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过神,都不晓得自己看到哪儿。
回到房里,褚慕卿已经在,他坐在圆桌旁持着一卷书在看,那一头青丝搭在肩上,配上紫色衣裳,更显得他那张脸好看。在朝堂上的那一份威仪以及素日里的严肃荡然无存,仿佛是隐居桃花源多年的谪仙。韩子箫看着看着,心跳莫名加速,站在门口还有些不知所措。
褚慕卿放下书,抬眸看着他,“怎了?”
韩子箫心跳地更快,把视线偏向一边,“下官,先去寝了。”
韩子箫宽了外袍爬上床,在里侧躺下,褚慕卿熄了几盏灯后,也解衣上榻。被褥稍微掀开一角,褚慕卿躺了上来。
韩子箫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波涛。
过了会,被子下的手被一只温热的手包裹住,韩子箫睁开眼睛,微微侧头看了看旁边的褚慕卿。
韩子箫重新闭上眼,五指插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两人的手在被子下交握着。褚慕卿松开手,顺势搂住他的腰,将他揽进怀里。
韩子箫只觉心跳得更快,褚慕卿先是在他侧脸轻吻,手掌从腰间探入亵衣里,侧压着韩子箫的身。
韩子箫睁着眼睛,褚慕卿吻下来,双唇相贴,柔软温热。褚慕卿的舌尖扫过他的唇,韩子箫被他撩起了情|欲,身子渐渐燥|热,微微张开嘴回应着。
吻得正入情,韩子箫蓦地双手握住褚慕卿的肩膀,将他推开了一点。褚慕卿像是怔了片刻,眸色复杂地看着身下的韩子箫,“为什么?”
韩子箫唇上还有晶莹的水渍,看着褚慕卿,他心里对他有太多愧疚,他道:“下官的身子实在不适合在身下承|欢,怕是明日起来又要缠绵病榻。而王爷乃千金之躯,下官也不愿委屈王爷。”
“你就是因为这个?”
韩子箫点头承认,沉默了片刻,道:“下官不能尽王妃之责伺候王爷,有愧于王爷,王爷还是尽早纳侧妃。”
褚慕卿看着他,“本王有说过不行么?”
韩子箫茫然地看着他,“王爷的意思是?”
“不是你自己说的,你以男子之身嫁给本王,本王为何不能为你委屈这一点。”
韩子箫总算听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暖暖的,放在他肩上的双手环住他的背,将褚慕卿按在自己的胸口。自己是奸细也好,愧对于他也好,都被抛到了脑后。此时此刻,韩子箫只知道,一个素日里高傲的男子心甘情愿为他屈于身下。
“那你到底做还是不做?”褚慕卿问。
“做,怎么不做。”韩子箫抚着他的侧脸,将他耳边的发绕开,“下官保证让王爷舒服。”
说罢,吻住他的唇,唇与舌纠缠在一起,韩子箫翻身将褚慕卿压在身下。
他们成亲三个月,这是继洞房|花烛夜后第一次的肌|肤之亲。
翌日,韩子箫起来时,床边褚慕卿已经在更衣,及腰的长发整齐地垂在背后。韩子箫掀被起身,从后面搂住他,下巴点在他的肩膀上,“王爷放下头发时,真好看。”
褚慕卿按住他的额头,“松开,本王要更衣。”
“不如由下官来服侍王爷更衣。”经过昨日的亲密,韩子箫在褚慕卿面前的脸皮厚了些,走到他面前,为他整理衣襟系腰带佩戴玉佩。
褚慕卿站着,由他去。
御书房。
刑部侍郎林满旭前来觐见,行了礼后,褚瑞宏开门见山道:“韩大人已查出杀害刘大人的真凶,残杀朝廷命官乃是诛九族的大罪,犯人如今逍遥法外,朕今日召你来,便是要你负责缉拿罪犯。”
林满旭诧异道:“不知真凶是何人?”
