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什么富家公子,没那么较贵。我自认,怎样的疼痛我都经受过了,这点,根本不算什么。
起身的时候,我把疼痛感熔化在强烈的自尊中,不经意的扫视,他果然看着我。
恶魔就是恶魔,永远不会改变!!
第二十一章
早上醒来的时候,天只微亮,却看见他在电脑前坐着,房间里满是清咖馥郁的香气。
电脑屏幕上,是一份Exel的表格。我不动声色,向书桌方向挪了挪。
依然看不清上面的数字……他握着咖啡杯,沉思。
突然不想再费这眼部细胞研究那表格里的数据究竟是什么,没有理由,就为了这样一个清晨,宁静致远。
也许意识到我应该醒了,他回过身,脸庞清丽,丝毫没有倦容。
“早上吃什么?”他问道。
我突然觉得我们的关系很奇怪,根本就不熟,也许根本不爱,连肉体交易都算不上,我住在这里是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像赖着不走的。
于是便说:“我伤差不多好了,我回家去。”
他明显没有料到我会这样说,看了我很久,说:“回家拿下东西,住到这里吧。”
“为什么?我们这样……算什么?”我坐起来,问道。
也许,有一个答案可以让我留下……只有这个答案,我给你一次机会。
“我是真的喜欢你。”他注视着我的眼睛,诚恳的让我不忍心再怀疑。
“可我不喜欢你。”我语气坚定,却没有底气。
“那你住过来也许会日久生情啊。”他的语气助词变得频繁了很多。
我权衡着……住过来,无疑对我任务开展有很大帮助。何乐而不为?
不过,我可不想表现的有多期待,便勉强地表示同意,顺便冷言说:“在我没有爱上你之前,不能碰我。”
“好。”他竟然立刻应承下来。
演得真好,别以为这样我就会认为你是真的喜欢我。表演再好,都只是表演。我不会相信……也许,也不愿相信,不能相信。
自欺欺人不算欺。
回家,席卷了笔记本,衣服——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收拾那么多衣服,搞得好像常住一样。
其实,任务结束,一切也就结束了。
笑笑,强迫自己放回大部分衣物,只带了当季的,一个季节,足以解决这个倒霉透顶的任务——反正,不是我死,就是他死。
我们,不过一季。
他几乎每天都会熬夜。我总是想看他对着那台黑色的笔记本坐到几点,却总是熬不住地睡着了。
可能是警察的本能,我的睡眠总是很浅,可以感觉到床轻微的晃动,知道他来睡了,却无力睁开惺忪的眼。我们睡着一张床,盖着一条被,向着两个方向。
除了笔记本,他另两台电脑每时每刻都连接着监视器,播放着楼下的一举一动。
那么,重要的资料一定在那台笔记本里面。
事实证明,我安装窃听器很多余。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我几乎从未出过这里。本就不喜欢酒吧赌场那样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潜伏的时期在那里待的我想吐。现在,我宁愿每天睡到自然醒,刷牙洗脸,理所当然拿起床头的早餐,然后回到床上继续睡。
他只在晚上出去,所以我们会一起吃早餐,一起看着百无聊赖的电视,或者一起打游戏。
提前过上了退休生活,不错。
过了几天,他晚上都不出去了。我问:“你不去巡查一下?”
“不用,有他们四个就够了。”
歇尔,又说:“只想和你在一起。”
其实我想说,如果我们都退休了,这样天天窝在一起,不是为了身体,仅仅因为爱,那会很好。
可惜,黑道和警界都不能早退。
闲适笃定的生活注定不属于我们。
而偶尔的闲适,只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兆。
第二十二章
这天,风洛炫突然发短信来:
“喂,不要纵欲过头就忘了朋友啊!下来吧,我在CARNIVAL等你。”
我狐疑着,现在是晚上11点,裴翼殇并不在。很反常。
我还是如约来到CARNIVAL,风洛炫和李沉弈都在。
我故作轻松地打招呼:“喂,大半夜找我来当电灯泡啊?”
“没啦,坐坐坐。”
闲谈了很久,我终于意识到这两人找我根本就没什么事。
我终于解开了自己的狐疑。一定是裴翼殇有什么事,必须支开我,用两员大将支开我一个无名小卒,可见这事重大。
回想起上次的经历,我推测着,也许是欧辰熙来?他们的会谈一定是在裴翼殇家里,这样才得支开我嘛……
那太好了,真是求之不得,本人的?器听窃?算是物尽其用了。
找了个理由,我来到CARNIVAL前的空地上,钻进在这里停了一个多星期,铺着满满灰尘的宾利中。
打开监听装置。那边一片沉寂……
嗯?估算错误?……不至于吧?……
突然,听到了争执声,听不清内容,却可以分辨是裴翼殇和欧辰熙的声音。
也许,他们在楼下?……
内心洋溢起一阵小得意,他连欧辰熙都没让上楼……
争执在响亮的摔门声中结束。
我思忖着,是不是应该把?器听窃?转移到楼下去的时候,?机手?震动。
空白短信。
这是我们事先说好的,空白短信代表敌人有所行动。
若无其事地回到CARNIVAL,没聊几句,就看见舞池方向一阵骚动。
李沉弈看了一眼,调笑说:“某人来接他老婆了。”
风洛炫接上:“我们任务完成,撤退。”
说完,一溜烟不见了。
裴翼殇走到我面前,依然百分百的优雅,丝毫看不出刚刚发生了争吵,问道:“回去吗?”
