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支教女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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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支教女友- 第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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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也的的确确是一名长辈。 
    那天早上,之所以对箐这么说话,是因为他早早地把楼下的房间打扫干净,本以为我会睡在那里,但我却跟箐一个房间里睡了。让他感到很不快,一大早就对箐说三道四。箐好像习惯了他说话的方式,解释两句以后,不再说什么。我却厌烦起来,更加讨厌这个鬼地方。三天的时间里,一直想法设法地劝箐离开,跟我回到我们熟悉的城市。可我每次提起这事情,箐都一副很为难的样子,让我很失望。 
    “这里的孩子,大部分一到十三、四岁,都辍学跟父母外出打工了,很少有人能上到初中的。他们上学的目的,无非也就是多认识几个字,方便在打工的时候认识路也防备被人骗。即便如此,也只有很少几个能来上学,因为这里的人都很穷,买书的那些钱都已经是很大一笔开支。所以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是老校长一个一个动员来的。如果我走了,没有了老师,恐怕就更没有人来上学了。我真的不忍心抛下他们,更何况既然答应了人家,中途再跑掉总是不对的不是?” 
    最后,她干脆对我撒起娇来,扭我的鼻子,咬我的耳朵,耍赖一样要我答应让她继续留在这里。我无奈,也不愿意用她对我的爱来要挟她——那样做太过于残忍,是我所不想看到的——只好答应她的要求,跟她说好到下一任老师来替换她的时候,再接她跟我回去。 
    三天后,我跟她挥手,向着她和老校长渐渐没于夕阳下的身影,道别。 
    “你会成为我丈夫的,是吗?”箐把我的双手放在她的胸前,问我。 
    流泪满面。 
上  离开的时候 
    十六 
    箐总是这样,在我亲吻、拥抱她的时候,轻轻地喃喃对我询问。对此,我从来没有给过她任何答复。因为那时候,我正急切地享受着箐光滑的肌肤上的颤栗,以及由触觉所产生的感官上的快感。我不明白她为什么总会这样问我,难道是在怀疑我感情的真挚,还是不相信眼前的真实?也或许她也并不是真正需要一个肯定或者否定的答案,只是对未来的一种担忧,这种担忧,恰恰是我所给予她的。我唯有拥她入怀,紧紧抱住,让她听我“咚咚”的心跳,来感觉我对她爱的强烈。 
    自电影院回来的第二天,我给箐就打电话的时候,她就说有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要问我,我问她是什么,她又说非得当面问。第二天恰巧赶上我们学校开始罢课,学校方面为了防止事态的扩大,请来了警察封锁了校园,她进不来我也出不去,直到第四天后,她竟然突破了警察的封锁,跑来找我。 
    学生闹事的起因是因为女生浴室发生的一起打架斗殴。我们学校的男女浴室的大小是一样,可由于学校男生和女生比大概是6:1,女生浴室那边就显得地方很空,学校就把女生浴室对外开放,增加一点收入。平常到没什么,可那天去洗澡的人特别多,自许为主人的女生们等得不耐烦了,冲进去跟人抢喷头,结果打了起来。挨了打的女生跑到男生寝室楼,叫来她们的男朋友以及男朋友的朋友,大约一百多人堵住浴室的门,只要不是本校的,就是一顿暴打。那些挨了打的女人哭哭啼啼地找来了她们的丈夫、家人,拎着棍子等各种武器,冲进校园挨个搜查打人的男生,混乱中又把几个没参与的男生给打伤了。于是学生们以“安全得不到保障”为由闹腾起来,在十几个一贯的要求上进学生会主席带领下,一帮唯恐天下不乱的愤青们,先是在校园内发表慷慨激昂的演讲,然后串联起来开始罢课。 
