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亲都亲了,说朋友肯定矫情,说是媳妇儿吧,好像林辰希望慢慢来。
嘶……怎么觉得说成什么都不对呢?
谢安宁垂着头盯着自己鞋看,慢慢飘了神。蓦然听到远处有人的喊声,隔着老远都能听见:“小心,他身上有刀!”
谢安宁蓦然觉得头皮一麻,一股凉气直直窜到心里去,刚才那小兔崽子身上有刀?思绪尚未收回,脚下已然先一步做出反应。拼了命向前跑的时候,谢安宁满脑子想到的都是那些因公殉职的警察们黑白的遗照。
高跟鞋跑起来比平时慢几倍,谢安宁觉得一颗心险些蹦出心腔。停到人群之前,谢安宁喘着气想要拨开围观的人群,却觉举不起手来,指尖冷得发麻。
别出事,别出事……
就听见人群之中爆出一声:“好!”
谢安宁一股子邪火不知打哪来,猛地一把拨开站在自己身前的人探头去看,便看见林辰一手利落地踢到那人膝盖上,顺着他的肩头单手一压便将他死死制在地上,一条腿抵住那人的背,一番动作下来也不过是十几秒,却是潇洒至极,怨不得有人叫好。
林辰一手死压住那人,掏出手机打了电话:“你们那一直没找到的窃尸贼我给你们抓住了,赶紧过来。”报了地址,一眼觑见人群之中的谢安宁,笑着轻轻挑了挑眉。
谢安宁缩在人群里把脸埋进围巾里,傻呵呵的笑,待到警笛声一路响过来人群这才散了,林辰和几个人说了几句,双手插在兜里向着谢安宁走过来。
谢安宁几乎是窜过去,在林辰脸上手上看了个来回,看到没有伤口这才轻轻舒了口气:“你怎么没说过你工作的时候这么好看啊……”
“好看?”
林辰循声轻声一笑,插在兜里的手取出来握住谢安宁冰凉的手,摩挲着将热度传去。谢安宁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么兴奋,弯着眼就要搂住林辰,却听得林辰吃痛地一缩:“嘶……”
谢安宁怔住反应过来,拉住林辰的手,扯开袖子慢慢往上拉,果然看到一指长的伤口,血已经止住了,血渍染在衣服和皮肤上,一块一块暗红的,谢安宁看得心抽得一疼。
“你就不会一路跟着他,等他进了自己家,你再去报警?”
“我就是警察啊……”
“我怎么不知道你们重案组管起偷尸体的变态了啊?”
林辰将袖子扯下来,一手搭住谢安宁的肩头,就势把人揽在怀里:“是不归我们重案组管,但是我一直有个大胆的猜想,怕他们说我没事找事也就没说。”
林辰顿一顿,道:“你记得前几天我们一起看的女孩为情自杀的新闻吗?我觉得这个女孩儿根本不是自杀。”
谢安宁抬眼疑惑地看着林辰,林辰却不再说下去,低头看着谢安宁笑道:“我发现你穿高跟鞋挺不错的,这么搭着你也不觉得你个子矮。”
谢安宁剩余的那点儿好奇心一瞬就被扑灭了,耸拉着脑袋要死不活地闷声道:“我个子不高能怪我么,这是因为基因条件不够好,你以为我不想站得高点,看得远点?”还一边给自己鼓劲儿似的点点头,林辰看着谢安宁一脸严肃的说着什么基因不好,不知道怎么就戳中了本来就不高的笑点,一路揉着她头发回家。
隔日警局如旧热闹,审讯室外也早就挤满了人。
小赵和林辰早早便等候在审讯监控室里,看着民警把那个男人带进了审讯室。说实话,这位应当是林辰见过生的最好看的男人,本就白皙的肤色,碎发服帖的在额角,露出一双沉静如水点漆般的眼睛,加之眉心一点红痣,红艳如画笔点上去。
小赵都忍不住说:“比女人还漂亮啊。”
犯人叫做苏合,听上去也像是个女人的名字,好像还是香料的一种,林辰实在想不到这样的人去有什么偷尸体的必要,只是凝神看着男人。
苏合垂着眼坐在椅子上,向一旁的民警要了一支烟,又引起一阵哗然,这唇红齿白的模样哪儿是吸烟的人啊。点燃了烟,深深吸了一口,苏合慢慢吐出一口烟,像是吐出一口郁气。
“尸体是我偷的,现在在我家,被福尔马林泡着,眼下估计也变形了。”扯着唇角挑开一丝笑意,像是桃花落春水,专门吸住人的眼光。
可惜对面的警察不领情,仍旧端肃着面容:“说的详细点。”
“是我给了殡仪馆的人五千要了钥匙,把她的尸体装到袋子里一路开车带回了家。”
“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苏合抬起眼看着警察笑了笑,又慵懒地抽了一口烟,像是做了什么无足轻重的事:“我不过是,爱了个死人罢了,还有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错字晚上改,最近好忙。
☆、口红印
“喜欢上一个死人又怎么样呢,我没杀人,没放火,既不伤天害理,也不为难他人,有什么错吗?”苏合双眼含笑歪了歪头,语调不温不淡,将这句话说得再自然不过,却听的众人毛骨悚然。似乎察觉到了一瞬冷下来的气氛,苏合抬手吸了口烟,隔着一层烟雾笑得越发灿烂。
林辰目光停在男人轻摇的腿上,旋即收回目光,像是明白什么:“小赵,记得我教过你的,人会在什么时候轻摇双腿么?”
