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为幕,微风作伴,夏荷娇然绽放,随着那池碧水轻晃浅摇,就连空气里淡淡的甜香也格外令人心醉。怀中人瘦削的身子却把他的怀抱填得满满的,心跳得很急,很快,这会儿情思霎时涌动真教人把持不住。
可连瑾春醉成这样,往昔大侠的做派还残留在骨子里,柯琅生实在不愿乘人之危,只好自己忍了。恋恋不舍地退开些许,柯琅生与他额头相抵,哑声哄道:“再叫一声我的名字,今晚就先放过你……”
连瑾春忽然伸手推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迈,柯琅生一时不防被推离了几步。
两人站在了屋中央,外头的光正好打在脸上。
连瑾春眼神迷蒙,只是用手指固执地在柯琅生的脸上摸索。
现下什么都看清楚了,柯琅生的目光随之落在他被自己吻得略微红肿的唇上,心潮激荡,晃过神来之后才明白过来他的意图。
笑了笑,他一手握住连瑾春的手,一手把戴在脸上的人皮面具给掀了。
连瑾春安静下来,睁着眼睛看着他半晌,微微弯唇笑了笑:“柯琅生……”
“我在。”
连瑾春呆呆站着,也不知看着哪里,眼神完全没有焦点,“柯琅生,你不要走,那些话你不爱听我就再也不说了……”
声音里似带着鼻音,听起来脆弱不堪。
他从不轻易在人前示弱,这晚着实有些反常。
柯琅生吓了一跳,凑近脸去瞧他:“你哭了?”
话音才落,连瑾春就忽然抱着他,吻上来。柯琅生一边应着他急切的“啃咬”,一边探手摸了摸他的脸,未见湿意,这才安下心来。
情欲未灭,被这么一勾,火又重新上了头。
柯琅生在心里暗骂他一声笨蛋,自己有心放他一马,他却要眼巴巴送上来门。最后一丝的理智断裂,他压着人,就势倒在了床上。
19、心意互通 。。。
连瑾春的手紧紧抓住柯琅生的双臂,好像这样会让他比较有安全感似的。
柯琅生从不知道他喝醉了酒,竟是这般情态,有些呆傻,让人看着既心疼又心动。安抚性地吻了吻他的唇,柯琅生哄着人把手松开来,但连瑾春怎么都不肯依,但他这样扒拉着,柯琅生如何进行得下去?
“我不会走的,你听话,先把手松开……对,对,来,双手抱着我脖子。”
换了个姿势后,连瑾春睁大眼睛看着他的脸,微微笑了,那是一种淡淡的欣喜,看得人却觉得莫名的有些心酸。
柯琅生皱皱眉:“不要这样子笑……”
连瑾春愣了下,以为自己笑得不好看,复又把笑容拉得更大。其实他人长得好看,笑起来则更动人,只不过那双眼睛里荡漾的笑纹却看得人心里发紧。
柯琅生吸了口气,垂头浅浅亲吻他的嘴角,舌尖一点点的在他柔软的唇瓣上扫动,像要把那些苦涩通通都扫去。
“柯琅生,我喜欢你,喜欢你……”连瑾春低喃,抱在他脖子上的手收紧,两人的身体更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柯琅生心里升起一片柔情,拇指轻轻摩挲他细嫩的耳垂,听见他的低唤与喘息,情不自禁吻得更深了。
衣衫早在纠缠中散落满地,连瑾春松松挂着亵衣,露出一大片白皙的胸膛。
柯琅生长年拿剑的手带着薄茧,在他身上摩挲的时候,触感更加鲜明,连瑾春哪里受得住这些,呼吸早就乱成了一片。
他只觉得自己在一个不甚清晰的梦的里沉沉浮浮,身体的愉悦让人亢奋,但这样的快乐却又让人觉得分外羞耻。
“啊……”下身被人握在手里,滚烫滚烫的,他下意识叫出声来。
那人似乎很喜欢他这样诚实的反应,当即就低低笑开了,脸颊上被轻轻吻了吻。连瑾春迷迷蒙蒙地看过去,只觉得那个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像是柯琅生,简直让人不可置信,怎么会是他呢?不可能是他的……自己又做梦了?
