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法院行使或者被转移到自治委员会。而直接向法院提出诉讼的话时间将会很长,这也是串本消费者协会只好选择要求地方自治委员会来作出现场听证的原因。
百密终有一疏,串本消费者协会和山崎秘密协商后在发出查询的时候不自然地就附带了一点点先予认定的口气,所以这是联合集团拒绝回答的最主要原因,联合集团有恃无恐地认为抓到了对方的把柄。
“按照日本习惯法的规定,消费者协会没有资格作出联合集团是否有不正当竞争行为的认定,因此,消费者协会的通知是没有效力的”,事实就是事实,宫本只好出面来澄清。
“那末,我就需要请问委员会,这个听证会是由谁提议召开的呢?”
“这是我们自治委员会3名正式委员提出的,按照《本州自治委员会组织法》第33条的规定,自治委员会在认为适当的时候可以就辖区内的民生和经济问题举行听证会,请问田仓先生对此有什么疑问或者是法律上的异议吗?”
“哦,不,副主席先生,我对自治委员会是否有权决定召开听证会没有任何法律上的疑问。但是既然争端的一方是我们联合集团,那末争端的另外一方又是谁呢?”
“是……消费者协会”,宫本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抛弃了把山崎家族推出来的想法。
“哦,也就是说,消费者协会和我们同属争端一方,我的认为没有错误吧?”
“对,田仓先生的认为没有错”
“也就是说,现在消费者协会和联合集团一样属于争端的当事人,那末我需要请问消费者协会的主任委员安藤正一先生,您凭借什么来认定我们联合集团正在进行不正当的竞争?您又凭什么来认定一个为串本经济作出显著贡献的纳税人?又是谁给予你的权力?”
字字犹如利箭一般刺在安藤正一的身上。
这是个麻烦,虽然早就已经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却没有任何的补救办法,当然,到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这是串本35万居民赋予我们的权力。经过充分的调查我们有充分的证据显示联合集团在5月15日就开始酝酿对串本渔业市场进行价格竞争,因此也就可以得出我们的结论”
“是吗?可是我还是想先知道,到底是谁赋予你秘密调查和先予认定的权力?是自治委员会还是初等法院?或者~是别的什么机构或者个人?”,说这话的时候还有意无意地瞟了一眼最边上的山崎会社的代表。这个小动作也被一位独立摄影师敏锐地抓拍到了,后来还为此发表在小报上,标题就是《是谁给予了你们秘密调查的权力?》,小字标题还说,“是他们吗?”(指向山崎会社)。
联合集团避而不对消费者协会的说法给予正面的回答,坚决不和对方进行短兵相接的肉搏,反而不断地去纠缠消费者协会的身份问题并不断地转移话题,企图在这个问题上先击破对方的主力,从而减轻自己在价格战上“先开火”行为带来的负面压力。
应该说,消费者协会的调查是很有力的(不过到了现在也无所谓证据是否有力,毕竟,收购战也是联合集团先出手的),但是作为一个非常传统的协会却在调查过程中违背了最基本的原则——“程序正义”原则,而问题的关键又在于他们一不小心就犯下了一个重大的错误。在提交的正式报告中他们的确可以建议委员会认定联合集团有恶意竞争的行为,并且给串本的消费者带来了十分巨大的损害,这才是最正确的方法。
可惜,正处于转型期间的消费者协会还是按照原来的规则和处理方法来做,直接就给联合集团下了一个“有罪结论”并严厉地要求对方立即停止这样的行为,这就在客观上给了联合集团揪住不放的机会。
安藤正一在这一点上无话可说。
“那末,我正式向委员会提出申请,要求委员会拒绝接受这个~已经超越法律并且滥用职权对一个合法纳税人进行非法调查的机构的所谓调查报告。因为这个报告本身就是经过不合法的程序获得的,所以,报告的真实性严重值得怀疑”
姑且不论报告的真实性,从“程序正义”的角度上说,这就好比警察在抓罪犯的时候采用某种诱导方式来故意引诱普通公民来犯罪,这是严重违背法制精神的,所以,老议员的副主席宫本和委员们简单讨论后同意联合集团的说法,“我宣布,委员会接受田仓广毅先生的申请,消费者协会提交的调查报告没有法律上的效力,只能作为辅助证据并可以成为争端双方引用的资料来源”,自民党人在被迫作出上述意见的同时还是稍微倾向于消费者协会,毕竟还可以有部分佐证能力的。
报告里面详细地描述了关于联合集团从秘密商讨成立到对收购价格的初步议定的一系列秘密,都有足够的机会让委员会顺利认定联合集团有恶意的竞争行为。
但是两句话下来,消费者协会就为自己的鲁莽行为承担了严重的后果,现在报告也只能成为部分有用的佐证而已。山崎拓殖铁青着脸,安藤正一是毫无办法,只能看着这份让双方寄托大量心血的报告丧失了法律上的效力,这也就自然也要丢失掉在多数情况下的重要作用。
“好了,现在我来继续陈述联合集团的意见”,田仓广毅微笑着开始自己的说法。
“看见外面这些不知道情况的家庭主妇们,我很难过。她们其实还不知道事情真相,她们总在以为是我们抬高了价格,可是不,事实不是这样。从一开始,从我们50名股东正式宣布成立串本渔业合作集团开始,我们就决心致力于兴旺串本渔业市场,繁荣我们的地方经济,为串本和串本市民提供更好、更优质的渔业产品,也为家庭主妇们和诸位的餐桌上提供更美味的渔产,所以这是联合集团成立的初衷。因为,我们这些小渔业加工者和渔业捕捞者已经受够了某些垄断势力的压榨。让我们想想看,在这个渔季过后,在一年多数时间里面,一条鱼,不过一公斤小小二流水产的秋刀鱼而已,竟然要被某些邪恶的势力卖到600元,甚至更多。可是他的收购价是多少呢?还不到200元,仅仅是经过了稍微的加工就获得了超过了180%的暴利。家庭主妇们,你们知道吗?”,田仓广毅转身对外面的主妇支援团大喝,“渔季的5个月是多么美好的时刻啊,一公斤秋刀鱼只卖180日元,你们可以在渔滩上尽情地收购回家存放在自己的冰箱里面慢慢地享用,可是在这之后呢?到了10月,你们又得去买600元一公斤的罐头。你们算过没有,所谓渔季的便宜货根本就不能抵偿你们在封渔期的损失。你们都不记得了吗?”
