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影阑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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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影阑珊- 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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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是谁刻下的?”璃佐有些不敢相信,彩,分明是自己梦中人的名字,而那个人,早已不见踪迹,璃锦也没有向他提起过任何事:“是彩儿吗,他为何要……”

    璃锦也不回话,伸手楼住身旁的连城,满脸倦意的样子让璃佐也不再说话。

    思绪不知不觉回到从前。从前,璃佐身边总是有个白衣男子,高挑消瘦,正如现在的纪梓笙。也是一位眉目如画的翩翩公子,污黑的眸子似溪水般清澈,右眼角下方,有一颗泪痣,记得他以前还时常抱怨着说这泪痣长在脸上不好看,璃佐哄了他半天才稍稍安宁。

    他不喜欢笑,还时常说璃佐笑起来弯弯的双眸像小孩子。他们两人时常为了芝麻点儿的小事斗嘴,不过最后总以璃佐低头来收尾。虽说那些日子吵吵闹闹,却是真正快乐的。

    他喜欢百合,纯白色的那种,他害怕璃佐笑话他说百合是女子喜爱的,总是不承认,璃佐也不介意,瞒着他种下了满庭院的百合。直到又一年的某日清晨,他推开门时看见满庭院的白百合,吃惊得话也忘记如何说,向来倔强要强的他,竟感动得笑出泪来。

    他不爱阳光,每每天气晴朗的日子,璃佐就陪他呆在屋子里,偶尔打打闹闹,偶尔说说心事¨佐想,将来,两人能这样一直过下去,便足够了。

    谁也预料不到,好景不长。

    当他微笑着拥抱璃佐,手中却藏着把锋利匕首时,璃佐知道,这段感情结束了。

    璃佐完全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他竟然哭喊着说:“我要你死!我要你们都死!”

    直到鲜血流了满地,触目惊心得染红了他的记忆,视线里才消失了那抹身影。

    璃佐至今也不明白他究竟遇见了何事,一夜之间竟变得如此憎恨自己,刺伤自己不说,还一把火烧了只属于他们二人的小宅院,如今又看见璃锦胸口那狰狞的“彩”字……

    转眼看看身旁的纪梓笙,此时他正望着自己,黑如深渊的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感情,像极了当年那个人。

    像极了殷彩,他曾深深爱过的人。


  第二十三章 殷殷彩忆

    回到宫内已经是深夜了,几人一路都未曾休息,此时也都有些累了,各自回了自己殿内。好在璃枫也算明事理,知道这是皇宫不能胡来,也不扯着璃佐,径自回殿去了。

    窗外是黯淡的月光,殿内是昏暗的烛光,微微闪烁着,宛如旧梦一场。

    一回宫便是深夜,几人各自回了殿休息,璃佐在殿内辗转反恻,如何都不得安寝,纪梓笙被他吵得烦了,转过身瞪着他看,一言不发,似往常一样¨佐顺势将纪梓笙搂进怀里,温热的气息占据了胸膛:“梓笙,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纪梓笙正诧异璃佐为何突然这么问,就想到了那个素未蒙面的“彩儿”,他觉得,他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曾经有喜欢的人,是吗?梦中都不忘,你很爱他,是吗?”不知为何,心中竟多了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酸酸涩涩的,很不舒服。

    “梓笙,你不会离开我的,是不是?”璃佐还是这样问着,仿佛不听见自己要的答案,就不肯罢休。

    纪梓笙沉思了一会儿,脑子里想到的,却是那开朗稚气,身着黑衣的璃枫。一个璃枫,一个“梦中人”,他怎能断定自己的心:“可是,我不知道…”他害怕,他觉得自己胜不过那些人,他只是怕到头来只是一场空,这样而已…

    ————————————

    璃锦房里也不安宁,璃锦兴致正起,教连城吹箫,还是那支连城送的竹萧,青翠的颜色一如往常,连城还是微笑着,随他握着自己的手摆弄着,璃锦见他弯起的唇角,心中不免放下心来№是在长安的那些事,连城已经忘了吧,将它当作过眼云烟,就这样任由它消散了吧:“城儿,告诉我,为何不去追求你苦等的自由,要陪我回这儿来呢?”这皇宫扼杀了你的快乐你的情绪,我不像再让它扼杀了你对我的感情。

    “若是我想走,谁也拦不住。”连城收敛了笑容,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突然变得凝重:“说起来,你胸前的字,是怎么回事儿?从未听你提起过,若不是今日璃佐发现了,你是不是永远都不打算告诉任何人?”

