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莲一脸为难,不知该不该答。
倒是恒霖霰自个儿说了,“那是父皇根本就不认我这儿子。”
“呃?”折堇不由有些惊讶,“为何?”
“不过是些陈年旧事。”彩莲接过话题,不让恒霖霰说下去,“不说也罢。”
折堇知她不肯再说,但心中又著实好奇,便说:“不说也无妨,只是不知霖霰是哪个妃子所生?”
上个问题已经未回答,若这次再不回答,恐怕这位皇上最宠爱的妃子不会轻易放过他们,便乖乖回答了,“奴婢的主子是蓉妃娘娘。”
“蓉妃?”折堇在脑中回想这个人,却无所获,早些时日曾叫残月将彻所有妃嫔的资料都找来,可偏偏没有这个蓉妃,这倒怪了,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心里虽纳闷,脸上却未露出分毫,“这麽说来,折堇还曾未见过你家娘娘,今日无事,不如你带路,让折堇去拜见一下你家主子。”
“不可。”彩莲一口拒绝,拒绝之後才知顶撞了折堇,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只是听说他著实厉害,连那麽恶毒的皇後娘娘都败在他手上,若他见了娘娘,见娘娘有大皇子,而他却无法生育,起了杀心,那该如何?
“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家主子不利。”折堇像能看透彩莲的心事,一下便消了她的忧虑,“再说如今的我,还能对她造成什麽伤害呢?彻已经不要我了。”
彩莲没料到他会这麽讲,若再拒绝倒是她的不是了,便一把将恒霖霰抱起,道:“请随奴婢来。”
☆、酷刑
跟著彩莲一起来到了一个破旧的宫殿,年久失修的宫殿透著荒凉。
折堇不禁蹙眉,“你家主子真的住在这里吗?”再怎麽说,也是一个妃子,怎麽都不该住在这种地方吧。
“这里是冷宫,能有多好呢。”彩莲叹了口气,“不过也好,在这里就像是完全与皇宫隔离了般,倒也清净。您先在这等一会儿,奴婢去通报一声。”
折堇点了点头,准了。彩莲抱著恒霖霰走了进去。
折堇在外头等著,一边则想,既然是冷宫,自己这麽贸然前来,必定会招人闲话。不过,无妨,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再差也差不到哪儿去了吧。
没多久,彩莲又走了出来,行了个礼,“您久等了,娘娘请您进去。”
折堇便迈著步子走了进去,进了正殿,便见一女子坐於堂上,穿著一身素白的衣裳,头发用一根木簪固定起来。
虽看似贫苦,却透著些许的睿智。乍一看,竟比当日的柯雁更具气势。
使人不由肃然起敬,这样的女子是任何一个男子都乐意宠之爱之的,只是不知为何会落到如此田地?
“本宫不知堇妃会来,未曾准备,实在失礼。”吐字清晰,透出一股傲气。
折堇忙答:“是折堇贸然到访,要请罪也该是折堇才是。”
蓉妃淡然一笑,“有人来看本宫,本宫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怪罪?快请坐。”
折堇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彩莲就端了茶过来。
两人无言,沈默了半晌,蓉妃才说:“堇妃两颊红肿,不知为何?”
折堇轻轻触了触自己的脸颊,忽得想起恒洛彻那时的决绝,眼中一片黯然。
蓉妃见他这般,忙说:“若有什麽难处,就不必说了,权当是本宫问了不该问的,本宫向你赔罪。”
“无妨。”折堇抬头,看向蓉妃,“不过是圣上发威罢了。”
蓉妃原以为是哪些不懂事的妃嫔干的,没想到竟是陛下所为,不由纳闷,“素闻皇上极宠堇妃,怎会如此?”
折堇苦笑,“是折堇太不识相,自以为是。不提也罢,倒是蓉妃姐姐,不知为何会屈居於此?”
