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瞬…
虽然不甘心,但总算已经无憾…
天与地在一点相遇,却是永恒相分…
「你真呆啊,你为甚麽不求我杀光这些混蛋?讨厌!讨厌的呆子…」阿青抱起阿呆的残躯,俊秀的小脸抽搐似的哭笑难辨。
「我…我是阿呆嘛…」
「呆子!呆子!呆子!」阿青疯了一样嘶叫。
「是的…第一眼…看到你…我注定是呆子了…」。
阿青强忍已久的激愤泪水因阿呆的一句话狂泻而下,洒得满脸是血的阿呆血泪斑斑…
「我…可以离开这里了…你…你为何要伤心?青,别哭…」阿呆很想抱抱阿青,可惜已永远无法办到。
「我没哭…」阿青居然还在嘴硬。
阿呆笑了,他虽然看不见,也想像到阿青的要强忍泪的样子,阿呆笑得连残肢断体的激烈痛楚也忘了,阿青的身上的温暖,使他不再感到失血的冰冷,小身儿上香露玫瑰糖似的甜美馨香,掩盖了自己的一身血腥,真的很好…
「上次的糖…很好…很好…吃…」阿呆梦呓似的笑道。
「嗯,下次我再拿给你…」一个「你」字出口,阿青不忍眼看阿呆半死不活的挨命,闪电般一掌拍在阿呆天灵盖上,让阿呆全无痛苦地死在自己怀里。
「阿呆,阿青带你走!」阿青抱起阿呆犹带笑容的残尸,昂然走向刑室的大门。
番外篇:天与地 (5)
「十儿!你疯够了没有!」一名长老怒喝。
「挡我者死!」阿青脸上木无表情,杀气再度涌现。
「太放肆了!捉往他!」另一名长老喝令。
四名护法应命上前,这小麻烦难对付,在啸天宫里人尽皆知,一出手便如天罗地网般,务令阿青一下成擒。
「铮!」锁在阿青腕上的长鍊在高亢的震音中曝开,毒龙般猛窜而起!
「小心!」一名长老看出不对的同时,两名护法的咽喉已被比电光更快更很的断鍊洞穿!阿青铁鍊回抽,血花和惨呼响彻刑室,阿青挟著阿呆的尸首闯电般夺门而出!
守在外面的卫士出手拦阻,却阻不住这杀性大起的阿青!在一片血光中,阿青面容冰冷,绿森森的双瞳燃起来自地狱的魔焰寒光,痛心、内咎、愤怒尽化毁灭的烈焰,一种连他自己也炼成飞灰的修罗魔火!
没人想像到这小小身体里竟能爆发出如此暴烈的力量,四名护法全数战死,连三名长老出手也未能阻他外逃!即使长老们未尽全力,也已足以使人惊震!
激战持续了一会,阿青拚死保护阿呆的尸身,自己已多处负伤,连背上尚未痊好的旧伤也迸裂开来,血流如注,但他的战力竟然并未减低,反而刺激起他嗜血的狂性!手起鍊落间,杀得刑室甬道中血流成河!一众卫士单是看到他碧瞳内魔性的血光,已不禁心胆俱寒!
「你们闹得太过了!」一个优雅冲和的男子声音掩盖了甬道中震天的杀声,一条纯白的身影看似徐缓,但倏忽间已抢入战团里,到了阿青身前,轻轻的说了一句:「孩子,过来。」然後伸出长著极长指甲的玉白左手向阿青一招。
最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狂得无人能制的阿青竟然在白袍白发的蒙面男子轻唤中骤然停下!
