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撕衣服的声音,这让我一阵闹心,揉了揉太阳穴,加快脚步离开。
等走得远了,忽然听到一声尖叫,“啊……!我X!踢我?他妈的装晕!给我打!给我往死里弄!”
“滚!”
我“刷”的全身血液凝固,滚!这个字的声音——
蓝、精、灵!
我猛然跳起来就往回疯跑,脑袋嗡嗡乱响,手指过电般的颤抖。
现代文明造就人们,在遇到问题时,会有多种有效地解决方法,我们称之为智慧。
但是我今天才知道,当你心尖上那最宝贵的一处被伤害时,一瞬间你无法理性的思考任何计策和手段,那个时候,只剩下人类最原始的本能。
我应该打电话报警。
我应该先找个武器。
我应该回到小区去叫邻居、保安。
我应该……
我其实还可以有多种方案,但是,我全无法思考!
我只想立刻到蓝精灵身边。
我只剩下本能!
对,本能。
我什么也看不到,我只想杀人!
冲进里面,我只想看到那几个活体生物的死亡!
拼命!
那不是用拳头,是用身体的任何部分!我才知道,任何部分,都可以作为攻击的武器。
包括我最不齿的,连女人打仗都不屑用的下等手段——咬!
是的,我根本想不起来什么自由搏击的任何招式,我无需防守,就算四个人又怎样?
如果我已不要命了,还有什么可以阻挡我?!
胳膊、后背、似乎脖子都有什么东西在厮打中划过,这让我的身体很热。
我很热,血液的味道让我很狂躁。
当我吐下嘴里的半片耳朵时候,那几个人带着满身的血迹惊恐的鸟兽般四散而逃。
我已控制不住自己,跳起来就追。
“明阳……”忽然地上的一个微弱的声音传来。
我心脏几乎停跳了,蓝精灵从未这样脆弱的叫过我。
扑过去跪在地上,蓝精灵的衣服被撕的凌乱不堪,几块裸露的部分青青紫紫的触目惊心,地上是刺目的鲜红。我都不知道他伤在哪了。
“明阳,打电话……给医院……”
“打什么电话?医院这么近,我抱你去!”
刚要抱起他,蓝精灵轻声叫,“不!你……别碰我。我不能动了,可能……脊柱受伤了,不要移动我……”
……
不移动……我不敢移动你……
……
“小蓝,不要怕,医生马上就来了。”我握着蓝精灵的手,他上臂和大腿的刀口我已经用他被撕碎的衣服布条简单包扎了。
而我的满手都是粘腻的红色,我真希望那些红色都是我的。
“你……不叫我……解先生了?”
“蓝……对不起。”
“对不起的……是我,我其实没想说萧楠……我不知道怎么了……我今天看到你们在楼前……我……”
“蓝,别说了。”
“我看见你们离开……就跟自己说,快走……可是我动不了……我要等你……明阳,没想到你真的回来了……”
“别再说了,蓝……”
“我想……我是嫉妒了……安明阳啊……”
“蓝……求你别说了!”
“萧楠……他是个……很好的男孩子,比我强……他处处比我好,我又自私又无情……又小气又……”
“蓝?你怎么了?蓝啊!”
“……我自卑了,我全乱了……所以我就口不择言……安明阳,别哭……你简直……丑死了……我困了……”
“蓝,不要睡啊,”我握着蓝精灵的手,“不要睡,妈的医院这帮傻B怎么还不来啊?!小蓝……”
“……丑八怪……你……给我讲点刺激的……”
“刺激的?好,好!那个……我给你讲山村老尸,话说……蓝?
……别闭眼,我还是讲伊博拉病毒吧……
蓝,你睁开眼睛啊……更刺激的来了,群尸玩过界……异度空间……德州电锯惊魂了!
小蓝!不要睡啊,我……我错了……别淘气,不要睡了……”
我错了,我不该在你离开的那时想……今夜永别。
第五十六章 爱情的两个答案——我们都是Androgens
医院的一切都很混乱。
视觉很混乱,听觉也很混乱。
触觉……一片麻木。
我觉得人群忽近又远,声音忽高又低。许多讨厌的生物在我的眼前晃来晃去,但那盏嗜血一般的红灯却长久的不灭。
似乎我老姐给我打了个电话,但我实在记不起来我说了什么。我甚至怀疑我根本没接那个电话,又或许,原本就没有电话打来。
我的世界——倾塌了。
后来有人到了我的身边,她抚摸我的脸,叫我的名字。我冲她笑,“小姐,你长的好象安明月啊。……安明月,她是我姐姐……她……她喜欢叫他蓝蓝……”
那位小姐抱住我的头,我不耐烦的推开她。因为,她挡住了我看红灯的视线。
后来,天似乎亮了。
又有几个人来到我身边。
后来,灯终于灭了。
世界就是这么枯燥而难以忍耐。
有人推着床出来,从我的眼前经过。
一片白蒙蒙。
我无法移动。
我甚至有点儿想不起来那张床上躺的是谁。
一个女人晃我,“明阳!蓝蓝没事的,你放心吧。”
我看了看她,“……姐?……姐……”
抱住她,然后,世界黑暗。
醒来的时候,我在床上。
抬了抬胳膊,发现被包的像个木乃伊
“师哥。”
我转过头,看到萧楠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小楠?”
