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了?”帅哥锐双手插兜,居高临下的。
“等你请我吃呢。”清源心里有些暖,她抬头,给了个甩赖的笑容。
李锐被她逗笑,伸手揉乱了她的发:
“调皮。”
清源就这么低着头,微微笑了笑。
月光下,清源的侧面出奇的柔和,李锐心怦怦得跳。
李锐带清源去吃砂锅,校门口小店里,5块钱一大碗。
清源吃的呼呼响,热得双颊通红。
李锐看着她吃,顺便把自己碗里的鹌鹑蛋挟给她。
她回头,嘴里含着东西模糊不清的说了句:“你人真好。”
李锐看见她左手腕上的耐克护腕。
学校迎新的工作提前开始准备。据说今年扩招,比往年的新生要多一倍,学生会为了准备充分到时候不出乱子,决定在放假前就把该准备的准备好。
单清源和李锐分到了一组预购一些物品。这是理所当然的,全校基本上都知道校草正在追校花,这种成人之美的事情其他人也乐意做。毕竟这两个站在一起,还是赏心悦目的。
他们去学校隔壁刚开的一个大卖场,因为刚开业,商家搞活动促销。
人很多,李锐的长手长脚总算发挥了优势,两个人在人堆里挤得满头大汗。按照单子上要的货物一一买齐了东西。
排了很长的队,终于轮到他们付款了。清源将推车里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李锐跑到前面付款。身后的阿姨被后面的队伍一推搡,手推车一下就撞到清源腰上。
清源吃痛得叫了声:
“啊!”
李锐听到声音冲过来毫不犹豫的一手扶住清源的腰,一手拉住她的手:“清源不要紧吧?”
阿姨连声道着歉。
清源挤了个微笑,力量大了些,腰上还是隐隐作痛。她抬头朝李锐笑了笑:“没事的。”然后将手上的东西继续放到传送带上,“多少钱?”她抬头看收银员。
然后她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
流水拿着读码器,见清源看见了她,唇角微微扬了扬:“你好。”
清源曾幻想过很多次和流水重逢的情景,在梦里,在现实中,她以为自己会冲上去紧紧抱住流水,或者做淑女状微笑着和她打招呼。可是当流水真的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已经激动地无法自已的颤抖。
她真的在颤抖,心里有股暖流慢慢流出来,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的颤抖。抖到她几乎不能组织起面部肌肉给流水展现一个美丽的笑容。
天,她不敢相信,流水真的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
“流水……”她迈不动一步,说不出一句话,只能从抖动得唇舌中吐出这个在心里呼唤了千百万次的名字,“流水……”
流水温润的目光看过来,看着她,微微笑:“过得好么,小姑娘?”
她又这样笑眯眯的回到她的生活,她又这样懒洋洋的叫着她小姑娘和她打着招呼,她又这样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表达她的关心。
清源真想时间停留在这一刻算了。身边所有的声音统统远去,卖场的广播,人言人语的嘈杂,统统不在了,她只听到流水一向温柔的声音:“小姑娘。”
清源只觉有些晕眩,仿佛这一切都是个午夜的清梦。她好怕,这一声,这个人,随着梦醒,立即会消失不见,如泡沫般虚幻。
风花雪月(5)
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弄堂口的电灯晕黄晕黄,照不透整个小巷。流水在裤袋里摸索了会儿,掏出钥匙,打开了锈迹斑斑的铁门。
“进来吧,有点脏。”她熟门熟路的在墙边拧亮了电灯。
房间很小,顶上挂着只30瓦的灯泡,角落里堆了一堆的绘画用品,进门的一块地方被弄成了厨房。那面墙被熏得乌黑乌黑的,和下面乌黑的煤气灶融为一体。因为低矮的房顶和狭小的窗户,房间里有些闷热。
流水把包一放,看着还傻在门口的清源,笑道:“进来啊,没有老鼠的。”
清源吐吐舌头。她猜了很久流水可能出现的地方,就是没猜到流水会住在城隍庙边上的小石库门里。这里还没被整修过,住着老头老太和外地人。房租也不算很便宜,但就连卫生设施都没有。清源看到桌子底下红色的小痰盂。
昏黄的灯光下流水忙着将房子里唯一的一张桌子收拾干净,然后拿起旁边的报纸啪塔啪塔的掸落了沙发上的灰尘。
“坐吧,我给你倒水。”流水指指蒙着黄色沙发套的早就塌陷的沙发。
清源乖乖的坐下,手里还捏着纸巾。最糗的事情发生在她见到流水3分钟后,因为过于激动,她竟然流了鼻血!
