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攻既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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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攻既狩- 第1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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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致摘下口罩,走到站起身的安塞尔与樊君奕的跟前,语气严肃而冷然:“他的一条小命算硬,给捡了回来。但情况不是非常的乐观,如果24小时之内他没有苏醒的迹象,就很有可能变成植物人。”
  安塞尔在听完了医师的话之后,阖了阖眼。
  一旁的樊君奕将手中应如是的钥匙递给叶致:“应如是让我把车钥匙交给你。我想,你要是方便的话,下楼去停车场看看,他遇到了点麻烦。”
  叶致冷冷的瞥了他一眼,接过那串挂着琥珀吊坠的车钥匙放入衣兜内,嗓音和他的眼神一样的冰冷,带着若有似无的讽刺意味:“他一向惹的麻烦不算少,如果连这一点解决困难的能力都没有,他也不会安然度日到现在了。”
  这医生的嘴,不是一般的毒。
  樊君奕无所谓的勾勾唇角,侧身让一脸寒霜的叶致通过。
  望着那人高挑瘦削的背影,樊君奕忍不住在心中把他和安塞尔比较起来。同样是不苟言笑的冰山美人,还是嘴巴不坏的少将大人贴合他的心意。
  樊君奕这样想着,拿肩膀撞了撞走在他斜前方的安塞尔,在安塞尔丢给他一个不明所以的表情之后,拉过他的脑袋,迅速而准确的在他的唇上偷了一吻。
  分开的时候,樊君奕冲门角那个推着推车,卡在手术室门口不知道该是进是退的小护士眨了眨狭长的眼睛,食指竖在薄唇之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24小时过去,缘之丝毫未有转醒的蛛丝马迹。头上绑着厚厚的绷带,罩着氧气罩,身上好几处的枪伤,他就像个空心的提线娃娃,被剪断了吊着的线,毫无生气。
  苍白脆弱的如玻璃般一触即碎。
  因为这一突发的事件,樊君奕与安塞尔暂时搁置了去沧庄的寻根之旅,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轮流到医院换班。
  期间,应如是抽空过来探望过缘之好几回,带着各式高级补品,一坐就是好半天。应如是是个很能说的人,慢条斯理的侃大山一侃就能侃上好久。有时候樊君奕发怵与他说话,找个借口尿遁,他就能对着一动不动的躺在惨白的病床上,跟个木头人似的缘之单方面的讲上几个钟头的话。尽心尽力的模样,比病人家属还家属。
  樊君奕看着他那云游世间的休闲派头,怀疑应如是其人是不是个空有一副温文尔雅的表象,内在其实是个好吃懒做的纨绔子弟。
  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有几回,应如是放下水果之后还没与樊君奕搭上几句话,一见到过来探房的叶致,不出半分钟就一定会找个空隙开溜。一次两次的,叶大医生的脸色越来越臭。
  樊君奕作为一个局外人,每回碰上这种情况,都是切好一盘新鲜的水果,抱着手臂看好戏。他终于能够体会到一点点当初斯托克看他和安塞尔的好戏时候的那种八卦心情。
  他不动声色的坏笑着,插起一片苹果塞进嘴里。
  安塞尔进到病房里与樊君奕交接班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斜眼乜着樊君奕直到临走时,嘴角上折起的都不见消退的莫名其妙的弧度。
  樊君奕离开不到五分钟,敲门声响起,安塞尔淡淡的说了句“请进”,出现在病房里的,不是折回头的樊君奕,不是那几个医生,也不是应如是,而是一个安塞尔熟悉的陌生人。
  傅永隽。安塞尔依稀记得他的姓名。