蓉妃看向窗外,“总觉得过了很久了,如今也总是像迟暮老人般忆起当年的事,只是如今再没了当初的任性和不甘了。当年我怀了霖霰,未免招惹是非,等到孩子生下,才将此事告诉皇上。那时柯雁还不是皇後,她未有身孕,她怕我母凭子贵,威胁到她的後位,就在皇上面前搬弄是非,说这孩子并非是皇上的,还拿出了一些所谓的人证物证,若不是我娘家手握重兵,皇上定会把我和孩子处死。”
折堇微微蹙眉,“就是说,彻并不认霖霰了?”
“没错。”蓉妃闭上眼睛,“我原本极恨,但如今柯雁死了,那些恨也随之停止了。”
回到恬颦殿,残月便奔了过来,满脸的担忧,“殿下去哪了?残月都快担心死了。”
“不过是逛逛。”折堇走了进去,“如今散完心了,也该干正事了。”
“正事?”
折堇回过头,“不是要去看看彩曼吗?她那麽倔,总得想办法降服吧。”
地下室久未见天日,阴暗潮湿的空气让人受不了。
“殿下,下面冷,可不能冻著了。”残月说著就将一直拿在手里的披风披在他身上。
折堇安然接受。
到了一间房间门口,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折堇便知是这里,推门进去,里面的惨状让折堇也不禁惊讶,他早见惯了这些,但如今的状况却比他往日所见都要更为的残忍。
彩曼的四肢均被砍断,不,如果说被坎,还不如是被吃掉的,看来是残月在她的四肢各弄了一个小伤口,然後将一种专门蚕食血肉的虫子放在伤口上。这种虫子平时并无害,但见了血便会疯狂,会顺著伤口将血肉全部吞入,并且繁殖速度极快,越到後面,吃得就越快。
除此之外,效仿古人悬梁刺股,用细长的铁丝缠著她的头发,若她晕倒,铁丝便会绷直,拉住她的发丝。
但这并非一般的铁丝,而是一种特制的铁丝,一但绷直,便会释放一种药物,使人生不如死,但一旦弯曲,那些疼痛便会消失。
在她鼻头还有一根细长的管子,不断有液体由鼻孔通入体内,而这并非是什麽毒药,反而是一种奇药,所有人濒临死亡,用了那药,便会捡回一命。
也就是,这就是所谓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连昏厥也无法做到。
早知残月折磨人很有一手,却不知他能做到这副田地,而更让人惊讶的是,受到这样的折磨,她还能咬著牙,什麽都不说,折堇也忍不住要佩服她。
折堇慢慢走到她面前,用一只手指托著她下巴,将她的脸抬了起来,“为何到了这番田地,还不愿认输?招出你所知道的,就不必再受这些苦了。”
她的脸色一片苍白,连眼睛也没了神采,感觉到有人碰她,便迟缓地将目光转了过来,放在折堇身上。
没有说话。
“真是倔强的人啊。”折堇不禁摇了摇头,“你若非得逼我,就该做好心理准备,我知道你在宫外有年迈的母亲和一个年幼的弟弟,难道你想让他们跟你受到同样的折磨吗?别以为柯芷姬能保护得了他们,她很快连自身都难保了,还怎麽保你的家人?你最好想清楚,这样斗下去,对你有没有好处。”
说完也不管她,径直走了,走到残月身边时,说了句:“接下来就交给你了。”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但折堇心里知道,他赢定了,因为他在那一瞬间看到了彩曼眼中那一丝恐惧,那是她深受重刑都没有展露出来的恐惧。
母後,任何伤害过你的人,我都会从他们身上一点一点全部讨回来。
☆、忍不住
夜。
丽春院依旧繁华如初。
空气中弥漫著淡淡的脂粉味,是人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
而这淫靡的背後,却是另一个天地。
这片荒淫的乐园下面,是一个府邸,这久久埋於地下的建筑却显得那样奢华。
没有日光的洗礼,永远都沐浴在烛光之中,却依旧是那样庄严。
泠冽悄悄走到一间房间门前,见里面已熄灯,就靠著门在门外坐了下来。
自那天从宫里出来之後,泠冽就夜夜守在潮汐门外,他心里自然是清楚的,潮汐怎麽也不该是他的,却忍不住想靠近。
不能明著,就只能默默守著,他不敢进去,虽然很想看看他的睡颜,但潮汐的武功不弱,自己要是进去。他肯定会察觉。
被他发现的话,那是多麽大逆不道,不论怎麽样,也不能做出对不起公主的事。
正想著,门却开了。
泠冽没料到会他会突然开门,一时没反应过来,身体没了支撑,就往後摔去。
并没碰到冰凉的地,而是直接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发觉自己的秘密被人发现,泠冽不由觉得气恼,连忙站了起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我只是路过这里,我先走了。”
但潮汐并没让他如愿,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拖了进来,关上门,将他困在自己和门之间。
屋内的灯突然亮了,潮汐恰好能看到泠冽尴尬的样子,嘴角上扬,“你天天在我门外守著,你以为我不知道?”
