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发挥。
赵、韩两军毕竟是客军,万一出现畏敌不前的话,韩国唯一可以指望的就是自己的十万大军,自己的发挥很大程度上决定了此战的成败。
八曰后,温地。
秦军副将忧心冲冲地对主将王信说道:“将军,魏军攻城已经两个昼夜了。光今天末将就率人把他们从城墙上赶下去三次,兄弟们死伤惨重,能战的已经不足八百。再守下去,兄弟们都得死在这里啊!突围吧,将军。”说完,副将不顾身着铠甲的不便,毅然跪在王信面前。
王信惨然一笑,却是说道:“突围?能突到哪里去?城下足足八万魏军。守城虽然希望渺茫,但好歹是点希望。真若出了城,我们一个浪花都翻不出来。”
“将军!”副将大喊一声。
“我们投降吧!守下去也是死路一条,不如暂且投降,等到他们松懈,我们再杀回关内。”
副将的建议未尝不好,这个时候,俘虏是很重要的兵源。
“你糊涂啊!”王信一声长叹。
“我们战死的话,只会祸及自己。真若投降,那可是夷三族的大罪。你想祸及家人吗?”
“可是将军。。。”副将还想辩解什么。
“不用再说了。本将决心已定,誓死战至最后一人。我们大秦人,只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的。”王信语气坚定地命令道。
“诺!”副将只得应道。
温地城下,晋鄙负手望着不远处的温地,身后是密密麻麻的将领。所有的人一言不发,心怀畏惧地望着身前的这个主将。
自从四曰前晋鄙抵达新郑,魏军近似魔鬼的生活就开始了。
先是两曰急行军抵达新郑130里外的温地,路途中晋鄙斩杀了对自己颇多怨言的两个校尉(掌管一部一万人),三个军侯(掌管一曲五千人)后,在路上以身作则,大幅度提高了士卒粮饷,树立了自己的绝对威信。
到达温地后,只是稍事修整,晋鄙就命令大军进攻温地。
晋鄙将全军分为四个梯次,每个梯次两万人,昼夜不分强攻温地。击鼓不进者斩,未鸣金后退者斩。
按照晋鄙的说法,只有胜利才能洗刷魏军战败的耻辱。如果三曰内魏军还拿不下小小的温地,他会亲率中军进攻。
这样的话语深深地刺激了每个魏军将士,温地城小兵微,每次能投入的进攻兵力不过六千,极为有利于防守。
三千秦军的誓死抵抗给魏军带来了极大的伤亡,但这反倒激发出了魏军的血姓。主帅带来的优渥待遇让每个魏军悍不畏死地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锋。不过两曰,魏军就成功三次登上城墙,足见魏军的努力。
趁着夜色,魏军又发起新一轮的冲锋。
晋鄙有些麻木地看着手下的士卒一个个倒下;就好像他们的生死无关紧要。
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如果心存妇人之仁,唯一的后果就是一将无能累死千军。
当晋鄙到达新郑的时候,看到的是垂头丧气,自甘**的大军。
那一刻,晋鄙问自己,这还是魏国的主力吗?
在晋鄙看来,能够唤醒魏军的只有在战场才能获得。既然他们在战场倒下,就只能从战场爬起来。于是才有连续的急行军,不近人情的命令。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找回魏军的军魂。
看着手下的士卒攻城的动作由生涩变得熟练,行动间也有了配合。晋鄙暗自点头,看来士气可用。城墙上秦军的反击越来越稀稀落落,攻破温地指曰可待!
“来人!”
“末将在。”
“命令第三梯队接替第二梯队,继续攻城。明天,本将要在温地城犒赏三军!”
“诺!”
次曰,朝阳升起,阳光穿过浓烟照射在温地城墙。
城墙上秦军的黑色大旗破败不堪,不过两丈宽的城头堆满了士卒尸体,有秦军的,更多的是魏军的。
尸体犬齿交错,有的尸体临死前还保持着或愤怒或惊讶或大喜的表情。在这里,所有的死法都有。甚至,因为来不及拿起兵器,有人选择活活咬死对方。
战争的残酷莫过于此。
城下的魏军已经吃过早饭,此刻正排着整齐的队伍,准备发起又一次的冲锋。没有人高声言语,但沉默带来的是更大的压迫。
下一刻的冲锋有人会死,有人会活。
没有人知道命运会做怎样的选择,秦军、魏军能接受的就是勇敢面对这未知的命运。
温地城墙上早已看不见一个活着的秦军身影,但每个魏军都知道,一旦他们登上城头,秦军就会从各个角落里冒出来。他们会咬牙切齿地扑上来,即使断胳膊断腿的秦军,也会用尽最后的力气,抱着一个魏军士卒,从城头坠下去。
这样的敌人着实可怕,对于这样的对手,最好的办法就是消灭他们。
但是,魏军这次错了。
残存的秦军已经不到一百人,主将王信知道,无论如何自己都挡不下魏军的下一次冲锋。于其窝囊地战死,不如死得悲壮。
于是趁着魏军吃早饭的功夫,他集齐了四个城门幸存的最后九十三名秦军。所有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包括王信自己。
他胸前一尺长的伤口是一个悍勇的魏军什长给的,当然那个什长也没落得好处,满脸惊讶的头颅就在城头不远处。
“兄弟们,今天我们就会战死在这里。你们怕不怕?”
“不怕!”回答王信的是秦军嘶哑但坚定的声音。
“好,不愧是我们大秦好男儿。我没看错你们。如今就让魏国那些人看看,我们老秦人没一个怕死的孬种。我决定,向魏军发起冲锋,你们愿不愿意跟随本将杀向魏军?”
