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没见到李熙。总是昏睡的时候多些,然而每次醒来时,却不知为何浑身酸软,连时时胀痛的胸乳,也干瘪的酸肿不已。
能下床沐浴之时,浑身青紫红痕,乔云飞怔怔看著,知道不久後的某天,它们终将消退。
每日未时,嬷嬷们总会簇拥著白嫩的包子,前来问安。永翔之名,乃是乔云飞亲自取的,於是李熙喟叹一声,将第二子取名永翊。
每一次来时,两只被喂得饱饱的包子,总是睁眼的时候少、瞌睡的时候多。时而吞吐些奶泡泡,时而又一张一合著无齿的小嘴,似乎在拒绝什麽。
无人之时,乔云飞终是慢慢抚上他们玉豆腐一般的脸庞,心中也不知是爱是恨是怜惜是不舍。终於某天,他命人传来嬷嬷:“他们每日里何时喂奶?”
“回娘娘,二位主子每日丑中、寅末、辰中、巳末、未中、申末、戌中、亥末各用膳一次,每隔一个半时辰。”
“明日未时将他们带来。”
“是!”
那日夜里,半睡半醒之间,恍惚有个黑影缠绕过来。浑身的敏感之处又被搓揉捏弄,那黑影似乎要将他咬碎了嚼烂了含在口中一般,舔遍了他遍身上下每一寸肌肤。红肿的珍珠被深深的吮吸,每一次,都仿佛要将他灵魂吸走一般;勃发的玉茎被深深的含住噬咬一般地吞下去、吞下去……直至黑暗的甬道深处。当他被巨大的火热充满时,四肢都被如蛇似虎的黑影紧紧纠缠,就如藤蔓般总蜿蜒在一处,紧密地寸寸粘贴在一起,被滑腻的汁水紧紧黏住、无法撕开……黑影缠著他、圈著他、禁著他,抵死缠绵,直至意识消逝的时分,乔云飞仍知道,那黑影不会离去……
第二日,嬷嬷依时抱来两个婴孩。乔云飞挥退众侍,慢慢掀开了被褥,赤裸的胸膛袒露出来。他艰难起身,将两个孩子抱在胸前。不多时,慢慢弥散的奶香吸引了犹自闭著眼睛的玉童,两只包子渐渐黏得更紧,小口自发地张开,含住了被塞到唇前的乳珠。
“啊──”乔云飞忍耐著被同时吮吸的疼痛,一直一直没有放开。
就如此,他与永翔、永翊难得的相处了一日;分别时刻来临前,乔云飞小心的在吐著泡泡、吃饱喝足的白玉豆腐皮上,轻轻印下两吻。
06 代价(H)暴更!
……离宫之路,近似於一个懵懂而又诡异的梦境。直至在老家庄子的木床上醒来时,乔云飞才稍稍脱离了怔忪的疑思。
独自一人的宅院内,任凭他随走随逛。
又是一年冬来时。南方的落叶於冬日才飘落,枯枝渐渐袒露出来。然而每一日,庭院里依旧整洁。
乔云飞知道,这必又是李熙暗中派人跟著自己。
只是当初仅在禁宫,就有五名影卫,那麽如今,怕不是有十人、十五人?
久未抚摸的长剑,锋芒依旧,却仿佛要拿不起──一旦拿起,总会想起当初,合欢宫内,夹著男形赤身舞剑的狂浪与羞耻、夹杂著酥酥麻麻的一股骚意,令他几乎要将那把爱剑丢弃!
──不知有多少人,在暗中看过自己耻辱淫荡的模样?
──罢了、罢了,今日竟能活著离开,已是再世为人了。
慢慢修养、慢慢恢复,乔云飞独自一人,於家乡故宅中,犹如冬眠的蛇熊之类,龟缩著,舔舐伤口。
半年时光,他已能穿著人模人样的衣衫,於村镇中行走一番而不再羞耻到无地自容;半年时光,他终能握紧长剑於庭院中狂放地乱舞──唯有这样,仿佛才能忘却那两年的荒唐梦魇!