    我不认为学生运动有什么不好,但这次学生们做的,的确有点过份。学校方面已经保证不再对外开放女生浴室,负责被打伤的学生医药费等。还向司法部门施加压力,让他们尽快抓到打入凶手,追究打人者的法律责任。但那些上进分子和愤青们以为抓到了学校的软肋,又把不着边际的学校内部的腐败问题牵扯进来,提出一揽子狗屁不通的学校改革方案,很让人摸不着头脑。反正不用上课了,我就跑去看剑他们打牌。奇怪的是一向喜欢挑头闹事的剑并不关心这些事情,不过他到是非常开心,因为可以名言正顺地不上课了。 
    “这帮人全他妈的垃圾,不就是他们的女朋友挨了打,为了哄女朋友才挑头闹腾,学校一动真格地,他们准得当缩头乌龟。”剑说。 
    一个全国闻名的高等学府,几千名学生闹起罢课,对校方来说恐怕是件不得了的大事情。学校领导坐不住了,两次和学生代表协商未果的情况下,为了防止事态的进一步升级和发展,学校请来警察进入校园维持秩序,并贴出了布告,凡是再闹事的学生,一律开除。跟剑说得一样,罢课没有持续太久,布告贴出的第二天早上,罢课理论上仍然在继续的情况下,那十几个积极求的上进分子,却若无其事地走进教室,在教授点名的时候,很大声地答“到”,唯恐教授漏喊了他们的名字,给他们光辉的档案里,记上一笔。 
    箐进来的时候正是警方刚刚介入,为了安全起见封锁最严密的时候,我完全没有想到她是如何突破警方的封锁跑进来的。当时正在绿园的凉亭那里看书,看着她从夕阳里面向我跑过来,心中升腾起一股想抱她的冲动,看看左右没什么人,就一把抱住她。她跑得太急了点,气息有点喘,拿起我的手放在胸前,直直地盯着我,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你会成为我丈夫的,是吗?” 
    我愣了一下,本来以为她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非得要当面问,却没想到她在这个时候专门跑过来问这个问题。我没有准备,甚至感觉她的问题有点好笑,一时想不起来该怎么回答,只好嘴里嗯嗯着敷衍。她看了我一会,头慢慢地垂了下去,然后两滴泪珠从她眼睛里滑出来,砸到地上。看着她哭了,我有点发慌,赶忙紧紧抱住她,不知怎地,突然很是难受。 
    为什么在那个时候,我不能给她一个答案? 


    我爱箐,我不允许箐长时间地离开我,把教那里的孩子读书作为目标。我有我自己的生活,那是我父母从小给画好的一条直线,我必须沿着这条直线走,不允许有任何偏差。即便是我深爱着的箐,也不允许。我也同情那些没学上的孩子们,也不反对在一定程度上对那里的贫穷给予帮助。可如果让我放弃我的生活,损失我的爱情为代价的话,我绝对不愿意。这不是我的义务,也不是我们的责任。所以在与箐约定的时间一到,我就迫不及待赶去那里把箐接回到我身边来。 
    对于箐的离开,老校长没有什么特殊的表示。只是默默地把各家送来的那些诸如山核桃、花生、栗子之类的东西给箐归拢,打包,帮箐收拾行囊。箐有些伤感,一直拒绝接受这些村民质朴的情感。但老校长和他的哑妻仍然固执把这些东西一样一样放进箐的背包里,面无表情,神色冷漠。第二天早上,我和箐刚刚打开房门,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小小的院落里站满了人。几十个孩子成排站立着,身后是神情肃穆的老人。见到箐出来,老校长苍凉被刻意托长声调的声音立刻回响在整个山村。 
    “跪!” 
    孩子们齐刷刷地跪下。 
    “礼!” 
    孩子们的头磕到地面上,身后的老人也颤巍巍对箐尽量弯下腰去,对箐行这最高的礼节——这或许是他们最尊崇的礼节,也是他们表达自己感情的最直接的方式。是啊,除了贫穷,他们一无所有,唯有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对箐这一年来对他们的帮助的感谢。面对这样的礼仪,箐哭了,我为此动容,赶快和她一起下楼,试图把跪在那里的孩子拉起来。但是,没有用,他们就好像钉子似的钉在那里,根本拉不动。 
    两跪六叩,中国最传统的拜师礼仪。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但我娇小柔弱的箐何堪能承受如此沉重的负累? 
