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策作者:燕赵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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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君策作者:燕赵公子- 第4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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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华然听他这么说,脸上笑容益发和蔼起来,他道:“你是个实诚孩子,想必家里人也都是好的,点心吾收下了,你且安心吧。”
  他的话也是顺着沈奚靖的说,告诉他云秀山的事他答应了,让沈奚靖安心。
  原本沈奚靖还想着另一套说辞,他没想到柳华然这么痛快便答应,短短的错愕一晃而过,他低着头,柳华然并没有看见。
  他到底没有看透柳华然,他这次来这么一出,或许不过是闲得无聊,让他们这些小的找些事情做。
  他心里这么想,面上却满脸开心,甜言蜜语与柳华然说了好半天才离开。
  等他走了,柳华然让边楼南捧着那盒子回了屋子,他坐在软榻上吃茶,吩咐边楼南:“打开吾瞧瞧。”
  边楼南有些紧张,他知道那盒子里有东西,但他不确定他到底能不能看。
  柳华然看他头上都冒了汗,便嗤笑一声,说:“得了,打开吧,又不是真的。”
  边楼南把盒子打开,把里面的点心都取出来,才看到最下面垫着的手帕,他舀出来想要给柳华然过目,却不曾想柳华然就只扫了一眼:“都赏你了,回去当夜宵吧。”
 
    54、零五四

  这次的事情就这样平淡无波过去;云秀山出宫的日子定在五月初二;宜结亲、祈福、入宅。
  因是做侧君;所以虽然康亲王府虽然不会摆酒;但也需要挂红摆案,等吉时一到,让新人拜堂成亲。
  这事定下以后;云秀山也被宫人所派去的教习管事看管起来,沈奚靖也没法把他请过来说话;不过;云秀山比沈奚靖耐心更好些,估计比他当时适应更快些。
  就在沈奚靖以为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之时,锦梁宫那边却突然说要办一次赏花会。
  皇帝穆琛给内宫各宫侍的印象;一贯比较严肃冷峻;他不爱说话,不爱笑,甚至在安延殿的时候,也都冷冷淡淡。
  他突然说要办赏花会,不仅请了各位宫侍,也请了几位太侍人。
  沈奚靖有些纳闷,但还是让蒋行水给他挑了一身好看点的衣裳,早早便去了锦梁宫。
  虽说秦海斌与他同住一宫,但他们二人第一次见就不对盘,之后也从不结伴出门,而皇上的这个赏花会,冷宁羽是没资格参加的,所以沈奚靖独自带着蒋行水上路。
  他脚程很快,走得又是宫道道,一刻钟便到了御花园,正巧宋瑞从另一条宫道走来,沈奚靖便停下,与他打招呼:“宋淑人,来得也早了?”
  宋瑞走到他身前,端正的眉眼带着笑,他是十分爽朗的人,说话从不藏着掖着:“不早了,等进去你就知道。”
  沈奚靖原本觉得他们都提早来,御花园里肯定没人,但当他与宋瑞并肩进去,却发现宫侍里,除了他们两个,其他人都到了,只不过几位太侍与皇帝都还没来,上座都空着。
  苏容清、谢燕其与路松言正站一起赏花,其他几个采人也都围在一起,与他们三个站得很远,简直泾渭分明。
  谢燕其眼睛很尖,见宋瑞与沈奚靖来了,忙笑着迎上:“宋淑人、嘉淑人可来得晚了,这御花园景色好,怎么不早些来。”
  宋瑞只是憨厚一笑,并没有答话,他一贯都是如此,虽然并不至于不与他们走在一起,但却从来不掺合他们的谈话,有点置身事外的意思。
  但沈奚靖却做平易近人的路子,他本就是宫人出身,这样一来也不显得突兀:“本来来的挺早,结果我走得慢,这才迟了。”
  宋瑞趁机点点头,代表他也是如此。
  谢燕其笑着把他俩拉到苏容清与路松言旁边,他们这个小团体又加了两个人。
  苏容清只与宋瑞打了招呼,当没看见沈奚靖,倒是路松言会做人,拉着沈奚靖要看他头上的发带,直说绣工好。