他伸手去摸他的脸,感觉这样真切,一点也不像做梦。
连瑾春怔了一会儿,好欢喜地笑起来。
“笨蛋,”柯琅生眸光闪动,低声骂他,语气却不像在生气,反而带着亲昵,“还笑得出来,待会儿疼了,可不要哭。”
……疼?为什么会疼?
他还没想明白,那人的指腹就在那块羞耻的地方来回揉按,一点一点地没入,再耐着性子扩张。两人都忍得辛苦,汗水顺着柯琅生的下颚低落,“啪嗒”一下落在连瑾春心口,若落湖的石子,在心间荡漾开一圈一圈柔情的涟漪。
“唔……你、你拿出去……”并没有他说得那么疼,但的确很不舒服。
连瑾春皱着眉头想动,柯琅生却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背,半压着把人制住,哑声低哄:“瑾春乖,再忍会儿,很快就让你舒坦起来……”
他说的舒坦根本不叫舒坦,刚开始进来的时候还疼得厉害。
柯琅生知道他难受,然而此刻怎么还停得下来,只能一狠心,猛地整根没入!连瑾春“啊”地一声短促低叫出声,就连柯琅生那一刻呼吸都乱了。
相连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他恍惚觉得自己不止进入了连瑾春的身体,更进入了他那颗早被遮蔽得严严实实的心。
柯琅生一瞬不瞬地盯着身下人的表情,缓缓动起来。
“觉得怎么样?舒服些了吗?”他暧昧地笑。
热热的呼吸近在耳侧,连瑾春咬唇忍住呻吟,不肯吭声,哪知下一刻却被狠狠顶了一下,逼得猝不及防叫出声来。
“快说来听听……”柯琅生十分有耐心地哄着,整颗心都被填得满满的,只剩下满足与愉悦。不知道为什么,跟连瑾春在一起,他总有种被深爱着的感觉,尽管连瑾春并不承认这一点。
连瑾春闭着眼睛,恍恍惚惚道:“热……”
“还有呢?”
“好烫……嗯……慢、慢点……啊……”
柯琅生听了,低低笑开,微低下身去,用唇抵着他紧皱的眉心,随着起伏轻轻磨蹭,温柔至极。
夜那样黑,却也那样长,好像他们还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似的。
空气里的甜香弥久不散,闻得人心里也甜滋滋的。这般温存许会随着这股味道渗入骨血,教人至死不相忘。
十指相扣,滚烫的掌心相叠。
柯琅生咬着他的耳朵,含着笑意地轻轻低语:“笨蛋,你怎会知我爱煞了你……”
这一觉睡得黑沉,直到日上三竿了连瑾春才迷迷糊糊抬了抬眼皮。
满室光亮,尘埃飞舞,有阳光暖暖的味道。他有些眷恋这样的早晨,闭上眼,交换了一个平缓的呼吸,正要继续睡下去,下一刻却惊得猛地睁开眼!
男人的脸近在咫尺,轮廓如刀削一般刚毅凌厉,也多亏他爱笑,否则面无表情的模样也不知会多吓人。
连瑾春被他半搂在怀里,呼吸相持间,连彼此一点点细微的动静都能感知得清清楚楚。微一低头,他就能看见自己身上东一块西一块的暧昧痕迹,犹其是右边的乳尖,又红又肿,看得人羞怒交加。
昨天夜里的事,一细想,还是有些印象的,只不过当时醉得厉害,只以为是梦,所以才敢那般疯疯癫癫肆无忌惮,怎知一觉醒来梦竟成真了。
呆呆怔了半晌,他慌慌张张地想要爬起来,哪知才有动作,本来自然蜷缩着搭在他后腰上的手忽然伸直了,温热的掌心往内一捞,极具占有欲地把人又牢牢扣在怀里。
柯琅生睁开眼,十分自然凑过来在他唇上轻轻啄了一口,笑了笑,又闭上眼睡了过去。连瑾春睁大眼,吓得半晌没敢动,脸色都变了。
“柯琅生,”连瑾春咽了咽口水,小声叫,“你醒了吗?”
