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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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花-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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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源无力的摇头否认。

    “等你到了30岁,再来确认对我是一时的迷恋,还是真正的爱情吧。”流水残忍的宣判了清源的死刑,“到时候,你就会知道,现在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

    清源不愿再听挣扎着起身,扑出门外,奔入雨中。

    风花雪月(14)

    1999年的12月特别的忙碌。澳门回归,圣诞节,元旦,学生会忙得连轴转。李锐在澳门回归的晚会上唱了一首刘德华的《冰雨》,博得了满堂彩后,下台的时候在转弯角见到了单清源。

    单清源看上去清瘦了些,本来的瓜子脸削了下来,更特别的是,她剪掉了一头秀丽的长发。作为司仪她与李锐擦肩而过上台去了。

    那晚上,灯光照在台上,她穿着紫色的长裙,匀称的身材,笑起来仿佛春天般的迷人,皮肤白得几乎透明。李锐看呆了。

    在他说出分手后的几个星期里,他常常看到清源走在小路上就会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追求者截住;或者经过自修完经过女生宿舍楼下时,总有男生抱着吉他扯着喉咙对着六楼大叫单清源我爱你;又或者上着课就见到同班的男生在隔壁座位上偷偷写着情书,抬头就是送给亲爱的清源。同寝室的兄弟和同篮球队的队友们开始一本正经得勾着他的肩询问:“兄弟你是不是真的和清源分手了,那我可真不客气了?”

    他总是一笑置之,或者总是默认着,但他心里清楚,他很在意,很在乎,很嫉妒。

    广播站的工作也不知他哪天鬼迷心窍,就给辞掉了,因此可以和清源唯一单独相处的时间也都没有了。他现在只能远远的看着清源,作为一个纯粹的旁观者。

    偶尔因为学生会工作的关系,会在学生会的各种会议上见到她。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做笔记,就吸引了他全部的目光,只觉得短发的她比长发的她更干净,更透彻美丽。偶尔眼神会有种以前不曾有的放空,反而让他更觉得一种神秘的诱惑,想了解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有时候会约冬瓜出来聊天,冬瓜在澳门回归的那天晚会上有了个心仪的对象。两人交换着感情的心得。

    冬瓜常笑他:“哥,话是你自己说的,现在你又后悔了?”

    李锐常常想自己在那个时候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他其实并没有真的想和清源分手。

    “也许是一时气话吧。”他在冬瓜面前承认后悔了。

    冬瓜还算讲义气,悄悄告诉他其实她发现清源也很在乎他,起码在他和她分手的这段时间里,清源在各方面都表现得很不正常。

    “比如她以前从来不会逃课的,现在却严格遵循了‘必修选逃,选修必逃’的校园黄金法则;再比如她学会了抽烟,一个人常在寝室抽烟把寝室弄得乌烟瘴气,搞得文科班两个美女很无奈;再比如从来都是淑女形象的清源最近脾气暴躁易怒,甚至有天骂出了脏话;又比如现在的清源常常会走神,两个人说话说着说着她便开始发呆然后完全不知道先前的话题。”

    “还有一次,她甚至问我,冬瓜你觉得成熟女人该是什么样子的?”

    这一切的内幕消息,都让李锐有点安慰,可见清源在这段感情中投入的并不比他少。这让他多多少少对他们的复合抱了一丝的希望。

    是的,他想复合。虽然分手后有各类美女向他是好,但是他的确找不出比清源更好的女孩。

    那个复合的计划在圣诞节。在代表先进生产力的当代大学生眼中,圣诞节也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节日,虽然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并不了解耶稣基督,被父辈言传身教的也是阿弥陀佛。

    李锐特意在学校附近的卡拉OK定了个包厢,准备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来打动清源,来表示对愚蠢的自己的悔恨之情;然后他去学校隔壁的花店订了99朵玫瑰花,那是他在清源生日那天送过清源的。为了表示诚意,他还特地叫卡拉OK的老板替他预留了一瓶红酒,准备到时候以酒谢罪。最后,他替冬瓜将那位心仪的帅哥约了出来,成功让清源在平安夜成了孤家寡人。