「你的心像被火烧一样,很痛苦,是不是?」男子轻柔的语声,有著无形的,使人安定的力量,除了阿青,其他人都不自觉的停了手。
阿青迷惘地点头。
白袍男子道:「来,到我这里,你的心便不会再痛。」
阿青正想举步,忽又停下,一口鲜血喷出,尖声狂叫:「阿呆死了!他被我害死了!我要杀光他们!」本已变得迷蒙的碧眼再次燃起血光。
白袍男子袍袖往阿青一拂,一股柔和安定的气场围绕著他,安抚著他激盪的情绪,魅幻的声音传入他耳中:「不,你的朋友只是到了一个好地方去…」
「我也可以去麽?」阿青半睡半醒似的问。
「可以,你过来,我带你去。」
阿青毫不犹疑地拖著阿呆的尸身,满身鲜血的投入白袍男子怀中,男子轻抚著阿青被血玷汚了的柔发道:「孩子,你看见了麽?你的朋友就在那里,你快过去跟他一起玩罢。」
阿青愉快地笑了,碧眼闪起欢快的光芒,似乎真的看到白袍男子所说那个地方,看到阿呆在招手叫他。男子再轻拂了阿青一下,阿青便昏迷似的沉睡过去,但手指仍没有将阿呆松开。
男子望著他紧扣的小手叹息:「真是个天生多情的孩子…就像投身烈焰的飞蛾一样,美丽,激烈…可是,你还没到要用这力量的时候…」
「大长老。」三名长老到阿青被制伏後,向白袍男子躬身道。
「我再来迟一步,这孩子只怕被你们迫得使出「玉碎珠沉」来,到时你们死多少人我不管,这孩子关系重大,被你们这些蠢人毁去岂不冤枉?」白袍男子语气转冷。
「十儿怎可能用得出「玉碎珠沉」?」一名长老惊道。「玉碎珠沉」是淬玉功同归於尽的杀著,非练至七重以上无法使用,阿青才刚踏入第三重的境界,怎用得出这杀招?
大长老冷笑:「经此一役,你们还没看清这孩子拥有你们没法想像的力量吗?当年我带走他,就是不想这宝物被你们糟塌了,想不到今天险些又被你们误了事…」
「十儿天资固然过人,但他桀骜不驯,屡犯宫规,一再违背指令,再强也只是个祸患…」另一长老抗声道。
「大凡灵驹宝马必有烈性的道理,你们居然不知道吗?」大长老将阿青的小手掰开,阿呆的残尸落到地上,大长老抱起阿青,手指阿呆道:「你们只想打击十儿,令他屈服,却不懂得留著这小子的贱命,才是控制十儿的方法,十儿会把自己重视的人放在自己的性命之上,残杀这小子,只会迫十儿跟你们拚命,来个玉石俱焚。哼,连淬玉功也锁不住他多情的天性,凭你们那点手段也想控制他麽?训练地童那种下等手段,对他根本无用,只能利用他多情的弱点,好好利用他重视的人,那就不难使他俯首听命…」
「今日十儿杀伤许多徒众,就此放过他,我们如何向宫中上下交代?」
「是你们自己闯出来的祸,自己想办法解决去!这次十儿伤得极重,连元气也受到极大耗损,只怕数年内功力也难以再上层楼,本座必须带他回谷中疗伤,顺便洗去他这一段记忆,以後谁也不能跟他提起这小子和今日的事。这小子的尸首收全了,葬在坠星岩旁的水潭边,留个记号,算是他的造化…」大长老说罢,抱了阿青飘然而去。
阿青只知自己练功走火,大病一场,因而被接回大长老处养病,再次返回啸天宫时,大长老破例提早给他赐名--左临风。他再记不起自己曾经有过「阿青」这个名字,也再记不起埋骨在水潭边的可怜人…
然而每当左临风听到「青帝」这个外号,左临风总觉有种既抗拒又亲切的感觉,尤其当凤逍遥戏称他做「小青」时,更莫名地有些愀心,因而特别讨厌凤逍遥这样叫他…
潇潇的凄风夹著雨丝吹过坠星岩前的无名孤坟上,发出叹息似风声,恰似坟中人正在低低叹息著,期待著,期待唯一知道他名字的人,再一次呼唤他的名字,让天与地再有那一刹的相连…
「阿青…阿青…」
「阿呆好呆啊…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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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阿呆才是青帝的初恋~哦~
番外篇:立秋之捡柴前後
立秋:捡柴原本是我的日常工作之一,可是在那个落雨的晚上,污糟的冷巷,一向节俭的我,手多多捡了一条柴回家,从此,我,王立秋便惹上了大麻烦…因为我捡的不是普通的柴,而是一条眼又盲手又跛的「废柴」…本来家里多了条「废柴」,顶多放著不管便算了,谁知这条柴不但没人照顾便不行,还是条挺有破坏力的「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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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柴前:
