“你们在干什么?!”
走廊出口传来一句厉喝,众人惊慌地纷纷回头———是宁非老师,他震惊地看着这一切,尤其当他看到地上的秀彦时表情更为惊愕,几乎拼尽全力地冲着这伙人怒吼:“你们这群混帐东西!”
话音未落,高瘦的身子直冲上去奋力推开压制秀彦的男生们,他揪起天勇狠狠说道:“你怎么可以对同学做这种事,真是混蛋!”
“你心疼了么,宁老师”,被勒紧衣领的男生一脸不屑,“其实你也很想上他吧,呵呵,不甘心被我抢先吗,等我做完再给你尝尝,怎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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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愤怒的目光似利刃般穿过镜片;宁非瞪着这个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咬着牙说道:“天勇,你做这种事没有一点耻辱之心吗?快停手,马上离开这里,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去告发我?呵呵宁老师,你不是不知道我爸爸是谁吧”。
他爸爸,是这所私立学校的董事长。
宁非愣了愣,手不觉松开紧皱的衣领,天勇气定神闲地整整外衣,很老练地拍拍他肩膀,冷笑道:“离开这里的人应该是你,宁老师,我劝你闭上嘴快走,就当什么都没看见,要不然明天走人的就是你了”
几个男生不约而同跟着嘲笑起来,返身继续压制地上的秀彦。
宁非呆滞着转过身,身后破碎的呼喊声音不断冲击他脆弱的耳膜,他紧闭双眼,握紧拳头,忽然间一个转身再次冲撞上去,几个男生被他这股猛力惊得四散躲开,愕然地看着这个高瘦的男老师像是疯了一样左右不停推打,大吼大叫:“滚开,统统滚开,你们这群禽兽!”
猝不及防的天勇没料到这个看似软弱的男老师居然会有这种反抗,他擦擦带血的嘴角操起一根铁棍毫不留情地迎上去,扭头对其它人喝道:“把他往死里打,有什么事我担着!”
一时间,张张年轻气盛的脸霎时变得狰狞可恶;带着不顾后果的狠劲;手起棍落,血迹四散飞溅染红了洁白的廊角; 飞扬错落的棍棒间;冰冷地面上,强忍剧痛的秀彦一直望着那双布满血丝、失去镜片的眼睛;它是那样灼热地看着自己。
快走,你快走啊!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响,手脚猛烈挣扎,被强压的手腕硬是从压制中抽︱出,不知哪来的力气他一把掐住天勇的脖子,目光凌厉无比:“放了他,我叫你放了宁老师!”
天勇冷笑一声,就势抓紧他手,脸上尽是嘲弄的笑容,干脆利落地反手一扭,比他大一圈身体很轻松的再次压在他身上,“可怜他么,可怜他就老实点,要不然我就废了他!”
原本坚决的目光刹时黯然下来,无以复加的屈辱感和无奈冲击着他的大脑,惊起重重浪涛!
我不能拖累他,不能。
“啊——!”,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几乎晕厥,他艰难地扭开头,穿过压在身上肆意放纵的男生,视线停留在不远处倒在地上的人。
只有短短几米距离;却只能这样一直相望,谁都无法反抗,谁都在咬牙无声抽泣,大腿处流下的红白液体与对面那人一身的血迹渐渐交织、混合,在阴暗的角落里显得如此触目惊心!
他看着已经不能动弹、气若游丝的人,痛得泪水模糊。
明明可以不闻不问,明明可以讨个饶就走人,可那人仍然顽强地抓紧墙脚坚韧决绝的不肯离去;那双流淌着泪水,无比痛惜、绝望的眼睛仍死死睁着,望着自己,一身血水;双目悲切,这画面就像那夜凄厉惨痛的风声一样,长驱直入灌进他心里;把所有曾经美好的东西撞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但最终不抵天家的财权强压而草草收场。当秀彦知道宁非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时,他站在凌晨雾气弥漫的医院门前,闭上眼,无声落泪,听见自己对自己说:
宁老师,是我害了你!