褚瑞宏看着一旁的韩子箫,“韩大人,还是你同林大人说清楚。”
韩子箫对褚瑞宏拱了拱手,“微臣遵命。”
韩子箫看着林满旭,“刘大人死因可疑,韩某派了人查探,查出真凶竟是刘大人身边的两名随从,一人叫做张柱,一人叫做田俞山,两人乃是表兄弟,好赌。两人狼狈为奸,在刘大人的饭食里下了迷药,待刘大人昏迷后,便纵火烧了宅子。”
林满旭道:“据林某所知,刘大人在异乡遇害,韩大人总该不会这么快就查到了结果。”
“林大人乃是刑部中人,应当晓得有时候不必亲临案发现场也能查出真相。”
“韩大人神通广大,林某自愧不如。”林满旭谦虚过后,再道:“林某实在好奇,韩大人是如何查到真凶的,日后林某查案,也好借鉴借鉴。”
韩子箫笑了笑,“不过是瞎猫撞上了死耗子,赶巧遇见个知情人。”
“谁?”
“不过是个寻常百姓,林大人不必知道。”
林满旭干干一笑,“林某多问了。”
褚瑞宏开口道:“既然林爱卿已经知晓犯人是何人,缉拿之事可就交由爱卿了。”
林满旭拱了拱手,“微臣定全力以赴。”
☆、第44章 生辰
林满旭出了宫,回到府上后坐立不安,换了一身便服去见了一个人。那人穿一身玄色袍子背对着他,手上把玩着两个珠子。
“大人,今日皇上召见下官进宫,让下官缉拿杀害刘庆和的犯人,下官怕事情已经败露了。”林满旭焦虑道。
玄色袍子的人道:“皇上怎会知道刘庆和是死于被杀?”
“是韩子箫查出来的。”
“又是他。”
“下官今日问过,韩子箫说是有人知道刘庆和死因内情,他派人找到知情人,才查出真凶。”林满旭心里焦躁,“所以,下官想,皇上特意让下官缉拿罪犯,可是已经晓得是下官买通了那两名随从杀害了刘大人。”
“他若是知晓主使是你,何必拐弯抹角。”
“那他是因为?”
“你身为刑部侍郎,皇上命你缉拿犯人有何蹊跷的。”
林满旭心里头没底,“下官全心全意追随大人,还请大人给下官指条明路。”
“韩子箫紧咬着不放,这段时日暂且避避风头,无论是谁给多少两银子一律不收,免得被抓住把柄。既然皇上将缉拿罪犯一事交由你,你便尽心尽力去追查,查到那两人下落后斩草除根,带尸首回来复命,记得千万别落下蛛丝马迹。”
“是,下官明白。”林满旭沉吟片刻,道:“大人,既然韩子箫是个祸害,大人为何不……”说着,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玄色衣袍的人轻哼一声,“韩子箫是皇上幼时的伴读,皇上待他亲如手足,若是本官杀了他,皇上必定会追究,到时候你和我都逃不了。”
“大人思虑周全,下官自叹不如。”
玄色衣袍的人转着手上的琉璃珠,“凭韩子箫一人之力也查不出个什么,但若是他一辈子都死追着不放,本官也不会坐以待毙。”
“大人英明。”
韩子箫从宫里头回到王府,宋伯出声叫住他。韩子箫随口问:“宋伯有事?”
宋伯慈祥地笑了笑,“老奴是特意知会王妃一声,明日,是王爷的生辰。”
韩子箫还不知道褚慕卿的生辰,当初提亲后两人也没对过生辰八字。没想到明日就是褚慕卿的生辰,韩子箫道:“可是要给王爷过生?”
“老奴正想问问王妃的意思。”
韩子箫对于这个还真没想过,“往年是如何办的?”