    璃锦沉默了许久,看了看自己胸前,修长的睫毛遮住了思绪,让人始终猜不透他的心§手轻抚自己的胸口,往事历历在目。不过是被他人下了**全身无力,不过是他人在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时,在胸口纹了个字,不过是他人在发泄恨意,谁让错的人,是自己的亲人呢。父债子还,他还是能接受的:“是不打算告诉任何人,毕竟,这个字,一点意义也没有,只是不会消退罢了。”

    “没有意义?没有意义就不能告诉我么……”连城凝视着他,清澈的眸子里多了些愠色:“彩,指的是殷彩么,当年和璃佐在一起的蒙面人?”

    四年前,璃佐身旁总有一位白衣男子,高挑消瘦的身段让人不由称赞:“好一位绝世佳人。”,不过,他总是蒙着左脸,银白色的面具闪着刺眼的光芒,给人难以接近的错觉¨佐那时对他十分伤心,他不愿进宫来,璃佐就整日往外跑。他不爱说话,璃佐就时常将一些宫中趣事说给他听,以此博取那淡淡的笑颜。

    后来,他终是拗不过璃佐进了宫去,却整日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闷在屋子里不出门,也不说话¨佐见了实在着急,便拉着他处处散心。直到那日,他们一起去御花园时,在大片盛放的千日红中,见了几朵雪一样白的百合,才多了些笑颜。

    那一年,璃佐瞒着他,亲手种下满庭院的白百合,双手都折腾得渗出血来。他不知璃佐种的是什么,直到第二年,庭院里满是盛放的百合时,他才终于相信,璃佐对他是真心。

    他们在一起两年,两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足够改变一些事情,抹杀一段记忆,葬送一段感情。

    当璃佐将他搂进怀中时,鲜血却像是铺满了整个花海。白百合沾染得鲜红,像是满庭院的花,化成血,毫无止尽地流淌。

    其实,璃佐想对他说:“彩儿,我们一起出宫好不好,去哪儿都好,只要两人相伴,永不分离。”

    话未说出口,便遭到那无声的拒绝,璃佐觉得,心死了,或许就是这样吧……

    连城从未见过他究竟长什么涅,只知道他的名字,叫殷彩,只知道他向来只穿白衣,不爱说话。记忆犹新的是,他右额角,有一只黑色凤凰的刺青,黑得诱人,仿佛看一眼,便会坠入悬崖般忘不到底的黑洞,逐渐被啃食,被吞噬。

    “璃佐也没有告诉过我他和殷彩的事,我想,他对殷彩那么上心,若我开口问的话,他一定是不会说的,于是也就这样不了了之,自殷彩刺伤他离去,到现在已经两年了,他突然看见这个“彩”字,必定,想起了些过往。”连城握住璃锦的手,指尖微凉,像是容易受伤:“可别因为回忆,辜负了梓笙才好。”

    璃锦顺势将连城拥进怀里,温热的气息霎时灌溉进身体里,每一个角落都变得温热:“城儿,不是佐儿什么也不告诉你,是他不知道,他连殷彩为何刺伤他都不知道……”指尖在连城乌黑的发尾一圈一圈地缠绕着,像是要扰乱连城沉寂的心,再将它占据。

    “璃佐不知道?他被刺伤了他为何不知道?那殷彩,不爱他么,他们在一起两年了,就算殷彩不爱说话,不爱笑,我也能看出来,他们感情是很好的,是两厢情悦的。”连城也不推开,伸手环住璃锦,紧贴地身体像是抗拒不了彼此,呼吸都在缠绵:“殷彩,真的就这么死去了么,带着恨,什么也未说出来,就死去了么。”