睡够了,爬起来,洗脸穿衣吃东西,然後喂鷄浇菜摘豆子,总共只花了一个时辰,便出门打工去。
捡柴後:
昨晚废柴不知闹甚麽别扭,哭闹了一整晚,现在睡得死死的,雷劈也劈他不动,可怜老子陪他一夜没好睡,閤上眼没多久又天光了,只好黑著眼圈爬起来挑水劈柴煮早饭。等了整个时辰,废柴闻到饭香,终於肯爬起来,一双瞎眼睛哭得眼皮也浮肿了,身上瘦瘪的连衫也担不住似的,好可怜喔…先拿块湿布给他敷敷眼晴再说,早饭嘛,还是喂他吃好了…不好,好像已经弄掉半个早上了…
废柴又自卑又要脸,不肯乖乖的被人喂养,自己跑去帮我喂鷄找事干,可是我望著由厨房一路洒到院子去的粟子…我忽然发觉,实在没有比乞丐更适合他的工作…沮丧…还是赶快拿扫帚扫回掉下的粟子好了…
风和日丽,废柴跟小鷄们玩的画面真的很有观赏性…啊!别这样拎著小鷄的脖子!早告诉你要捉翅膀的啊!它会死的!幸好他的手是废的,小鷄成功逃出魔掌了…鼓掌!对了!就这样摸摸他们不就好了?慢慢玩罢!老子还有许多活儿要干的…该死的!废柴居然被小鷄们逗笑了,还向著我招手,他笑起来怎麽好看得这麽要命!我一定是撞了邪,就这麽鬼迷心窍的走过去陪他玩,白白浪费了一整个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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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柴前:
一早跑到镇上打工赚钱,有瓜菜收成的话,便拿到市集卖了当外快,午休时吃点东西,睡个懒觉,再不然拿点吃的去喂废柴(那时他还在街上乞食),看看他饿死了没有,鬼扯一阵再干活去。
捡柴後:
怎麽家里的工作量忽然大了许多?光是煮饭洗衫扫地已忙不过来,加上要收拾废柴搞出来的烂摊子…他洗碗会摔破碗,扫地扫倒櫈子瓶罐,摘菜不会分老菜嫩叶,还随时在青菜里添上把杂草,晒乾的衣服收回来,可以卷成解不开的一大团塞到衣橱里…累得老子整天给他救火抢险…
可怜老子每隔三两天还要出去找些零碎活儿干干,补贴一下家用,因为那废柴的食量…唉…他一顿三四碗大饭好像也只是半饱,只是忍著不嚷饿罢了,他也会怕我撵他回街上讨饭去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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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柴前:
收工後,有时懒得回家烧饭,约了阿登春耕他们一起,光顾老徐的麪摊子,吃两碗大卤麪,嚼著盐水花生,喝著烧刀子,口沬横飞的大谈那家的妞儿漂亮,那家店的老板娘够风骚,街尾的豆腐西施媚眼儿够劲…然後商量储钱一起去喝花酒嫖妓的「宏愿大计」。
捡柴後:
嫖妓大计完了,喝酒閒扯也免了(要省钱养废柴!),谈妞儿的兴致也没有了,总觉她们加起来也比不上家里放著的废柴漂亮,如果他穿上陈公子那身绫罗绸缎一定好看得不得了,可惜买不起…不过,就算废柴穿著从前那身烂成一条条的乞儿装(不穿其实也很不赖,只是太瘦了),还是比那些陈李张王何的公子哥儿们俊啊!(得意中)
赶快干完活,回家看看自家的废柴…糟!天黑了,他也许会饿哭的,不!饿哭了还好,他跑到厨房自己煮吃的才是灾难!搞不好连房子也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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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柴前:
酒足饭饱,袋著工钱慢慢踱回家…
捡柴後:
饿著肚子,袋著工钱,高速飞奔回家煮饭去,总算废柴没有把屋子烧了,破坏也在可接受程度,只是废柴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