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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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风之歌- 第1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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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雩摇手笑道:「风少你那少爷脾气又来了,一鸣他初挑重任,想多了些也不算甚麽,他懂得深思熟虑,总比轻率莽撞好得多了。一鸣你知道功夫不像的,就该多下点苦功练去,只要有三分相似便充得过去,最好闭上眼多练听风辨物的工夫…」

南宫一鸣抢著笑道:「小叔叔跟贺兰老怪比武後第二天,已命我闭著眼跟一鹤连山他们对战了,又叫他们突然在我背後大喊,看我会不会张开眼来,起初我还以为是小叔般的特殊训练,原来早有计谋。头两天真是难挨得要命哩!老忍不住偷偷张眼…」

「现在也不见得好到那儿去…不过只是几天工夫,总算过得去罢。」左临风说时嘴角微蕴笑容。

云雩拍拍南宫一鸣笑道:明日啓程後我们还有三四天才分道扬镳,一鸣还有时间揣摸你这瞎子的神态举动,你师徒俩慢慢修炼,今晚就等我亲自下厨烧两个菜慰劳一鸣小子。」

「好啊!凤大哥曾说云老大的手艺了得,今晚一定要好好品嚐!」南宫一鸣连声叫好。

「小子你越来越馋了…」「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一鸣也是跟你学样的,亏你有脸说他!」云雩朗声笑著足不停步的去了。

「不把小叔叔的金舌头好好的上学一学,怎能装得像啊!」南宫一鸣佻皮地道。

「最怕你只有这个才学得像!」左临风笑著挥棒打了南宫一鸣一记。

翌日云雩左临风一行人在军队的簇拥下浩浩荡荡的离开帝都,名义上是左临风接受了朝廷招安,由御前军队扈从下北返青冥峰,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皇帝派人护送随行为名,讨伐啸天宫为实,以报劫夺天符之仇而已。

倪谦跟左临风同车,直送到城外才折返,南宫绝为让二人多叙些时,留在客馆里并没有前去送行,南宫绝素性潇洒,反正要说的都说了,也不在乎多聚这一时片刻,反而是裕哥楚茜二人,在送行时再三嘱托,务必请他带立秋回来。

直到倪谦下车离去,教了一整晚剑的左临风才能真正休息一下,南宫一鸣天份悟性极好,人又勤奋,只要假以时日,成就绝不在四公子之下,可笑这良材美玉,险些被南宫家那种拘泥不化的风气糟塌,现在南宫剑和霜华功已有了合适的传人,左临风肩上的担子已可放下,放手了结自己未了之事。

可是昨夜云雩那几道菜啊…「沧海月明」「人面桃花」「钿盒金钗」「竹林凤友」…

以左临风的才智,怎会不知云雩是藉著这几道菜,表面慰劳南宫一鸣,实则是向他追悔表白?

「沧海月明」「人面桃花」是对往昔的懊悔,「钿盒金钗」表明心意不变,「竹林凤友」是愿意以朋友之礼,相伴相守

如果这是云雩的真正心意,左临风若是坚持不肯退步谅解,那就未免太过不近人情,问题在云雩的心愿真有这麽简单吗?

他明明对自己未能忘情,可是之前他跟立秋仍旧有谈有笑,不露半点妒意不忿。即使单纯戆直如立秋,初时面对云雩,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自然,云雩到底真的可以潇洒到毫不在意,还是他城府太深?根据以往经验而论,绝对是後者居多。

然而左临风亦不愿单凭主观意愿揣测,抹杀了云雩真心改过的可能性。「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观察」大概是目前最好的应付方法…

一行人晓行夜宿,路上也未见有何异动,左临风每日清早跟连山年轻好手对战切磋,夜里另授南宫一鸣剑术和各种临敌应变的窍门,扮成军官的云雩每日陪伴左右,虽然言笑不忌,事事关怀照顾,但并没有任何过分的亲近行为,比惯於胡闹的凤逍遥规矩守礼得多。

