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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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障-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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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忘。”
  “那你现在出手什麽意思?你答应我不会擅自出手我才帮你调查的,可你居然不通知我一声就动手!你他妈的什麽意思!”夏五脸色异常难看,失去了往日的风度。
  这不怪他,商人最大的忌讳就是掺和了政治。而政坛永远是世上最黑暗的地界,一个人若表现的太过优秀,迟早会成为野兽撕啃的目标。
  子凡这些年在市场上打拼,光是前两年血洗亚洲金融业就得罪了不少人,现在因为干涉上头的军事基地而引起了首长的注意,这次若没详细计划,必定惨败。
  
  “何必动怒,夏五少。”周子凡气定神闲饮茶。
  
  “好,我不动怒。麻烦你现在给我个交代。”怒极反笑,夏五在他跟前坐下,抱臂冷眼,“大难临头,你倒是挺镇定啊。”
  
  “你就这麽确定我会输?”
  
  “我不认为你能赢。”
  
  “老朋友。”周子凡冷笑一声,“你未必太小看我的实力。你觉得我会打无把握的仗?”
  
  “我认为你会为了你那个爸爸恋人失去大脑和理智!我认为恋爱中的男人大脑里装的的都是稻草!”夏五刻薄的讥讽。
  
  “那我现在就让你看看,我脑袋里装的是智慧还是稻草!”周子凡冷笑一声,打开电脑,从里面调出一份加密文件,放在了夏五面前,“好好看一下吧。”
  
  夏五仔细阅读那份文件,看著看著,脸色变了,看到落款人的签名时,脸色更加惊骇,猛地从座位上站起,一脸不可置信:“这、这是真的?”
  
  “你认为世上会有第二个人叫X森的吗?”
  
  “首长、首长他……他居然!”夏五怎麽也不能相信,那份合同的落款人居然是当今首长。
  
  文件内容很简单,是允许周子凡处理某生化军事基地。
  理由也很简单,自古至今,君臣之间的关系一直是舟与水。当水太满,舟为了不被湮没,就得想办法抽干水的量额。
  
  “你要知道,那个军事基地的权利已经威胁到首长的地位了。他明面上不能动手,暗面上却可以。他允诺我,不过是觉得我的实力能够帮他除掉异己罢了。”子凡摊手,“说白了,就是相互利用。”
  
  “……”
  
  “五少,你跟我打拼这麽多年,怎麽会不懂这个道理?这个世道,法律所规定的社会秩序根本就是空文,国家机器要维持正常运作,在特殊情况下,必须要借助大量特殊非正当化力量。这种力量就是我们──地下势力。虽然不能摆上台,不能对外宣扬,但却是一种非常有效的统治手段。在我们国家,更是如此!”
  
  夏五渐渐镇定下来,理智道出问题核心:“你就不怕他以後觉得你势力过大,而动你?”
  
  周子凡微笑著,椅子一滑,方向调转至落地窗前,望著窗外的落日,忽然感慨:“我没有那麽傻,傻到不自量力涉及政坛。首长也没那麽傻,傻到对我一点都不制约。”
  
  他的话夏五明白。
  在这世上,任何势力都是把双刃剑,如果不加以合理制约,任其发展,到最後必定会危害统治本身。政府有时要统治某件事,却不能公开命令,只得借助一些不正当的势力,例如周子凡这种经济脉络雄厚,地下势力庞大,有手腕有心计的铁血阴谋家。
  而这种人,正因为聪明,才不会在捕猎过程中,对猎物过於贪迷,能够自由控制欲望,只有这样,才能永远立於不败之地。
  首长看中的,正是他这点,知道他不会涉及政坛,才会放手任他去做。
  
  “也就是说,上头的反对,只是个形式?”
  
  “还不算笨。”子凡微笑的点点头。
  
  夏五望著这个认识十多年的老友,忽觉恐惧。那迂回的心机,老辣的手段,根本不应该是个十八岁的少年能够拥有的。
  被这样的人爱上,到底是福是祸?
  
  “所以,你就放手去做吧。”子凡单手摁住跳个不停的右眼皮,眼神突然阴鹜下去,“名单我已经给你了,当年碰过他的人,一个都别留。”
  
  回家的途中,周子凡愈发觉得胸口钝痛,莫名的不安像黑洞,扩散至全身,无法控制。
  这莫名哀痛自何而来?疑问在抵家时终於达到了落实──被发现了。
  
  爸爸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对著自己的床呆呆出神,脸孔雪白寒凉,连人靠近都没察觉。
  床单很整洁,上面铺著一叠照片。
  那些照片,是他当初扮作A欺负爸爸时拍下来的裸照。因为太喜欢了,所以没舍得丢掉,都锁在他的小宝盒里。
  现在,那些照片自宝盒中走出来,重见天日,一张一张摆放在父亲眼下,揭示著血淋淋的真相。
  周子凡僵立良久,方才感觉凝固的血液从心脏缓释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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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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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障60(双性生子)

  很多年後,当周涵再想起那天发生的事,仍觉如坠冰窖,呼吸窒闷,疼痛难忍。
  他从未想过真相会是这样不堪。
  尊严被踩在烂泥地里,无人收拾。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摆在眼下,每翻一张就如在接受凌迟之刑,直到最後一张扣上,他的世界简直像天崩地裂一般。不知所措,惊惶,错乱,不知道如何质问,如何面对这血淋淋的真相。
  
