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牵制住的安塞尔逆时针方向猛转身体,同时抬起被抱之腿,恰好让君奕的手臂处于自己的臂弯之下,他即刻挟腿,紧紧夹住他的手臂,身体下压,同时用力内挟左腿,君奕顷刻间处于了被动的位置。
两个人打得难解难分,几十回合下来都处于平手的状态。樊君奕擅长综合格斗,各种武术都手到即来,安塞尔则长于实战拳击、巴西柔术与法式踢打术。而在泰拳方面,两人的实力旗鼓相当。
不得不说,这是一次酣畅淋漓的比试。
在又一次将安塞尔压在身下的时候,君奕倾俯下身,拿先前压制着安塞尔的膝盖磨蹭他的大腿内侧,好笑的看着安塞尔露出不解困惑的神色。起先只是带着几分调戏调侃之意,但渐渐的,气氛变了味。
他手上的力道也随之松懈,就着虚握安塞尔手臂的姿势,低头吻上那近在咫尺、肖想已久的唇。
混合了滑落至嘴边的汗水的唇瓣的滋味,真他妈的好!
君奕低低喘气,加深了湿吻,满意的看着身底下的人干燥的唇瓣因他的润泽而湿润,泛着嫣红的色泽,唇齿微开,邀他侵入,他的舌与之共舞。
在君奕力道松懈的后一秒,反应过来的安塞尔也收回了即将出手的力道,放松了身体,平躺在地板上,任由压身上的人摆布。
他的呼吸因之前剧烈的运动而显得有些急促,胸膛起伏着,浑身散发出运动过后疲惫的轻松。男人的气息充斥鼻尖,他懒得去管顾君奕滴落在他额头鼻尖的汗水,全凭着本能的冲动,享受沉溺在男人的唇齿之中。
沾湿的睫毛轻颤,他稍稍睁开浅灰色的瞳眸,望着身上男人性感惑人的颜,举起不知在何时松脱了钳制的双手,绕过君奕的脖颈,将男人更加拉向自己。
君奕的眸色刹那间变得幽深,映着安塞尔身影的眼睛里,翻滚着汹涌的情潮,如同沸腾的岩浆,蓄势着,下一秒,便要喷薄而出。
安塞尔看进君奕亮的惊人的眼眸里,满满的,都是自己。他无声的笑了,笑得好像热带草原上一只懒洋洋的孤傲狮子,面带餍足之色,与几分兴致与审视,接纳了踱步在他地盘上,散发出同类气息的迷人猎豹。
略白的十指插/入男人黑密的发间,白与黑交相辉映,鲜明,却又无比的柔和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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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门口动静的二人都没有立即回过头来,几秒,或者是几十秒之后,绵长缱绻的一吻结束,安塞尔才就着仰躺的姿势,偏过头来望了望打扰到他们的来人。
樊君奕倒是早在君非倾刚踏进练习室的门的同一时间,在眼角的余光里就认出了他。君奕相信安塞尔也注意到并猜到了来者何人,不过既然他亲爱的少将大人没有做出表示,他也就跟着暂时无视掉了不远的门口处面无表情阴晴不定的君家家主。
耶和华在上,他不是故意的。而是有意的。
跟在君非倾身后的缘之注视着君非倾注视着樊君奕不紧不慢的起身,神色自如,没有一星半点的尴尬与慌乱。然后朝坐在地上的安塞尔伸出手,安塞尔将手递给他,樊君奕握住安塞尔的手一个用力,将他拉起,然后亲昵的整了整他的衣角,这才不慌不忙的正视君非倾和他两个不速之客。
他站在家主的身后,看不到君非倾的神色,也猜不透他此时的想法,但直觉的,缘之心中油然而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几乎当下就判断出,他失策了。他把安塞尔要告辞的消息传达的早了些。或许等到明天早上再说,由安塞尔亲自当面与君非倾说,那事情接下来的走向,就会有所不同。
作者有话要说: 在经历了种种事件(PIA飞~~~~其实就是你懒惰了吧来着)之后,《非攻》的感觉又找回来啦~~~~~本来可以一气呵成的写他个两三章的,结果到家里来玩的小侄子一直在我的身边各种捣蛋,叽叽喳喳的话说个不停ORZ。。。小孩子都是小怪兽o(╯□╰)o。。。