“……”
“……柯琅生?”
连瑾春下意识松了口气,只觉自己这份模样真是窝囊至极,恼得瞪了罪魁祸首一眼,怎知那人睡得死沉,根本就不作反应,倒是把他自己弄得红了脸。
极快地点了柯琅生的睡穴,他也顾不得腰酸腿软,胡乱把衣服一裹就出门去了。先前为了在沈家庄方便行事,连瑾春早就让洪四海以不习惯让人服侍为由,把整个莲心阁的下人都遣走了。
小院里静悄悄的,他一边走一边系衣服,紧张得手都在细微地颤抖。
刚拐过走廊,就跟一人迎面撞上了!
“哎哟喂,谁一大早就横冲直撞的?”洪四海揉着被撞得通红的鼻子正要抱怨,看清眼前的人,眨了眨眼,奇道,“……小春儿,你发烧了?脸怎么这么红?”
“洪、洪伯伯,你怎么走这里来了?”平日里大白天是决计见不到他人的,不是醉死在哪儿,就是躲在屋里呼呼大睡。
洪四海往廊边一坐,叹道:“昨儿个夜里,我梦见你娘了,还是跟以前一样,冷冰冰地坐在窗边,谁也不爱搭理。但我瞧着她那样子,像是想哭,我琢磨着,兴许是前阵子我去坟前瞧她,她有话想对我说,这才托梦来了。”
连瑾春还是老样子,只要一提这个话题就会垂着眼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洪四海苦笑:“你也别太怨恨你娘,说到底她也是个苦命的女人。”
顿了顿,他继续道,“我仔细想了想,你娘最割舍不下的也就只有姓齐的那家人了,我且代她去齐家庄走一趟,也算了她一个心愿。沈庄主那里我已经打点好了,只说留我两个徒儿在这儿给他老爹贺寿,所以你不必担心他会怀疑。”
“小春儿,洪伯伯虽然不知道你想要在这里做什么,但是不管发生何事,你都要记住,洪伯伯会永远站在你这边,你需要做的,就是好好爱惜自己的性命。”
“我会的,谢谢洪伯伯……”
两人相视一笑,默契十足。
“行了,我走了。”洪四海站起来,拍拍衣衫下摆上的灰尘,走了一步又回过头来很是不正经地朝连瑾春挤眉弄眼道:“我瞧着那小子对你倒像是真心的,你若也有那份心思,不妨试试,不告诉别人就是了。”
连瑾春见他的目光老往自己脖子上扫,一怔之后,脸猛地涨红了。
洪四海哈哈大笑着,几个轻跃,施展轻功从房顶掠走了。
阳光从树隙处漏下来,微风吹着头发轻轻拂动。
他静静站着,直到那颗躁动不安的心慢慢平复下来,脚步一转,才又沿着来时的路一步步地走回去。
都到了这种时候了,可以逃避一时,却不能逃避一辈子。
柯琅生,你就不该来招惹……
如今,我怕是再也舍不得放手了。
20、坦然面对 。。。
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开窗散味,再将满地凌乱的衣衫一一捡起来。
这不过现下弯腰的动作于他而言,实在有些痛苦,做完这些,他也不知是热得还是羞得,脸红得厉害,像是快要冒烟了。好在柯琅生睡死了,看不见他尴尬窘迫的样子,否则不知要怎么笑话他。
连瑾春想到这里,就恨得牙痒痒。
摆在桌上的茶早已凉透了,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口灌下去,才觉得心里头舒坦些,热气也散了不少。
柯琅生一只胳膊放在了被子外头,连瑾春坐着瞧了半晌,终是忍不住走过去,想要把他把手放进去。倒不是害怕他着凉,只不过手臂这么摆着,他肩膀以上就光溜溜的,看着让人觉得别扭。
哪知手刚碰上去,就被顺势一把拽住,往下用力一拉!
连瑾春万没想到他被点了穴,却还醒着,一时不防就着了道,直到整个人被他手脚相叠地压在身下才恍然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