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确实也很久没见到过魏无忌了,魏无忌蛊惑秦、赵、齐、楚伐韩,韩王为何不向秦、齐、楚索之,却偏偏为难赵国乎!”平原君出言道。
范睢冷冷一笑,说道:“世人皆知平原君乃是信陵君的姐夫,论亲疏远近,天下之人再无亲过平原君者。何况,信陵君最后出现在邯郸,出现在平原君府上。我们韩国不向赵国索取,又该向谁索取呢?秦国割让半个关中,楚国割让淮泗之地,齐国割让长城以南的数百里之地,已然臣服于我们韩国,谅他们也不敢违逆我们韩国!倒是赵国,呵呵。长安君质于长安时,都可以罔顾长安君生死,伐我韩国,如今,怕是更加有恃无恐吧!”
廉颇勃然而怒曰:“韩、赵本为一体,同出晋国,虽然韩国乃当世第一大国,但我们赵国也不惧之。信陵君没在我们赵国,就是没在!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要战,大可战之!廉颇可不怕!”
赵国君臣顿时色变,廉颇如此口不择言,实在是为赵国招惹祸患啊!范睢在听到廉颇的这番言论后,果然怒极反笑,说道:“范睢还真不知道赵国兵多将广,廉将军如此骁勇,怎么先败于河内,又败于东郡呢?莫非赵国无人乎?令将军为帅!”
廉颇顿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复。
赵太后这时站了出来,打了个圆场,笑道:“御史大夫稍安勿躁!魏无忌确实最后现身于邯郸,平原君确实也与魏无忌交好,只是,魏无忌此后的踪迹,确实无人知晓。想必是魏无忌知道得罪了贵国,知道天下虽大,却无他的容身之地,逃往塞外了吧!如今天下好不容易太平下来,百姓皆是厌战,希望国家休养生息。韩、赵两国皆为当世大国,当顺应民心为上!”
范睢点了点头,认可了赵太后的言论,但依然坚持道:“韩王自继位以来,内修仁政,外与诸侯诚信来往,诸侯无有不服者!此次四国伐韩,韩国损兵超过二十万,元气可谓打赏,究其罪人,魏无忌也!”
赵太后心里承认范睢说的对,但范睢却没有说,韩国一开始举国之兵有**十万,损失二十多万,换来的是占据了千里的土地,秦、齐、楚三国从此一蹶不振。如果是赵国可以得到这么多好处,也会愿意这样的付出。韩国明显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御史大夫所言甚是!不过,魏国已然灭亡,魏地的百姓皆诚信归顺韩国,魏无忌如今不过是无根之萍,又能掀起什么风浪!韩国虽然强盛,但以天下之大,魏无忌若是隐姓埋名,躬耕山林,又或者逃往塞外牧羊为生,韩国怕是究其一生也找不到信陵君吧!反而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岂不可惜!”赵太后旁敲侧击道,向范睢暗示信陵君并不值得韩国如此花费力气。
范睢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说道:“唉!韩国如此做,也是想要弥补些损失罢了!赵国应该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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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和赵国的议和(中)
“臣等见过太后!”有蔺相如、廉颇、赵奢在侧,平原君赵胜、平阳君赵豹皆是恭恭敬敬地向赵太后行礼。
“范睢去驿站了?”赵太后出言问道。
赵胜、赵豹皆是默然点头,承认此事。
“范睢来意如何,可曾试探出来?”赵太后又道。
平原君回道:“臣观其言行,韩国似乎有意让我们赵国以濮阳城来换长安君!”
谁也没有看到,平原君话音刚落,赵太后眼中精光一闪,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旋又回复不悲不喜的平静状态。
上卿蔺相如出言道:“看来,韩国也已然知晓,长安君并不能拿来要挟我们赵国!韩国索性也就做了一个顺水人情,送长安君回邯郸,条件是我们拿濮阳城来换!臣恭喜太后!”
赵太后一愣,讶然道:“蔺上卿,喜从何来?”