平静的三天过去,按照原来计划,左临风、云雩、铁衣三人半夜曈锨鐏牿洺驛会合另一枝由秋无迹和烈缺率领三庄五派最顶尖的好手所组成的精兵,人数共只三十六人,秘密潜向西走,绕道由青冥峰後的雪岭入宫,路程不但遥远而且险要非常,但亦因天险阻隔而防守较疏,闯入较易。由扮成左临风的南宫一鸣和禁军负责在外牵制,他们乘机则混入宫中,由内应秋雨愁指示运到宫中的火器所在,在宫褪放置火器,制造混乱救人。

众人赶了一天,直到深夜方自停下歇息,翌日起程时,一道白影虹飞电射般高速掠至,众人戒备立起,左临风却挥手阻止,众人不明其意,白影尚未接近,五条人影紧蹑在白影之後喝骂:「小畜牲竟然在此处设下埋伏!」

「瞎子大哥?!」这个声音才入耳,左临风掌中剑光一闪,众人连看也没看清,一堵由剑气型成的青影风墙,已将後来的五人挡在半空!

白影此时才落到地上叫道:「小月牙跟啸天宫的人对战,他们突然出手暗算小月牙!」不消说来人正是寂月,只见他白衣染血,看来颇为狼狈,云雩在川西曾跟寂月交手,知他刀法卓绝,不知来者何人,竟能令他负伤逃窜。

「小月别忙,我替你打发了他们慢慢再说。」左临风口里说得平常,手底剑招却似暴风骤起一般飘忽难当!

「不行啊!阿凤他可能出了事,瞎子大哥快去找他!」寂月一面给伤处止血一面道。

「阿凤发生了甚麽事?小月怎遇上他的?」左临风心中打了个突,手中剑更不留情!

那五人亦不是等閒角色,乃是西城魔道中元老级的高手!他们不服赤岭宫已久,此次原是见寂月落单,乘他被啸天宫杀手围攻之际,横施暗算,来个一石二鸟,既可除掉贺兰独笑的爱徒,更可嫁祸给啸天宫,令双方结怨厮杀,不料仍被身陷重围的寂月负伤逃遁。




六十三。 传剑(3)

五人形迹已露,要是被寂月成功脱逃,势必激怒整个赤岭宫,到时在西域再无他们立足之地,只有杀了寂月再毁尸灭口,才可免除後患,五人都是同一心思,穷追寂月不放,即使看见左临风等人多势众,仍自持本领,并未怎麽在意,谁知左临风以一敌五,仍是谈笑自若,一派游刃有馀的样子!

五人功力深厚,武功邪异诡秘,阴狠无比,左临风应付得并不如表面轻松,只是流风剑善於利用交战时产生的气流为己用,剑法轻灵流动,来去无迹,速度更快得超乎想像,别说对战的五人,连旁观的秋无迹等也看得心中惊震,他能跟贺兰独笑战成平手,果然并非侥幸。

旁观的固然惊异,跟左临风对战的五人,心中的震撼那更不消多说,五人在西域横行多年,被寂月从精心布下的罗网中脱逃,已是大为失算,面前的青衫少年更是强得叫人畏惧!激战中,一个使用一根八尺银杆为兵器,鹰鼻黄发的色目男子,望著左临风身上的靑衫,没张开过的双眼,骇然道:「瞎子!这瞎子是跟老魔战成平手的青帝!」

鹰鼻男子话一出口,馀下四人脸上不自觉的流露出惊异畏惧的神气,一名使九环大刀的红脸老者喝道:「咱们跟青帝阁下今日无怨,往日无仇,阁下亦是老魔的对头,何必无端庇护寂月这小子?」

左临风感应到对手气势转弱,竹剑势乘势强攻,杀得五人建连後退,在剑影飘洒中长笑:「错!本人跟魔圣是对手而不是对头,彼此并无嫌怨,就算有,也不会下流到不敢明里对付魔圣,却恃众凌寡,暗中加害他的徒儿!」

「风少说得对!此等藏头露尾,暗箭伤人的邪魔外道,用不著跟他纠缠!」云雩看出左临风虽然著著进迫,但对手只是气势被摄,才落於下风,招数并未见有丝毫紊乱。五人在剑风中封挡进击,魔功变化莫测,功力更是深厚,单是左临风一人,要收拾他们并非易事,於是叱喝一声,提刀上前夹击!

