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濬的手指轻轻点在苏浅眉手背上,淡淡一笑:“你准备怎么靠近他?美人计?”
苏浅眉一听,不屑地切了一声:“这个计策你不是经常用的吗?心怀坦荡的人根本不用!”
耶律濬刚说完美人计这几个字心里就后悔了,他就预感到苏浅眉要拿这个说事,果不其然!
“我哪有?你别乱猜疑了,”耶律濬只好否认,并且快速转移了话题,“我们不好直接接近他,不过可以考虑另一个办法……”
“悬赏告示?”苏浅眉马上很默契地指出耶律濬说的意思,刚才这几个人说到悬赏,自己和他完全可以去试试,一来可以尽所能帮着找找线索,争取早日破案,二来可以趁此来接近李万福,达到自己的目的,可谓一举两得,“我们明日便去锦城看看。”
此时,饭菜上来,两人不多说话,用过晚膳,回到客房。
苏浅眉回到房间简单地漱洗了,脱去外衫,只着中衣中裤,将如瀑长发散开,换上软底绣鞋,半躺在床上,拿着地图察看。
这是京城附近的地形图,包括锦城周边村镇比较详细的位置、特色,这锦城是大夏京城外最富庶的地区,能做这里的知州很不容易,刘骏无论是资历还是家世背景,都是很难做到这个位子上,但他现在就在,那说明什么?
砰砰!
“没睡了吧?”耶律濬说着,便推门进来,那自然的表情仿佛进了自己家门,对苏浅眉的中衣中裤完全无视。
好在苏浅眉是从现代过来的,心态还算平和,也不起身,视线依然在地图上停留。
“睡不睡对你有影响么?还不是进来了?”苏浅眉懒懒瞥了对方一眼。
耶律濬看苏浅眉在烛光中慵懒地半躺,雪白的中衣中裤,乌黑闪亮的长发优雅披散,加上她唇红齿白,更显得明艳照人,甚至还带了空灵的气息,心里的悸动不由如暗波涌动,眸光不由变深了。
是这夜色的诱|惑吧,耶律濬看了看已经变黑的夜色,努力拉回了自己的心神,不动神色坐在她床边,扫了一眼对方手里的东西,问:“看什么呢?”
苏浅眉将地图拿起晃了晃:“我在看地图,刚才那些人说失踪的都是女子,难道是遇到了采花贼,还是人口贩|卖?”
耶律濬微微垂首看了看对方手里的地图,不过很快,他的视线就被苏浅眉白嫩的小手吸引住了,烛光下她的小手闪着某种赏心悦目的柔光,纤纤玉指宛如削尖的葱根,纤巧灵秀,那指甲是可爱的粉红。
“不知道,”耶律濬喉咙不由做了个吞咽的动作,今晚她身上抹了蜜了?自己怎么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看她哪儿都好看,就连她的脚丫也不例外,之前没有注意,现在那白嫩的脚丫在眼前肆无忌惮地露着,趾甲还涂着紫色!“锦城这段时间失踪的都是少女,你的猜测也有道理,但没有证据证明,具体的情况我们只有等到明日赶到锦城,才可以知晓……”
“哎,我们明日去见了刘骏,然后呢?怎么帮他破案?”苏浅眉坐起来,浅笑着问询耶律濬,自己除了自己,没有任何资源,而耶律濬不同,他是王爷,比自己熟悉情况,而且他身后还有神秘的影卫,很厉害,“我现在才发现找你帮忙,真是找对人了!”
她问的同时不忘给对方戴戴高帽子,不过这话说的也是事实。
耶律濬转头看进苏浅眉的眼底,很难得地笑了笑:“让马儿干活不能不让马儿吃草吧?我帮你,你有什么可以回报我的?”
这个家伙,终于露出真面目了,不做赔本买卖!