………
“呯”的一声脆响;手中天蓝色液体倾泄一地,秀彦猛然惊醒般坐直,吧台的小五很及时地递过一块手帕,担忧地问:“怎么,你又想起了过去?”
“嗯”,秀彦淡然笑笑,接过手帕擦拭湿润的衣襟,再抬起头时已镇定自如的递回给他,“谢谢,我该走了”
小五望着那个修长的身影淹没在夜色中,长叹一声,身旁的宇志扶着他肩安慰似的说:“别再替他难过了,总有一天他会忘记那段过去”
小五摇摇头,“在他心里,永远都不会放下那位瘫痪在床的老师,要不然也不会来这里赚这种钱”
“唉,其实他也不必如此,谁叫他跟富商老爸断绝了父子关系,好了,小五,我们帮不了他,只能希望有一天能有位天使来拯救他吧”
天使?小五无奈笑笑,望着门外灯火闪烁的街市,来来往往的人流里,你会遇见谁,秀彦,谁来当你的天使,谁又来拯救你失落的灵魂?
……。。
一大早,教学楼第四阶梯课室里坐了满当当的人,今天是测试,秀彦也只有这个时候才会准时上课,不管怎么样,毕业证还是要按时拿到。他坐在最角落,百般无聊的看着窗外快掉光叶片的法国梧桐,正出神时,眼前晃过一个影子。
“嗨,秀彦,你走的太急忘带了笔记,等下测试可能会用到”,说话间,一本很干净崭新的本子放在他面前,秀彦愣了愣,自己什么时候有记过笔记?
黎加神秘的眨眨眼,小声说:“快收起来吧,我先走了”,说完欢快地跑出课室。秀彦疑惑不解:这个成天傻笑的男孩在搞什么?
他翻翻本子,一行行工整有序的楷体字很仔细地记录每一条资料,合上本子,再次望向黎加离开的方向,印象中那个男孩并不是这个系的学生,为什么他会有这么详细的笔记?
“秀彦,你那个朋友不用考吗”,一个女生问。
“他?他又不是这个系的”
“啊?!我看他天天来听课,认真的不行,我还以为他心血来潮要考这科呢”
秀彦低头看看桌上的本子,笔记本上印着个张嘴大笑的泰迪熊,心里顿时流过丝暖流,嘴角微微弯起,呵,真是个傻瓜!干嘛做这种没意义的事,他想起昨晚黎加的话:
“我觉得我们可以做好朋友,真的!”
想跟我做好朋友么,可惜我并不需要。
他把本子丢给刚才那个女生,微笑着说:“给你吧,不用还”
目光重新移到窗外掉光叶片的梧桐树上,粗糙破裂的枯枝无精打采的立在风中,摇摇欲坠,他托着腮想:这个冬天也许会来的很早很冷呢。
宁老师,我好想去看看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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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漫长的测试结束后,秀彦一个人慢慢踱出课室,他正思考着午餐在哪解决的问题时,门边站着个人不停向他挥手,“嗨,秀彦!”
怎么又是他!
黎加一脸兴奋地跑过来,“一起去吃饭吧”
真不明白这个男孩为什么可以一天到晚都乐呵乐呵的,秀彦看看他手中的叠在一起的两个饭盒,冷冷说道:“我从不在食堂吃”
“偶而去吃吃也不错啊,走吧”
黎加不由分说地拉着他就走,嘴上说个不停:“我知道今天食堂会上几道好菜噢,有红烧狮子头、脆香鸡排,还有配料十足的龙骨汤;你在外面一个人不一定会吃到这么多菜呢”
他边说边不时瞄瞄身旁沉默的人;据他近几周的观察;秀彦总是一个人去校附近的小食店随便吃碗面;有时甚至只买几个面包。这种吃法怎么行,就像妈妈说的“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所以啊,他决定不管怎样也要拉秀彦到学校食堂试试。
进了食堂,找好位子后,黎加笑容可掬捧着饭盒说:“你等会,我一下子就打好饭”
秀彦有点无奈的看着那个热情过头的男孩游刃有余地穿梭在拥挤不堪的人堆里;说句实话;他真不想来;特别是周围异样的目光纷纷落在他身上时;如针芒刺背,因为他是秀彦,因为他有太多引人暇想的故事,被人关注是不可避免,这种厌恶的感觉更令他想一走了之。
暗暗发誓,再也不跟这个白痴来吃饭!
