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如同往常那样起床,吃早饭,然后抓紧刀剑。
新的一天来了。
新的血又要开始流淌了。
巴尔扎克总算是勉强睡了一小会,当他睁着依然满布血丝的眼睛醒来的第一刻,就是迫不及待地询问那支最新收编的军队有什么异动。
得到的答案是没有,那支军队很是安静的休整,没有任何不正常的行为。
但这丝毫没有让巴尔扎克松懈,相反的,他更加的担忧了起来。
他当然也知道粮草已经严重不足,原本勉强够撑两天的量,在这两千人的加入以后更加的岌岌可危。
说不定连一天都撑不下去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巴尔扎克迈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卡尔玛的军帐。
“早安,卡尔玛大人。”巴尔扎克很是有礼地朝着卡尔玛问好。
他是真的尊敬眼前的这个中年女人,她的沉稳,她的信念,都让他真心敬佩着她。
“早安,巴尔扎克将军。”卡尔玛睁开了紧闭的眼睛,一夜的冥想让她昨天消耗殆尽的精力又恢复了很多。
“昨夜的事情,您听说了吗?”巴尔扎克问道。
“我已经知道了。”卡尔玛点头,微微露出了一丝忧虑的表情,“他们……”
“他们暂时安全,但……”巴尔扎克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道,“我听说……”
“是。”卡尔玛像是已经知道了巴尔扎克想说什么,直接点头道。“没错,最多两天,现在嘛……很难说。”
“恩,这个倒还不是现在最紧要的,当务之急是,他们怎么处理。今天这一战实在是难说的很,也许一切就在今天决定了,而这两千人……”巴尔扎克也是皱起了眉头,显然没有想太好怎么处理那多出来的两千人。
两千人,实在是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而且恰恰是在这样一个无比敏感的时刻。
真是……伤脑筋啊。
“那是你的人,还是你来处理。”卡尔玛却并没有表态,只是摇头。
不过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巴尔扎克自然不会真的没有一点准备。他问卡尔玛,那也只是出于尊重,说到底这些都是他的人,他心里自然早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卡尔玛真的说了什么,那就反而……
“恩,既然如此,卡尔玛大人,我的意思是……”巴尔扎克理了理自己的思路。慢声道,“给他们补给装备。但就将他们放在侧翼,尽量避免他们过于接近本阵,同时也防止他们与诺克萨斯人连成一线。”
“恩,这样也好。”卡尔玛并没有问为什么不让他们打先锋。
且不说让他们打先锋会不会出现更加糟糕的事情,单说如果他们真的是自己人,让一队精疲力尽的战士打头阵。也是多少会寒了人心。
两人商议完毕,外面也是已经整装待发。
将营门打开,外面就是战场。
相对于整个军营的风声鹤唳。
陈森然和格雷夫斯就显得慵懒的不行了。
也没有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两人慢条斯理地爬出了帐篷,还有功夫一起蹲在帐篷口点起了雪茄看风景。
那新到的两千人在得到了一夜的休息以后。已经得到了来自于联军的全面补助。
补充了装备和食物以后,他们也是明显已经得到了巴尔扎克的最新指令,被同样拉到了队伍里。
“他们真的可信吗?”格雷夫斯吐出一个眼圈,有些百无聊懒地看了一眼那个走在最前面的杰森,“其实……最该做的不是将他们直接就地解决吗?”
“不,那可不行,我们没有理由,没有理由杀两千多人,很容易打草惊蛇。”陈森然却是叼着雪茄摇了摇头。
“真的是这样吗?”格雷夫斯微微皱了皱眉头,觉得事情并不是这么简单。
“当然是这样,否则呢?”陈森然抓了抓自己有些蓬乱的头发,用盲眼对向了天空。
恩,真是个好天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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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好天气。
斯维因也这么觉得。
他终于也是难得地从阴暗的中军大帐里走了出来。
迎着初升的朝阳,他忍不住长长出了一口气。
“接下来怎么打?”相比较斯维因的轻松惬意,德莱厄斯也是如同巴尔扎克一般,近乎彻夜未眠。
昨天那最有把握的一战没有拿下艾欧尼亚人,整个军队之前好不容易凝聚的那股气势已经有些散了。
虽然还不至于像那天一般哗变,但气势就是气势,一旦散了真的很难再找回来了。
“还能怎么打?就那么打啊。”斯维因伸了个懒腰,将手一伸,吹了个长长地呼哨,将远在天空中飞翔的乌鸦召唤回了自己的手边。
“昨天都没有打赢,今天就赢得了?”德莱厄斯用他那双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斯维因,“斯维因,你说过我们会赢的,现在,怎么赢?”
“好了,早期的鸟儿有虫吃,现在,好好地去打一场,总会有结果的。”斯维因说着就真的拿出了一条虫子喂到了乌鸦的嘴里。
“斯维因,你的底牌到底是什么?”德莱厄斯没有动,他抓着自己的斧子,还是看着斯维因,似乎是想要在他那张该死的面孔上找到一点所谓的答案,“难道你指望海军的那帮家伙?如果是那样的话,我现在就砍死你,然后我带着所有人去殉国。”
“德莱厄斯,我说了,你去打,总会有结果的。”斯维因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难得地认真地看着德莱厄斯道,“我们会赢的。”
“我感觉这一次……”德莱厄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认同,他说了一半,没有再说下去。
他提着自己的战斧,走向了自己的军队。
这一次……
会赢吗?