“如今天下大势已然明朗,秦、齐、楚三国已经不足为虑,论当世之国最强者,首推韩国,其次为赵,再次为燕。韩国携大胜之威,完全可以向我赵国索地,或以,ww↗w。君为要挟,逼令赵国屈服!但韩国却是欲要索取濮阳,送还长安君!可见,韩国已经无意和赵国为敌!至少,韩国目前还没有准备好与我们赵国为敌!”蔺相如道。
赵奢也是点头认可,出言附和道:“韩国虽然有大捷,开疆拓土近千里,但后继乏力。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縞也!我们赵国可以权且放心了!不过。用不了几年,韩国还是会大举来犯,不可不察!”
平原君点了点头,不无担忧地说道:“今赵国之地,被河水一分为二。河水以东,大小十三邑。已然是飞地。其地之丰饶,人口之众多,首推濮阳。臣担心韩国以濮阳为据点,蚕食我们河东之地啊!”
“即使我们不把濮阳送给韩国,韩国也会从齐之南阳、魏之东郡起兵蚕食河东之地,能以区区一濮阳换来长安君,还是很值得的!”廉颇出言道。
赵太后趁势言道:“韩国已然不再相信我们赵国,长安君留在洛阳也没有什么用处。不如听从韩国的建议,以濮阳换长安君回邯郸。如此。还能令韩国心满意足。我们赵国也好整备军事,防止韩国来犯!诸位爱卿以为如何?”
“太后所言甚是,臣没有异议!”廉颇率先出言道。
“臣等附议!”平原君赵胜、上卿蔺相如、平阳君赵豹、国尉赵奢齐声说道。
韩国势大,赵国轻易不可得罪韩国,此其一也!其二,赵太后宠溺长安君,韩国索要的濮阳城不过一城之地,还是那种早晚要丢失的城邑。赵国大臣们也乐意促成此事。因此,片刻商议之后。赵国君臣就决定,一旦明日范睢在朝堂上提出要以长安君换取濮阳城,赵国就答应下来。
如果范睢的来意就是这么简单,赵国自然很是轻松。但赵太后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大殿内的气氛紧张起来,“范睢可曾提及信陵君?”
大殿内的众人都清楚,信陵君如今就藏匿在平原君府上。也是韩国的通缉之人。平原君一方面是赵国的公子、丞相,另一方面也是信陵君的姐夫。于国家而言,他该献出信陵君,向韩国表达赵国的诚意。于私人感情而言,他该保全信陵君。不让他前往洛阳受辱。赵太后突然提及此事,莫非是要逼迫平原君在此时此刻做出抉择吗?如果是,平原君无论做什么选择,无疑都很痛苦。
没有人知道,赵太后之所以有此一问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韩王让典客陈筮告诉自己,他愿意送还长安君,前提是赵国献出濮阳,献出信陵君。如今,赵国遵守承诺没有救援秦、齐两国,韩王也派出了御史大夫范睢为使,放出风声,愿意送还信陵君。只是为何,平原君没有提及信陵君一事呢?!是平原君故意隐瞒不说,还是范睢在和平原君的交谈中并没有说到信陵君,又或者韩王改变了主意,不再追究信陵君的责任?赵太后心里想要弄个明白。
“启禀太后,范睢并未言及信陵君!”平原君恭恭敬敬地说道。
赵太后望向平阳君,相信平阳君赵豹为赵胜不会撒谎,谁料,平阳君信誓旦旦地保证道:“范睢却是只提到长安君和濮阳,其他只字未提!”