    平安夜那天,学校周围张灯结彩,学生会特地在学生宿舍上布置了彩灯,清源负责圣诞夜舞会的统筹。李锐则是负责扮成圣诞老人,敲开每个女生寝室的大门,和一大帮学生会的部长们散发糖果和祝福。

    在钟敲十点时,李锐终于完成了任务,他穿着圣诞老人服,就奔向舞会的场地。远远的就看见播放音乐的工作人员边上坐着的清源。

    他蹦跳着冲进场地,完全不顾清源的抗拒,拉着她就跑了出来。

    “圣诞节快乐!”平安夜晚上星光灿烂,尽管室外天寒地冻,李锐依旧执意的想对清源私下说一句。

    清源看上去脸色一直不大好,在月光下显得更是苍白,她扯动唇角:“谢谢。”客气的说了一声便要回去。

    李锐拉住她,清源的手冰凉冰凉,对她说:“去唱歌吧。我有话说。”

    本以为清源会拒绝,没想到她大方答应:“好啊。走吧。”

    李锐有些欣喜。

    清源的表现更出乎他的意外,她热烈的唱着歌,说热烈其实还不准确,应该说是疯狂的唱。包厢里就两人,本以为气氛会尴尬的李锐也被她唱的high起来,完全忘了今天晚上的目的。

    老板拿来的红酒完全不够喝,为了清源开心,李锐又叫了几瓶。清源开心的搂住李锐,一手拿着话筒一手拿着酒杯,大叫着:“我真开心真开心!”

    他们唱《童年》,唱《掌心》,甚至唱《射雕英雄传》《上海滩》,直到后来清源开始唱《滚滚红尘》:“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红尘中的情缘,只因那生命匆匆不语的胶着……”

    李锐提起话筒开始唱男声部:

    “想是人世间的错,或前世流传的因果,终生的所有,也不惜获取刹那阴阳的交错……”

    李锐唱完习惯性的看了眼单清源,这才发现清源坐在沙发上,眼神迷离,却泪如满面。

    “清源?”李锐大吃一惊上去安慰,却见清源回过神来边擦眼泪边笑着掩饰道:“我,我太感动了,听到这首歌。”

    她不停的擦眼泪却怎么也擦不完,索性便扔了话筒,随手要点烟,手抖着却怎么也点不上。

    李锐帮她点了,抬头看她泪流不止,楚楚可怜,心中更加怜惜。想到是自己的错误才让她受尽委屈,一阵冲动,他一把抱住清源:“对不起,清源,我错了,我不该提出和你分手!我还是爱你的!”

    清源在他肩头不停抖动,清源身上的清香阵阵冲入他鼻中,这一切都让他忍不住脱口而出:“清源,你能再接受我么?”

    单清源轻轻推开李锐,眼睛哭得红肿的,似乎在犹豫,又似乎根本没听到李锐所说的,她只是看上去非常茫然的拿起了话筒,脸上挂着的泪珠依然摇摇欲坠。也许是酒精的因素,她的脸上好像已经绯红一片,仿佛桃花盛开,美丽的不可方物。

    李锐紧张的等着她的回答,若不是现在正在紧要关头,他真想搂住清源好好亲个够。

    清源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不知是哪个朋友发来的短消息。清源拿着手机静静端详了一阵,忽然转身对着李锐说了一句李锐永远也想不到的话:“吻我。”

    李锐脑中忽然一片空白,他在自己头脑中努力想把这个词的意思翻译出来,却发现他的脑子已经完全拒绝对这个词作出理解。他的心却完全相反的异常跳动起来,扑通扑通的都快跳出了口腔。