  他们正说的“高兴”,外面的宫人通传,说是太帝君与几位太侍一块来了,沈奚靖跟着其他宫侍一同站好,先给太侍们行了礼,等他们都坐下,柳华然开口:“这么些个人,站着怪眼晕,都坐吧,皇儿稍后便来。”
  位置都是早就摆好的,谢燕其与苏容清坐头两把椅子,沈奚靖坐谢燕其下手边,他对面是宋瑞,旁边是秦海斌,路松言坐宋瑞下手,虽然他们同位,但宋瑞比路松言岁数大,所以要坐上手。
  等宫侍们都坐好了,柳华然便打趣道:“瞧瞧,果然是皇上办的赏花会,你们这些小子平素早起看吾都穿那么朴素,今个倒是都好好拾掇了一番。”
  那是肯定的啊,大早起给你问安,谁有心情挑衣服穿啊,沈奚靖心里嘀咕一句,却偷偷看了周荣轩一眼。
  说起来,他已经许久没见周荣轩了,以前他虽离开朝辞阁去慈笀宫,但周荣轩总要被请去慈笀宫吃茶,所以沈奚靖能时常见他,但他做宫侍以后,都只早上请安,这样就没机会见周荣轩了。
  算下来也有快两个月,在朝辞阁时周荣轩对他与表哥都很照顾,沈奚靖也喜欢他性格,说实在的,心里隐约把他当做长辈关心。
  这么一看,周荣轩气色不错,还是老样子,便放下心来。
  周荣轩许是发觉沈奚靖偷偷瞧他,也轻轻冲他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他们这相互打量,那边苏容清与柳华然说起了话,他虽然对沈奚靖他们这样的不怎么搭理,但是对柳华然与其他太侍们态度都还十分恭谦有礼。
  他们几个光顾着与柳华然讲话,突然南宫插了句嘴:“让他们见天早起给你请安就不错了,还挑人穿什么衣服,美得你啊?”
  南宫祈与柳华然说话一向不对付,但也很少这么不给面子,尤其是在小宫侍们面前。
  他这么讲话,柳华然便有些不高兴,但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帝君,不能直接与南宫祈吵架,便只能低声念他一句:“你岁数也不小了,该说什么话还不清楚?”
  南宫祈今日不知为何面色十分难看,他瞪了柳华然一眼,刚想反驳,便听穆琛声音由远及近:“南宫父侍许久未见,还是这么火爆脾气,苍年,还不快给南宫父侍上些好茶。”
  穆琛这些年不再像过去那样了,无论对哪个太侍都很恭敬,就算是说话不是太好听的南宫祈,也都礼数周到,所以南宫也渐渐不再当他面发脾气。
  果然,穆琛都出来讲话,南宫祈面上好看些,勉强笑道:“还是皇上有孝心,好孩子。”
  穆琛点点头,从园外走进来。
  他今日穿了件浅蓝色的长衫,衣服很素净,纹样竟好似从上到下渐渐散开的华青,他还未束冠,除了宫宴与早朝,平时只用玉簪固定发髻,今日他却改由发带束发,长长的蓝色发带飘在身后,衬得年轻帝王俊逸出尘。
  一下子,坐着的宫侍们都看得眼睛直了,还是跟在穆琛身后的苍年轻轻咳嗽一声,他们才回过神来,想要起身行礼。
  穆琛摆摆手,道:“罢了,坐吧。”
  等他坐下,大家伙儿都给他请了安,苍年便吩咐小宫人们给各位主子上吃食。
  因为是赏花会,所以吃食也有讲究,全部都是用花做成的小点心,配了一壶鸀茶,一壶白茶,倒也风雅。
  沈奚靖对穆琛那身飘逸的衣裳不感兴趣,他比较想尝尝点心好不好吃。
  穆琛眼睛往下面一扫,便开口道:“你们进宫也有些时日,除了年节时,也未坐一起吃茶聊天。咱们也算是一家人,朕看近日来天气不错,便想着坐一块赏赏景,你们且都自在些,不用拘束。”
  他话音落下,一阵春风拂过,四月里天气已经极暖和,御花园里树木都已抽了新芽,早春的各色花卉竞相绽放,实在美不胜收。
  沈奚靖被这景色吸引,他舀起一块点心,笑眯眯吃进口里,唔,是桃花馅的,清香甜腻,实在好吃。
  除了他独自在这享受美食,其他宫侍们都你一言我一语同穆琛说话,先是苏容清与皇上说近日讨论的那本《治学》已经看完,再是路松言说皇上的衣裳真好看,是尚衣局哪个宫人做的他也要做一身来穿,最后谢燕其道:“景色这般好,不如我们来吟诗作对吧。”
  沈奚靖一口点心噎在喉咙里,他咳嗽两声,见其他人都扭头看他,只得低声道:“今个点心挺好吃。”
  说完,他对苏容清与秦海滨那轻蔑的眼神视而不见,自顾喝起了茶。
  穆琛坐在上面高神莫测看他们,谢燕其偷偷扫了一眼穆琛,见他没有半点表示,又道:“嘉淑人这提议甚好,我们不如用这桃花做诗如何?”
