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似是单纯为了向谢安宁倾诉,停了一会儿,端起咖啡杯暖手:“我和林辰在回忆认识,就是那天你去的酒吧,你相信不相信一见钟情,我就在看她的第一眼喜欢上她了。”
谢安宁一向自诩是最好的听众,忍着八卦静静听苏文诉说:“是我追的她,弄得她特别不好意思,让我别那么热情,特别好玩。我们在一起了一年,一周年的时候她打电话约我在一家不太出名的偏僻小店过,可能那段时间那段路不安平吧,我就遇到我的现男友了……只是站着聊了会天,我就给他留了个电话,原本没指望他打来。”
话听到这已经再清楚不过了,是苏文不忠在先。
“后来,我背着林辰和他发生了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持续日更
☆、萌芽
苏文以双手捂住脸,身子蜷了起来,穿在身上的一件浅咖啡色的大衣愈发衬出她的消瘦,即使是脸上擦着一层厚厚的粉底也无法掩盖苍白的脸色,这的确是一个惹人怜爱的女孩——倘若她刚才没有说那句话。
苏文声音拖着哭腔,气息不稳:“当时只是一群人去玩玩闹闹,我没注意喝太多了,被他拉着去开了房,我不能说我当时是被强迫的,人在酒精的刺激之下会做出一些不能理喻的事情,我的确想试试和男的在一块是什么感觉,但是真的不喜欢他……事情发生后我去向林辰坦白,她说不能接受我的道歉,要和我分。”死死咬住下唇,才勉强忍住了泪意,片刻后松了口,下唇显出病态的青白:“错在我这里,我没法儿去要求林辰还原谅我。我男友后来又来找我,我稀里糊涂就同意和他处一段时间,到现在我都不能区分我是不是还喜欢林辰,对我现男友是不是有感情。”
谢安宁静静听着,服务生送到手边的咖啡有漂亮的拉花,她低头尝了尝,不同于上次那杯咖啡的苦涩,这杯有浓浓的甜香。看着苏文几乎失控的情绪,她有些好奇为什么苏文会对自己这个陌生人倾诉这些,又蓦然明白了。正因为自己是陌生人,还对这段感情有所了解,没有比自己更好的听众。她倒是不介意当个知心姐姐说说体己话,但关于苏文,自己还是觉得这都是她作的事。
唇齿间犹有咖啡的甜味,谢安宁终于开了口:“世界上什么都有终结的时候,你们既然已经结束了这段感情,况且你也伤害了林辰的感情,就不要再在过去的事情上多做纠缠。我来之前是希望你俩复合的,但听你这么一说,请苏小姐你原谅,我觉得林辰所做无可厚非。”
苏文似乎对小姐这俩个字格外敏感,紧紧握着咖啡杯,力道之大让骨节处也泛青,好似骨头就要破皮而出:“叫我苏文,请叫我苏文。”
谢安宁没觉察出什么异常,点点头表示知道,又道:“嗯,苏文。”
苏文道:“我知道林辰做的没错,可是世界上怎么会有可收可放的感情,感情又没有开关,我想要收回它的时候只要关闭电源就好。我知道自己很……很脏……可是我还是放不下她,你和她现在住在一起,我希望你能多照顾她一些,她平时饮食不规律,当初胃出血住过院。”
“好的,我保证把林警官养得珠圆玉润,贵妃再世。”谢安宁心道没看出林辰的胃不好,下次得注意少做些辣菜了,看着苏文整个人都是阴郁的气场,叹了口气:“你也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吧,你的身体状况较之林辰更差,别老去什么酒吧了。感情的事,没有重头再来。”
谢安宁对于别人的关心一般来的毫无缘由,她认为这个人需要注意身体就会开口说,这和她与这个人关系好不好无关。
“让林辰也注意身体。”苏文颌首,叫来服务生结了账,双手插兜走了。谢安宁坐在软椅上,望着窗外来往的车辆发愣,许久,才站起身慢慢走回家。来时是晴朗的白天,回家时已是暮色四合。
回到家却看见林辰焦急暴躁地来回在家里走动,看见谢安宁便急冲冲走过来。
“你到哪儿去了?!”
谢安宁怔了怔,想起中午也没给林辰准备点吃的,一般饿疯的哺乳类动物都是这种凶悍,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我以为你会自己找吃的。”
林辰火气发到一半熄火了,哭笑不得地看着谢安宁:“你以为我这是饿的?”
不是饿的就是吃饱了撑的,不过这句话谢安宁没敢说出口,害怕被林警官一招擒拿手摁在地上香消玉殒。她谢安宁虽是不是什么绝代佳人,好歹也是二十来岁的好青年,虽说曾经因为话痨和爱管闲事,连同黄赌毒被闺蜜阮贝贝封为小城四害,但还是个好青年。说起来,阮贝贝这厮这段时间哪儿去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林辰抬手随意揉了揉矮自己一头的谢安宁的头发:“我这是担心你!你手机也没带消失了一天,我记得你也没工作,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谢安宁心里头暖洋洋的,心说林辰这人其实挺好的。亏自己今天还想着人家没拿自己当朋友,倒有些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冲林辰笑了笑,谢安宁换了鞋折身进了厨房:“今天给你煲汤,你看电视等会儿吧。”
留下林辰愣在原地,捂住了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她居然被谢安宁刚才那一笑电到了,一定是寂寞了太久吧,一定是吧,怎么对着谁都能心动。得出去找个伴了,不能再这么着了。
电视里花花绿绿也没什么好看的,看了半天也没意思,林辰打开笔记本玩电脑,看本地新闻的时候看了关于案件的报道,陈阮程宁的故事被记者同志写的缠绵悱恻,最后特别文艺的添了句简媜的话作为结尾,倒也贴切。
林辰念出来:“若深情是一桩悲剧,必得以死来句读。”
思绪要悠悠飘远,谢安宁清亮的嗓音适时传来:“林警官,来吃饭。”
悲剧的情感要以死来结束,那幸福的感情莫过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林辰正想着,又觉得不该这么想,纠结了小半会儿,便被香气勾得往客厅走去。
“哎,小谢,我有个朋友在的单位有个职位空缺,我问了问觉得也适合你,你明天好好准备准备去试试吧,也不能总闲着,过几天该长毛了。”
谢安宁两眼猛地亮出光来,激光枪一样投向林辰,看得林辰以为她下一步就该跪下了。
“事成了我请你吃好的玩好的!”