赵太后默然地点了点头,没有再追问下去,而是屏退了众人,令众人早些歇息。不过,她的心里面却是开始嘀咕起来,韩王究竟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居然故意忽略了信陵君呢?!赵太后总觉得心中隐隐约约有些不安。
次日早朝,范睢以韩王使者的身份进入朝堂,提出愿意送还长安君,但鉴于赵国无故伐韩,韩国在河内损失颇多,提出以濮阳数十里之地换取长安君平安送还邯郸。
在赵太后的示意下,群臣皆以长安君身份尊贵为由,建议赵太后同意韩国的要求。赵太后代赵王同意和韩国罢兵,割让濮阳之地给韩国。
本以为除了此事,韩国再无要求。谁料到,在赵太后应允之后,范睢又道:“信陵君蛊惑秦、赵、齐、楚伐韩,令天下生灵涂炭,五国不合,实为罪人!韩王希望赵国能以大局为重,以赵国社稷为重,交出信陵君!”
话音刚落,整个大殿顿时鸦雀无声。赵太后内心感慨,果然,韩国还是要自己交出信陵君。自己居然还奢望韩国不再追究信陵君的责任,毕竟,魏国已然灭亡,魏王沦为庶人,终生没有出头之日。韩国在这种情况下,杀不杀信陵君已经没有太大的区别!但韩王居然还是要斩草除根!
难道韩王杀信陵君就不怕天下人说韩王残暴吗?信陵君可是名满天下。多少人仰慕他,愿意为其效死,韩国难道不知道吗?
交出信陵君吗?天下人会不会因此指责赵国懦弱?平原君会不会因此嫉恨自己?赵太后心中很是犹豫。
但如果不交,韩国会不会恼羞成怒,将长安君作为要挟,甚至发兵数十万攻打自己?韩国甚至不需要出多少大军。只需从南阳、东郡出兵,攻打赵国的河东之地,迫于压力,赵国说不定机会屈服!
毕竟,韩国相比较赵国而言,兵力实在太多了,兵力超过赵国的三倍,赵国无可匹敌!
群臣们则是神色复杂地望向平原君,有同情的。有希望的,有若有所思的,有阴晴不定的。
良久,还是上卿蔺相如最先出言道:“信陵君蛊惑我们赵国出兵,其罪可诛!然而,前些日子,信陵君便已经在邯郸销声匿迹,赵国也实在不知信陵君的去向。如要索人。贵国不如派人往秦、齐、楚,令其查之。当然,我们赵国也会在全国搜捕其人!只是需要些时日,一时之间,也不能向御史大夫确认信陵君的踪迹。”
群臣恍然大悟,纷纷感慨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信陵君了。不少大臣更是煞有介事地诬陷信陵君,说其欠自己多少财帛。实在可恶等等。对这一切,赵太后都是冷眼看着。
这么简单的推辞,韩国自然会识破,上卿蔺相如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韩国打定的主意。也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唯一的解释就是蔺相如在试探范睢的底线,韩国的底线,也为己方争取反应的时间。
“本相确实也很久没见到过魏无忌了,魏无忌蛊惑秦、赵、齐、楚伐韩,韩王为何不向秦、齐、楚索之,却偏偏为难赵国乎!”平原君出言道。
范睢冷冷一笑,说道:“世人皆知平原君乃是信陵君的姐夫,论亲疏远近,天下之人再无亲过平原君者。何况,信陵君最后出现在邯郸,出现在平原君府上。我们韩国不向赵国索取,又该向谁索取呢?秦国割让半个关中,楚国割让淮泗之地,齐国割让长城以南的数百里之地,已然臣服于我们韩国,谅他们也不敢违逆我们韩国!倒是赵国,呵呵。长安君质于长安时,都可以罔顾长安君生死,伐我韩国,如今,怕是更加有恃无恐吧!”
廉颇勃然而怒曰:“韩、赵本为一体,同出晋国,虽然韩国乃当世第一大国,但我们赵国也不惧之。信陵君没在我们赵国,就是没在!你们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若要战,大可战之!廉颇可不怕!”
赵国君臣顿时色变,廉颇如此口不择言,实在是为赵国招惹祸患啊!范睢在听到廉颇的这番言论后,果然怒极反笑,说道:“范睢还真不知道赵国兵多将广,廉将军如此骁勇,怎么先败于河内,又败于东郡呢?莫非赵国无人乎?令将军为帅!”
廉颇顿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