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如此气闷的安塞尔,樊君奕丝毫没有如临大敌的紧张态度,他任安塞尔将他压在身下,一手把玩着垂落在脸颊一侧的铂金秀发,一手绕过他的颈背,顺毛般的爱抚着:“哦?”
安塞尔拍掉他的手:“不跟你说了,一边去。”他从樊君奕的身上下来,拉过被子,使劲一扯,将作乱的那人暴露了个光,自己裹着大半的被子睡到一边,继续补眠。
樊君奕凑过去,胳膊压在被子上,一只手穿到被窝里:“我倒是听说过一个完美解决起床气的方法,那就是,让他下不了床。”他不介意来一次有爱的清晨运动。
安塞尔将被子越国越紧,头发纠缠披散在外:“君奕你死定了。”等他睡足了觉,看他不治他。扰人清梦者,死。
君奕箍着他,硬是将他扳过来,安塞尔甩了他一记眼刀,那叫一个凛冽锋利,冰寒刺骨。
君奕因这个眼神,小腹一紧。
他静静的注视着安塞尔:“你真的很困?”
安塞尔不愿理他,直接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好吧,”樊君奕松开了安塞尔,强压下清晨难以抑制的汹涌澎湃的激情,吻了吻他露在外面的头发,“你睡吧,我不打扰你了。”
安塞尔这才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放松了拽着被子的力道。
樊君奕低下头,吻上了那双略微红肿的唇瓣,直到安塞尔隔着被子捣了他一肘,才不舍的离开。
指尖缠绕的金色发丝滑落,轻柔的落在白色的被单上,如同晕染着太阳的光辉的羽绒一般。樊君奕贪恋的看了一眼,才起身转去了浴室。
随手将浴袍的腰带系上,樊君奕悄悄的关上了卧室的门,走去厨房弄早餐。等他吃完饭,整理完后花园,换上跑鞋运动衫绕着小庄园慢跑一圈回来,安塞尔仍然在睡觉。
樊君奕握着卧室的门把探头望了眼室内,有点无趣的带上了门,折去鹰舍,带着斯诺又溜达了一圈。再次打开后院通向客厅的门回来,他清洗了早上在自家菜园子里摘来的鳄梨,一边吃一边择菜洗菜烧中饭。
饭菜都摆上了桌,他望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准12点。搁下刀具,敲开卧室的门:“饭好了。”
床上背对他躺着的人一声不吭。
樊君奕无奈的走过去,一条腿跨到床上扯过被子:“快起。”
躺在床上的某人任他把被子掀去,兀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君奕索性整个人爬上了床,四指并拢轻拍他的脸:“起不起起不起起不起?”
安塞尔跟没听到似的。
君奕笑得恶劣,一只手抚上他的大腿内侧,先是缓慢轻柔的摩擦,然后一个用力。
“唔。”安塞尔闷哼一声,终于睁开了双眼。他迷瞪着烟灰色的眼眸,眸中带着湿润的水汽。
这个是被樊君奕掐出来的。
“你真的,很烦人。”安塞尔嘟嘟囔囔的,胡乱将头发略至脑后,起身穿衣。
“别人我可没兴趣烦,”樊君奕握住了他套衬衣的手腕,将他的双手拉至脑后,“不过面对你,我很有兴趣,也很有精力。”
语毕,他欺压下身,将安塞尔困在了自己的臂弯里。
“呵,”安塞尔轻笑出声,眸中闪过一道精光,“有精力的,可不只是你一个人。”
半个小时过去,两人再次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凉了。樊君奕将菜放入微波炉热了热,安塞尔坐在饭桌上看报纸。
安塞尔一脸惬意放松的表情,懒洋洋的翻看着报纸,等菜重新上桌了再把看过的报纸做个记号,放在一旁。
“关于这次旅行的路线我基本上计划好了,”樊君奕边吃边说,“塞哥维亚城堡和潘尼斯科拉城堡我们之前都有去过,马德里也逛过一圈,国内的就算是结束了。行程的第一站从法国开始,法国—意大利—德国—荷兰—英国,先确定下来的是这五个国家,到时候说不定会顺道去爱尔兰,丹麦或者波兰再逛逛,你看如何?”
