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效忠,为王上分忧了!”
赵王脸上闪过一丝不忍之情,就欲出言安慰,赵奢却是摆了摆手,说道:“王上不必欺瞒微臣,生死有命,臣能追随先王和太后,也是臣的荣幸!只是臣有些事情,始终放心不下。”
“爱卿但说无妨!只要寡人可以做到,一定照办。”赵王看到英雄迟暮,有些于心不忍,也是动了恻隐之心。
“一者,韩国国力之强3≠,w※ww。,天下没有可以匹敌的,想要保全赵国社稷甚至有所进取,就必须外联诸侯、内修法度,如此,臣民一心,韩国必定不愿意与赵国为敌。宫中府中,俱为一体。诚宜赏罚分明,不宜偏私,使内外异法也。”
赵王连连点头,见赵王采纳了自己的建议,赵奢又道:“平原君、蔺上卿,皆志虑忠纯之辈。先帝称之曰‘贤’,臣以为,国家大事,事无大小,悉以咨之,然后施行,必能裨补阙漏,有所广益。信平君廉颇,性情耿直。晓畅军事,士卒为其效死,臣以为营中之事,悉以咨之,必能使行阵和睦,优劣得所。”
赵王闻言称是,只是提出了一个问题:“寡人乃是新君,朝中却多是老臣。若是有人倚老卖老,当如何?”
“王上乃一国之君。臣子功劳再大,爵位再高,也是因为王上知人善用,御下有方。如果有人对王上口出不敬,居功自傲,当令司寇依法治其罪!然。朝中多耿直之辈,如蔺上卿者,也曾数次直言进谏,惹先王数度不快,然事后证明。蔺上卿之谋于我赵国有所裨益。信平君更是心直口快,多与朝臣不睦,若是日后信平君顶撞王上,君前失仪,还望王上多多体谅。王上乃一国之君,能有容人之雅量,才能招揽天下有才之士。”
赵王表面接受,心里面却是有了别样的新法。在赵王看来,自己初掌大权,为了人心着想,要体恤功臣。但自己站稳脚跟后,还是要扶持自己的势力,与老臣争权。如果只是从善如流没有自己的主见,是远远称不上明君的。如果有人敢忤逆自己的决定,即使是蔺相如、廉颇也要惩治一番。
赵奢也只是尽自己最后的忠心,赵王无论听不听进去,都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因此继续说道:“王上,说完国事,臣还有私事,算是不情之请!”
“爱卿但说无妨!寡人听着呢!”赵王回过神来,说道。
“王上以为臣的犬子赵括如何?”赵奢略微不安地问道。
赵王心中一喜,原来如赵奢这样克己奉公的人也有自己的软肋啊!终究是舐犊情深,看来,赵奢是想要利用他最后的影响力,为他的儿子谋一个前程!自己可不能寒了忠臣的心!别说赵括身负大才,就算赵括平庸之至,偌大的赵国难道就给予不了赵括一个体面的差事吗?!
“爱卿放心!寡人过些日子将赵括安排进军中,先从偏将军做起如何?”赵王许诺道。
偏将军这样的高位,已经拥有**领兵的资格,而且,一旦领军,至少也是三万人起。论军中的地位,除了廉颇、庞煖、扈辄、司马尚,就属赵括了,也算是子承父业,位高权重。
赵奢却是摇头苦笑,赵王不解,以为自己许诺的地位太低了,刚想继续往上增加,赵奢出言道:“知子莫若父!犬子什么才能,臣最清楚,如果王上令其领兵,必然兵败。到时,臣在九泉之下,也良心难安!”
赵王讶然道:“爱卿说笑了!虎父无犬子,赵括自幼熟读兵法,寡人觉得,为偏将军甚至有些屈才了!假以时日,必定可以成为寡人的大将军!”到现在为止,赵王还以为赵奢是在谦虚。
“兵者,国之大事也。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犬子虽然熟读兵法,却自大,以为用兵之道,易如反掌!臣实在担心他闯祸连累赵国,还望王上不要对犬子委以重任。即使用之,也要循序渐进,从一百人将做起就好!”赵奢语出惊人道。
赵王愣住了,良久才道:“寡人记得了!”