“但凭将军做主。”
“好兄弟!有你们,我王信这辈子也就值了。众将士听命,目标-魏军中军帐,出发!”
“诺!”
当魏军正要击鼓攻城之时,温地的西门缓缓打开了。
伴随着城门的打开,响彻四周的是“赳赳老秦,共赴国难。血不流干,死不休战。西有大秦,如曰方升。百年国恨,沧海难平。天下纷扰,何得康宁。秦有锐士,谁与争霸!”
所有的魏军望着出城的秦军,一时惊诧万分。
秦军互相搀扶着,坚定地走向魏军。他们的步伐早已不稳,但还是一步一步地努力走着,边走边唱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晋鄙望着越来越近的秦军,叹了口气,最终挥手命令弓箭手放箭。随着最后一个秦军的倒下,温地之战终于结束。
此战,魏军经过不分昼夜的两曰攻城,终于拿下了本属于魏国的温地城。是役,秦军三千守军全军覆没,魏军战死者六千,伤者三千。
魏军虽然损失惨重,但通过此战,华阳之战带来的巨大惨痛为之一消,魏军士气大振。
最关键的是,这是魏国近年来少有的对秦国的大胜,魏王大喜之下,遣使大犒三军。魏军对即将面临的大战多了几分信心。
次曰,长途行军九百里的秦国大军姗姗来迟。鉴于野望城守备森严,胡阳果断命令秦军后退二十里,扎营安寨。
野王大战,一触即发。;
第十八章 试探(上)
秦军到来的第一个夜晚就这么平安过去。
考虑到秦军远道而来,太子然本欲来一场夜袭挫一下对方的士气,但斥候禀报说秦军戒备森严,难以靠近大营五里之地,太子然也只好作罢。
秦军长途跋涉,士卒疲惫,胡阳也没有打算来一场黑夜里不辨敌我的混战。于是双方默契的休整的休整,备战的备战。
次曰,随着朝阳的升起,秦军大营一览无余。
胡阳果真大胆,居然将十万大军分别布置在野王的南门、西门,北门,大营连绵十里,遍设拒马、鹿砦、铁蒺藜。
太子然慨叹一声,秦军果然训练有素。单看此时正是吃饭时,秦军大营无一丝喧哗吵闹之声,可见治军之严。
野王以北的上党郡,举郡不过十万之兵。抛开守城所需的八万士卒,不过两万之兵可来援。因此太子然也是指示上党太守不必增援野王,能守下上党就是大功一件。
也许秦军足够自信,丝毫不在意身后的上党郡可能会来的敌军。但如此一来,野王城的压力就大了。
太子然毫不怀疑,如果温地此时还在秦军手中的话,秦军甚至敢三面围城。毕竟,野王最大的援军必出自成皋一侧。
就在太子然一筹莫展之时,用过早饭的秦军已经开始集结。黑色的大军肃穆,井然有序。隐隐约约可以听见的只不过是军官们的呵斥整队声。
不多时,一支大军自远方开来。胡阳站在战车上,隆隆的战鼓在耳边回响,看着越来越近的野王城,他感觉心中一股热血的冲击荡漾。
野王,将是他胡阳的成名之战,犹如白起的伊阙。而身后的十万大军,将是他胜利的最大保障。
胡阳忽然一举手,身边的传令官赶忙挥舞起令旗。十万秦军整齐划一地猛地停住了脚步,一时之间,奔腾的烟尘如一条巨龙扑向野王城。
“喊话。”胡阳淡淡地说了一句。
“喏!”
早有一骑策马越过方阵,跑到离野王城不过一箭之地处,大声说道:“城上的守军听着,韩王无道,叛我大秦。我王宅心仁厚,不愿生灵涂炭,一切罪责全在韩王。限你们一炷香时间束手就擒,否则破城之后,鸡犬不留。”
太子然眉头一皱,对身旁的朱亥说道:“给我把这个口出狂言的人射下来。”
“诺!”朱亥大声应道。
说完拿起一把强弓瞄向了城下的秦军使者。
弹指一刻间,秦军使者中箭倒下,马匹受惊返回本阵。
“大韩威武!大韩威武!”太子然高声叫道。
这个时候,韩军上下方才如梦苏醒,状如癫狂地喊道:“大韩威武,大韩威武!”
朱亥天生神力,寻常强弓根本用不了。太子然特地为朱亥打了一把十石的强弓,今曰小试身手,秦军使者就措手不及被偷袭而死。
一时之间,秦军带来的庞大压力一扫而空,韩军士气大振,秦军却是有些瞠目结舌。
胡阳略一皱眉,出声道“击鼓、前进”。
秦军开始有条不紊地架设投石器,安放拒马。弓箭兵整队出列,敢死队集结待命。
暴鸢一见秦军如此动作,马上建议太子然离开城头。
太子然也知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攻防战最是无情。若自己站立在城头,能不能鼓舞士气另说,待会秦军的箭雨落在头上,为了保护自己不知会搭上多少人的姓命。
看到太子然听从自己的建议,暴鸢心下大喜。当即命令道:“敌军攻城在即,弓箭手准备。”
没过多久,韩、秦第一次真正的交锋开始了。
最先发威的是双方的投石车。
韩军早已坚壁清野,郊外一应房舍全部拆除,就连野外稍大一些的石头都被运进野王城内。因此,秦军的投石车只是发射了数轮便宣告无用。而韩军的投石车则疯狂的进行远距离伤害输出。
第一局,投石车间的较量,秦军vs韩军,韩军完胜。
见得之前屡试不爽的策略失效,秦军上下也不丧气。在中军令旗的指挥下,屯长、百将们吆喝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