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瀛邪……你最好放开小狐!”郗玉冢死死盯著上官瀛邪,在他杀气锁定之下,若是寻常人,甚至寸步难移,“否则,我定要你不出三步血溅当场!”
“……”聂徵狐正待出言讥讽,忽然身体一滞,他有些困惑的看著上官瀛邪,却不懂对方忽然升腾起来的强大威压究竟从何而来。
“徵狐,乖,你先等我一下!”上官瀛邪眼神一凛,似乎变了一个人般,将聂徵狐安置在一棵怀抱粗的古树下,让他顺势倚靠著斑驳的树干,然後将缱神剑交给他,“帮我拿著!”他竟空著手朝郗玉冢一步步逼近。
“哼!算你有种!这一次你是死定了!”郗玉冢横起魑云剑,上面鬼气缭绕,他虽是口头骄横异常,实则心境滴水不漏。一个真正的剑客,要做到人剑合一,才是最高境界。
“是吗?”上官瀛邪神秘一笑,竟然带了一抹飘渺出尘之色,然後瞬间,他的身形消失其间,当郗玉冢正待瞪大眼睛找出对方行迹的时候,胸前已经是一阵剧烈的钝痛,他难以置信的低头看,一只白皙的手,插入自己左胸上方,然後抬头,恰好看到上官瀛邪一如野兽般的眼神。
“这是……这是虔摩心诀中的武功!?”郗玉冢灵光一现却是为时已晚,他一直知道上官瀛邪是乾敛宫的後人,甚至於知道他是天极老人的关门弟子,可是直到今日,这一掌,却终究泄露了他的真实身份,“你是息魂的帝尊!?”
息魂向来是江湖上最为神秘的组织,宛如超然物外一般,二十余年前,息魂上任帝尊衡巽,为了云夕公子在江湖上掀起腥风血雨,那便是虔摩心诀第一次现於江湖,传说中只有息魂帝尊才能习练的神秘武功,可是不知为何原因,这虔摩心诀的上卷心法,竟然泄露到江湖中去,无数武林中人识得这招式,可是偏偏无一人练成,因为那记载著习练口诀的下卷心法,却作为息魂帝尊的传承之物封存著,多少人觊觎贪念,却从未有所得。以至於江湖一直传承,这凡是练成虔摩心诀之人,必为息魂帝尊!
郗玉冢身为僵命城的继承人,也曾观看过江湖上流传的那上半卷心经,武功招式自然熟稔的很,如今见上官瀛邪竟然使了出来,哪里能不惊呼,於是更大的贪念升腾起来。
“你说呢!?”上官瀛邪身形瞬间再度消失不见,郗玉冢只觉得自己腹部一阵钝痛,他整个人弓了起来,痛苦的冷汗淋漓,好容易看清楚那招式,上官瀛邪的手成拳状,正好击中自己下腹,丹田要穴撕裂般的疼痛。
“好……很好!这样才有意思!”郗玉冢舔了舔唇侧的鲜血,也残虐的笑了,他掌心浮现出一层诡谲的淡紫色,明显是要施毒。
“……”聂徵狐在旁边看的清楚,正待出言提醒,但见上官瀛邪的整个身形再度消失,只听得郗玉冢双手腕骨呈现出诡谲的弯折状态,他一声惨呼,那双手竟然被上官瀛邪活生生的折断。
“啊啊……”饶是郗玉冢平素残酷异常,第一次吃得如此的亏,他整个人瘫倒在地,根本无力动弹。
“我不会杀你!”上官瀛邪露出一抹让人毛骨悚然的笑,温柔到血腥,他径自俯身,在郗玉冢身上摸索一番,然後拿出一只锦囊,看了看,里面熠熠发光,赫然正是那颗羲合宝珠,他身形再度消失,然後等到郗玉冢能够看清时,他已经再度来到聂徵狐身边。