他早就知道?
泠冽心里暗暗惊讶,却也转化为羞愤,“既然早就知道,为什麽不早拆穿我?”
“为什麽不拆穿?”潮汐凑近泠冽,在他耳边说:“我想看看到底谁可以忍得久一点,事实证明,你赢了,我忍不住了。”
耳畔的热流让泠冽的脸一下子烧红了,他推开潮汐,“什麽乱七八糟的啊,我该走了。”说著就要走。
“我可没让你走。”潮汐从後面搂住泠冽,唇轻轻磨著他的耳垂,“今晚陪我吧,冽。”
“别这样。”泠冽也早已控制不住自己,只残存著最後一丝理智,从他怀里挣扎著出来。
潮汐见状将他的身子转了过来,凑过去堵住了他的唇,堵住他嘴里说出的那些口是心非的话。
灵巧的舌冲破牙关,卷住泠冽不断逃避的舌,抵死缠绵。
唇舌交替,来不及吞咽的液体由两人相触的唇间流出。
泠冽半睁著眼睛,早已忘了挣扎,脸色绯红,任潮汐搂著,吻著。
如坠梦境,那般美好在脑中只想了千遍万遍。
身体被放倒,地上的寒气透过衣物传进身体,让泠冽不自觉地颤抖。
潮汐放开了泠冽已经被吻得红肿的唇,用力搂紧他,轻轻咬著他的耳垂,带著魅惑的声音,“给我,好吗?”
泠冽茫然睁著眼睛,地面那麽冰凉,可抱著自己的人却是这般灼热,贪婪祈求著这份热度,泠冽不停地往潮汐怀里缩。
这个动作就像邀请,潮汐一把抱起泠冽,将他放在床上。随後自己覆身上去。
缓缓解开泠冽的衣衫,看著白皙的身体慢慢裸露在自己面前,潮汐不由喉头一紧,下身的欲望更甚。
而泠冽虽已铁了心任他处置,但被他这麽注视著,不禁觉得羞耻。
将脸埋入枕中,泠冽轻轻说了句,“别看。”
潮汐知他害羞,也不为难他,一挥手,便吹熄了蜡烛。
低头轻轻吻了吻他的唇,正想做下一步,却听外面有人敲门。
两人皆一惊,欲望吓跑了一大半。
好事被搅,潮汐未免有些不满,“什麽事?”
门口的人似不知惹恼了人,自顾自说著:“夫人有事找你商议。”
潮汐不由惊讶,“我?夫人找我干嘛?”
“当然不只是你。”门外的人抛了个白眼,“所有人都要去,明日便是初十,自然该商议一下大事。不过,我刚去找泠冽,他没人,不知去哪了。”
泠冽听他提及自己的名字,不由心一颤,还是潮汐比较镇定,“我想他可能去什麽地方走走吧,要不你先去叫别人,我负责把他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