  那短暂的几个小时,他坐在房间里,想了很多很久,想到最後,他得出一个结论,如果一切都不曾发生,那该有多好。
  如果他没看到那些照片,就不知道子凡骗了他,不知道那个曾经侮辱过自己的变态竟是自己最亲密的恋人,不知道原来自己在他心目中,地位并不重要。
  可世上没有那麽多如果。
  一切血淋淋的真相,不过是被一个“情”字蒙蔽了双眼。
  
  早该想到,A就是身边的人。
  那些照片拍摄的角度,分明就是在自己的卧室拍的。而能接近自己卧室的,除了子凡,还能有谁?
  再有,第一次与之发生关系,他以为是自己引诱他的,其实,只是被子凡催眠了而已。
  一切真相,在看到那些淫秽的照片後,全部想起。
  所有的谜团,就如一颗不慎落水的泡腾片,凄厉的散开,椎骨沥髓般地……分崩离析了。
  所有的温柔,不过是个假象。只有自己像个白痴一样,被对方玩弄於掌心,还沾沾自喜,以为被爱著。
  一切,只是场荒诞的报复。
  报复这些年来对他的冷淡,报复他的冷暴力,报复……
  
  也是,这世界上,怎麽会有人真心爱自己这副男不男女不女的身体呢?不过是图个新鲜万物罢了。
  呵呵呵呵。
  周涵把手搭在圆鼓鼓的腹部上,轻柔的抚摸著,然後坐下来,面对著归来的子凡,平静开口:“你不要解释,一解释,更下作了。”
  子凡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开口。
  他面对过很多危险的场面,血洗亚洲金融业时,每日如履薄冰,行走刀尖,时常有人拿刀子指在他的喉咙,命悬一线,但也没像现在这样恐慌过。
  这种恐惧感是由心底最深处蔓延而来,如无数根尖利的冰针,顺著血液往心脏处游走,尔後,狠狠扎下。
  “爸,我……”他发出艰难嘶哑的声音,却说不出一句可做解释的话。
  “你不用叫我爸爸,我担不起。”
  周涵从床上拾起一张照片,指著上面的裸露的自己,问:“这些东西,你都是什麽时候拍的?”
  子凡不再抱有解释的念头,他後来沈重,过了好一会,才回答:“去年……七月份。”
  “A就是你吧?”
  “是。”
  “第一次我与你发生关系,你给我催眠了,是吧?”
  “是。”
  “你这样做的目的是什麽?”
  “我爱你。”
  “爱我?爱我就来侮辱我?”周涵掩唇失笑,笑容说不出的凄凉哀伤,他站起身,将照片全部洒在了子凡脸上,一字一句,“周子凡,你就是这麽爱我的?!”
  
  很久之前,他问子凡,为什麽会爱上自己。
  子凡告诉他说,爱就爱了,哪会有什麽理由。
  “你没有骗我吧?”他不放心,继续追问。
  “我没有骗你。爸爸,我发誓,我永远我不会骗你。”子凡给他一个温暖而安全的吻。
  
  那麽多誓言,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在他以为这辈子都走不出人生的阴影时,是子凡出现了,将他从地狱里解救出来,洗去他一身污垢,捧在手心小心呵护,替他爬满创伤的心口敷满爱的灵药,让他再次重新活过。
  然而,到头来所有的一切只是场海市蜃楼。
  
  子凡沈默,任由照片摔了自己一脸。
  事情发展到这一局面,如果他想撒谎,可以有一千万个谎来扯,只要他想。
  可他没有。
  撒谎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而已。
  
  子凡的沈默让周涵心如刀绞。
  他整个人简直要崩溃似的,站在那里,脸上披满了绝望。
  难道他就这麽贱,谁都可以过来践踏?
  为什麽那人是子凡?
  日夜相对,肌肤相亲,小心翼翼将真心交出去,换来的结果就是这个?
  
  子凡依然沈默,望著父亲那双变成灰色的眸子,喃喃:“爸爸,我……”
  “别叫我爸爸!”周涵平静的摇摇头,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别叫了,从现在开始,你我断绝任何关系。”
  说完,掉头就走,却被子凡拦住。
  “让开。”
  子凡咬唇:“我不让你走。”
  “让开!”周涵面无表情。
  “不让!我不让你走!你哪里都不许去!”
  啪──
  耳光响亮。
  周涵颤抖的手还停在半空中,紧接著又给了他一个耳光:“畜生!给我滚开!”
  “不!”
  子凡没躲开,在承受了那两个力道不小的耳光後,忽然暴躁起来,猛的扯开缠在脖子上的领带,失去了往日的镇定与温柔:“周涵,你他吗的今天走出这房子一步试试!”
  
  




孽障61(双性生子)

  “你──你──”
  
  “你以为我为什麽这样做啊!你以为啊!”周子凡赤红了双眼,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推倒在床上,压在身下大吼,“你他吗的以为这一切都是谁害的!谁啊!”
  
  “放开我!滚!滚开!”周涵气的浑身发抖,使劲全力挣扎,身上的人却像座山似的纹丝不动。
  
  “你以为我想这样吗?谁他吗的愿意做个变态整天偷窥自己的老爸啊!你以为我想当个变态吗!”周子凡粗暴的扯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眼望著自己,单薄的唇因愤怒而不停发著颤,“爸,你以为我想乱伦吗?你以为这一切,都是谁害的啊!”
  
  “这要问你自己!你干的那些事情来侮辱我,现在你还有脸质问我!周子凡,你的羞耻心去哪里了!”周涵的双眼也因愤怒而变得通红。
  两人像失去理智的野兽,怒视著彼此,用眼神撕咬彼此,欲制对方於死地!
  “羞耻心?”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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