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召愣住,回不过神来,韩冲不会成亲,还会来找他。这是真的吗
凌梵入房没多久,晏召在外叩门两下,推门入内,对凌梵道:“陆谷序在外面想见叶然,是要我给他一剑,还是直接打出去。”
“让他进来。”
“这。。。。。。”晏召略迟疑后,转向门外没好气道:“进来吧。”
陆谷序脸色暗黄,嘴周胡须露出青茬,神色萎顿,走了进来,看探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人,懊悔愧疚地低下头,看来酒已全醒。
凌梵坐在床侧用帕子拭叶然因发烧而满是汗水的手心,头也不抬道:“你先出去。”
晏召自然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略有不甘地退下。
“小然,他、他没事吧。”陆谷序想迈步近前又收回脚步。
“酒醒了。”
陆谷序低头不语。
“既然酒醒了,人也看到了,便出去吧。”
陆谷序抬头,眼中光芒闪烁,“你凭什么指挥我,我认识小然比你早,要照顾,也是我来照顾他。”
“哦。”凌梵侧目,“他因何需要照顾的。”
陆谷序握拳不语。
“我喜欢小然,我不会让给你的。”陆谷序突然抬头没头没尾地大声道。
叶然受惊,摇摇头,额上的汗水沿着额解滑落到下颊。
凌梵冷冷地看了陆谷序一眼,拿帕轻拭叶然额上的汗水。
陆谷序被凌梵看得遍体生寒,退了两步。
叶然迷糊中,拖住凌梵的手,将凌梵身子拉下,双手挽上凌梵的脖子,迷迷糊糊地喊着凌梵的名子。
凌梵就势侧躺下来,叶然闭着眼睛立即蹭了过来,头枕在凌梵的肩窝里,舒服熟睡。
凌梵半躺在床上,冷冷道:“叶邰因你父而死,叶然因你父受伤,现又因你生病,你们陆家如此报答恩人,也算奇芭。出去,他不想见到你,日后也不想与你陆家再有任何干系。”
凌梵说完闭目不再言语。
陆谷序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出到房外,再多的言辞逞辩,也抵不过叶然在睡梦中那一唤一蹭,自己早就该明白了不是吗,为什么还要伤害他,以至到连面都不愿见的地步。
陆谷序低头看自己的手掌,五指向外,手心空空,寒风扫过,没一丝停留。
叶然是不是也是像这样溜走的还是说他从来就不曾驻停过
“哼,快走,想在这里蹭晚饭吗。”晏召黑着脸,蹙着眉喝斥。
陆谷序脸色迷茫,眼神空洞,寻着声音,慢慢落回心神,声音尽是悔痛,“请代我向他说声对不起。”
“哼”晏召冷哼一声,抱剑不语。
陆谷序向晏召深深作辑,晏召侧身避开。
陆谷序眼向房门深叹一声,转头离去。
第二日,叶然随着凌梵到了东安县。
在东安县停留了三日,以六万七千二百的价格把岫玉矿买了下来,此后墨玉斋中所有岫玉饰物均由自家玉矿所出。
薜三怪得知叶然离了顺州,频频来信,要叶然回凝雪山庄。
十一月末,凌梵随叶然去了开原。
薜三怪新的冰雕作品是凤凰于飞,把雕刻凤尾细翎雕的事扔给了叶然。
叶然在凝雪庄停留了半个月,薜三怪才满意放人。
随后,叶然又跟着凌梵去翰州参加了一年一度的岁末斗宝大会。
今年的宝物,远不如去年纷呈。
大会结束后,五州商会会长姚朱拓再次欲留宴凌梵,被叶然直言拒绝。
“他就快要成亲了,你另外给你女儿找郎君吧。”
姚会长被说中心事,讪讪一笑,胡乱说了几句话,打了个圆场过去。
“你倒越发精明了。”凌梵弹了一下叶然的额头轻笑道。
叶然偏头,不悦道:“他怀的本就是这个心思,去年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哦。”凌梵挑眉,“我竟小看了你。”
叶然抱胸扭头不理凌梵。
“越发小孩子脾气了,我不一直也在拒绝吗,等回了碧桃山庄了,再准备我们的婚事,如何”
“嗯”叶然扭身过来,重重点头,眉眼弯弯,凑靠着凌梵道“我找到赚钱养你的办法了。”
“哦。”
“你看。”叶然从怀里拿出一块雕成蜜饯马蹄糕的和田玉,手工精细,雕得十分逼真。
“墨玉斋的雕玉老师傅说,凭我的手艺,养家活口完全不成问题。”叶然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所以,你打算到墨玉斋做玉师傅吗”
“嗯。”叶然点头。
“墨玉斋是谁的”
“你的。”
“你拿着我发的薪酬养我”
“那我去其他的玉斋,拿别人发的薪酬养你。”
“你跟我成亲,却要为我的对头做事”
“那我,那我。。。。。”叶然为难,“那你说怎么办”
“不如,我娶你,我养你,这些为难的事情就都不存在了。”
叶然恍然大悟,眉眼俱亮,连忙点头答应下来,“我们现在就回碧桃山庄成亲。”
“好。”凌梵轻笑出声。
车辕上赶车的晏召满脸同情地对停在马车顶上的雪蛋道:“这回是你主人被卖了。”