然而,不是没有代价的。
偶尔夜里,虚空袭来,那股发自体内的痒意让他辗转难眠,冰冷的井水也难以扑灭欲望之火。初时日日煎熬,渐渐转为数日,然而拖得久了,胸前的胀痛、体内的瘙痒几令他长时间的勃发不灭。床榻一遍遍被夜里的春梦濡湿,第二日再被手忙脚乱又心慌意乱的他毁尸灭迹。
他已然,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了。排泄无法自主,全凭包裹中不知谁人放置的,厚厚的一把软管。
为人之尊严的恢复,与淫靡身体的不由自主,令他更为压抑、更为恐慌。白日间理智指引著他,竭力去恢复旧日的平静与坚定;夜间,神智在折磨之下几要崩盘──撑了数月,终於撑不下去了!
夜深月藏,万籁俱静,乔家深深的宅院内,有人酒醉之下,时低时高地呻吟著。那名男子艰难痛苦地在榻上挣扎,犹如要扯裂自己一般抠挖著勃发的下体,玉茎被扯得青紫,胀痛的乳珠几要流血,随意抓过一把狰狞的石子塞入,疼痛及鲜血顿时掩盖了欲望的原罪。急匆匆用颤抖的手拿起一支软管,慌忙中又几次插错,抽搐的男根却越发肿胀,不一时尿水和著血水,随著一声长长的呻吟洒落。
不过几日,旧病复发一般,石子的摩擦及疼痛,已然无法抑制那羞耻的渴望。乔云飞希冀有一根鞭子能抽打自己,将那时而被压下时而又不听话浮起的隐秘欲望给狠狠地鞭笞殆尽!直至某日清晨,张开眼时,外厅中不知何时多了个小箱子。以颤抖的手打开,里面竟是大大小小不一的各色鳖甲男形、牛肉男势,以及各色伤药、软膏。
他立时掀翻了那箱子。最隐秘的秘密,时刻担忧著被人发现的过往,原来早已经袒露在不知多少人眼前!
半年过去时,乔云飞也如同被从内心再次调教了一番。当他终於按捺不住,伸手去够那只万恶的箱子时,有一部分坚持的自我随著这一举动远去,再也不复返──唯留下白日里道貌岸然的影子,维持著旧观。
然而也不是没有改变的。
他渐渐将自己一分为二,一部分,将两年的噩梦完全抛弃,渐渐随著回归军营而日益强大、日益坚挺;一部分,犹如一个私藏的隐秘的销魂春梦,只在夜深人静时,宁静地悄悄地随著那箱子的打开而释放。
……过往终究是过往。乔云飞强制著将自己当做有著隐疾的一个普通男人,并且,如今他身在军营,昔日的梦想与渴望,昔日的神采与理智,与日俱增地,慢慢充盈其身。起码,他令万人之上的天子,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万籁俱静,帐外寒十九突如其来的声音惊扰了回忆:“将军,该歇息了。”
乔云飞收回神智,长叹一声。
自李熙知晓他的尴尬状况时起,善於模仿人声的寒十九就被派遣而来。不知是一股憎恨还是怨怼,乔云飞明明自知难受,却也宁愿虐待著自己,不愿意让那寒十九带著似於熙帝的声音靠近。
然而每次,总是妥协。毕竟对於这名贴身近卫来说,皇帝的命令才是至高无上的吧。日子久了,乔云飞也渐渐散去了初时的尴尬与恼怒,渐渐无奈地习惯。
擢为宣威将军的圣旨来时,同来的还有十五名近卫,以及带著小意讨好的宝剑、珍药及玩物,其中更有两件小小的金红肚兜。原本乔云飞还无时无刻不堤防著莫名的窥探,如今倒好,影卫们都摆上了明面,罢、罢──那人若隐若现的纠缠,恐怕自己一生也无法摆脱!