  三年之前,他曾听君非倾提起过,傅永隽被调去了君倾集团名下的一间大公司做经理,从那以后,安塞尔就再也没接触到过他。
  一身笔挺西装的傅永隽,刚毅的脸上看不出喜怒哀乐。他只是向安塞尔表明了他是以个人的身份来看望缘之,不能久留。并掏出了一张银行卡交给安塞尔,说是替缘之付还安塞尔先前垫下的手术费和医疗费。
  安塞尔安静的将卡收进口袋里,双手插兜离开。把病房留给这个私自前来探望君家罪臣的年轻男人。
  一个小时之后,傅永隽从病房里面走出来,谢过了安塞尔,转身离开。
  他的手心里,紧紧的攥着那个在缘之刚进入君家的第一天,他落在他那里的那枚银色打火机。
作者有话要说:  结果被虐的是圆子(缘之)。。。困的七荤八素的Lin君滚被窝里去也。。。

☆、你感染我的心1

  梅雨季节过后,难得的好天气,明亮清丽。
  蔚蓝的天上流连着一缕缕羽毛状的云,被清澈鎏金的阳光染成了白金色。
  就像是安塞尔那一头长发的颜色。
  一架机身上印有线条流畅的鹰翔图案的私人飞机抵达机场,慢慢的开始滑行,15度斜上下的AS两个连体的金色艺术字组成了鹰的两只翅膀,在一堆公式的民用飞机之间尤为的惹眼。
  身着白衬衫,配低腰牛仔裤的安塞尔正双手插兜,看着天空的略低处飘过去一小片轻渺渺的白云。
  “觉不觉得那朵云的形状像一只海马?”同样一身白衬衫浅色牛仔裤,干净清爽的像个大学生样子的樊君奕凑到安塞尔的耳边,看着那片渐行渐远的云说着。
  安塞尔盯着那片云,沉思了片刻:“我的想象力不如你那么丰富。”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有看出来。
  还没等樊君奕指着那片云解释哪儿是海马的头哪儿是他的尾巴,一个白得晃眼的倜傥身影出现在缓缓打开的机舱门口。
  高大帅气的斯托克将军笑得像只成了精的老狐狸,迈着轻松愉悦的稳健步伐,一步一步走下直梯。修身笔挺的白色军装完全呈现出将军黄金比例的倒三角身材,他的肩膀上搭了一件黑色的大衣,随着微风徐徐摆动。
  前来接机的竟然不是先前联系好的Ryn,而是“大忙人”斯托克。
  樊君奕的注意力没有放在为什么不是Ryn上,他瞄了一眼将军,再瞄了一眼飞机上那两个华丽的字母,最终把目光落在了安塞尔的身上。
  安塞尔没注意他,而是皱了皱眉头,盯了斯托克一眼,自言自语:“刚从南美回来。”并且,又一次的擅自挪用了他的AnSnow。
  安塞尔的私人专机,AnSnow,对,没错,就是Ansel+Snow。而不是樊君奕脑中想偏了的那个兄弟俩“大秀恩爱”的“安斯托克”,Ansel+Stock。
  “贵安,我亲爱的弟弟,和,Van。”斯托克边大声冲二人打招呼边欲抱住安塞尔行贴面礼。
  不待樊君奕有所动作,安塞尔就一个侧身,错开了将军热情的怀抱。无视他“隆重的贵安”,对从飞机上下来的舒曼医院的医护人员的领头简洁的吩咐了几句,让他们去和在VIP等候室的叶致等人交接缘之。
  斯托克半道换了姿势,改抱为揽住安塞尔樊君奕的肩膀:“听说你这次要带一个人回来?”斯托克问向安塞尔,促狭的瞥了眼双手抱胸的樊君奕,“不错啊,有进步。有点开窍的样子了。”
  安塞尔没有听他在那里鬼扯:“让我的人飞到一半,‘顺道’去布宜诺斯艾利斯接你,你这个‘顺风车’搭的可不是一般的便利。”安塞尔轻哼了声,好在时间上并没有多延误,否则,他有的是手段叫这只臭狐狸三个月都笑不出来。
  “别这么说,”斯托克放在安塞尔肩膀上的手拍了拍,“我这回可是给你带了个好东西,包你满意。”
  “是什么?”樊君奕问到。
  “我给你的斯诺找了个伴儿,”斯托克细长的眼睛闪过一丝不怀好意的光,“一只雄性金雕。”
  安塞尔生生顿住了脚步。跟着他一块儿走的斯托克没来得及刹住,胸口撞上了他的肩膀。
  “你说,什么。”少将大人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愤怒。
  斯托克忍住胸口的钝痛,语气一如既往的欠扁:“小安塞尔我知道你舍不得,可是斯诺已经是个老姑娘了……”
  樊君奕在一旁,极力忍住笑意。他可不想被安塞尔的怒气给波及。
  斯托克的话还没有说完,安塞尔语气冲冲的对樊君奕下达指令:“抱上你的Remington M24SWS,他只要敢带着那只踏入我的领地内一步,就给我扫出去。”
