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门作者:柳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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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门作者:柳洛城- 第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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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厥殇缓缓开口:“好。”
  我愣住。
  夜色中,厥殇丝毫没有发现我的不同。捋了捋我的额发,叮嘱我早点睡,便掩门而去。
  
  我一个人呆呆地躺在床上。
  夜,静得可怕。
  漆黑的夜色中,我只能隐隐看到垂在帘帐之下的流苏,在空中静止着。
  恐惧与疑惑如厉鬼般向我袭来。
  再也克制不了自己内心的冲动,我一股脑爬了起来,飞奔到宫墙处,一个鱼跃而出便发足力往旧宅奔去。
  
  待到了旧宅时,晨曦微露,空中透着一股清冽的气息。
  冲进雪姮的房间,一切事物便如那日闯入时安然无恙,唯独寻不到原雪姮的身影。我又冲入梨林找了好多遍,除了一块没有名字的墓碑,别无他物。
  看到墓碑时,心中还咯噔了一下,等仔细辨认却是古旧之物,才安下心来。
  可原雪姮……依旧不知所踪。
  脑海一片混乱。
  如果他真的死了……厥殇该如何将他请来?
  但若没死……他又去了哪里……
  
  回宫的路上,突然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唤住。回身一看才发现居然是凌霄。
  从一旁的林子中出来,与往日不同的是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他见我面如死灰,惊道:“小洛洛你家死人了么!”
  我无心与他辩嘴。
  他绕到我跟前:“有什么苦恼说出来!苦着脸干嘛!”
  我望着他的双眸,许久,才开口道:“原雪姮……可能死了……”
  凌霄怔了三秒,第四秒捧着肚子极其没有风度地大笑起来。
  我不由怒火袭心,冲他吼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刚吼完眼泪就自己扑扑直下。
  凌霄好久才接上气,拍着我的肩膀道:“哭什么!放心,就算天皇老子死了,你的原雪姮也死不了。”
  我抹泪看他。
  “哎……”凌霄望了我一眼,“原因这种东西,还是当事人来解释的比较好。”
  “可是……厥殇对由火说……”
  “就算是厥殇亲口对你说!”凌霄打断我:“只要是厥殇说的,原雪姮就绝对死不了!”
  我怔忪地望着他,这算什么逻辑!
  
  凌霄见我不解,笑道:“跟你讲个故事!”
  得到了凌霄的保证,我心稍微安定,便随他坐到一旁听起故事来。
  “从前有个痴情的种子喜欢上另一个痴情的种子……”
  我斜眼看他,好个词汇贫乏的家伙!
  凌霄自然听不到我的腹诽,继续道:“那时候第一个痴情种子尚为少年,得了一种怪病,痴情种子二为了医治他的病,不息将毕生功力倾囊相赠。终于救活了少年,可他自己也撂下一堆顽疾。却偏偏少年失忆了,根本不记得自己……“
  “等等!”
  “怎么,不过是个故事罢了。”凌霄戏谑一笑,“连听故事的胆量都没有么?”
  我咬唇,“你继续……”
  “痴情种子二号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少年在自己眼前一派漠然冷傲的模样,却没有一点办法。有一次,当他穿着另一套衣服出来的时候,少年却没有认出他,还满目桃花地盯着他瞧,于是痴情二号决定永远变装,以另一番面貌与少年永远在一起。”
  我微微皱眉,这什么狗屁故事!没头没尾!
  “世界上哪有因为一个人换了衣服就认不出这个人的傻子!”
  凌霄一愣:“佩服佩服。”
  我的眉头越州越深:“佩服什么?”
  “佩服有人敢于直视自己的弱点,还承认的那么直接。”
  不知所云!
  我隐约觉得凌霄讲这个故事是想传达给我一些信息,可这种乱七八糟的情节,怎么看都像是现编出来唬人的。加上个失忆大抵就是为了蒙蒙我。
  