PS:文章里出现的地名都是Lin君虚构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缚网
阴厉的神色转瞬即逝,当安塞尔躺着看向他时,君非倾早已挂起了如沐春风的微笑。
微笑着看着他坐起身,微笑着看着他伸出手交付给苍门的那条漏网之鱼,微笑着看着他们之间亲昵的互动。
指尖抽了抽,碰到了硬质冰冷的枪管,他微微加深了小幅度上扬的唇角,从口袋中抽出骨节分明略显苍白的手掌,同每一次下达指令或是采取决策的时候一样,习惯性的在手指抽离衣服口袋之时,拇指下滑,贴着丝绸的衣料,轻拂过隔着布料的枪身。
君非倾举步上前,身后,脸色变得有些凝重的缘之紧步跟上。他边走向两人——象征性的拍了拍巴掌,不大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道场里回想——边开口说道:“让人赏心悦目的一场比试。樊先生的身手着实不错,不知能否有机会,在得空的时候,请你与缘之他们几个切磋一番,也好让他们锻炼锻炼。当然,我指的不是现在。现在,”君非倾停在整理长发的安塞尔面前,说这话的从头至尾,看都没看樊君奕一眼,“缘之,领樊先生去淋浴间先清理一下,待会儿就餐。”
他抬起手,食指与中指的指尖略过安塞尔脖颈上因汗水而粘连上的几缕湿发,安塞尔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君非倾笑笑,指尖贪恋的停滞了一秒,在他汗湿脉动的颈间几不可察的流连逗留,方才掠去了那粘在后颈的苍淡的金发,收回了手。
“你也是,”他拍了拍安塞尔的肩头,往外挪开一步,“舒舒服服的泡个澡,再来吃晚餐。注意别再睡过头了,等不到人可是会让樊先生着急的。”除了最后半句,他的对安塞尔说话的语气都是友善的,带着他特有的极浅薄却真实的关心,就像是老朋友一般。
安塞尔的脑中闪现过一帧什么,他盯着迈步离开的君非倾的背影,认认真真的注视了两秒,几年前的片段模糊的晃过脑海。后脑勺隐隐的泛起头痛之感,他闭了闭汗水滑过的眼睑,耳畔响起君奕的声音,他转移了注意力,不再去想。
“叫我樊君奕就好,先生的称呼,就不必了吧。”樊君奕笑着说道,一带而过的说完,视线划过君非倾,落在旁边人的身上,将手中捏着的橡皮筋递给正绑头发的安塞尔。
君非倾停下了步向门口的脚步,侧着身回过头来望了樊君奕一眼,无声的笑笑,然后继续往门外走去。
苍门的樊君奕,纵使你再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过是一条丧家犬罢了。妄图染指我先看上的人,为此所必须付出的代价,我倒是有点意思,看你如何支付得起!
沾着薄汗的指尖并拢,蹭过拇指。一圈,再一圈。君非倾看了看半举的手,放下。踏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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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缘之不自觉的抿紧了唇。意识到这一点的他立马松开了暗自咬紧的牙根,缓缓的从鼻尖送出绵长的气息,收回注视着空无一人的门口的目光,不咸不淡的对站立在一旁的樊君奕道了一句:“跟我来吧,这边。”
“不用麻烦了吧,”樊君奕说着,凑到安塞尔的身边,拿肩拱了拱他,“一起洗呗。”
“我记得你不喜欢使用浴缸,而我也不爱用淋浴的。”忽略了君奕一脸“哎哎真不错记得我的喜好看来值得奖励”的神情,安塞尔望了望樊君奕,再望了望缘之,脚步缓滞了一秒,终是没说什么,往二楼走去,边上楼边说,“先洗完的那个等对方。”
樊君奕一把拉住了踩上台阶的他,给了他一个短暂的吻,手指撸了一把他额前的头发:“别洗着洗着靠浴池边就睡着了,我冲个澡很快的,洗完上去找你,嗯?”