“你要什么?不能太多,我没有那么多钱……”苏浅眉抢先示弱,自己虽然刚刚赚了一些,但自己将来要负责不少人的花销,比如找到姐姐妹妹,要养活她们,将来出嫁什么的要给嫁妆,自己嫁妆本来不少钱的,但是花夜治病自己根本没有动用苏北王府的银子,全是自己出钱,所以剩的钱已经不多了。
耶律濬手撑住床面,手指有意无意贴在了苏浅眉的小腿上,身子也稍稍前倾向对方,低声道:“除了银子,别的没有了吗?”
苏浅眉看着对方眼底隐隐升起了某些暧昧的情愫,警钟立刻响了起来,忙往后撤了撤,做出一副柳下惠的样子道:“最好不要和我谈别的条件,我们之间除了合作之外清清白白,你若帮就帮,不帮拉倒,我自己想办法!”
“你不觉得你是个榆木疙瘩么?”耶律濬眼底的暧昧被嘲讽替代,以此来掩盖自己的尴尬,自己还没有说别的呢,她就毫不留情的拒绝,简直太--过分了!
“我当然不是榆木疙瘩,我清楚我们之间的差距,更知道我自己想要什么。”苏浅眉虽不准备吧话说绝,毕竟自己要仰仗对方的帮忙,可是自己也不打算凭着和对方搞暧昧来彼此演戏,那不是自己的风格,所以有些话还是说开为好。
“你想要什么?我能给么?”耶律濬知道她耿耿于怀之前的一些事,自己心知肚明,但他脸上什么也不表现,只有难得的温和。
苏浅眉看着他耀眼的容颜,淡淡一笑:“我要的男人要爱我,每天都想着我,眼里看着我,只准对我一个人好,别的女人他一眼都不看,凡是我说的都对,凡是我做的都好,只粘我一个人,只宠我一个人,心里只允许住着我一个人--你可能做到么?”
耶律濬一下顿住了,屋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沉重了起来,两人久久相望,神色复杂。
半晌,耶律濬的眼神由热渐渐变冷,似乎跟着一声轻叹,缓缓道:“徐灵儿,你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经历过不少事情的人怎么可能会做到如此纯粹?”
“当然有人可以做到!”话音一落,一身月白的瑞推门进来,一脸笑意,眼底却是一抹嘲讽,“你做不到不等于别人做不到,肃北王爷。”
109 萧郎要变路郎?!
一句话说的耶律濬几乎无言以对,只脸色微沉望着对方。
“你怎么来了,不是……”
“不是不让来,怎么就来了呢?”瑞将苏浅眉后面的话接了过去,嘻嘻笑着坐在离苏浅眉最近的椅子上,继续解释道,“很简单,我不放心你,所以跟来了。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好伙伴,肃北王爷不过是你的前夫,在往后发展,我可以向你提亲,和你共结连理,而肃北王爷就不可能了,他好不容易将你踢出王府,心里正高兴呢,刚才这话他可是心里话呢!”
瑞说笑间还不忘将耶律濬的话放大,叫苏浅眉明白对方对她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心思,若是有一些也不过是夜深他寂寞,想要过来搞点暧昧罢了。
苏浅眉看了脸色重回平静清冷的耶律濬一眼,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轻勾嘴角,缓缓道:“王爷可以敞开心怀也不是坏事,最起码他说真话,不用表演了。”
耶律濬被苏浅眉说的脸上有些挂不住,但他还不能逃离,若自己走了,屋里他们就成了两人世界!
“我刚才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从一个正常的角度来说明而已,并不表示我自己的意思……”耶律濬看着苏浅眉的眼光一片清冷,知道自己的话可能说的过了头,所以他试图挽回一下。
“你也是这样想的,才会这样说,言为心声,你何必遮掩,灵儿都说了,你还是真实一些为好。”瑞想办法把耶律濬推到离苏浅眉最远的地方,和离就和离了,干嘛还这样赖着不离开?不是不喜欢徐灵儿,很讨厌她吗?
耶律濬手心暗暗握紧,若是可以,现在他真想一拳将这个火上浇油的家伙打跑!