  想到此,我也没兴趣再对这个故事做任何评论,与凌霄告别后就一溜烟回了宫,只待厥殇如何将原雪姮完好无损地请入宫来。
  到了宫门外,却见人头攒动,华盖蔽天,旌旗乱舞,好一副浩大声势。
  思忖着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却想不出个头绪。
  进了宫,一名熟识的侍卫匆匆忙忙地跑上来,一张脸苦得像是欠了八辈子债。
  “柳公子,您这又是去哪儿了呢!奴才我找了你一早上。”
  我笑道:“出去逛逛。”
  “现在可不能瞎逛了!祭天提前了,今日下午就要启程。”
  我皱眉:“今日下午?”
  “对!温水泥流崩塌,阻了道路,大队只得绕道而行要通过麒麟山再往北穿过元城,现在过去来不来得及还是问题。”侍从将我引入一间厢房,取了件洁白如雪的衣裳恭恭敬敬地递给我,“这是祭祀着的服饰。”
  我接过衣服:“我也要穿?”
  不是皇帝进行祭祀仪式么?
  “皇上身旁会选择二人随同上香天坛,柳公子便是其中一名。”
  换上衣服来不急收拾东西便被侍从催促着赶快上路。
  
  我被告知与另一名祭者同轿。上了轿,却见另一人也一身白衣蜷着腿抱膝而坐。长发垂落,他将脸埋在膝盖间,看不分明。
  可我怎么看都觉得这个身影似成相识。
  听到动静,待他抬起头,我惊得差点跳起来:“怎么是你!”
  凌霄打着哈欠道:“为何不是我……”
  我一时语塞,不知怎么回答。
  凌霄自顾自地闭眼,似乎又要睡觉。
  “你怎么总是那么累?”
  他闭眼答道:“如果换你每天晚上不睡觉,你会不累?”
  “你晚上……不睡觉?”我想起适才遇到凌霄的情景,那时候尚且黎明,他倒是精神不错的样子。莫非他的作息与常人全然相反?
  “嗯,练功。”
  “不能早上再练么!”
  凌霄终于睁眼无语地看我一眼:“小洛洛,我有时候真的发现你好蠢。这当然是只有晚上才能练的功啊!要不然我发疯了晚上狂劈腿,蹲马步,好玩么!”
  我被他说得红了脸,也发现自己最近反应是有点迟钝。
  
……》 
                  第十三章 祭典 
  一路上,凌霄睡得比醒得多,闭口比开口多。我只能一人悻悻而坐。中午和晚上都有侍从送来饭点,却丝毫没有歇脚的意思。大队人马马不停蹄地往天山上赶,一派心急火燎的场面,皇家的威严倒也丝毫不减。经过城镇乡里,不少村民围观而望,口呼万岁连连拜倒,只可惜万岁的尊荣他们是无法一睹为快了。
  我放下厚厚的帘子,苦笑,即使是我,直到现在也不知厥殇长得究竟是何模样。心中记挂起原雪姮,自以为他已遭遇不测,偏生凌霄有信誓旦旦地保证原雪姮不死。
  说起凌霄这个人,平日里看似萎靡不振,吊儿郎当,但说出的话却令我深信不疑。大抵是他对由火的情意打动了我,又或许是别的什么,我无从探究。
  
  夜晚下了一场大雪,雪地行路难,加上三日三夜的急程,整个队伍早已困乏不堪。
  厥殇终于下令在一旁的稍作休整。
  夜晚的凌霄精神焕发,不知是因为到了练功的时辰还是因为白日睡得太足。而我,此刻倒也毫无睡意。
  望着外头月色下银白的雪,正发着呆,却听凌霄道:“你可知厥殇为何要去天山?”
  “自然是去祭天来安定民心。”
  凌霄摇头,眉微微一皱,语气中倒是有些苍凉的意味:“如果你是匈奴之王,得知皇帝突然离开都城反而到那遥远的天山去,你会怎么做?”
  我一愣:“自然是加快攻击……”
  “错!”凌霄叹气道:“你果然没有我想的聪明。”
  我瞪他一眼:“别给我拐弯抹角。匈奴除了进攻还能做什么?”
  “你以为就只有原朝会联手正派出兵用计么?”
  我一愣,一时不明白凌霄口中所指之意。
  “只怕正派那群草包还未攻败匈奴,便已做了他人的走狗……”凌霄扫过我,将目光停在半空中,突然又笑开了:“这不过是我无聊瞎猜的。不听也罢……”
  可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凌霄的说法,怎么想都有道理。如今,西都的兵力本就处于弱势,如今划了一半随君祭天,剩下的连唬人的资本都没有。若匈奴派兵潜入西都,随时都能攻一个措手不及。
  到了那个时候,远在千里之外的厥殇又如何力挽狂澜?
  