散漫的思绪终於抽回,乔云飞将手中玉杯搁下,吹灭了灯火,渐渐睡去……
07 进退
此时封泰异军,经两年的厉兵秣马,已逼近两国接壤的玉门。
玉门名副其实,乃是一处兵家必争之关隘。整个塞北以戈壁、高原为主,地势极高,一条河西凹陷的走廊则是大地断层陷落的地堑盆地。万民沿著弯弯区区“几”字形的长河而居,少数倚山脉、面长河的地方,便是建城修塞的最佳选址。玉门便是其中最北一座关隘,北有延绵不绝的阴山,南有滔滔东去的育子河,往西是巨大的内陆湖泊隔绝道路,往东则是天然形成的三岔河道;整个城池又坐落於地堑之边,乃是来往兵路、商路的重要节点,故而有“天险玉门”“宝关玉门”之称。
然而,即使是天险,不过十数年之前,也曾完完全全地被封泰洗掠过。可见任何天险,都敌不过一个“人”字。
玉门左右两侧,又各有一城。一座靠西南、临乌岭,乃是银关;一座正东,也倚阴山而立,名曰雪川关。
而此际,魏军营中,则正激烈地争论著作战方略。
方略有三:
一则,如何分兵守三关?如果银关、雪川被夺,则将以掎角之势包围最为繁华最为重要的大关玉门,而十数年前,封泰正是凭此将玉门收归囊下,此後又一口气踏平了燕郡十城。
二则,是否出战?据探报,封泰此次来势汹汹,兴兵八万,几乎集中了所有兵力。而整个三关,满打满算,不过区区两万五之众,扣去守城五六千,也只有两万人可以与之敌。
三则,如果出战,何处出战?若是敌军从东侧三岔河口绕袭雪川,则最宜在阴山山脚、河汊处於之一战;如果从阴山、乌岭之取玉门,则恐怕战场则要选为那一坦无疑的戈壁……这无疑将会是一场艰难的硬仗,谋略与计策也可能起不到分毫作用。
各路武将打的是各有算盘。云徽将军王慕,族中世代军功,自然是自视甚高,其表兄王墨,又在与封泰之战中屡战屡败、最後身死沙场,为名为仇,便无论如何都想著要出军击敌,生怕死守。也有不少人巴望著死守至朝廷增兵、增援。众人议论纷纷,到底是王慕无法服众,大半日下来,也没得出个众望所归的结论。
整个帐篷内喧嚣斥天,热火哄哄,乔云飞却静坐在帐角一张毡椅上,於阴影中默默不言,似睡似醒、似笑非笑地,身在局中心似局外。王慕忽而眼角一转扫到他人影,乍然气得几乎胃炸。自己这边与军中那帮得理不饶人的老油子们炒的几乎翻天,诘难一重重地如个紧箍咒般的套上来,这人居然还顾得优哉游哉地在一旁隔岸观火!
他几步从人群正中走到帐角、装作不经意地踱到乔云飞身畔,实则语带挑衅:“乔将军似胸有成竹啊?你怎麽看呢?”众人顿时都安静下来。
“乔某以为,”乔云飞慢条斯理:“当今圣上曾塞北亲征,此次封泰攻来必会尽快增援,我等不如静守三关。当务之急,是要派遣探子去摸清封泰兵力、兵路,以在来日大战时掌握先机。”
“乔将军说的是!”立刻就有几人不要命的喝彩。
王慕怒极反笑:“好、好!”好你个宣威将军,看来诚心与我对著干了!“谁都知道如今大军压境,探子送出信儿来越发不容易,近十日,我们已未曾得过一封消息了。不知乔将军有何妙计?”
“既然信送不出来,不如找人混进去取?”乔云飞微微一笑:“封泰军中,恐怕也并非铁桶一座,何况他们是几部联合,虽有单於统领,总有短板可循的。到时多派出几个女子,以流莺身份混入各军,再将各路的讯息几相一合,便能多掌握些封泰的动向。”
“好!”“好!”几名老兵齐声附和,俨然已以乔云飞为首,形成了与王慕对立的一派。
“你──”王慕一股气憋在胸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女人成得了什麽大事!这里是杀人不见血的沙场,你们难道就妄想靠几个女人打入敌军深处?这里就只有军妓和城内的流莺,经得起什麽事?”
乔云飞意见遭斥,也不恼怒:“是。”竟是再也不发一言反驳。
帐内顿时又静了下来。
打,不好打;守,不愿守。
内中一个贼眉鼠目的幕僚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