“嗯,可以。”安塞尔点点头。
樊君奕回想起安塞尔出院没多久的时候,他开着安塞尔给他的那辆银灰,二人驾车一路沿着城际高速公路开到了西班牙东部的卡斯特雍省,西班牙著名的港口城市瓦伦西亚北部的一个小镇上,参观了潘尼斯科拉城堡。
潘尼斯科拉城堡坐落于橙花海岸,得名于海岸边的平原上种植了许多的柑橘树。这片海岸,同时也是西班牙著名的度假胜地。
种满了橄榄树和杏树的小镇里,灰色岩石建造的古屋,长势良好的棕榈树,晴空万里的蓝天,一望无际的绿海,地中海独特的明媚景色,带给樊君奕难得的明亮的好心情。他甚至在临走的时候,买了两箱柑橘带回去。
他曾经在《熙德传》,一部改编自西班牙最古老的史诗《熙德之歌》的电影中看到过潘尼斯科拉古堡,对它也算是有些印象。
历史上,西班牙为众家争夺之地,算起来,被摩尔人侵占的时间最久。在古罗马文明和哥特文明为背景的舞台上,各种文明的撞击,便逐渐产生了西班牙独有的Alcazaba,Alcazaba因建造在摩尔式的城堡的壁垒之内而得名,就如同人们一提起Chateau就会想起法国卢瓦尔河流域金碧辉煌的城堡一样,Alcazaba就是人们联想连供、繁复的装饰和帕提欧(常见于西班牙住宅中的天井)的引子。
那些带着强烈西班牙风格的城堡,也因这个国家一贯保持的地方认同和独立意识而得以保存完整。
二人漫步于潘尼斯科拉古镇,凑巧遇上了夏季西班牙喜剧影片电影节,他拉着安塞尔凑了个热闹,安塞尔跟在他的身边,一边参观,一边告诉过他,潘尼斯科拉Pene iscola出拉丁语,意思是“近似为岛屿”,这座城堡的前身,是驻扎在附近海岸的殖民者修建的用于守卫当时非常贵重的葡萄酒和橄榄油的要塞。
安塞尔同时也告诉了他,比起西班牙的这种建筑风格的古城堡,他更加偏爱英法的。也就是在那时,樊君奕才留意起了舍侬索堡。
在去塞哥维亚城的时候也是,兴致缺缺的安塞尔丢下樊君奕一个人去参观城堡内部,自己则呆在塞戈维亚大教堂里边看那诸多的精美的文艺复兴时期的湿壁画和布鲁塞尔挂毯,一边等他逛完城堡出来。
那些繁琐零碎的往事,想起来,是惬意舒心的。樊君奕认真思考,他的人生轨迹,自从在与安塞尔连接上以后,那份平淡真实,是他曾经在无数个夜里梦寐以求的渴望。
现如今,都已然成为了现实。
“想什么呢?”安塞尔吃完他的那份午餐,望了眼樊君奕。
“没什么。”樊君奕收回了思绪,笑笑。
“那就定在九月份去法国,怎么样?”安塞尔撤走了他的那份餐具。
“跟我想到一块儿了。”樊君奕吃完了盘中的最后一块牛排。
料理台后的安塞尔唇边扬起了一抹浅淡的笑容。
“就是这个笑容,”樊君奕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角,笑着说道,“我喜欢。”
安塞尔轻笑出声,摇摇头,将洗过的盘子餐具放入消毒柜中:“你擦过嘴了么。”
樊君奕不以为意,耸耸肩,清理料理台。
“行李的话,还是像先前一样只带必要的护照银行卡,其他的等到了当地再办还是怎么说?”樊君奕拿着抹布擦拭着大理石台面。
安塞尔考虑了片刻:“准备个大行李箱吧,我们有东西需要带。”
“什么东西?”