“师哥,你早上晕倒了。身上这么多的伤,刚包扎完。待会儿,再去做预约的CT。”
我看着他,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还有……君雅哥度过危险期了,你放心吧。”
“啊……”
一个护士推门进来,“16床安明阳,到楼下CT室。”
我坐起来,才发现自己身上到处都疼。
萧楠上前搀着我,走出病房。
我说,“我没事儿,不照什么CT,那东西有辐射,总照好人也完了!”
萧楠低下头,想了一会儿,“行。师哥,我……扶你去看君雅哥吧。”
“不!”我费力的摆了下手,“我要去卫生间。”
到了卫生间门口,我让萧楠在外面等着,一步三晃的进了单间。锁上门,立刻趴在马桶上吐了。
我一边吐,一天拼命的按冲水。生怕外面的萧楠听到。
我不太恶心,但是我止不住吐。
看到蓝精灵的时候,他四周围了好多人。
这让我莫名的又想去吐了。
萧楠扶着我,有点儿摇摆的来到蓝精灵的床前。人们看到我的造型,体贴的把座位让给我。
我默默地看着他,他抿了下苍白的唇,笑了笑。
那几个人识趣的出去了,房间只剩下我们三个。
萧楠从双肩背包里拿出一个保温杯,“君雅哥,喝点儿莲子粥。”
我侧过头疑惑的看了萧楠一眼,太神奇了。他在哪弄得粥啊,我怎么不知道?
“谢谢,”蓝精灵看了看萧楠,对我说,“明阳,你的小楠真好啊。”他的声音缓慢而嘶哑,那曾经的磁性动人荡然无存。
萧楠把保温杯放在我手里,“师哥,我……先回学校了。恩……君雅哥,你好好养伤,我走了。”
我站起来,“小楠,我送你回去。”
萧楠仰起头,忽然笑了,“不用师哥,我晚上再来。”说完转身出去了。
我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看了看蓝精灵,“君雅,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我浑身酸疼的跑出楼,身上的刀口不是很深,但也让我疼的有些摇摆。
果然,萧楠站在医院的花坛边发愣。
“小楠!”
他“刷”的转过头,吃惊的看着我,“师哥?”
我摇晃的跑过去,一下抱住他,“小傻瓜,怎么又叫我师哥了?我是你的明阳啊!不要胡思乱想了,我永远……”
萧楠抬手压在我的唇上,“不要说永远。师哥,……师哥啊,你知道爱的感觉是什么?那就是……把那个人放得很重要很重要,以至于没有了自己。爱情……是一种甜蜜的懦弱。”
看着萧楠的身影完全消失,我缓缓的上楼,回到蓝精灵的病房。
他睁大着眼睛看着天花,因为带着颈托和固定器,无法转头。听见我的声音,他对着惨白的天花说:“他走了?”
“嗯。”
我在他床边坐下。
“君雅,我喂你喝粥……”
“你说,我会瘫痪么?”
“君雅,你胡说什么啊?!医生说骨头衔接得很好,用不了两个月你就能活蹦乱跳的了!”
“哦……”
“君雅,对不起。”
“为什么?”
“君雅,都是我惹的祸。要不是我那次捅了那孙子一刀,他们怎么能……”
“其实医院应该用淡暖色调装饰,纯白不是最好的选择。”
“小雅,你怎么那么傻?他们问我你就告诉他们啊,你……”
“安明阳,”蓝精灵笑了笑,“我要知道你一人能打四个,我就说了。呵呵,下次出卖你,别急。”
我垂下头,握住蓝精灵的手,“对不起……”
“不要和我说这些!”蓝精灵突然说。
我抬眼看他,就见他静静的睁着眼睛,看着天棚。长长的睫羽微微颤了一下,那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然后,眼角滑下一滴泪。
没有声音,没有表情,甚至连眸子的目光都没有动。
那泪,就翩然滑落。
我的心,瞬间如被刀割凌迟。
我用温热的毛巾给蓝精灵擦身体。
他原本完美无瑕的身体,现在,有了两条丑陋的刀疤。一条在胳膊,一条在大腿。
蓝精灵开玩笑说,自己占了便宜。现在比别人多了几个钉子,除了下雨打雷要小心些,但在重量上得到了微小的补偿。
那几个钛金刚钉子,固定在脊柱的断裂处。
我对他说,那是防雷的,放心吧……
蓝精灵赤身的躺在床上,我一点点地给他擦拭。他脸色微红,眼光四处游散。我笑着说,“喂!不要不好意思了,我不也被你看过吗。”
蓝精灵瞪了我一眼,哼了声,“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对,你好意思得很……”我隔着绷带,抚摸他胳膊上的伤口。
“明阳,你说爱情是什么?”
“啊?”
这两天邪了,个个儿的跟我讨论爱情。这是要拍言情剧嘛?!
“呃……关于这个严肃问题,有两位跟我讲解过。”
“哦?”
“我自己的还没找到答案。……君雅,你找到了么?”
他闭上眼睛,“爱情就是,肯为对方付出一切,乃至生命。爱情是一种无敌的坚强。”
“啊……够文艺,有见地。”
我刚要转身,手腕却被抓住,那力道很虚弱。
“我对你就是无敌的坚强。”蓝精灵睁开眼看着我,目光坚定。
顷刻间,波特兰华盛顿公园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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