  樊君奕回了斯托克“我也没办法对不住了”的表情,回复安塞尔:“是,遵命。”
  就在他们闲聊的空当,舒曼医院的医护人员推着缘之上了飞机。斯托克越过安塞尔的肩头看了一眼,作出评价:“小东西长得不错。”
  “怎么,想打他的主意?”安塞尔凉凉的说。
  “就这么一只,我怕还没怎么玩就把他给弄坏了。”斯托克的目光转向朝安塞尔走过来的两位风格各异的美人,左右打量了一番,“左边这个倒是符合我现在的口味,右边的冰山美人,□□起来——”
  安塞尔塞住了他的话:“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而樊君奕想的则是,你是没见识到应如是的本事,能把活的给说死了,死的说的要死不活。
  应如是走到安樊二人跟前的时候,安塞尔先一步撵了斯托克上飞机。跟在应如是身后的叶致面色不善的瞥了眼将军白的耀眼的背影。樊君奕知道,要是叶大医生手中现在握着把手术刀,他就能准确无误的肢/解了那个移动费洛蒙。
  要怪就怪将军本人的眼神太过露骨,看不出来的,也就只有那个不知到底是大智若愚还是大愚若智的应如是了。
  樊君奕盯着连绵不绝的说着送别之语的应如是,心中暗自感慨,果然是人不可貌相,不说话的时候是朵白莲花,一说话,就是个喇叭花。
  难为了叶大医生这么个严肃严谨认真的一丝不苟的人能忍受的了他。
  也不是全能忍受的了,就在樊君奕内心吐槽,应如是话没说完三分之一的时候,叶致叶医师就强制打断了应如是的滔滔不绝,丢下句再会,拎着应如是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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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机场的停车场里,应如是对于没能好好的与人道别而感到有些遗憾,他瞟了眼脸色发黑的叶致,好心的开口询问:“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确实是不舒服。叶致现在一看到宾利就有阴影。应如是是个能把宾利开出悍马的狂野的人,他只要一握方向盘,身边的人就苦不堪言。
  来的路上叶致就有点晕车,他决计,不能再一次找罪受。他取走应如是手中的车钥匙,开了车坐上驾驶座:“我来开。”
  应如是慢半拍的哦了声,乖乖的坐上副驾驶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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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你在这里。”樊君奕问过了戴着眼罩塞着耳机闭目养神的斯托克,在飞机的头部,驾驶室的下方找到了安塞尔。
  安塞尔看到他,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到他的身边。
  樊君奕绕过各种设备走过来,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撑着玻璃窗。他们现在下脚的地方,面前,是一个大的圆形玻璃窗。透过它,能看到底下的云层,以及模型般大小连绵不绝此起彼伏的地表。
  这种凌空而立的感觉,就好像是在漫步云端。
  “除了待在驾驶室,我也会过来这里打发时间。”安塞尔偏过头,浅笑着对樊君奕说到,“你是第二个进入这里的人。”
  “我很荣幸。”樊君奕望着安塞尔的眼睛,看进他浅灰色的眼眸深处,低声说道。他的手抚上他的后颈,手指插/入他的发间,把安塞尔压在背后的圆形玻璃上,慢慢的吻着她。
  海拔一万米的高空,云端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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