“见面礼。”
樊君奕挑眉。
安塞尔洗干净了手:“登门拜访,见面礼是必不可少的。”
这一回参观的古城堡众多,不可避免的,安塞尔要会见一些老朋友,旧友人。礼节礼仪是需要的,所以要带的见面礼还不少。安塞尔一不可能到了当地才临时买份敷衍的礼物,也不会跑去大老远的挑选稀有昂贵的物什,所以他都一律直接从府库中积攒的那些个珍奇珠宝美酒名画中挑选小巧精致轻便的带走。
安塞尔在挑选用作礼品的珍宝时,樊君奕则在一旁饶有兴致的一件件审视鉴赏过去。
达芬奇的手稿,莫奈的印象画作,西班牙王室的皇冠,以及罗丹的雕塑,伊登小堡的仓库,比起藏品万千的卢浮宫,其精致贵重程度,可谓是毫不逊色。
樊君奕执起一顶银白色花朵镶嵌钻石的后冠,放在手中把玩着,开玩笑的说到:“安塞尔,我到今天才发现,遇上你,我真是赚到了。我还是头一回尝到傍大款的滋味,果然销魂无比。”他冲安塞尔眨眨眼睛。
安塞尔挑出一个小型的埃及猫的贵重雕塑,塞进樊君奕怀中:“拿好,装箱。”顿了顿,“照你这么说,我倒是做了赔本买卖。你拿什么偿还我?”
樊君奕放下那顶后冠,指了指自己:“我啊。我拿我自己抵押给你。值了吧。”
安塞尔用一种挑剔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一下站在自己面前,修身而立的男人,半晌,抛出句评价:“勉强,够。”
樊君奕不以为意地勾过安塞尔的后颈,在他的唇上印下一吻:“承蒙你看得上。”
安塞尔斜眼瞄他:“你倒是不客气。”将一个镶满宝石的首饰盒也放在了樊君奕的怀中。
“抬举了。”樊君奕接过,抱在两臂之间。
“你先把这部分装箱吧,”安塞尔往仓库里面走了走,“还有弗里德里希的礼物,我要好好想想。”
“遵命,少将大人。”樊君奕笑着敬了个礼,抱着怀中的几样物品装箱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请赐我力量吧!嗷~
☆、环球蜜月之旅2
比起西班牙摩尔式的城堡,法国这个浪漫雍容的国度之中,文艺复兴式及巴洛克风格的古城堡,吸引了太多人关注的目光。
在法国的中南部,分布着这个极富文艺气息的国家大部分的城堡建筑,其中以被称为“巴黎后花园”的卢瓦尔河流域的城堡最为著名。
悠然闲适的漫步在马赛古色古香的街道上,安塞尔披着件卡其色的长风衣,金色的长发扎了个高高的马尾,显得一张俊逸英气的脸很是精神,他两手插兜走在前方,偶尔在经过一两处地方特色的建筑店铺的时候,给樊君奕充当免费讲解的导游,而樊君奕,则是一身运动休闲的装扮,背着宽大的旅行包,脖子上挂着单反相机,走一路拍一路。
“五月六月已经过去,参观法国城堡的最佳时期,便是九月了。”安塞尔稍稍放慢了脚步,等停滞在拐角处拍一家咖啡馆店招牌的樊君奕。
樊君奕冲咖啡馆前台处的店长老人招了招手,算是打了声招呼,随后快步跟上:“知道,我这也算是做足了功课。”
安塞尔继续迈步往前走:“好,那么我就来听听你做的准备功课有哪些好了,算作是检验。”他言语中带着笑意,停住脚步等樊君奕与之并排,然后才接着走。
擦肩而过的游客朝这两位同样卓尔不凡却又散发出各自魅力的成年男性频频投来欣羡欣赏的目光,远而观之,那黑发的东方男子,倒是没有铂金色长发的男人透着股疏离淡漠的气息,众人便在视线恋恋不舍的默默注视过安塞尔之后,滑向了樊君奕的身上。
东方人修长结实的身型,立体的轮廓,潇洒的气息,以及,洋溢着的那种生命的气息,樊君奕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自然的那种韵律,大气,不做作。
桀骜帅气型男总是要比面瘫冰山要让人下意识里感到亲切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