赵奢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不知道是激动还是累的,变得面红耳赤。赵王嘱咐赵府中人好生照料赵奢,就告辞而去。谁知这一走,就成了永别。
公元前二六二年三月二十七日,赵国名将、马服君赵奢病卒,赵王嘉其功,赏赐千金,布万匹,以便治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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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楚越之战
赵太后、赵奢两人的身死,让赵国原本蠢蠢欲动的心安稳了下来。即使赵国明知道每拖延一日,韩国的优势就大上一分,赵国的压力就大上一分,但也更清楚,盲目地发动战事一旦战败,赵国的日子会更加艰难!
越国在寻求韩国的支持未果后,也打消了经略江东的主意。可是有些时候,你不去找麻烦,麻烦却会主动来找你,十月份的时候,楚国似乎瞅准了这弭兵已经是形同虚设,果断派兵渡过浙江,攻打越国的会稽郡。
楚国迁都吴郢后,江东郡就成了楚国的核心所在,与江东一江之隔的会稽郡也就成了楚国的心腹大患!先不说楚、越之间有世仇,就算楚、越两国和睦,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越国这次纯碎是无辜躺着也中枪!
楚国大军来势汹汹,不过,似乎考虑到会稽郡多山,人口不过六万户,兵力太多的话后勤会是一个很大的负担,所以,此次楚国出兵不过五万。即使如此,对举国只有八万兵马的越国来说,也是很大的压力。越国虽然节节抵抗,也免不了城池接连失守的厄运。好在在距离越国都城会稽尚有百余里的地方,赶来的越军主力挡住了楚军的步伐,两军相持,各有胜负!但唯恐楚国继续加兵的越国还是匆忙派出使者前往洛阳求援。
越国使者抵达洛阳的时候,时间已经进入十一月,韩王闻听这个消息,立即召集群臣商议。
丞相张平道:“楚国伐越,越国自然不支,臣以为,越国存亡皆在王上一念之间。于情于理当救之!”
韩王不置可否,越国自然要救,如果坐任越国为楚国所灭,韩国就会成为楚国的下一个目标。当然,楚国想要击败韩国是不可能的,但却可以让韩国难受!
“臣附议!如今弭兵之盟已然失效。各国之所以不起战事,不过是习惯使然。楚越开战的消息一旦传遍天下,燕、赵、齐、秦多半也会有所行动!我们韩国怕是难以独善其身,这郑国渠的进度就会大大放慢!所以,最好的莫过于迅速平息这场战事!”御史大夫范睢也是说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天下的事情哪能尽如人意,即便这次楚越之间的战事迅速平息,很快也有燕、齐,赵、齐这样的战事!战事是不可避免的。寡人倒是觉得,我们最需要考虑的是如何从其中获益,或者,至少减小些损失!”韩王出言道。
群臣纷纷称是,算起来,天下已经超过三年半没有战事了,弭兵本来就是权宜之计。想要一统天下就不能害怕压力。郑国渠的修建是花费了韩国大量的人力物力,但却不意味着韩国就不能应对大规模的战事。
“既然是要获益。臣以为,这越国可救。但要缓救!”卫尉李牧轻声说道。
韩王微微一笑,赞许道:“如何一个缓救?”
李牧回道:“(韩)釐侯时,魏国伐我,我们韩国向齐国求援,齐国表面上答应了,暗地里却是让我们韩国消耗庞涓大军的有生力量。待魏军疲惫,才出兵救援,在马陵设伏大败魏军!我们何不效仿之?”
