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雷尔卓德,数量也绝对足够支撑一场战争。”说话的是一直看着伊泽瑞尔的凯特林,她终于收回了目光,看向了盖伦,那种冷静的而富有条理的口吻配合上她那略显清冷的声音,徒然让这个原本只是长得漂亮的女人,有了一种莫名的魅力。
“你是说,你仅仅只是凭借着一张六个月之前的清单就找到了斯维因?”盖伦越发觉得不可思议起来,虽然他觉得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但是他的眼神还是将信将疑。
“在祖安那种肮脏的地方找一个见钱眼开的家伙并不是太难,让那个见钱眼开的家伙说出一些东西也不需要什么太过复杂的手段。至于说,在雪地里循着明显的痕迹追踪一个人,那实在再简单不过了。”凯特林的口气还是那么冷静,她用三个不算反问的反问句子回答了盖伦的质疑。
“嘿,大个子,你可以质疑这个小妞的身材,但是千万不要质疑她的判断,她可是我们皮城最厉害的警察。”那朵叫做薇的荒野玫瑰挥舞着她的那一队硕大的拳头狠狠对撞了一下,说了一句听起来很粗俗,但是足够强硬的话。
“好吧,凯特林小姐,我为我之前的无礼道歉。”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盖伦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他对于这四个皮尔特沃夫的援兵,实在谈不上满意。
除了伊泽瑞尔确实足够强大以外,杰斯的药剂水平也勉强过得去,至于那两个女人,他实在不知道两个人在千军万马中有什么用。
不过好在,现在大局已定,剩下来的诺克萨斯人也能说是残兵败将,也就无伤大雅了。
“你发现了什么?”一直落在队伍的尾端的卡尔萨斯忽然向同样也处在尾端的陈森然问了一句。
陈森然自从凯特林开口说话之后,便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他似乎是抓到了什么。
“她说……祖安出售了一大批魔法武器。”陈森然再次看了一眼凯特林,不自觉地又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这……很奇怪吗?”卡尔萨斯虽然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怪物,但是他自己也承认,在有些方面,他真的比不上陈森然。
譬如说,直觉。
陈森然也说不上来到底有什么奇怪,只是当他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东西,他的脑子里忽然有一道闪电闪过,但是偏偏又抓不住。
“丫头怎么样了?”陈森然摇了摇头,似乎是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念头给摔倒了脑后。
“她说要咬死你。”卡尔萨斯那嘶哑难听的嗓音里在这一刻都有了一丝难得的笑意。
“咬死我啊……”陈森然哑然失笑,他大概可以想到小安妮说这句话的时候撅着嘴的那种娇俏模样。
这样想着他忽然很想念那一口小白牙。
让一切,快点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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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吃饭去了。
求票,今天只有一票,实在叫我难过。
第一百七十八页 耻辱之血
“你有问题?”斯维因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满腹疑惑的德莱厄斯,又继续逗弄起了他肩头上的那只乌鸦。
此刻的时间是餐桌高地之下的那场战役完结的三个小时之后,地点是远离餐桌高地三千码的原雪山联盟军营。
诺克萨斯人已经填满了这个原本属于那些野蛮人的根据地,满营的灯火亮起,在这个深寒的雪夜里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暖意。
“我不明白。”长久的沉默之后,德莱厄斯终于说出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不明白什么?”斯维因头也不回,有些明知故问地答。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放弃雪山联盟,当时整个德玛西亚军队完全瘫痪,还有泰达米尔拖住他们最大的杀手锏,就算是如你所说那个伊泽瑞尔很厉害,可是我们也完全可以顶得住压力把那些人救回来。”德莱厄斯顿了一下,似乎是觉得胸口有些闷,他拉开了自己的那一身猩红色的盔甲,狠狠喘了口气,“就算是你本来打算将雪山联盟一网打尽,你也不用在这个时候把事情做绝吧,现在我们是孤立无援,回去怎么跟将军交代?”
“还有呢?”斯维因并不着急回答德莱厄斯的质问,他慢条斯理地梳理着那只乌鸦的杂乱的羽毛,似乎是笃定了德莱厄斯一定还有别的什么问题。
果然,德莱厄斯在听到了这句话后,愣了一会,但是大概是经历过这种场面,所以他马上又开口了。
“还有就是,你为什么阻止我干掉那个可恶的叫做伊泽瑞尔的小东西?”说道这个问题的时候德莱厄斯是真的有点恼火,他想杀的人,很少有不死的,伊泽瑞尔很不幸地同赵信一样被列为了他的必杀对象。
“首先。”斯维因终于理顺了那只乌鸦的羽毛,他搓了搓手指,伸出了一根说,“泰达米尔已经彻底背叛我们了。”
“为什么这么肯定?”德莱厄斯皱起了眉头,他试着反驳,“你不是说,最多也就是百分之六十可能你的计划被看穿吗?”