  凌霄见我眉头深锁,笑道:“虽然我说的有可能发生,不过你也不必杞人忧天。毕竟,我们手上也有筹码。”
  我望向凌霄。
  他伸出手,在我面前慢慢地握拳,“武林之主,暂且逃不出我们的五指山。”
  
  做交易,清术显然是个行家。
  当日与武林正派谈妥联手攻打匈奴一事后,武林盟主镜芒便作为交易的一部分,被清术请了过来。说是请,实则软禁。
  镜芒本来就是登雷王朝的六皇子,心存异心早已昭然若揭,好在现在有外敌搅局,否则厥殇需要对抗的最大敌人首当其中便是镜芒!纵然联手抗敌,棋高一着的厥殇仍暗下命令清术监控镜芒的一举一动。
  不怕明刀,只防暗箭。
  
  听凌霄说完这一切,我有些恍若隔世的错觉。他口中的厥殇步步为营,心思缜密。与我平日相处的他判若二人。
  我不禁恍然,是我太粗心,还是厥殇故意在我面前藏去那股子戾气。如果是第二种,那么他刻意温柔地对我,纵容我,又是为了什么?
  
  到达天山已是二日之后。
  走下辇舆的一刹那,不禁被这天地间的雪白一片惊住。
  天山本不算高,而此时此刻却因为如棉絮般覆满山顶的雪,平端生出一股子仙灵幽然的意境来。白茫茫的山峰与天空接壤成一片。
  一时间,茫茫大地似乎只剩下白这一种色彩。纯净得刺目。
  
  我好久才回过神来,在侍从的催促下赶紧进了山脚下祠堂。
  这次趋鞭长驰总算没有白费。到达天山之时离祭天尚有一日。
  侍从为我整顿好房间,便有侍卫传厥殇的话来,要我速速去天字厢房见他。
  
  天字厢房是祠堂后院中最大的一间房间。隔着白色的纱帘,厥殇如往日一般端坐在桌前。屋内燃着檀香,白色的烟在空中迷漫。
  我掀开帘子,在厥殇身旁坐下。这才注意到厥殇居然没有穿黑衣,而是与我和凌霄一般着着一件白色的长袍。袖口出用金线镶着几朵梨花,煞是好看。
  我见厥殇只是定定地看我,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道:“不知陛下找我有何事吩咐?”
  说完这话才发现自己的语气无端地多了份客气。大概是因为凌霄的叙述,我看着眼前的厥殇,竟生出一种莫名的敬畏来。再加上几日行程未与他相见,总觉得有点陌生。
  厥殇淡然道:“只是多日不见,想你了。”
  
  从未听厥殇如此直白地表露感情,我一呆,随即笑道:“能被陛下思念,不知是福是祸。”
  “什么意思?”
  我望着厥殇,没有开口。
  但凡帝王,心思总是难以捉摸的吧。喜怒无常形容的不也是他们么。
  厥殇依旧看着我,即使不与他对视也能感受到他眼中的温柔。
  可这份温柔究竟从何而来,从认识厥殇到现在,我都没有明白。
  
  由于明日一早就要进行祭典仪式,我告别厥殇早早回房。
  出门往左一转却有一个孩子往我怀里一撞,眼角闪过一抹冰蓝。我心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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