流水在门边的厨房里哐嘡乱响的拿着杯子和水壶,单清源坐在流水的塌陷的沙发上,这才慢慢有了一点真实地感觉。
她想起刚刚见到流水颤抖的不能自已,想到自己疯了一般的回学校再回到超市等流水下班,想到连话都说不出只能看着流水傻笑。
“小姑娘安静了许多啊?”流水端着杯子过来,“喝杯菊花茶吧,清凉下,刚才居然流鼻血,上火成那样子。”
单清源看着流水一举一动,还不是因为你,心里默念了句,端起杯子,遮住自己害羞的笑容。
“好热。”流水也没理她,顾自将外面的短袖脱掉,剩了件黑色的小背心。
单清源刚喝了口水,抬头看了眼,看到黑色的小背心裹着她非常瘦的身材,深吸了口气,鼻腔里又一阵发痒。
“哎,你怎么又流了?”流水回头看到清源仰起头,那纸巾笨手笨脚的擦着鼻子。
她叹口气,拿了毛巾过来单膝跪在沙发上,居高临下的命令道:“手拿开,我来擦。”
单清源仰着头看到流水拿着毛巾凑近她的脸。晃眼的30瓦灯泡在流水脑袋后面晃荡,流水右手拿着毛巾温柔的擦着她的鼻子,左手抵住她的脑门。她专注的眼神看起来温柔而平和,她略略皱起的眉毛流露出关心和照顾。
“流水……”清源靠在沙发上,流水的姿势好像圈住了她的身体般暧昧,她能闻到流水身上的味道,她甚至能看到流水脸上细微的绒毛,“流水……”她哑着声音轻轻又叫了声。
“嗯?”流水挑眉,回看了她一眼,“怎么?”又回头看向清源的鼻子。
清源忽然间有种强烈的欲望,她好想抱住流水瘦弱的腰,她好想抚摸上流水脸上的肌肤,她好像拥抱住流水。
“流水,你是真的么?”她终于举手轻抚上流水的脸。
流水的眼神又从她的鼻子回到了她的眼睛。
她们靠得那么的近,近到清源清晰的感觉到流水的鼻息在脸上拂过。流水眼睛中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她任由清源抚摸自己的脸。
“你说真的就是真的。”流水的回答看不出她的情绪。清源却注意到流水微翘的唇。以前怎么没注意到流水有那么性感的嘴唇?
空气中漂起一种叫做暧昧的情绪。
钥匙插进匙孔的声音突然打断了室内的气氛,流水迅速的拉开两人的距离。
“嗯,流水你回来了?”门口有个温柔的女声。
流水跑到门口去,然后拉了个女生进来。
“清源,我的救命恩人;若果,我女朋友。”流水双手插兜,笑眯眯的看着清源。
女生美的一片沉静,这是清源第一眼看到若果的印象。她站在流水身边,小鸟依人。
清源从沙发上站起来,伸出手:
“你好。”她友好的表示姿态,你好,你好,又是个流水的女朋友。
“你好。”刘若果微笑着和她握手,她说,“别听流水瞎扯,我还没答应呢。”
流水在一边惊叫:
“你什么?你敢不答应?”
清源捂着鼻子,没答应没答应,她的脑袋中回旋着这样的话,忽然扯动唇角笑了下:“打扰了流水,我回去了。”
流水将胳膊从刘若果的腰间抽回:
“回去了,我送你出去吧。”
“流水人家一个小姑娘回去不安全,你送她回家吧。”那个叫刘若果的女人这样吩咐流水。
“我送她上出租车就好了。”流水回答。
清源绞着手:
“没关系没关系,我自己能回去。”
她开始往门口挪步,抬头看了眼并排靠着的两个人,微微笑了下,呼吸却急促起来。
流水跟刘若果说了几句话,便跟了出来。
石库门的房子灰白而坚硬,泛着冷冷的银灰色,唯有弄堂口那盏昏黄的电灯,才有些暖意。
流水双手插兜走在她后面,清源低着头慢慢用脚量着下面的水泥路。
“今天超市里那个男生,是你男朋友?”流水忽然说。
清源停住脚回头,看流水的影子被拉的长长的,斜拖在水泥路上。
“若果是个很漂亮很有气质的女孩子呢。”清源说。
流水低头笑:
“她是电视台的记者。”
清源应景的笑了笑,忽然抬起头来打了流水一拳:“你小子怎么这么有福气?总是找得到美女!那些男人不是要哭死了!”
流水哈哈笑着看着她:
“我不是没抢你这个大美女么?”
“是,他是我男朋友!他还是篮球队的队长,学校里的校草,我们在一起被人家说成金童玉女!”清源不等流水调侃完,打断说道。
流水的笑容隐下来,隐在黑暗中:
“那恭喜你了。”她说。
清源咬着牙齿,重重呼吸:
“谢谢。”她说,“我回去了,你不用送了。”
不等流水回答,她快步跑出巷子,截了辆出租车就上去了。
坐上,透过车窗回头看,流水也跟了出来,站在那个巷口。
她头上的电灯照着她,将她挺直的身姿照的昏黄昏黄的,两边建筑中的阴影,却一路逼将过去,仿佛要吞噬她孤独的身体。
清源不知怎的,心忽然软下来:
“我还会来找你的流水。”她探出车窗,在奔驰而去的车上朝弄堂口大喊。
是她的错觉,还是她的幻觉?她看到流水释然的微笑?
风花雪月(6)
日子流水般的飞快,99年的夏天逼近得如此之凶猛,在期末考阶段的清源和她的同学们不得不想出各种方法来防暑。新闻系的两位美女为了高等数学的顺利通过,竟想出了跑去学校招待所开房舒舒服服的睡了个饱。
“考完试你要请我吃哈根达斯。”清源在那个不可思议的晚上之后,常常用短信来确认这个叫流水的女人的确重新回到了她的生命里。
“!你敲诈我这个穷苦的劳动人民!”流水的短信完全不同于她懒散的风格,通过文字果然会给人一种错觉。清源捧着手机傻笑,想象不出流水那时候的表情。
冬瓜一边拉开衣领扇风,一边执笔飞快的在纸上写程式。她不无鄙夷的下了个论断:“恋爱中的女人!”
单清源抿嘴,还是藏不住嘴角的笑容。她回瞪了直摇头的冬瓜。
自习室头顶上的白色鸿运电风扇有气无力的扇着,教室里坐满了人,散发出一股闷热,清源即使坐着,也是一身的汗。刚写了几笔,一片黑影就遮住了她的习题册,抬头看,原来是李锐。
“出来下。”李锐友好的朝冬瓜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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