安塞尔微微点头:“一上楼拐角的第一间。”说完他就慢吞吞的上楼去了。
樊君奕收回目光,跟着两手插兜的缘之后面去了走廊尽头的淋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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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塞尔来君家的次数寥寥无几,做客的时间也不长,不过即使是这样,君家的招待也是事无巨细,从君非倾亲自监督为他打造的伊甸别院,到这道场里单独辟出的只供他一人使用的浴室。君非倾知道安塞尔无聊的时候会到道场来打发打发时间,还特意为他配了把钥匙,供他随时使用。
高级的浴池,恒定的水温。水流汩汩的拂过运动后疲惫而又松懈的身躯,惬意的阖着眼休息的安塞尔饶是仍犯了在泡澡时会不自觉睡着的坏习惯,头缓缓的歪向一边,无力的手臂滂浮在水中。
半睡半醒之间,他感觉到有一只手,一只男性的手,抚上他裸/露的肩头,偏凉的指尖,微烫的掌心,游移于肩颈,再顺着肩臂的肌理,缓缓向下,逡巡游离。
小睡的他其实意识并不是沉的很深,他有些在意起君非倾,却未有想很多。君非倾的样貌,在他不是很清晰的意识里显得模糊而又清楚,就像是刺进手指的一根仙人掌的小刺,虽没有对此有过过多的注意,却在此刻,搅动起他的思考,提示着他的存在感。
提醒着他,他一直在那里。
安塞尔的思绪有些混浊紊乱,脑海中,早几年前君非倾大病时期的清癯身姿与樊君奕时而桀骜,时而爽朗,时而温情的表情交织着如同走马灯一般循环往复的播放,越来越快,越来越扭曲,像疯长的藤蔓,扭斗纠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在快完全被那如毒瘤似的漆黑藤蔓充斥殆尽的一刹那,安塞尔的睫毛颤了颤,从浅睡中转醒过来。
视线还有些模糊不清,眼睛在眼皮底下微微转动,安塞尔将身体往上抬了抬,没有回头的对站在身后的人启语:“再等我五分——”
清冷薄凉的嗓音染着春雪初融的温和,让安塞尔立即睁开了半阖的眼:“再多十分钟都没有关系,慢慢洗就是了。”
君非倾的半截手指浸入水中,试了试水温。温度适宜,不过烫,也没有凉。他拨了拨浴缸里的水,浸在水里的手指划拨着,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安塞尔坐起,上半身浮出水面,水珠流淌着划过他的脖颈,聚集在锁骨处,再缓缓的滑落,经过光滑的胸膛,蜿蜒至精悍的腰身,最终淹没于清澈的池水之中,消失无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同样是话不多的二人沉默着,沉默着。
几分钟,也许是十几分钟以后,泡完澡的安塞尔站起身,在君非倾意味不明的注视中,旁若无人的踏出不小的浴池,赤/裸着令人赏心悦目的精悍身躯,走到一边,取过干净的浴巾,围在腰间。
君非倾闲闲的抱臂,观赏着他的一举一动,优美而又自然的姿态,同他的人一样,无时无刻不在散发出难以抵挡的个人魅力,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靠近,去触碰。想要了解的更多,更深入。
一点、一点、再一点。
在安塞尔拿毛巾擦拭泛着水汽的长发时,君非倾踱步过来,肩膀轻微的靠在一旁的衣柜上,毫不在意从安塞尔发尖滴落到他裤脚的水。
他指尖挑起一绺安塞尔鬓边的长发,送到自己的唇边,神情虔诚的印下一吻,随后,在安塞尔止住擦拭的动作,漠着一张五官深刻的脸望向他的时候,缓慢而又坚定的,如同进攻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