林辰听得好笑:“你请我玩什么?”
“碰碰车!”
林辰嘴里含着的一口汤全数喷到谢安宁脸上,自己也笑得喘不来气,半天才道:“哈哈哈……哈哈……不成,我要玩旋转木马,到时候我手里拿个小皮鞭,一抽那木马,肯定比玩碰碰车还要慷慨激昂。”
谢安宁一脸汤看着林辰,半天跟着笑出声。
林警官还是笑起来好看,两眼弯弯的,特别温柔。
作者有话要说: 今日起可能没法日更,尽量更快点,求表扬。
☆、标杆
有些事情你越是想忘记,它越是顽固的生长,就好像拔去一丛杂草,它反而会以摧枯拉朽之势疯长。原本只是一秒钟天时地利人和的心动,刻意要忘记它反而将之记忆越深,林辰下意识抬起手附在心口感觉它的跳动,不自觉走了神。
坐在她对面的女人对她摆了摆手,温柔的嗓音听得人舒服不已:“林辰,想什么呢?”女人才在酒吧里坐了不久,一眼便在人群中瞥见了林辰,看见她身旁也没什么人,便知道林辰还单着。彼时已在林辰身边坐了些时候,看得出林辰并没有拒绝。
“我想……嘿,我能想什么啊!”林辰收回了神,摇头一笑,看着女人端着酒杯正定定望着自己,似是要望进自己的眼底,下意识去看她的腿,不意外看到她双腿微微交叉并拢着。从她的身体语言可以看出,她对自己很有兴趣。
林辰心想不如就她吧,模样端正俏丽,声音悦耳,还有比她更好的伴儿么?
脱口的却全然不是这个意思:“你会做饭么?”
女人怔了怔,歪过头唇角含笑:“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噢,那你乐于助人么?”林辰想了想还觉得不够,抿唇又添了一句:“你会收拾房间洗衣服吗?”
女人强忍住气,喝了一口酒,缓了片刻淡定下来,仍旧好脾气的说着:“我原本想着大家都单着,如果彼此有好感可以尝试一下,但没想到会被你这么作弄。林辰,我觉得没人会在les吧里找保姆,如果你有需要,你应该去家政公司,或许他们那里会有乐于助人的保姆。”
话毕,礼貌地点点头以示告别,连温柔的声音都懒得施舍给林辰。
林辰呆呆地坐在沙发上没有言语,画着淡妆的眉眼透出茫然。不应该是这样的,应该只是因为她喜好类型恰好是谢安宁这样浑身美德,拉出去百家赞誉不绝的好公民,是当警察的职业病,这才想起谢安宁了。又觉得谢安宁有时候太爱叨念,其实不尽然那么完美。
嘿,怎么这会儿找女朋友想起拿谢安宁当道德标杆了,不是得病了吧?
直人能是随便碰的么,多少人一路杀到这条不归路去,自以为杀出一条血河就能抱得美人归,但又有几个人如愿的。侥幸胜利的还不排除人家只是想玩玩新鲜,终了,人家结婚生子,谁愿意陪你蹉跎一生?
想明白了,林辰拿起身边的外套缓缓穿上,垂着头低着眉走出了酒吧。
十月份的天气真冷啊。
路才慢悠悠走了一半便听见手机响起来,拿起来接了:“是小赵吧,怎么了?”
“今天出了个案子,刘姐忙着会男友溜了,林姐你过来一趟吧?”小赵的声音听得有些模糊,周围的声音喧杂吵闹,一听就知道在案发现场:“我们在城北区的那个新建的小区,不多说了,你赶紧来啊。”
“我忙着相亲呢,你别打扰我。”林辰听着暴脾气小刘都有了小男友了,心里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对着小赵一顿骂:“局里那么缺人吗非我不可了还?我合着就是那受苦受难的命了是吧?脏活累活看都不看都往我这砸,我脸上写着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吗?!”
小赵这顿骂听得莫名其妙,在电话那端摸摸自己的脑袋,心说林姐这是吃火药了吧。停了片刻,这才仗着年纪小卖萌:“好的,就这么温馨快乐地说好了,林姐你一定要来哈~”最后那音翘得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大老爷们居然发出这种没羞没臊的声音。
小赵挂了电话,林辰站在路边莫名其妙,最后乖乖认命拦了辆出租往现场去。
命案现场也真是热闹,除了几个警察,警戒条外的人民群众也是一层叠着一层,看热闹的看悲剧的看帅哥的里里外外堵在门口,林辰费尽气力才勉强挤进去,这可比当初在警校训练还累。
小赵正站得笔挺地等林辰过来,看见林辰立马敬了个礼,口中道:“林姐您里面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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