不一会,黎加满面红光的端着饭盒出来,放在他面前,笑的灿烂无比:“哎,幸好我平时跟管理员大叔关系好,你看,他给我留了最好最新鲜的,你快尝尝”
一双筷子只是无聊地挑挑,抬头迎上黎加充满期待的眼神,虽然不想拂他美意,但还是站起来,面带微笑,语气冰冷:“对不起,我不太舒服,先回宿舍了”
黎加微微错愕几秒,笑容凝固在脸上还来不及转换,身边那个人已如风般掠过衣角,他盯着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不知是雾气还是水气,眼睛竟有些模糊。
不吃么?胸口顿时很压抑。
他抱起饭盒追上秀彦的身影,喘着气边走边说:“你不吃肯定会饿,对胃也不好,拿回去到宿舍吃也行啊”,说完,没多看秀彦阴冷的脸色,硬塞饭盒到他手里。
这个白痴还真是难缠啊。
满当当的饭盒揣在怀里就像个受人施舍的乞丐,这是秀彦最不能忍受的。他想都没想,直接扔回给黎加,“我不饿,你自己吃吧”
转头径自走开。
不一会,黎加又追上来,不甘心地继续劝道:“就算现在不饿晚上还是会饿,这样对身体不好,你……”
很突兀的一个霍然转身,黎加看到一双冷漠至极的眸子,他不禁闭上嘴,面前的秀彦不耐烦的瞪着他,一字一句硬声说道:“请你,别再跟着我!”
黎加张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才发觉那些话全哽在喉咙处,无法出声,他呆呆地看着那个骄傲的背影,风中不住飞扬的黑发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他,就这样走掉了?
黎加下意识感到手中的饭盒正在一点一点的变冷,心也开始下沉,两个叠在一起的饭盒安静地捧在怀里,他不知道该把它们怎么办,自己吃掉吗?
好傻,真以为可以跟他做朋友。
坐在教学楼天台上,黎加一口一口地塞满嘴;边吃边挑挑拣拣,“今天的菜怎么这么难吃,幸好没给秀彦吃到,这个厨师心情不好吗,放盐太多了吧”
他一个人喃喃自语,心情反倒好了很多,欣慰的想:下次,我先打好饭菜,等秀彦一下课就送给他,嗯,一定要先尝尝,如果不好吃就不要给他,这样他就不会生气了。
想着想着,竟开心到笑起来,刚才的不愉快一扫而空。
快乐对黎加而言,就是这么简单。
正沾沾自喜时,陈晓跑上来,身后跟着女朋友静宜,刚才在食堂那一幕很不巧的被他们两人看见,抱着担忧的心情一路跟着他过来,见黎加一个人坐在那里傻乐,陈晓凑前不解地问道:“嗨,黎加,你没事吧”
静宜走过去看看两个吃了大半的饭盒,心里一阵难过,“黎加,其实你没必要给他打饭,他的事你少管”
“就是,离这家伙远点,他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干嘛理他”
陈晓收起饭盒,有点忿忿不平地说:“下回我跟老师说,给你调个宿舍,别跟这个变态一起住,真是,什么人!好心没好报”
“陈晓,他不是你们说的那样,其实他人挺好的”
黎加忙打住他的话,“我觉得,我跟他是可以做好朋友”
好朋友?跟秀彦?
陈晓跟静宜交换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