    刚才喝下的红酒的后劲慢慢上来了,他闻到自己鼻中急促呼吸喷出的强烈酒气。正在他忙着吞咽口水给自己打气的时候,单清源却已经主动地凑上,干脆的亲住了他的唇。

    李锐只听得“轰”一声巨响,任何理智全部撤退,只剩下了全身的感官运作。他毫不犹豫的抱住单清源不盈一握的腰肢,张口反吻,把主动权牢牢控制住。

    房间内的温度急速上升,因为酒精,更因为男女的情欲,李锐狂乱的亲吻着眼前的尤物,只记得本来坐在沙发上的,渐渐便躺了下去,将单清源压在身下。

    这时候单清源又让人心旌荡漾的呻吟了声,李锐心内一阵冲动,想也没想就抚摸上了清源的胸口。

    欲望燃烧起来,两人浑身滚烫,身下的单清源显然也失去了理智,空留激情,她双颊绯红,紧紧闭上眼,鲜红的唇欲张未张,娇艳欲滴,她将双手紧紧抠住李锐的背部肌肉。

    双手触及柔软处,李锐闷哼一声:“清源……”

    单清源不退反进,将背恭起,头往后仰,贴上李锐的大手。

    李锐将最后一抹理智彻底抛在脑后,一把抱住清源埋下头,将自己压了上去!

    点的歌已经放完,屏幕一片湛蓝,包厢内传出粗粝的呼吸声,偶尔夹杂着呻吟,清源的手机落在地上,黑白屏幕上显示了条短信:“圣诞节要快乐。——流水。”

    风花雪月(15)

    圣诞节的清晨很冷,冷到屋檐底下都结了冰凌。江南地区这几年持续暖冬,冰凌已是很久没出现的东西。

    流水惺忪的睁开眼睛,看见窗户外都蒙上了层冰霜结成的水雾。她万分不舍得从暖烘烘的被窝里爬起来,去开门。

    门被持续的敲着,因为是铁门,声音巨大,将流水吵醒。

    流水裹了羽绒衣,打开门,看见清源穿着长羽绒衣,深深的黑眼圈,面色苍白的站在门外。

    “剪了头发了?”流水一愣,清源已经挤进了屋子。

    “让我睡一觉。”清源看上去心情不大好,哑声说。

    流水将门关好,开了空调。

    “太冷了,我给你冲个热水袋。”流水翻箱倒柜的找着热水袋,毛巾,也不问清源清晨来找她的原因。

    清源脸色一直不好,蜷缩在沙发上。也许因为冷,略略颤抖。

    流水绞了热毛巾递给她,清源却眼神放空,根本没有注意到流水。

    流水蹲下,用热毛巾敷热清源冰凉的双手。

    清源这才回神看到流水,她愣愣的看着,忽然哑着声音说:“你出去下,我要脱衣服睡觉了。”

    流水仰头看她,清源苍白得可怕。

    流水点点头,起身,将热水袋塞进被窝,然后出去站在外面。

    清源见流水关上了门,才开始慢慢的脱衣服,衣服脱的极慢,渐渐便看到裸露的肌肤上几块红色的斑纹。

    她看着那些斑纹愣了好一会儿。

    眼睛有点痛,那种干痛,没有眼泪流下。清源继续脱衣服,脱裤子的时候牵扯到了痛处,一阵钻心的疼痛。

    她反而苦笑。

    慢慢移动了几步,钻进了被窝。

    被窝里还留着流水的味道和体温,脚下是流水冲跑的热水袋。冰凉了整个晚上的身体这才开始慢慢回暖,清源窝在被子里,裹紧。

    清晨清冷的阳光透过白蒙蒙的窗,照在她白的几乎透明的脸上。

    流水十分钟后开门进来了。忽着白气,她在屋内跺了跺脚,然后从柜子里拖了另外一床被子出来铺在沙发上。

    清源没有睡着,但她也没有动,她听着流水窸窸嗦嗦的在屋子里动着,然后她听见她也钻进了被窝,躺下了。

    屋子里两个人都轻声得呼吸着,空调吹着暖风,窗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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