“混蛋!你今日不杀我,他日我定取你的性命!上官瀛邪,你等著瞧!”郗玉冢从未受过如此挫败,整个人根本就是瘫软在地,随便一个三流武者便可以取他的性命。
“徵狐……羲合送给你……”上官瀛邪将羲合宝珠递给聂徵狐,然後揽起他的腰,不待他反应过来,两个人一起消失,正如他刚才数度消失一般。
“早晚有一天……早晚有一天!”只剩下郗玉冢屈辱不堪的躺在地上,任凭细雨浇灌著他满身血污和伤痕。
十余里外,山路泥泞,上官瀛邪却半抱半拥著聂徵狐一路狂奔,终於远远的,看到半山腰处,有一座庭院,他顺势吹响一阵奇异的呼哨,终於停了下来。
“你怎麽了?”聂徵狐忽然发现上官瀛邪的不对,他面色极为惨白,仿佛透支了所有生命力一般,摇摇欲坠。
“虔摩心经以暴制暴,却以杀孽为禁,徵狐,我不杀他,你不要生气……”上官瀛邪喘息著说著,顺手帮聂徵狐拨了拨黏腻在颊侧的发丝。
“废话少说!我问你到底怎麽了?谁管那个混蛋!?”聂徵狐以医者的敏锐意识到上官瀛邪的不妥,强行抢过他的手腕,握住他的脉搏,当他握住的时候,甚至以为自己所学多年的听脉之术完全错了,因为上官瀛邪根本脉细全无,如果硬要说他是个死人也无妨!
“你到底怎麽了!是刚才那个什麽什麽心经的问题?”聂徵狐只觉心底蓦地揪紧,一股寒意袭来,让他忍不住连声音都微微战栗起来。
“……”上官瀛邪抚摸著他的颊侧,露出温柔而虚弱的笑,“让我……睡三天……便好了……”然後整个人斜斜倒入聂徵狐的怀中,不省人事。
“瀛邪……瀛邪!!!”聂徵狐嘶吼著,只觉眼前一阵黑,却强忍住没有昏倒,他是寻魔医,普天之下哪里有他不能治疗的病症,他从怀中掏出好几瓶药丸,顺势塞入自己口中胡乱嚼一阵,便以口哺入对方口中,然後又拿出九针,为他卫护心脉,可他甚至来不及做完这些,一道道凛冽强大的煞气,已经纷繁而至。
“该死!”聂徵狐拔出觐鬼刀,整个人仿佛魔煞一般,决然遇神杀神!
(10鲜币)第8章。羲合饲。下
雨不知不觉下大起来,这贸然出现的一共是五个黑衣人,为首的一个看似沈稳内敛,斯文俊美,此刻见了上官瀛邪虚弱昏迷的样子,却也慌乱著急起来,上前拱手,“阁下可是寻魔医聂公子?”
“你们是谁!?”聂徵狐看他们煞气似乎小了一些,却丝毫不敢松懈下来。
“我是岑曦然,息魂朱雀宫主!”岑曦然上前一步,“聂公子请放心,我们是接到帝尊发出的信号才赶来的,请将帝尊交与我们疗伤!”
“交给你们?谁能保证你们是不是和那个姓璩的是一夥?现在你们通通听我的!”聂徵狐森冷说道,“现在立即带我们到一处安静的地方!”
岑曦然倒是没有多言,他也看得出,自己主人受伤颇深,天下最为强悍的寻魔医就在身边,还有什麽医者能比他更为合适!於是给几个属下一个奇怪的手势,他们纷纷退下,只剩他一个人,朝著前面引路,“聂公子请跟我来!”
很快到了一处僻静的庭院,岑曦然一路引著聂徵狐和上官瀛邪来到一处静室,他走上前,“聂公子,我帮你……”
“不准你碰他!”聂徵狐身上罡气迸发,让岑曦然不得不後退两步卸掉这份力道。
“出去!”聂徵狐露出某种邪狞的笑,“还有,你们最好不要打什麽鬼主意,现在你看看你的左手手腕上,是不是有一条绿色的线?每一个时辰,线会长一分,你想不想知道究竟能长到什麽地步?”