“驾!”扬鞭驾马。
马儿得得,脚印串串。
绵绵碧桃已可见,款款山庄亦可寻。
☆、第 45 章
回到庄中,叶然率先下车,向对面迎上来的于庆海,弯着眉眼道:“于叔,看看哪天是好日子,我要跟凌梵成亲。”
哗,惊呆于庆海及身后仆人一片,千百匹马齐刷刷自心中奔腾而过。
还好于庆海对二人之前的相处模式有了基础性的心理建设,是众人中最先回神过来的人。他先看了站在叶然身后的凌梵一眼,将脸抹了一把,若无其事道:“我马上去查哪天日子好。不过过几天就要过年了,婚事又需大置办,恐怕要成亲也是年后了。”
叶然扭头看凌梵。
凌梵轻揽了一下叶然的肩膀安慰道:“你我一辈子只成一次亲,马虎不得。”
叶然点头,复又转头对于庆海道:“那我们快过年吧。”
。。。。。。这是催年吗
于庆海又抹了把脸,转向庄中仆人道:“挂灯笼,贴春联、剪窗花,快准备起来。”
无论怎样急促着准备,节日还是得照着日子推进。
年二十九,天空阴沉低压,寒风呼啸疾厉。
叶然围着狐狸毛领站在屋檐下看院子中跟着疾风打转的树叶。
“要下雪了。”凌梵披着紫貂大氅站到叶然身边。
“以前只要在年前下雪,我爹就会说瑞雪丰年。”
“炎旱伤稼,瑞雪丰年。去仓振人,丰年全赋。养民、生民,天下平。”
叶然抬头看向凌梵。
凌梵低头对视,眼中波泛温柔。
叶然抬步,搂住凌梵,脑袋在怀中拱了拱。
凌梵轻轻拍拍叶然发顶,“想你爹了”
“有点想,但我知道他跟我娘在天上过得很好。”
“嗯,他们在天上过得好,我们在人间也过得好。”
于庆海捧着述备薄走过来。
凌、叶两个男子已论婚事,所以对于二人的搂抱,于庆海一直告劝自己要习以为常,所以当下脸色也不曾变过,道“少爷,来年诸事皆叙呈已毕。”
叶然很有眼色地松开凌梵,靠站在一旁。
凌梵接过述备薄略翻了翻,“眼下能估略的也就这些了。”
“是。”
“这条可不述备。”凌梵手指点了一下。
于庆海顺着手指看了一眼,惊诧道:“少爷,你。。。。。。”
凌梵不动声色,平静道:“我已想好。”
“是。”于庆海敛容接过述备薄退下。
叶然大眼睛看向凌梵。
“冷了,进房。”凌梵拉着叶然微凉的手柔声说着,一边打帘子,一边将叶然带着房中。
房中烧着地龙,摆着炭炉,屋子里暖烘烘的。
凌梵替叶然将毛围除下,连同自己的大氅一同挂在木幔上,回身拉着叶然在软塌上坐下,从榻案上煨着的水壶里,泡了两杯茶,放了一杯在叶然面前,才施施然开口道:“我将震东镖局压送寒月潭冰的事项取消了。”
叶然接过茶盏呡了一口,热热的清茶顺着喉咙暖暖地流到胃里,“为什么”
凌梵将案头的枣香片摆到叶然面前,淡淡开口道:“等天气稍暖了,我打算将我娘落葬。”
叶然看了看凌梵的脸色,声音轻快道:“就葬在碧桃坞吧,我们想她的时候,就去看她。”
“好,就依你所言。”凌梵一笑,轻弹了一下叶然光亮的脑门。
大年过去,建惠二年到来。
凌絮帉落葬于二月十九,正逢碧桃吐苞之时。
高高的坟茔前摆着祭品数样,烛火闪闪,烟香袅袅,在烟雾缭绕下,石碑隐约蒙胧。
叶然一身素白服跟着凌梵恭恭敬敬地坟前磕了三个头。
晏召和于庆海轮流上香。
叶然说起衡王爷顺州葡萄架下醉酒自语之言。
“‘胡说了好些话,你听着便忘’。”凌梵冷笑,“他的那些后悔与愧疚哪是与你言,不过是借你的口告诉我罢了。”
叶然一点也不介意衡亲王利用他,拉着凌梵的衣袖道:“他年纪那么大了,看起来很孤单,你就算不原谅他,但他要是来碧桃坞祭拜,你不要赶他走好不好”
风欲静而树不止;人欲孝而亲不在。
逝者安息;生者珍惜。
这些道理凌梵何尝不明,只是伤痕太伤,无法愈合,只能放任着溃烂下去。
“随他去吧。”凌梵淡漠的声音随风飘散消逝在山坞里。
叶然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把拉着一身孝衣的凌梵一脸担心地问道:“你要守孝三年”
于庆海接口道:“夫人已过世七年多了,少爷的孝期早过了,此番只是落葬入土,没有孝期约束。”
“哦。”叶然放下心来。
“倒是你,你爹去年去世的,孝期还没满三年吧。”晏召也接口说道。
叶然立即摆手道:“不用,只要我过得好,我爹在天上也会高兴的,他不会让我守孝成不了亲的。”
晏召啧啧感叹,“你果然是恨嫁心切。”
叶然大眼睛坦然无辜地看向凌梵道:“你不想成亲吗”
凌梵淡然点头,“想。”
对于两男成亲一事,两个当事人,一个懵然不知,一个知道也不惧俗言。叶然与凌梵两人的婚事真热热闹闹地办了起来。
三月碧桃花正花开簇簇,涂涂锦锦,艳彩连连,像团团的笑脸,压枝绽放。
因叶然就住在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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