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劲,对话内容越来越……奇怪。
“手、手,往下往下。”
“这儿?”
“哎那是鼻子。”
“这儿?”
“……过了,那是下巴,再往上摸摸。”
“……这呢?”
“你自己摸,鼻子嘴分不清啊,我忙着脱他衣裳,没空看你。”
“……”
秦风皱眉,这一定是在疗伤。
又过了一会。
恍惚是自家庄主轻微哼了几声,唐无暝啪啪几声拍了不知什么东西,责备元乐,“你轻点,你那硬不拉几的手指头他能受的了麽!”
元乐不满,“你行你来?”
“……我不敢。”
“那你还说个屁,这事我有经验,你不敢少插嘴。”
有,有经验……秦风还在思考是什么经验,便听隐约有什么胶体搅动的声音,吱吱咕咕的,紧接着便又是庄主更加明显的闷哼。
唐无暝又开口,“你行不行啊,他疼啊。”
“最讨厌别人说我不行,这点疼都忍不了他还是男人麽。”元乐道,“等疼过了这阵,过会就舒服了。”
秦风眼睁圆了。
“哎,下边,下边那儿也抹点。”是唐无暝的声音。
元乐呿了一声,“就你事多,那地儿又用不着,抹它干嘛,就这后边就行了。”又一阵搅动声,“你往我这来点,我够不着他了。”
唐无暝似是在为什么奋力,吭了一声略有不满,“嘴,嘴还没完事呢。”
“我教你个法子,”元乐替他支招,“你们都是一家人了,干脆嘴对嘴好了。”
秦风顿时大惊,手里剑都哐当掉在了地上。
他好歹也是跟着自家庄主久经风流场的人物,听到这真有些不淡定了。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劫财,劫色,先劫财后劫色,还趁着庄主昏迷不醒玩三劈!
这怎么办,现在进去,万一撞见什么不该撞见的场面,他是该遮眼呢还是不该遮眼呢。万一庄主真不小心被劫了色,他是该剁掉他俩的什么东西呢还是不该呢。
这真是个苦恼的问题。
而屋内这边,唐无暝正要送元乐几个“滚”字,还没出口,房门忽然被人一脚踹开,一阵风呼的刮了进来。
秦风最终还是抱着“*不能失志气”,“要救庄主与水火之中”的信念冲进了房间,本是横心打算看到什么污染眼睛的场景,却是一进屋就傻了眼。
秦兮朝半身光裸的趴在唐无暝的大腿上,被强行往里灌什么,元乐也是手里捧着一个药碗,正往人背上涂抹药膏。
三人虽是腻在床上,可正在做的事却是要多纯洁有多纯洁。
秦风忽然特别想一巴掌扇了自己脑子,把方才哼哼嘿嘿难以启齿的想象都带到黄泉路上去。
床上二人吃惊的看着闯进来的秦大侠,脸上像是抽风一样,先是万分激昂,而又满面悲怆,最后颓然的单膝跪地低呼“庄主我对不起你”。
真是一个一心为庄为主的好下属。
唐无暝也不禁为之动情,好心劝他道,“别哭了,人还没死呢,等死了再哭也不迟。”他不懂秦风的痛,秦风更加忧伤了。
许是先前零零总总灌下去的药起了效果,腿上的人缓缓动了一动,睁开眼,先是看见了半跪在地上的秦风,再一转头,就是正趴下来脑袋看他的唐无暝。
秦兮朝似是来了精神,也不顾身上的伤痛,一下抓住了唐无暝的手腕,眉眼之中是微微急迫,可偏偏嘴角要笑,拉着他的手模糊唤道,“唐……你……你回来了?”
