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情,对我的心理压力很大,我一直试图想弥补我的过错,想找到他的家人跟他们忏悔,苦于没有机会。七年后,我听一个报社的朋友说起,一个勇斗歹徒小英雄的妹妹,因为交不起学费面临辍学的困境,忍不住跟他去了那个小城,没想到她真的是那个小女孩。通过朋友的关系了解到,那年她的父亲受不了打击,精神恍惚,出了车祸,母亲也在两三年后因病去世。当时我想为她做点什么,就通过一些关系把她接到家里来,想再给她一个家。这张照片就是那时候拍摄的。我想她可能认出了我,她在我们家住了一个一个星期,坚持要离开,并一直拒绝我的帮助。我实在没有办法,只好通过报社朋友的关系,每个月寄点钱给我报社的朋友,让报社的朋友转给她,并让朋友告诉她只是一些好心人的捐款,一直到她大学毕业。我这么做,不是希望她能原谅我,而是赎我犯下的罪孽,因为在所有在场的人中,我更无耻,更不能得到原谅。”
听着他的叙述,我眼前不断地勾勒出箐小时候的画面:兄长的惨死、父母的亡故、生存的艰难,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一个小女孩挣扎在这个世界。当她即满怀希望即将拥有一个完整家庭的时候,我的家人却带给她更深的伤害,于她来说是多么残酷的现实。我蓦然间明白,为什么她会忍受着我的家人对她的无礼言辞,也不肯离开我,反而把她最重视的清白,交付给我的真正原因:她那里在证明,而是她是多么渴望再有一个家啊!所以她才会付出得那么义无反顾,可以想见,在她孤独地离开的时候,她的痛苦是多么深邃。
可她为什么又要离开我呢?
“那么,你并不知道箐现在的下落,是吗?”
“我以前一直是通过报社的朋友和她联系,她大学毕业后,我给她写的信以及给她寄去的汇款,都被退了回来,所以,我真的不知道。”
我最后一点残存的希望,在得到他答案后,彻底消失了。绝望地站起来,谢绝了他的挽留,告辞。刚出门,我的眼泪就不可抑制再次流满脸颊,在路人诧异的眼光里,返回X城。
我的箐,你能在那儿?你去了那儿?你能否听到我对你的呼喊?
“我一有她的消息,马上通知你!”晓彤的父亲,在我离开的时候说。可这已经无关紧要,因为我知道,即使让我找到她,我给她带去的,也只有更深的痛苦,更大的伤害。
上 谁说疼痛也是种幸福
三十六
由于火车晚点,我回到家已经是凌晨2:30分,看到薇薇蜷缩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晓彤也困得两个眼睛直上下打架,心里自然泛起许多的不忍和感动。我绕过给我开门的晓彤走到薇薇面前,本想把薇薇推醒的,想想还是抱起来,放到卧室的床上,拉过被子给薇薇盖上,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晓彤。
“哥,你回来了!我给你弄吃的去。”
许是我抱薇薇的动作,过于亲昵,让晓彤感到了有点不自在,以致于看我的眼神有点奇怪。在我转过头的时候,她的眼光和我刚一接触,头马上低了下来,脸颊竟然有点泛红。然后她装作很困的样子,打了个大大哈欠,边说边往厨房里走。我赶忙冲她摆摆手阻止了她,说自己已经在火车上吃过了,不饿。
“这两天没什么事吧?”
“哦,没,哥,没什么事情。”
“晓彤,你不舒服?”
“哥,没什么,”她定了定神,“我爸爸那里有她现在的地址吗?”
“没有,”我摇摇头,不自觉地又想流泪,为了掩饰自己的悲伤,我赶忙把话题转移到她的家人身上。“我这次回来的太匆忙了,竟然没有好好对你爸爸妈妈说声谢谢,下次你回去的时候,替我转达一下谢意。你妈妈还让我给你带了东西来。”我边说边把她母亲给她的东西拿出来递给她。
“谢谢哥,要没什么事情我睡觉去了。”接过东西,晓彤眼中闪着喜悦,许是兴奋于父母的礼物,也许是自豪于对她父母的的褒奖。
的确,在她父亲的事情上,我撒了谎,并且我也不打算把她父亲的事情告诉晓彤。我没有权利毁坏一个女儿心目中的父亲形象,更何况她的父亲已经在尽力弥补自己的过失,冲着他十年如一日对箐的资助,我又有什么理由不能原谅她的父亲呢?看着她拿着礼物的开心的样子,我感觉自己没有做错,长吁了口气,洗澡,换上睡衣,睡觉。
第二天醒来,睁开眼睛,看到薇薇正撅着嘴坐在床头,心里有点内疚,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才好,所以选择沉默。没想到她凶巴巴扑过来,紧绷的脸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伸过来掐我脖子的手,变成了掀开我身上的被子动作,在我最认为不可能的时候,一头钻进被窝里,把我紧紧抱住。
“我想你了!”她说。
“对不起!”