这话让还在喧哗的主妇们闭上了嘴巴,不少人开始悄悄地互相询问。
“这么多年以来,或者可以说是100多年来,我们这些小捕捞者受尽了欺凌,封渔期不能出海,风大浪高也不能出海,台风来了——也得在家休息,很多家庭每年渔季也就不过30吨的收获而已,按照渔产的平均价格300元来算,一年收入也就900多万元(3。6万欧元),再剔除税收和成本,拖家带口的我们容易吗?可就是这样,我们还得遭受某些邪恶势力的压榨,他们不断地来掠夺我们的收获,把我们辛苦捕捞而来的,甚至是以生命换来的鱼用极其低廉的价格就收购走,然后就囤积居奇,到了休渔季节拿来卖出600元甚至800元。
100年前,在串本有100多家小加工者,从业人员3000多人,可是现在呢?还不到20家,从业人员还不到500人,这是日本的悲哀,也是我们串本的悲哀。
他们到那里去了?
他们——都破产了。
在休渔季节,我们买不到鱼,是因为我们买不起鱼;甚至就是在渔季,我们也收不到鱼,那是因为某些黑恶的势力在阻挠我们买鱼。
我们本小利薄,我们受尽了欺凌,就是在去年我们中间的某些加工者试图提高一下价格就被暴力团上门来威胁,砸船闹事那其实都是小玩艺。还要遭到疯狂的威胁不准把鱼卖给我们,否则以后都不要想这里卖鱼。这为的是什么?就是为了在渔季里面控制价格让某些势力来多收鱼。
在过去的50年里面,发生在我们小加工和小捕捞者身上就至少有不下130起的暴力事件,他们的鱼……被扔进海里去了,他们的渔船……被破坏,而他们的加工厂也要遭到火烧……“说到这里,田仓广毅停了下来,回过头去轻轻擦掉自己的眼泪,才继续坚定地质问正在高座着的委员们,“可是为什么当我们成立一个联合集团,用我们自己的钱来获得一个竞争和生存下去的机会——都要遭到这么多的围攻?就要遭到无耻的攻击?看看,请都来看看这些报纸和电视,都把我们的调价行为直接定位成为市场规则的破坏者。那末就在上一个渔季,为什么就没有什么人出来帮助我们抵抗非法竞争?这是为什么?”
沉默。
在场的委员们无法回答,因为,这些话都是实情。
山崎焦躁地看着自己的代表,在他目光的严厉催促下律师被迫站了起来大声抗议,“我抗议,主席先生,联合集团这是公然对我的委托人进行的影射和攻击,我抗议……”
田仓广毅冷冷地转身过来,盯着对方的律师,“那你来解释一下,去年你委托人的渔季平均收购价格是多少?他的售出价格又是多少?他在我们串本挣了多少的暴利?他又委托了多少的暴力团去威胁那些小加工者?”
警察局长和法官都是一个想法,如果山崎家不能抵抗的话,就顺势帮助联合集团,反正再把市场搅乱一下也是好的,也方便自己以后介入渔业市场,洗劫一遍是最好的办法。
但是正在私下关心赌博集团筹备工作的铃木和宫本就不能这么想,自从决心放弃渔业市场上的开发以后,两主席基本上都是一个念头,稳定……稳定串本经济,不能让联合集团这样来破坏经济,他们的观点已经秘密转移到维护山崎或者说是维护既有市场格局上面来了。
白痴!
铃木没有了语言,山崎请的这些白痴,竟然没有一点点反击能力,就是外面的那些围观者也正在一个个苦思瞑想,这样下去,整个委员会都将被策反。
“嗯——田仓广毅先生,你所说的这一切是否都有证据?如果有,请呈递给委员会”,关键的时刻,宫本出来帮助解决问题,试图化解联合集团的人情攻势。
废话,这些东西怎么会形成证据,别的不说,就是他们被暴力团威胁这事,多半也没有报警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有力的证据,“如果没有,按照听证会的规则——我将同样裁定你的讲话没有效力”
多数人都转过头来看着田仓广毅,不少人已经被震撼了,现在才发现,事实的确是这样,自己平时买的渔季的鱼是很便宜,但反过来说11月到4月的鱼确实也比其他时候要贵上200%甚至更多。
“对不起,副主席先生,我——没有您所需要的证据。但是我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请诸位好好想想,难道我的上述讲话有什么假的东西吗?而且……”
“很遗憾,如果没有证据来证明你所说的话,那末——”,宫本稍微有点得意,呵呵,真是个傻瓜,就算你说的都是事实,就算你把50年甚至150年的血泪史都翻出来,你也得不到委员会的支持,“我就不得不宣布,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没有任何效力”,转身对着委员会成员们,“诸位委员,请记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