“因为卡尔萨斯没来,对方的布局者一定没有见识过卡尔萨斯真正的实力。”斯维因的瞳孔略微收缩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他这种怪物都会害怕的东西,“以泰达米尔的实力,就算是加上五百个人,也绝对撑不过十分钟。十分钟,足够那个老怪物赶到了。”
“那么……”德莱厄斯顿时反驳不了了,他知道斯维因和卡尔萨斯交过很多次手,据说,有一次,他差点死掉,回来的时候连他拐杖都不知道扔在了哪里,生了一场大病,过了整整半年才恢复元气。那也是斯维因唯一的一次被人逼得那么惨。
“第二点是什么?”他只能接着问之后的问题。
“第二点。”斯维因伸出了两根手指,常年没有修剪的指甲,长而尖利,在昏黄的油灯下有一种难以言说的诡秘,“诺克萨斯战争守则第三条,不要做出任何不必要的牺牲。任何不为利益与荣耀而流的血,都是耻辱之血。”
这句话是当年诺克萨斯第一代开国君王最重要的战争理念之一,也通常是史学家赞扬这个帝王热爱自己的士兵的依据。
“什么意思?”但德莱厄斯对于斯维因这种极具思维跳跃性的回答,根本无法理解。
斯维因却是好像完全不想再回答德莱厄斯的任何问题,他再次转过了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条虫子,喂到了乌鸦的嘴里。
不过大概是可怜德莱厄斯的脑细胞,斯维因最终还是给出了一个提示,他说:
“你说我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最终的目的?德莱厄斯好像终于抓到了黑夜里的一丝萤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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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维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呢?”
时间推到两个小时之后,地点换成了阿瓦罗萨人的营地。
夜已深,大雪复落。
有雪落在帐篷的顶上,有轻微的簌簌声在空气里回荡。
白天的战事已经耗尽了所有人的精力,再加上大局已定,连盖伦都没有再召开什么深夜军事会议,而是让疲惫的人们回去休息,准备第二天一早的后续攻势。
陈森然也确实是好好休息了……好吧,其实是被愤怒的小萝莉折磨了整整三个多小时,在留下一手臂的小白牙印,以及立下了以后一定要带上她去前线否则就咬满陈森然两只手臂的不平等条约后,他才得以解脱地看着她安然睡去。
陈森然替闹够了终于睡着了的小安妮掖好了被角,吹灭了帐篷里的两盏亮彻的魔法灯,只留下一盏昏黄的油灯照耀着一幅线条分明的军事地图,他点着那幅军事地图,自言自语地说了上面的那句话。
他对于斯维因的整体思路始终把握不住,他从各个方面进行推测,可是始终不得其法。他总觉得现在的局面还在斯维因的掌控之中。
是错觉吗?陈森然不断地这样问自己,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但是那种不安感一直存在,他知道自己的直觉是很灵的。
这种直觉让他无数次躲过危险。而这种直觉最严重的一次是,自己上一个世界死前的那一次,只是那一次,他完全不在乎了。
“你为什么不想想,诺克萨斯最终的目的是什么呢?”
就在陈森然再一次陷入自我辩论的那一刻,忽然有个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惊了一下,随后才想起,老杜一直是坐在这个帐篷的角落里的,自己刚才下意识忽略了他。
在感叹自己的警惕意识越来越差的同时,陈森然敏锐地感知到了老杜刚才那一句话里的意思。
诺克萨斯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乍一听似乎和斯维因的最终目的是什么事一个概念,但是从一个大局观上来看,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
之前陈森然一直纠结的斯维因的目的说到底其实是小范围的战略,从而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真正的目的,换句话说是,好处。
他这样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最终的好处?
这真算是一句惊醒梦中人,陈森然有些惊讶地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老杜,只是此时灯光昏暗,再加上那个老家伙又一次低下了头去,似乎是假寐,完全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陈森然还是说了一句:“谢谢。”
然后当他再次看到那一幅军事地图的时候,他马上站起了身朝着帐篷外走去,他要去见盖伦,因为他想到了一些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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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睡了。
第一百七十九页 斯维因的后手
当所有人被从温暖的被窝里拉起来,打着哈欠冒着再一次渐大的雪赶到中军大帐的时候。
陈森然已经点亮了整个大帐的油灯,密集的油灯让整个帐篷亮如白昼。
那幅原本放在一侧的军事地图被陈森然摆在了整个帐篷的中心,每一个座位上都被摆上了粗犷的牛角杯。
当被吵醒了美梦的人们掀开帐篷走进去的那一刻,最后一只被倒满的酒杯里的温热的酒产生的温热酒气才刚刚升起来。
“很抱歉深夜打扰了各位,先喝一杯酒暖暖身子吧。”陈森然放下了手里的酒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让陆续赶到的人入座。
听到陈森然还算诚恳的道歉,再加上那些正冒着热气的牛角酒杯,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个地方的主事人盖伦先生也坐在右首的位子上很悠然地喝着酒以后,一些原本想要抱怨的话也就吞进了肚子里。
杰斯先生甚至大声称赞着空气里的美妙的酒味,并断言那酒一定是极品,继而快步坐到了左首的位子上端起了杯子进行品尝。而事实上,空气里的味道因为大量的油灯的点燃而糟糕的一塌糊涂,以至于杰斯先生在行走的过程中连打了三个喷嚏。
当然谁也不会在意这个细节,伊泽瑞尔面无表情地坐在了左首末尾这个从前他绝对不会去坐的位置,凯特林紧靠着他坐下,艾希坐在了盖伦的下首,泰达米尔和凯尔萨斯或许是因为白天演的那场戏,极为默契地坐在了右首的末尾两个座上。
唯有那朵荒野玫瑰薇小姐举起了她的拳头,睡眼惺忪地对着陈森然狠狠道:“小子,你最好能够讲点有用的东西,否则我发誓我会把我的拳头放在你那张可怜的脆弱的小脸蛋上。”
“如您所愿,美丽的小姐。”陈森然对于薇的威胁毫不在意,他摊了摊手示意众人先喝酒。
但是除了一心想要表现自己优雅大方的杰斯先生和一向以目中无人著称的卡尔萨斯,没有人去动那杯酒,他们都在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