  沈奚靖这次淡定了,他不能让自己看起来太淡漠,也不能太挑头,于是装出一脸好奇样子,盯着谢燕其看。
  苏容清听他们这么说,突然站起来,他现在园子里转了一圈,稍后又走回座位上,“啪”地打开他手里的折扇:“桃花浅深处,似匀深浅妆。”①
  他只说了两句,没再继续,但单这一句却韵味悠长,沈奚靖八岁后就没念过书,也觉得这一句做得很好。
  苏容清见众人都赞他做的好,便有些得意,他正待坐下,突然穆琛道:“苏淑人才学出众,这一句便道出许多缱绻意境,赏。”
  这一下,苏容清便更高兴了,甚至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有了他开头,其他宫侍们也开始一个接一个地作诗,但才学上来看,他们都比苏容清差一些,但穆琛不偏不倚,都给了赏。
  甚至宋瑞也来了兴致,做了一首打油诗,苏容清见全场只有沈奚靖没有说话,心里一想他宫人出身,便开口道:“嘉淑人怎么只喝茶,也来做一首吧。”
  沈奚靖许多年不曾碰诗词之类,平素看书也只看话本小说,他或许小时候喜欢这些,但这么些年过去,那些诗词歌赋早就引不起他什么兴趣,他原本想推掉这事,可抬头一看,其他人都带着嘲弄意味看着他,顿时心里难受起来。
  他想让自己不把那些嘲弄的,轻蔑的眼神放进心里,可是曾经他也能在还走不稳的时候背出诗句,他也能在年幼时写出让老师表扬的大字,他七岁时便能作诗,可那时记忆太遥远,他已经记不得当时自己做的那首诗,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这么些年,读书识字早就不是他生活的全部,或者说,那些笔墨纸张之于他一点用处都无。
  在上虞时他吃不饱穿不暖,谁还会想着做那狗屁文章。
  沈奚靖低下头,他有些粗糙的手在袖子里攥成拳头,再抬起头时,他脸上带着浅笑,道:“奚靖没读过书,也没什么学问,只能粗粗做一句上不了台面的句子。”
  苏容清料想他说不出什么好诗,便说:“说来听听。”
  沈奚靖扫他一眼,淡淡道:“桃花三点香,含苞未曾露。”

    55、零五五

  他这诗意境也算是粗粗有些,但平仄不通;也只有些顺口;实在不是什么好诗;但也比宋瑞的打油诗强了许多。
  穆琛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错;赏。”
  反正他每个人都赏了,不差沈奚靖这一个;沈奚靖愉快地谢过穆琛;继续饮茶。
  苏容清原本想让沈奚靖出丑;但不料沈奚靖到底有些墨水,只能把话憋在心里;不再言语。
  倒是谢燕其一贯会做人;说:“嘉淑人这诗颇有意境,燕其佩服。”
  沈奚靖笑笑,答:“奚靖读书不多,比你们差得远了,谢淑人谬赞。”
  他们这相互谦虚起来,倒是坐在上边的南宫祈突然说:“我倒没想着你们都还有这样学问,进宫真是可惜了。”
  确实,抛开别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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