“你不知道这两天我有多想你,我真怕你一走就不回来了。”
“去晓彤家的事情没告诉你,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这事,我只是想弄清楚答案,不能不去。”
“………。。”
“毕竟是我不对,不该瞒着你。可是即便是我找到她,我也一定会回来,我需要一个答案。”
“你得补偿我。”
我转过头看着她,见她笑咪咪地,不像是在开玩笑,有点狐疑。按照她一贯的作风,这次出去没告诉她,她肯定会琢磨出新鲜的主意来,真不敢相信她会这么轻易就饶了我。
“让咬一下,不许生气,不许喊疼。你可不能喊!”果然,她笑嘻嘻地说出她的要求,没等我同意,话音刚落就一口咬住我的肩膀。看来她还是在生气,下的力气可真不小,我不敢吭声,咬牙强忍。
等我终于忍耐不住,想要出声讨饶时,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松开牙齿抬起头盯着那个让她非常满意的牙印看了一会,嘴巴凑上来,咬住我的耳朵,轻轻用舌尖舔动。一直以来,考虑到家庭能否接受的问题,即便是亲吻,我也把握着一个度,不敢完全放开,可今天她的动作,实在让我难以抑制。我想躲开她,又怕她生气,只好尴尬平躺在床上,脑袋里却象同时敲响了几十面战鼓,“咚咚”地乱成一团。不自觉中,我的手伸了过去,解她睡衣的扣子。
扣子不多,四个,却让我费了好大的劲,因为我的手一直不停地在发颤。等解开最后一个扣子,她胸膛完全向我敞开,完美的Ru房裸露在我眼前时,那股最原始的冲动不可遏制地冲破了理智防线。我情不自禁的凑过去,想吻住它们,来熄灭口中的焦渴。薇薇并没有阻止我,她的脸也变得通红,呼吸急促,然而我的嘴唇刚接触到它们,她却从我身边滑了出去。
象一条鱼那样滑了出去。
“羞羞,这么大的人还想吃咪咪,晓彤去买菜马上要回来了,给她看见了,看你怎么做人家大哥?羞羞!”
她站我不能触及的地方,边刮着自己的脸羞我,边笑嘻嘻地一个个把扣子全部扣上,扭身就走。快出门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什么,转身跑了回来,在我极端错愕的表情下,伸出她的小手,隔着被子在我那个要命的部位用力按了两下,转身跑了。
谁说疼痛,有时候也是一种幸福的?
上 太累了,需要休息
三十七
掰开手指算算,我和箐竟然已经整整分开了五年,这五年里,我曾经想过,她也许去了某个边远地区支教。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她还是放不下那些贫困地区里的孩子,和我分手以后,果然去了西部地区一个中学里当了老师。那是从晓彤家回来后,差不多有两个月的时间,晓彤的父亲从他的记者朋友那里得知了箐的情况,立即告诉了我,并顺便给我寄来了几份旧报纸。报纸上面有一些关于箐的事迹报道,我大致看了一下:是颂扬很多和箐一样的人,甘愿放弃城市优厚的生活条件,奉献西部教育,行为让人钦佩等等。文章中用了很大的篇幅介绍了那里教育落后面貌,条件又如何艰苦,并没有过多地提及到箐,以及她现在具体是什么状况。所以接到晓彤父亲寄来的地址,我片刻也没有犹豫,经过两天两夜的奔波,终于赶到了箐所在的地方,找到她的支教的学校。
看到箐的时候,正好上课铃声响起,她正要赶去教室上课,背对着我。她走得很匆忙,听到呼唤她名字,身子僵硬一下,停下脚步,缓缓转过身来。我赶忙把手里的东西放到地上,跑向她并伸开双臂。可当我的手指刚触摸到她,她却身体尽力后缩,仿佛在躲避一个陌生人的无礼举动一样,躲开了我的拥抱。她脸上的表情竟然是一种让我吃惊的平静,这种平静,和我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我感到委屈,眼前逐渐被一层雾气所笼罩。
这还是我的箐吗?
一路上,我设想了无数个与箐见面的情景,甚至都想着该怎么跟她解释薇薇在我生活中的位置,以及该怎么请求她的原谅,获得她的谅解。等真正地看到她时,我又真的说不清楚那是种什么滋味。我想扑上去抱住她,想让她如以前那样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前,那怕是她哭着打我、踹我、咬我,都会让我感到高兴。可是没有,什么也没有,她就像一个泛不起波澜的深潭里的水,用她平静的目光,一如在梦中那样,定定地对我直视。看着她的表情,我知道,我精心准备好的种种借口,已经大可不必了。
“你来了?” 她的语气,非常平常,就像她从未离开过,仿佛我们没有经历过分别。一下子让我积攒了许久的抱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一直在找你,”我说。
“我知道。”
“你知道?”
“我就是知道!你一直都是那么冲动,………。”她转了一下头,再转过来的时候却是一张给我的笑脸,“你比以前是胖了点,不过好看多了!”
“胖了吗?”我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忘记了接下来该说什么,傻傻地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地盯着她,唯恐她再次在我面前消失。
箐的改变,不是很大,依然显得那么纤细、单薄、瘦弱;朴素的蓝色牛仔裤和一件白色的上衣,愈发显出她的清秀玲珑的气质。只是脸色显得过于苍白了点,长长的头发也剪短了很多,被归拢到脑后,扎成了一个我不喜欢的马尾形状。听到我问她,她的嘴角浮现一丝淡淡的笑容,眼光却掠过我的肩膀,落在我身后一个并不确定的地方。
“你还好吗?”我说。
“挺好的,也没什么事情,真的挺好!……。。”她还想说点什么,却住了口。顺着她眼光看过去,一个人向我们走来,眨眼的功夫,就到了我们面前。来人应该也是名支教的老师,比我矮一个头,估计也就是170厘米左右,身材偏瘦了点,不过人倒是显得有几分精神。五官也还算过得去,鼻子显得大了点,和架在上面的两个厚厚的镜片,占去了面部的四分之二。他可能有什么事情,一过来就低声跟箐交谈,根本没理会我的存在。等他说完话,也没离开的意思,站在那个离箐很近的位置,从他厚厚的镜片后面打量着我。
“这是峰,去年来的这儿,X大学的。”箐向我介绍。
“你好!”峰向我伸出手。
莫名地,我对他竟然产生一种厌恶。其实与其说是厌恶,到不如说是敌意更恰当一点。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