岑曦然瞠目结舌,随即苦笑,摇头退了出去。
室内只剩下聂徵狐和上官瀛邪两个人,聂徵狐将他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撕扯开他的衣服,露出白皙而肌肉贲实的身体,上面插满九针,聂徵狐再一次按住他的脉搏,虽然还是孱弱,但是已不是最初那般脉息全无让人生怖。他从药囊中拿出锦盒,最靠里侧的那枚药丸,是一枚阴阳太极状的药丸,散发出异香阵阵,聂徵狐同样以口嚼碎,然後一口一口哺入对方口中。那枚药丸唤作太极混沌鱼,乃是当初雪堕尘炼制,留给聂徵狐保命所用的灵药,由於药材极为珍贵,有些甚至非人间能够寻觅,即使是霰仙人雪堕尘,也只炼制了三颗。这些年,聂徵狐随身只带一颗,却是这般不假思索的,给上官瀛邪用去。
那太极阴阳鱼果然是绝世灵丹,上官瀛邪一经服下,气息立即变得均匀有力起来,聂徵狐深深看著他,却丝毫没有在意自己此刻的狼狈,他曾经记得,幼时衡巽曾有一次重伤在身,奄奄一息,那时暮便终日守在他身边,悉心照顾。他还年幼,每每缠著暮的时候,暮总是格外严厉对他,却在他哭闹之时,会去做他爱吃的酒酿丸子给他。那时他不懂暮的心忧,甚至於以後多年都不懂,即使是卫蘼为了救他而死之时,他也未曾有过如此的心情,当时只是愤怒和伤心,却不如今日,那般忐忑,那般忧思难渡。
这便是用情吗?聂徵狐不禁迟疑起来,稍微松懈,才发觉自己浑身倦怠疼痛,胸口郗玉冢留下的剑上又开始崩裂,隐隐有血迹流出,他咬牙撕开内衫,胡乱撒了些药粉,然後随意一包扎,便忙不迭再度探视著上官瀛邪的脉息,虽然虚弱,但是终究还是恢复,再也不像之前探视的那般。他稍微有些迟疑,这般情浓,是他从未有过的思绪。
……
一阵敲门声传来,聂徵狐冷觑一声,“谁?”
“是我,聂公子!岑曦然!”门外那人倒是有礼。
“进来!”聂徵狐倒是不怕他们搞出什麽花样来,在他全心提防之下,哪里还有人轻易下得了毒手。
“我只是给帝尊和您送来换洗的衣物,另外还有热茶糕点之类的!”岑曦然走了进来,左右二手各托了一只木盘,可见悉心程度。
“放下来,出去!”聂徵狐才没有兴致让这男子留下来,岑曦然也算识相,很快退出,重新为他们关上房门,然後聂徵狐替上官瀛邪将湿透的衣衫完全褪下,褪到下裳,看到对方隐藏在毛发间的软塌塌的器官的时候,不觉却是笑了。
“好!很好!今夜算我倒霉!等到他日,我定当奉还!”聂徵狐自言自语,然後帮他将微冷的躯体擦干,小心翼翼的避开他身上插满的九针,然後褪下自己的衣衫,同样胡乱擦了两下,便这般上了床榻,在他身侧躺下,恰好抱住他的背脊,然後默默运起了云霓愈术,将自己的内息通过肌肤相亲,渗入他的体内,以替他温养血脉,化解药性。
窗外的雨声渐渐小了,不知如何停了,润物无声,此时无声。
……
……
次日清晨,鸡鸣三遍,上官瀛邪只觉自己深陷入一个巨大的火炉当中,整个人被反复炙烤著,浑身粘腻难耐,“徵狐……嗯……徵狐……”他终於睁开眼,好半晌,却分不轻此情此景。
“闭嘴……让我再睡会儿……”聂徵狐睡梦惺忪的一掌拍向他,然後翻身背对著他,继续睡去。
上官瀛邪看了看自己胸口上遍布的九针,然後试探了一下自己内腑的受伤情况,刚一运起内息,不禁吃了一惊,原本堵塞的经脉,竟然完好畅通,他不禁惊愕,然後看了看身边裸露著肩膀的聂徵狐,不禁心下一股暖流淌过,大概是这个面硬心软的男子,又给他施展什麽惊世骇俗的医术了吧……
同样悉心的帮他向上扯了扯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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