“王爷向来不过生,年年都是平平淡淡地过了。”宋伯含着笑,“不过,今年王爷娶了王妃,是不同些。”
韩子箫想了想,对宋伯道:“既然王爷不喜热闹,那还是照以往来,免得王爷不高兴。”
“这……”宋伯蹙起眉,韩子箫的回答有些出乎他的衣料,随即点头道:“那便按往年的来罢。”
第二日一早,褚慕卿与韩子箫在膳房用早膳,宋伯端着一碗红鸡蛋和一碗长寿面进来,放在褚慕卿面前。
韩子箫低头喝着粥,褚慕卿从碗里拿了一枚红鸡蛋放在他面前。韩子箫抬了抬头,握住红鸡蛋,对褚慕卿笑了笑,“多谢王爷。”
说完,韩子箫望向宋伯,“宋伯,可还有面,我也想尝尝。”
宋伯点含着笑道:“有,老奴这就给王妃端来。”
过了会儿,宋伯端来了一碗面,韩子箫夹起一大筷子往嘴里送,旁边的褚慕卿幽幽道:“这面名为长寿面,不可中间咬断。”
怎么不早说?韩子箫夹了一大筷子,还不能从中间咬断,只能全部吃进去,塞了满满的一嘴。
韩子箫下了朝后,便去了御史台,一整天都没回府。晚膳时也没回来,韩子箫遣人回来说是御史台一名主簿家中妻儿满月,他们御史台的几位官员一同去喝满月酒去了。
褚慕卿一个人用了膳后,在前厅坐着喝了一盏茶便去沐浴。宋伯看着褚慕卿的背影,叹了一气,他还以为昨日跟韩子箫提醒过,今日最起码也会送些礼物聊表心意,却没想到他宁愿去同僚府上喝满月酒,也不愿在府上陪褚慕卿过生。
褚慕卿从浴房出来,径直去了书房看公文,不久宋伯敲门进来,手上端着一碗参汤,“王爷,近日天寒,老奴让伙房做了参汤,您喝一点暖暖身子。”
“怎的你亲自送来了。”褚慕卿抬了抬头问道。平日送茶水吃食来书房的都是丫鬟。
“老奴闲着,便送过来了。”
褚慕卿道:“放下罢,待会本王会吃。”
宋伯应了一声,走过去将燕窝粥放下,顺道说了句,“参汤要喝热的才好,王爷莫等到凉了。”
“本王知道了。”
宋伯服侍他十多年,虽然面上是主仆,但两人早已如亲人一般。
宋伯放下燕窝粥便出了去,褚慕卿看着那碗燕窝粥入神,今日韩子箫连一句祝福的话都没说,他虽面上没表露,但心中难免有一丝的失落。
以往生辰他都不当一回事,但今日,他分明又在期待什么。韩子箫一日都不见人影,那份淡淡的期待逐渐变成了失望。
公文批完,褚慕卿吹了烛火出了书房,转身合上门。
霎时间,一声爆破声在身后突兀地响起,褚慕卿警觉地转身,对面韩子箫的书房后,一个发着光的物体在半空中绽开,如一朵瞬间绽放的花,照亮了屋顶。
那朵绽放的花在墨空中转瞬即逝,随即又从书房后前后升起两束。褚慕卿的双眸映着那墨空中的烟花,平静的脸上渐渐有了一丝笑意。
连续六发烟花在墨空中绽放后,一盏大孔明灯从屋后渐渐升起,随着孔明灯越升越高,全貌显现,孔明灯下吊着一块木牌,木牌上写着:祝王爷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木牌上的字镶了夜光粉,即便在漆黑一片的夜晚,那一行字也看得十分清晰。孔明灯升到离地面三丈高的时候被地上的绳子牵住,漂浮在空中。
烟花在墨空中不断绽放,也不断泯灭。褚慕卿站在书房前的屋檐下,微微抬头,看得太过入神,忘了挪动脚步。
此时,韩子箫从书房后绕了出来,双手背在身后,似乎隐藏了什么。
褚慕卿看着他走过来,韩子箫对他微微笑了笑,“今日是王爷的生辰,下官未伴王爷左右,实在对不住。”
褚慕卿望着他,“你今日一日不见人影,就是为了这个?”
韩子箫不否认,“那王爷可还喜欢?”
褚慕卿抬头看了看空中不断绽放的烟花,“烟花虽美,但过于短暂。”
“美的东西能惊艳一时就好,延续长久,反而会腻。”
褚慕卿沉默不语,韩子箫把藏在背后的东西摆出来,是一束开得正好的梅花,韩子箫道:“今日为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