见他醒了,更是省了掰他下巴喂药的麻烦事,“是是是,我回来了。”唐无暝一边顺着他的话应承,一边就着被握住的手将药瓶往他嘴边凑,“张嘴,吃药。”
秦兮朝一点抗拒都没有,药送到嘴边,轻易就给咽了下去,竟也没什么疑虑,只是眼中目不转睛的盯着唐无暝瞧,好像少看一眼这人就会凭空消失似的。
唐无暝被滚烫的目光盯的尴尬无比,喂完药,看元乐将他背上的伤也处理的差不多了,挣脱了秦兮朝的手,起身就要走。
眼里那人的背影有些不清晰,但确实是一步一步的离他而去,逆光的阴影里,视线所有都是朦胧的,所剩唯有那片黑衣渐行渐远。
秦兮朝眸子一缩,突然甩开了元乐替他上药的手,从床上翻身下来去追,伸手要抓他后衣角。
他不能走,不能再让他离开,他不允许他离开!
职业惯性所然,唐无暝一察觉身后突来的袭击感,身体的行动快过大脑,即刻转身倾臂去抵,却见那受了伤的秦兮朝狼一样扑了上来,猛然擒住了他的胳膊。
口中念念,“不要走……”
秦兮朝半身的重量都栽在他身上,唐无暝脚下不稳连连被推的向后踉跄退去,这一爪子扣的真实,怎么掰都甩不掉,如此大退了几步,便有“砰”一声撞击,唐无暝的后背直接撞上了身后的格木架子。
橱上摆放的是一些廉价瓷器花瓶,仿制样式的花鸟座饰,和一些乱七八糟的小物件。此刻遭此一击,纷纷砸落下来。
头顶上一只细颈花瓶摇摇欲坠,里头插着几只不知名的绿草野花,头晃颈摇的随时都有可能倾头而下。
只顾着躲左右两侧砸下来的瓷物就让唐无暝忙不迭了,哪里还瞧得了头顶的东西,一边躲一边还要拍打秦兮朝的手叫他放开。
橱架摇摇晃晃,花瓶终于颓倒不支。
“庄主!”
“师兄!”两声呼喊,就见元乐往这边赶。
唐无暝还不知发生了什么,面前之人只是坦然的将手臂高举过顶,支在他头顶上,花瓶顷刻而下,哗啦一声迸碎开来,唐无暝缩头一避,只感觉瓶里的花枝碎叶和泡根之水洒了他满身,却并无碎瓷片划过的硬刺感。
听见那人深吸了一气,唐无暝心中升起了不好的预感,睁眼所见果然是秦兮朝光裸着半身将瓷片都挡了下来,额角也被划出了一条浅浅的血痕,手臂上更是被砸出了一片。
“秦兮……”几滴血珠顺着脸颊滑下来,划过唐无暝的视线,朝字都没出口心脏就慌乱起来,身上一部分的力量都退往了双脚,上半身发软的靠着身后的木橱。
唐无暝转头避开了视线,声音发颤,“你,你快走开,我看着晕……”见他也不动,又扭头去叫秦风,“风大侠,快把你家主子拉走哇。”
秦风哦哦两声快步过来。
秦兮朝听到这人赶他走,心下就着急起来,一臂推开了秦风,抬手扣住了唐无暝的下颌,迫他转头过来,语气急迫,“我不走,你不能让我走。”
正对着一张血珠连连的脸,唐无暝整个人都不太好,眼里如星转,头顶似环绕,就算想推开他都没甚力气。
“我喜欢你。”秦兮朝低声道,语气截然不似初次见面说一见钟情时的飘飘然,那认真的表情让唐无暝忽然有了种被攥住的压迫感。
那眼里有水样的温柔,似要把人都浸在里头暖化,是唐无暝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的。
但是下一刻,唐无暝就知道了,这世上还有东西竟比那眼神更温柔、也更炽热,让他从头到脚都有如热水裹过,赤烫无比。
☆、第10章 晕吻
“我喜欢你。”秦兮朝低声道,语气截然不似初次见面说一见钟情时的飘飘然,那认真的表情让唐无暝忽然有了种被攥住的压迫感。
那眼里有水样的温柔,似要把人都浸在里头暖化,那是唐无暝从小到大都没有感受过的。
但是下一刻,唐无暝就知道了,这世上还有东西竟比那眼神更温柔、也更炽热,让他从头到脚都有如热水裹过,赤烫无比。