    我擦干脸上的泪水,拉住箐的手,强制性地带她离开。老人们目送我们远去,孩子们却一直在后面20米的距离不远不近地跟着。我紧紧拉着箐的手往前,不敢有丝毫地停留,也不敢回头看他们留恋的眼光。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和他们这里所有人的角力,如果我一旦停下或者放开箐试图挣脱的手,那么我的箐也许将选择永远留在这里,我的生活将会万劫不复。 
    我输不起 
上  一只想做狼的羊 
    十七 
    它是一只羊,普普通通的羊。所有人看到它的第一眼,就不会说它是羊以外的另一种动物。它身上的器官都能证明,它的的确确是一只羊,这是它的宿命,它无法改变。 
    跟所有的羊一样,如果它愿意,它可以做一只看似快乐,无忧无虑的羊。享受那些带着露珠儿的绿草,得到主人细心的照顾。但它不愿意,不愿意过那种看似幸福实际上却任人宰割的生活,所以它极度厌恶吃那些青草和主人备下的精细的草料。因为它跟所有的羊都不同,至少它认为它的的确确和羊有着根本上的不同的。 
    因为它是一只想做狼的羊! 
    它要吃肉, 
    为什么羊不能跟狼一样吃肉呢?为什么羊就只配吃那些毫无营养的草!?它问所有的羊,但那些羊们根本就不屑于回答它的疑问。它们都忙着吃,忙着把身体长得结实健壮,忙着用头上尖尖的角打架。所以它不再问,孤独地躺在角落里,用冷漠的目光注视着它们的忙碌。幻想着它能象一只狼那样用尖利的牙齿咬开别人的喉咙,幻想着让鲜血流进它的喉管。但在让它感到幸福的幻想破灭的时候,它就必须体味那种悲哀、空虚与难过。 
    它见过狼。 
    真的见过。是它一岁的时候,一贯让它尊敬的主人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竟然疏忽了封闭的栅栏上的一个破洞,到了晚上,那条守护羊群的狗,也在主人不注意的时候跟母狗跑去幽会去了。半夜时分,羊群担心的情况终于发生了,狼,闯了进来。 
    狼们扑上来,用它们矫健的身影扑到羊的身上,用它们的爪子摁倒羊的身躯,用它们锋利的牙齿撕咬着羊的喉管。所有的羊都无望地随着大群移动,挤到中间的角落祈求保全自己的性命,也祈求着狼对自己的仁慈。没有用,狼们兴奋地撕咬,快乐地嚎叫。 
    疯狂地杀戮,血腥气在空气中弥漫。 
    可它竟然没有感到恐惧。 
    很奇怪它为什么不感到恐惧,它毕竟是一只羊啊!事实上也的确如此,它专注地看着狼对它同伴的杀戮。甚至于当它看到狼把那些为了争夺一只母羊大打出手,现在却吓得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的公羊的喉咙撕开的时候,竟然有点兴奋。本来它是被挤到一个角落里的,很安全。但它却往狼的方向走了几步,期望看得更真切点。没人告诉它这有多危险,但它还是往狼的方向挤,想看个究竟。 
    它不怕! 
    即便让狼们咬死,又能怎么样呢?对于羊来说,无论是狼的牙齿还是屠夫锋利的屠刀,岂非都是一样的痛苦死亡方式?所幸的是狼并没有注意瘦小的它,狼们都在注意屠杀那些体型健壮的羊,撕咬着它们的肉快速进食,血肉横飞。它看着那些狼,真的很怀疑这些狼究竟有多长时间没有吃过东西了,以致于那么贪婪。最后,那些狼终于吃饱了,从栅栏那个破洞里越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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