“嗯……不耐,或是希望事情尽快发展……”
“对,如其所愿不被质疑地发展下去。”林辰仿佛喃喃自语,一侧唇角微挑。
坐在苏合对面的警察换了个姿势,目光沉着地盯着他:“虽然是个死人,可那也是人家的女儿,临了下葬的时候被你带走了……”猛地一拍桌子,赫然动了火气:“还说不为难他人!”
手中的烟一寸一寸燃着,烟头的一星红点似是他眉心上那一点,衬着白皙肤色越发像是凝着血滴。苏合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弯起一双眸子微微亮着光:“她死了,她的家人便残忍地要把她一把火烧了,与其这样对她,倒不如给我,让我来爱,护她周全。”
有部分心理素质不好的警察已经皱起眉来,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吐。
苏合不顾,只是继续说下去:“我也算不上是恋尸……我头一次看见她的时候是在电视的新闻上,照片上的她笑得挺灿烂的,我几乎没法儿想象这么好的女孩居然自杀了。”低下头了,不知真假地叹了口气:“那之后我一直想着她,最后终于敲定了主意,我要把她偷到我身边,让我再看看她,就多看几眼……”
“我之前对这方面一向没有兴趣,甚至觉得厌恶,独独是对她我不觉得恶心。我在想如果是我在她活着的时候遇到她,一门心思地对她好,她会不会就不会离开这个世界?”
小赵看着苏合一往情深的模样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只恨命运弄人啊!”
林辰唇边噙着笑,侧过眼瞟过小赵,蓦然哼了一声:“一会儿你就知道什么叫做被愚弄。”
小赵听得莫名其妙,摸摸后脑勺思索了好一会儿。
“师傅,你最近记得按时吃了药吗?”
往小赵头上猛地一敲,林辰压低了声音道:“有人唱戏你还不看,一会儿这折戏演完了,等你师傅粉墨登场。”
小赵好像反应过来了,凑过脑袋低声问林辰:“你是说他在演戏,不能吧,挺真的啊!”
苏合正絮絮说着对女孩儿的爱慕,对面的警察估计是绷不住了,摆手止住她:“这就是你犯罪的原因?”
苏合点点头:“警察同志,我知道错了,我家的住址你们也知道,你们在把尸体交还给她的家属之前……”声音低了下去,微微抬起眼盯着那警察,似带着希冀:“能让我看她最后一眼吗?我保证不捣乱,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之后你们该让我坐牢我就坐牢,该怎么判我就听你们怎么判。”
这番深情让那警察也为之一怔,半天才道:“现在的小年轻都想什么呢,爱情能当饭吃啊?为了爱情能割腕,现在还来偷尸体?真是邪了门了!”
苏合本就模样生得好,一双水亮的眼睛盯着那警察看,还是让他软了口吻:“你要求再见死者一面的要求需要征得死者家属的同意。成了,你也已经认了,这案子也该结了。我们的民警会去你家中找到死者,妥善交给死者家属。”
事情好像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小赵左等右等都没等到林辰登场,不由得急了,开口问道:“师傅,你说的好戏在哪儿啊,我怎么一点没见到影儿呢,你说这位是演员,我怎么没看出来呢。”
唧唧歪歪了半天没听见林辰的回应,抬头看见林辰紧盯着将要被带出审讯室的苏合,想了半天像是明白了什么:“您别是看上这位小官人,哦不,小观音了吧?”
“成啊你,小变态,这才是头回见面儿你已经给人起了外号了啊?”林辰嗤了小赵一声,迈开步子准备走出屋,回过头对小赵说:“你看着,什么叫做拨云见日。”
林辰一路走到审讯室门口,站定在苏合面前,目光一直停留在对方的眼睛上,一手拉着苏合的民警忍不住松了手,一脸好奇地盯着林辰。苏合被盯得不舒服,手下意识想要揣进兜里,却发现没有兜,手只能空空地悬着,手铐随着一系列动作作出轻响。
林辰半晌终于开了口:“偷尸体比杀人判得轻多了吧,啊?”
苏合身形一僵,旋即回过神来,又是粲然一笑:“我听不懂您说什么。”
“听不懂,那好,我就解释到你听懂。当初女孩那起所谓自杀案发生之初,我就和我一位同事对此案感到怀疑,据我们向女孩亲属朋友了解到的情况,女孩儿为人大气乐观,压根儿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自杀倾向。”
苏合眼里立马流露出悲伤之色,声音都低了些许:“是,我知道,她活的时候是个那么坚强的女孩儿,没想到最后居然会结束自己的生命。要是我早点认识她……”
“学着祥林嫂,一句话说好几回是吗?那你知不知道人在撒谎的时候,有时候往往一句谎言会重复数次,既是为了让人相信,也是为了诱导自己的潜意识也去相信这件事么?”
“警官,您是怀疑我撒谎?”
“不只是如此,我还怀疑你与这个女孩的死有关。”
“自你一进审讯室我便一直注意你身体语言,虽然你面上端得一副轻松,但我仍然可以看到你在审讯开始之初便开始轻摇双腿,从这一动作可以解读出你在一开始急躁或者希望事情尽快如你所愿地发展下去,之后腿部和手臂的动作便一直很少,很多撒谎者亦会如此。在我同事审讯结束之后,你发现对方相信你所说的,于是下意识舒展身体,表现出舒适的身体语言。这些都在证明你撒了谎。”林辰有条不紊地说着,继而抿唇一笑:“你也许觉得我说的都不尽然可信,毕竟只有我注意这些。”
“但你说的第一次见到女孩是在电视上却是不折不扣的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