我有些厌恶,装装装,对所有人都是伪装,要我爱上你,难道爱你的面具么?我没有恋物癖。
脸上收拾好这些厌恶,笑容灿烂回到房间。
大概快两三点了,我已经快睡着的时候,突然察觉书桌上亮着的电脑屏前少了一个人影。浴室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迷糊了三秒,我立刻坐起来。
他去洗澡了,而那台笔记本没关!!看来今天支开我做的这件事对他影响很大,正常的戒备心都没了。
天助我也~~阿门~~~省的我再冒着生命危险回队里拿破译设备了。
打开“我的电脑”,进入“D盘”,搜索了一阵,都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突然,我脑中一热,点击搜索,高级设置,搜索隐藏文件。
有一个视频文件跳出来,我压抑内心的兴奋,微颤着双击文件。
播放出的画面,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的。
第二十三章
画面昏暗抖动,我却还是在第一时间看出,是ML。
很多赤身裸体的健壮男人,或站或坐,围着同一个中心点,镜头拉近,中心点躺着一个肤白如雪的少年,手臂横放,被两个男人的膝盖顶住。他侧过脸,微长的头发遮住脸颊,却可以看出他惨白的脸色。身侧的壮汉在他上身疯狂地抚摸,另一个壮汉高高抬起他的腿,最大限度地分开,狠命地挺进,看他痛苦地哀嚎,周围一片笑声……身下,是不绝的殷红。
“如果你被10多个男人?奸轮?过,你就知道什么叫痛。”
“你怎么知道没有。”
没错,那个少年就是裴翼殇,完美的侧脸,永远让人过目不忘。
脑海深处那些我一生耻辱的画面和眼前播放的重叠……
感同身受的痛——身体和心理的——让我浑身战栗,泪水不自觉地没过眼眸。
身体上穿透般的痛,生不如死的绝望,孤立无援的恐惧…又一次真实出现…一波一波,袭来。
轻微的开门声,终于让我清醒过来,本能地想把鼠标移到那个红色的叉叉那里,却被裴翼殇拦住。
“看都看了,不用关。”
我低垂着头,甚至忘记擦去泪痕。
他好像并不介意,白色的毛巾擦拭着沾满水珠的发丝,坐在床沿上。
视频还在继续播放……他看着画面,好像一切与他无关,让我感同身受的伤痛,对他,却无妨……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如此淡定地面对这样的耻辱。
伤疤被揭开……还是在一个外人面前。
“你知道我那时候几岁吗?”他眼神出奇的冷静,定定地看着屏幕。
“不知道。”是不敢想。
“15。”
我不知道再说什么,15岁,人生最美好的年龄,却被这样凌虐……所有未来,信念,向往,顷刻间崩塌……
我突然理解他为什么选择贩毒,选择黑道。如果是我,我也会。我会成为最强的人,让所有?辱凌?我的人承受我十倍的痛苦。
“对,对不起……”
“不用,我看过很多遍,已经麻木了。”
一遍一遍,揭开自己的伤口,一次次重尝当初的痛苦,这就是他用来忘记的方式吗?……
“你自虐啊。”我不知道自己用怎样的语气讲出了这句话,只是,他淡漠的眼睛开始润湿……红了眼圈……嘴角上扬一个无害的弧度,依然抑制不住泪水滑下。
我走上前,泪光中的笑容已经越来越模糊,终于,他轻靠在我身上。我抚着他的背,柔声安慰:“没事,都过去了,不必去想了……”
我很想问他那帮人是谁,却还是把话咽了回去,问了,又能怎么样?伤害已经造成,就好像我那时……那群人几乎被队友乱枪射死,没留下一个活口……因为这个还集体被严重警告处分。又能怎么样?我一生都不会忘记那一天。
至少,我那时还有心理医师开导,他呢?在黑道,那样一个少年,根本不会有人管他死活吧。
第二十四章
他抬起头,还是常态的冷漠,好像刚才的脆弱都是伪装。
我迅速放开了他,拿上衣服,去了浴室。
水花四溅中,我强迫自己忘记他刚才的哭泣,强迫自己相信他刚才的种种不过是又一出极好的戏。
回来,他已经睡下。
夜半,床有些颤抖,细碎而轻微。生性敏感的我却没让自己醒过来……
很难得,12点了。裴翼殇还没有回来。
一切光线都被我阻断了——其实并无倦意。
想着,他该不会昨天受了刺激,在我面前逞强,其实已经崩溃?……
或者,又有个什么黑帮大会之类的他去参加?
还是,在下面和哪个漂亮得没天理的男孩玩的正high?
从心底里鄙视最后一个想法。
手机的亮光不合时宜的打断了城市中难得的幽静黑暗,荧屏冷冷的光线射来。
风洛炫的短信。
“今天是裴少生日,趁他没回来,快下来,准备一个surprise~~”
原来黑道的人还过生日啊……超出我的认知范围了。明明想睡下,却鬼使神差地起来,开灯,打开了衣柜。
我们的衣服分开来放,我占的空间没他一半大。
随便找了件V领T…shirt,披上件白色蓝格的衬衣,套条牛仔裤,便下了楼。
走出那道黑沉沉的门,就是银标了。刚想转弯去CARNIVAL,却突然看见一个并不算熟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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