秦兮朝扳正了他的脸,在唐无暝还来不及做出什么推拒的动作的时候,就已经忽然而上摄住了他的双唇,紧紧压贴着,不给他留一点喘息的余地。
唐无暝受了大惊,呆立当场,半天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是从头发丝到脚趾都是僵硬着的。
两唇相贴的滋味对他来说是无比新奇而刺激的,那种软绵绵的触感,仿佛是唇上压着一块豆腐,只是这豆腐的脸着实有些俊俏。
待唐无暝想起应该要将人推开时,秦兮朝已是控制住了他的手,摸上了他的脸,原本只是贴触的唇畔也缓缓吮咬起来,先是下唇,而后是上唇,鼻峰相错之间是他湿热的呼吸。
唐无暝虽不是什么有节操的人,青楼楚馆潜过数回,春风艳景也瞄过数遍,但却是从来不敢真正直视那些的,更别提对此有何尝试。此刻,身前的人正对着他做这缠绵的事情,虽然不过是最初级的一种,就已经让他思考能力全盘锈住,只能任他予取予得。
一旁的元乐和秦风更是直接看傻了,回过神来也没有人上去阻止什么,竟都站到一处看起了热闹,全然忘记了他俩还是结过梁子的对头。
我们的唐少侠行走江湖那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即便是隔壁西域跑来的那个魔教在中原兴风作浪被打回去的时候,他还有幸见过那个大魔头一眼。
除了晕血一项,他便以为这世上没有别的什么还能摄住他了,但是他忘了,说到底,唐无暝也不过是个刚及弱冠的青年,又在钱满门这种残害人心灵的邪教组织里呆了那么多年,有太多东西没有体会过。
正比如除了晕血,还有别的事情能够震慑他一回。
秦兮朝的吻绵长又深沉,明明只是堵了嘴唇,却让唐无暝生出一种呼吸被抑制的错觉,极近的面孔上染着血色,更是让他心慌意乱,待唇齿之间莫名其妙的多出一条软舌时,他已是心跳错乱,目眩头晕,全身力量唯有依靠身后的木橱支撑。
唐无暝体会过晕血的感觉,与此极为类似,他便以为他又有了另一项绝症——晕吻。
在断定自己确实得了个这么奇怪的病以后,便心生悲凉,心想完了,以后再也不能愉快的和相好的打啵了。当然,此相好非彼相好,若不是秦兮朝突如其来的刺激他,他也不定能得了这么个怪病呢。
所以晕吻大致该和晕血一个道理吧,头晕心慌之后若还不得避而解之,便只能两眼一黑昏一遭了。
唐无暝挺身靠紧了身后的橱架,预备做晕倒的姿势,以防过会头一栽扑到地上摔坏了脑子。
秦兮朝吻的过火,直将那唇里齿里全都扫掠一遍才罢休,继而又是如开始之时,缓缓的舔舐。得了空气,唐无暝也方能尽情的深呼两口。
一吻罢,唐无暝肩膀上就靠上了一颗脑袋,秦兮朝抵在他衣衫上模糊不知说了些什么,若是仔细听便能分辨出一些“走”、“离开”的字样,便是那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弱,直至一不留神那人从他肩头滑落,靠着唐无暝的身子摔到了地板上,没了动静。
唐无暝心中仍是如有擂鼓敲打,脑中盘桓着方才的情形,却是想这晕吻竟是比晕血还厉害,后遗期这么长还不能回转。
一旁看热闹的两人又是被吃了一惊,不过是亲了一口,还给亲晕了一个,真是奇事。秦风上去扶自家庄主,元乐过去拉自家师兄,架人的架人,唤神的唤神,各司其职,无比和谐。
“师兄,师兄?”元乐朝某人眼前晃了晃手。
“……唔。”唐无暝直勾勾的盯着前方,眼珠都没有转一下。
“回神啦师兄!”
“……哦。”唐无暝眼皮极慢的瞬了一下,身子却并没有动。
元乐半天叫不回某人的魂儿,转身又看向正将秦兮朝放在榻上的秦风,一挑眉毛,“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