“你少落井下石!我说的是事实!”他眼眸里小火苗直冒,人生怕只有初遇的时候才会有这么纯粹,凡是经历过一些的人怎么会如一张白纸?若硬说自己是一张白纸,那只是谎话吧?
“肃北王爷,我觉得我说的这些并不难做到,无非只是一句话--全心全意爱一个人。”苏浅眉看两个男人彼此刀光剑影,你来我往,有些心烦,自己是来查案找线索的,看两个男人斗鸡一般有什么意思,尤其是耶律濬的话让自己心寒至极,所以,她不由冷冷优雅笑了笑,“其实你也做到了,谁也不能进到你的心里,刘小莲也好,小蛮也罢,还是谁也罢,对你来说都一样,所有的人加起来也比不上你心里的那个人,无论身边的人付出多少,你都会心无旁骛地将那个人放在心里最尊贵的地方,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有的温柔留给她,你说我要求太高,可能吧,是我想多了,刚才的话原本也不应该和你讲,对象搞错了--好了,我累了,王爷也一定累了,休息去吧。我和瑞有几句话说。”
耶律濬的脸色沉的可以拧出水来,苏浅眉当着瑞的面对他直接下了逐客令,而且是赶他出去,将对方留在屋里,他想要坚持不走,可高傲惯了的心不允许。
而且,她这样想当然地将他心里隐私抖出来,让他一时接受不了,自己心里是有她,但是这段时间自己也一直在慢慢淡化这件事,在给自己一些时间,自己一定会处理的很好,对方已经嫁作人妇,自己是要重新开始的,只是再需要一点点时间,而她偏偏让这一切见了光,将自己的伤口当着别人的面撕裂,她就不在意自己的感受么?
耶律濬站起来,周身尽是冰寒之气,他盯着苏浅眉缓缓道:“徐灵儿,但愿你不要后悔说出这些话……”
威胁自己?苏浅眉看对方恼羞成怒,针锋相对地冷冷道:“我做事向来不后悔,你应该知道!今日看来我们的确道不同,请便!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下次见面便是路人!”
面对他的警告,苏浅眉回答的更加决绝,自己说的都是事实,对方还想装蒜到什么时候,想演戏找别人去,自己没有这个闲情逸致!
耶律濬气得脸色铁青,指着苏浅眉说不出话来,片刻后,负气出去。
不一会儿,楼下响起马蹄声,由近而远,那清脆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坚决,一声声敲在苏浅眉的心上,震得她生疼。
瑞从窗户上看了看,回头看向苏浅眉报告:“他走了,灵儿。”
苏浅眉的心又空落又激愤,将手一挥,低吼道:“走就走了,有什么了不起!没有他我就做不成事了么?”
瑞知道苏浅眉真的生气了,便走过来坐在她身边,望着她语重心长地劝慰:“早和他分道扬镳最好,已经和离又何必不断揪扯?他好说,王府那几个女人又会将矛头对准你了,懒得去招惹她们,咱们有咱们的事情。就让他一辈子抱着那个她老死算了,我们走我们的路。”
“我知道,”苏浅眉快速疏离着自己乱糟糟的心绪,本来是不准备这样的,可还是没有忍住,明明知道他的心里有个她,明明知道那个她占据着他的心,自己还去挑衅,结果没有意外的将对方气跑了,自己少了一个有力的帮手,似乎有些得不偿失,好在还有一个瑞,武功不弱,对自己办事还是有利的,“明日我们去锦城揭告示,你敢不敢?”
瑞扑哧笑出声来,露出一个颇具风情的笑容:“徐小姐真该惩罚,竟然这样的小看我……”
苏浅眉笑了笑,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平复下来,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能因为耶律濬的半路缺席受影响,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找到人证,要他亲口承认是诬陷苏门!
她简单给瑞讲了讲自己所知道的一些事情,好让对方有个大致的了解,之后,瑞回房休息不提。
第二天一早,苏浅眉和瑞起身收拾好,用了点早膳后,牵马上路直奔向锦城。
一进城门,苏浅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