斯维因将手边的乌鸦重新放归了天际,他看着晴朗的天空再次露出了一个莫名的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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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谢。
第一百五十八页 国难
太阳升到高天。
战争如预想中一般开始了。
冲锋,破阵,两军相交。
男人们的身体狠狠撞在一起,刀剑出鞘,火药在充满了浓郁荷尔蒙味的空气里飞舞。
鲜血流淌。
这是艾欧尼亚春天的早上。
一个本该万物生长,春风吹遍平原的早上。
这样的早上在艾欧尼亚延续了很多很多年。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最后一个。
“噗嗤——”艾瑞莉娅利剑飞舞,轻松砍翻一个诺克萨斯士兵,再一次来到了阵前。
在她的对面,是同样砍翻了艾欧尼亚人的德莱厄斯。
老对手。
两个人再次见面,昨天的那些伤痕还历历在目。
两个人对视,踏步,出击。
战场在一瞬间也跟随着两位主将的步伐沸腾起来。
刀剑咆哮。
“看起来,你的担忧是多余的。”卡尔玛在战场的后方,骑着马,眼睛注视着本阵的西北方。
那里,最新收编的两千人在那里被布置在侧翼应援。
到目前为止,战斗已经开始了一刻钟,他们还是没有任何的异动,除了稍微有些像是第一次见大场面的拘谨以外,他们的表现也算中规中矩。
“但愿是多余的。”巴尔扎克只是这样回答,他的眼睛始终有余光关注着那里,他不敢有丝毫分心。
他很怕就是这一个环节出了岔子。
而事实上,同样不敢掉以轻心的还有被关注的人本身。
杰森。
杰森。福克斯。
这个被普朗克选出来对抗陈森然的幸运儿,或者说倒霉蛋。
他现在无比后悔为什么要擅自行动,为什么要赌,为什么要一个人带着两千人就乱闯别人的地盘。
不,他现在更加后悔当初为什么要加入普朗克的新军。如果他没有加入该死的新军,他现在还在不知道哪个小酒馆里抱着骚娘们喝小酒,而不是在这里如履薄冰。
去他娘的出人头地,去他娘的财富美人。
如果他这一次可以活下来,他一定要告诉别人,平凡日子才是最幸福的。
但。他得活下来。
他现在随时都有可能人头落地,如果他胆敢随便乱看,多说一句话。
那两个被安排来监视自己的诺克萨斯狠人就会毫不留情地砍下自己的脑袋。
他现在只能像是一个木偶一般坐在马上,等待着自己身边的这两千多个诺克萨斯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暴起发难,然后杀了自己。
呵,虽然那些该死的诺克萨斯人说只要帮助他们完成了任务,就会饶他一条狗命。
但……谁信呢?
更何况这里已经是哪个瞎子杰克的地盘了,鬼知道他会怎么对自己。
不过那个瞎子似乎是看出了些什么,但他是个瞎子不是吗?
最好他看出了些什么。那样也许自己就不用死了?
没有人知道可怜鬼杰森脑袋里的东西。
包括也许看出了些什么的瞎子杰克。
瞎子杰克,也就是陈森然现在正在战场边缘无聊地打着哈欠:“走吧,老烟鬼,真是无趣。”
“你不看了吗?也许下一刻我们就输了。”格雷夫斯有些愕然地吐出了一口烟。
“我对你保证,今天一定不会结束,两边都已经没有了必胜的信念,都差一口气。”陈森然摇着头开始往回走,“再说。我是个瞎子,瞎子怎么看。”
“也对啊。”格雷夫斯更加愕然地摸了摸头。也开始往回走,一边走还一边嘀咕,“对啊,瞎子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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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现在遇到了一个难题。
就在中午之前,当他将大部队带向西部沿海,准备抗击那些未知的侵略者的时候。
他收到了第二个坏消息。
天王山陷落了。
送信的是一个从天王山逃出来的均衡忍者。
不。准确的说,是被放出来的。
劫没有杀他,劫亲自放走了这个忍者,并对他说,你一定要快一点跑到寂大人的面前。告诉他天王山陷落了这个坏消息。
否则,你的罪过可就大了。
于是他真的跑得飞快,到达寂面前的时候,他已经濒临死亡。
他对寂说,天王山陷落了。
然后他就死了。
其实比起天王山陷落,还有什么比这更大的罪过呢?
劫就是故意要告诉寂,我赢你了,真的赢你了。
寂现在也知道劫赢了自己。
至于说怎么赢得,靠什么方法,以及天王山丢了自己是不是要连吐三口血这些事情,统统都可以丢开。
因为,劫还给自己出了一个更大的难题。
他该去哪?
去夺回天王山,还是去夺回沿海。
攘外还是安内。
这是个千百年来的艰难抉择。
寂虽然是当事豪雄,但也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选。
“大人,我们回天王山吧。”有个年纪有些大的长老建议道。
“大人,沿海重要啊,怎么说,那都是外人。”另一个年纪轻一点的,算是教内的少壮派的长老立刻反驳道。
天王山陷落这件事,寂当然没有到处去说,他只把这个消息控制在了教团高层,否则,非乱了军心不可。
寂环视着帐篷内的教派高层,最终看向了坐在角落,一言不发的慎,道:“慎,你的想法呢?”
此言一出,大家都是微微哗然。
慎昨晚本来已经主动求死,但在听闻沿海陷落以后,又主动要求收复家园。
教派内的高层本来都已经不信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