“臣附议!楚国在郢都附近有五万大军,江水(长江)以北亦有五万,楚国这次出兵五万。如此算来,江东也只不过五万大军而已!王上只需派兵十万,江水以北,将系数归我韩国矣!”太尉暴鸢道。
偏将军乐乘立即请命道:“臣愿意领兵奔袭江东,解越国之围!”
乐乘身为征南将军,主动请命倒也合适。因此乐乘话音一出,原本还想请战的众将只能是悻悻作罢。
韩王却没有立即答应,而是望向一直没有开口的白起、王翦二人,言道:“白客卿、王客卿以为,这样救援越国可好?”
大殿瞬时安静下来,神色复杂地望着韩国仅有的两名客卿。白起、王翦成为韩国客卿已经三年,这三年里,两人行事低调,众人也渐渐习惯了二人的存在。韩王突然主动向二人问询国事,似乎还是第一次。
白起沉吟了片刻,率先回道:“楚国的精华所在,一为郢都周边三百里之地,二为江东,三为大别山以东的江北之地。这三地,各有两万左右的大军驻守,如果遇到战事,十天之内可以凑出一支五万大军。无论是出兵取大别山以东的江北之地还是郢都,楚国都会让步,但如果我们出兵十万,想要皆取之,楚国怕是要拼死抵抗,反而不易!何况,楚国地大物博,用兵越多,耗粮越多,故臣以为,出兵可行,但不宜过多!”
韩王点了点头,问道:“那以白客卿之见,当用兵多少?”
白起伸出五个手指,道:“五万!最多五万!如此,既可以让楚国安心与越国互相消耗,又能以最小的代价谋夺楚地!”
韩王哈哈一笑,转向王翦问道:“王客卿以为如何?”
“启禀王上,臣以为白客卿所言甚是!依臣之见,五万大军可兵出两路,更有奇效!”王翦回道。
“可是兵出南阳、巴郡?”韩王问道。
王翦摇了摇头,道:“楚国之所思,必然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灭掉越国,越国既灭,楚国再无后患。依臣之见,楚国在攻打会稽前,必然已经令郢都和江水以北的城邑集结大军严防死守!从巴郡、南阳出兵强攻乃是下策!”
“计将安出?”韩王来了兴趣。
“以臣之见,不如兵出汝南,渡淮水,取新阳。大军一路潜行,奔袭黾塞,只要我们拿下黾塞,溠(zha)水以东,江水以北将尽归韩国所有。然后再渡过江水,全取九江郡,如此,郢都周遭的数百里之地将成为飞地,得之不费吹灰之力!”王翦献出了自己的计策。
黾塞身为九塞(太汾、冥厄、荆阮、方诚、肴、井陉、令疵、句注、居庸,即现在的雁门关、居庸关、八达岭长城、紫荆关、楚长城、黄草梁、井陉关、句注塞、平靖关,其中,平靖关前身即为冥厄,也称之为黾塞)之一,位于柏举山与大别山脉交会处,易守难攻,扼鄂豫两省襟喉,为古今中原要道。孙武曾经率领吴兵由此破关南下,令楚国蒙受灭顶之灾,在数百年后,关羽驻守荆州时陈兵于此,恨不能过关直取中原,更名“恨这关”。
王翦的计划不可谓不大胆,但仔细想想,却很有可能成功。毕竟,现在的楚国可没有五六十万大军,楚国为了防止韩国“围魏救赵”之计,黾塞的守军必然不多,这就是成功的先决条件。
“寡人许你两万大军,你可能保证在三月之内,攻占九江全郡,令郢都成为飞地?”韩王望着王翦,突然说道。
王翦大喜,连忙答应道:“臣愿意立下军令状!不用三月,最多两月,必能切断郢都五万大军的退路!”
王翦是一名军人,对军人来说,最渴望的就是建功立业。如今韩王信任自己,如果自己不抓住这次机遇,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领兵出征!
“好,寡人就应了你!”
“谢王上!”王翦长揖谢恩。
“征南将军何在?”韩王转过头,对乐乘说道。
“臣在!”
“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