云雩刀一出手,五人更是心惊,此人虽未及左临风的剑可怕,但绝不在寂月之下!只此二人已是难以应付,倘若馀下众人群起而攻,那时便插翅难逃,五人此时保命要紧,那顾得再迫杀寂月了?

乘著众人尚未上前围攻,鹰鼻男子首先银棒一抖,棒身现出多个小孔,一股股彩色淡烟喷射而出,棒尖则抖起百十条末稍系有利鈎的透明细丝,渔网般兜头向云雩撒去!

在彩烟冒起的同时,红脸老者刀上九环蓦地离刀弹起,发出可怕的厉鸣鬼啸,交错著向左临风廻飞急削!馀下三人飞身而起,袖中各自飞出两条黑索,却不是向云左二入施袭,而是朝同伴脚底急挥,借挥击之力加快逃遁的速度!

云雩微微冷笑,一面闭上气息,泫光刀刀气激增,满拟一刀将彩烟和带鈎细丝一并震开,不料烟是震开了,那些丝线却散而後聚,银棒疾击泫光刀,丝线却在半空中骤然「溶化」,利鈎和丝线溶化的液体齐往云雩洒下!

「云公子快退!那是人面毒蛛丝,碰不得!」铁衣一见丝线溶化即时出声示警。云雩一听,不敢持强进迫,全速後退,刚脱出丝线雨点范围,只见沾上水珠的雪地和树干一下子变黑,还不停的向四周腐蚀开去!

这边云雩一退,那边鹰鼻男子已拔身上跃,跃出战圈之外!云雩横刀疾追,但已慢了一步!衔尾急追间,一道玄色光华怪啸著从旁飞来,拦腰急劈鹰鼻男子腰间!玄光来势汹汹,鹰鼻男子不得不挥棒挡格,气劲交击声轰然爆起,鹰鼻男子被震得失势下跌,正好赶上云雩雷霆般的一刀!

鹰鼻男子尽展身法逃遁但势已无及,被云雩一刀斩杀!此时玄光叮当两声,落到地上,却是那红面老者刀上其中一个铁环,但已被击破成为两截!

同一时间,另外四人的惨呼接连响起,左临风的声音在半空道:「你们若敢留在我邦生事,这两人就是你们的榜样!」话方说完,左临风的人如飞仙般自空中廻旋降下,云雩眼尖,看到左临风脚下竟是踏著一枚铁环,而那红面老者亦已尸横就地!

「风少用甚麽妙法一下子收拾他们了?」云雩近前道。

左临风淡然道:「我让他们自作自受罢。」

原来那红面老者发出铁环原是攻守兼备的杀著,没想到左临风艺高人胆大,在九环廻旋围攻下,仗著绝世轻功,行险运功往其中两环踏住,借铁环狂猛的飞旋之势,竹剑电间标前,将正要逃窜的红面老者杀却,脚下同时将踏住的双环踢出,射向空中三人,飞鸟般翻身飞掠,将剩下的数环接连踢出,阻截四散奔逃的四人,那鹰鼻男子被云雩所杀,馀下三人负伤逃去。

云、左二人也没穷追,左临风忙返回寂月身边,急问:「小月之前怎麽会跟野凤走到一块的?」

寂月将如何遇上凤逍遥的事简略说出,左临风奇道:「你凭甚麽肯定野凤出了事?就算他没跟你的部下会合,也不一定有何不测罢?」

「瞎子大哥!你怎会不懂的!破魅没联络上阿凤,我只好用寂月刀诀找他,发现这儿的灵力反应,不料是你不是阿凤!」

尽管寂月的汉语有些不明不白,但左临风亦大致了解他的意思:「之前你感应到我的灵力,以为野凤在这里才赶过来的?」

寂月忧心忡忡地点头:「除了师尊,小月牙对你和阿凤的感应特别强烈,我感应到你,却感应不到他…」

左临风眉端牵动,现出丝丝不安,向寂月说了一句:「我知道了。」说著转身走到铁衣身前,道:「通知一鸣他们减慢行程,我要前去找那头野凤!」

铁衣知道他跟凤逍遥是过命的交情,因此并没有异议,秋无迹虽也担心双凤,但对寂月却很有些戒心,道:「凤少侠和凤主的安危固然重要,但人心难测,风公子不可不妨。」说著不放心地望了寂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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