    “城儿,爱情是很脆弱的,殷彩也许只是听信了旁人说什么,一时愤恨才这样。你忘记了么,你只因为当初一场战乱,与你无关的战乱,整整六年都不与我接近。莫不是城儿不知道,愈是爱得深,愈会不自信,的自己配不上对方,因而会相信别人。爱得愈深,才会恨得愈深,不是么。”

    爱得愈深,才会恨得愈深……

    可惜阿,殷彩从不信自己。


  第二十四章 寻找莫衷

    隔天清晨,纪梓笙醒来时璃佐不在身边,他还有些诧异,心说璃佐怎会起的比他还早←上外衣,推门想去晒晒太阳,宫中的气氛本身就让纪梓笙烦闷,若看不见阳光,那更是像个牢笼,毁灭了一切与生俱来的自由。

    刚推开门,纪梓笙就不禁叹息一声:“今天,果真没有阳光阿……”

    “梓笙。”正惆怅着,璃佐便突然出现在他身后,纪梓笙转过身去,指着苍灰色的天正想说:“是阴天阿。”,话未说出口,就变成了:“今天什么日子,你的生辰?”

    璃佐挠挠头发,低头看看自己的红衣,鲜红的颜色像是盛放的花儿,红得要滴出血来,就连外衣上罩着的薄纱都是娇嫩欲滴的鲜红:“呃,不是什么日子,这么穿会不会很奇怪。”

    “没什么奇怪的,总之你什么衣服没穿过?”纪梓笙完全没有要嘲笑的样子,平淡的脸色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只是,衣服,嗯,很像苍雪的。”

    其实,纪梓笙想说的是,确实一点儿也不奇怪,璃佐很适合红色。说起来也是稀奇事,男子穿红衣竟丝毫不显女气,反而有些妖艳。

    璃佐干笑两声,也不管自己的涅如何,毕竟是答应过他人的事,他璃佐再怎样,也会说到做到:“呐,梓笙,带你莫衷,你离开长安的这几天,他可天天吵着要见你呢。”

    “莫衷?”纪梓笙有些自责,曾经一会儿不见就的得很,这么些天过去,整日被璃佐围绕着,自己竟不知不觉忘记了莫衷还在宫内:“莫衷在何处?带我去。”纪梓笙好像从未将璃佐当作皇子对待,总是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如此直白的语气,时常会让璃佐想起另一个人,一样的语气,一样的白衣,一样黑如深渊的双眸,只不过,他当然明白,纪梓笙是纪梓笙,殷彩是殷彩,殷彩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再也回不来。

    璃佐让莫衷住在二皇子殿的别院,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院子,让莫衷一个人住还是绰绰有余。去了莫衷住的卧房,却不见莫衷的身影,璃佐有些纳闷,莫衷平时哪也不会去才对。纪梓笙耐不住性子,问了问一旁的宫女,才知道莫衷散步去了。

    “散步?他认识宫中的路吗?你们带他出去过吗?”璃佐更是诧异,他一门心思放在纪梓笙身上,对于莫衷,实在是在意的少了,现在想想,莫衷似乎不认识宫中的路才对,哪儿也不认识,如何来的散步一说?

    一旁的宫女连连摇头,毕恭毕敬的样子确实不是伪装:“莫公子说,整日呆在屋子里闷得慌,随便出去走走,一会儿就回来。”

    纪梓笙见那宫女的受怕的样子,也不再追问了,拉着璃佐去门外候着:“莫衷说一会儿回来,那大概就会回来的吧,莫衷他从不骗人的。”

    璃佐点点头,伸手搂住纪梓笙的肩,两人坐在门槛,一红一白的身影很是显眼,薄纱随着风轻盈地舞动着,纠缠着。

    本以为莫衷一会儿就回来,璃佐也已经吩咐小厮将饭做好了,谁知这满桌的饭菜,从午时到傍晚也未曾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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