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谓是老来得一女,宝贝的很。这一连好几天不出门可谓是把莫老爷急的哟,坐立不安心如绞痛。
“乖女儿,你怎么了,跟爹爹说。”莫老爷在房门外怒火胜天的道。“环儿,你说小姐怎么了?”
环儿是莫言儿的贴身丫鬟,现在早已吓得瑟瑟发抖跪在一旁一个劲的哭。
莫夫人略微和善的道:“环儿,你就说小姐怎么了,这么几天不吃不喝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说。”莫老爷面容俨然。
“呜呜……小姐……小姐她……最近……喜欢上了若闺阁的一位男子……起先处的还好好的,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呜呜。”小丫鬟泪如雨下。
莫老爷听了差点没有被气死过去,若闺阁是什么地方他不是不知道,身体往后一栽若不是莫夫人扶住怕是早就昏死过去了。老大成个要死不活的瘫子,老二成天风流成性只知玩乐,唯一觉得贴心的小女儿竟也……他莫家是做了什么孽。
莫老爷心灵受挫,众人扶着便回去了。
莫老爷病倒了,莫言儿虽然心中伤心却还是担忧爹爹病情,终还是出了房门。
“爹爹,是女儿不孝。”莫言儿跪在莫老爷病床边,泪潸然而下。
“咳咳,爹爹老了再管不得你了,你要答应爹爹别学你二哥,你要记住你是个姑娘家。”莫老爷声音微弱的说道。
“我答应,我答应爹爹,只要爹爹病好。”莫言儿拉着莫老爷的手,泪流满面。
莫羡听闻父亲病了也急急忙忙的赶回来,推门便道:“父亲。”
莫老爷听到莫羡的声音,又激动了几分:“逆子。”
莫羡听了也不恼,道:“父亲,不要这般激动,身子要紧啊!”说句心里话他还真心是希望他父亲身子骨硬朗,这样他也好再多快活几年,不然还真是不知道整个家里担子落在他身上是个什么滋味,他怎么就摊上那么件事儿了,莫羡时常想他若是有个健全的大哥就好了,唉,当年他俩一同跌落悬崖,怎么就他完好无损大哥却偏偏成了个瘫子。
“哼,还知道你有个家,有父亲母亲。”说起这个二儿子,莫老爷是真奈何不得。
莫老爷年过四十才得子,却是一连连得两子,老大莫扬生性老实沉稳,老二莫羡却偏爱玩乐整日的不着家,老来得子莫老爷从小溺爱两个孩子,偌大的家业有沉稳的老大莫扬接手他也放心,所以就一直对这莫羡睁只眼闭只眼也就过去了,却不想十年前那场事故,让莫扬成了一个只能躺在床上的废物。至此之后莫老爷有心栽培莫羡,却是性已生成,无能为力。
“父亲瞧您说的好像莫羡不惦记着你们一样,其实莫羡时时刻刻都惦念着父亲和母亲呢!”
“若是真如你说的,那倒不如从明日起去账房管管帐。”莫老爷逮着机会便让莫羡去账房。
莫羡不是没有去过账房,想想便头疼,连个一两二两的琐碎银两都要记得清楚,连厨娘买棵白菜花了几文钱都要来报帐,实在麻烦的很,想想便觉着头疼。
“父亲,莫羡生性愚笨马虎实在不适合做这么细致的工作,还是账房先生做的好。”
莫老爷知道他要这么说,便道:“那跟你说点你能办到的,去取个姑娘回来给我生个大胖孙子,我便不管你随你怎样。”
莫夫也开口说道:“羡儿你都老大不小了,也该取个媳妇儿了,别人家像你这般年纪的人小孩子都该五六岁了。”想到这莫夫人眼里就泛起泪花,每每看到别人家的孙儿欢欢喜喜的叫她莫奶奶,总是觉得格外的幸福。
逼婚的架势呀!母亲抹着眼泪,父亲病卧在床,此情此景他若是不答应,岂不是落个大逆不道之罪?于是便故作推迟:“母亲,你这样说也得有门当户对的呀!若是门不当户不对岂不是失了我们莫家的颜面。”
跟莫家门当户对方圆百里怕找不出来一家,他是故意这般说的。
“我和你父亲不要求什么门当户对,即便是那乡野村姑只要是你喜欢的皆可带回来,我和你父亲不嫌弃,礼数都是可以现学的。”
今日恐怕是……
正在此时一位下人领着箫炎而来,莫羡像是抓着了救命稻草,连忙转了话题:“箫炎,你怎么来了?”
莫夫人连忙敛了泪水招呼箫炎坐。
箫炎笑得温文尔雅将手里的礼盒交给身边的下人:“听说莫伯父病了所以过来看看,莫伯父身体好些了吗?我带了些家父从云南带回来的虫草过来,据说滋补效果很好。”
莫老爷神色微微好转:“有劳世侄了。令尊还好吧!”
“家父很好,最近下江南去了。”
……
箫炎又闲话家常说了一会便要离去。
“言儿妹妹替二哥去送送人家。”莫羡这句道出了箫炎心里。
莫言儿碍于面子心不甘情不愿的便跟着箫炎出去了。
莫羡也借故要离去,只留下莫老二人声声叹气。
云生离去
柳云生提着一套青白的茶具而来,壶身描着几杆翠竹顶着几片细细的竹叶,看着格外清新,四个小茶杯杯口描着两三片竹叶。
舒辰把茶具排放在托盘里,杯口朝下,笑的淡然。
云生盯着舒辰看了良久,才缓缓开口:“明日一早戏班就要走了。”
“要走了么?”
“嗯,在这里原先说是要待一个月,现在都一个半月了,莫老爷也病了无心在看戏,班主又接了京城那边的活儿,得赶着过去……”柳云生说的平淡却也是透着极度的不舍之意。
“挺好的,京城是大地方,人多机会多。”舒辰说的平静。
云生苦笑了着说:“是啊!这次走,怕是不会再来了。”
“……”
“舒辰……”柳云生犹豫的开口。
“什么?”
柳云生欲言又止,说了他也不会答应,不说也罢。“没什么。”
“若是什么时候你安顿下来了便来封信,报一声平安。”舒辰道。
见舒辰关心自己,柳云生万分惆怅的心情又多了几分安慰:“嗯,你也注意身体,看你这般清瘦。还有……”那个莫羡,柳云生始终没有说出口。
“会的。”
“……”
“……”
离别的难舍难分纵然有千言万语也都难以说出口,四目相对尽是惆怅。
“那我……就回去了。”柳云生挥一挥衣袖不敢再看舒辰一眼,怕,怕再看便不忍离开。
舒辰掩饰的眼中的不舍,看着柳云生转身:“云生,等等。”
云生回过身来眼中流露出窃窃喜色,他还是舍不得他走吗?其实他要的只是他一句话,只要他一句留下,他便为他留下。
舒辰缓步走过去,伸手从柳云生后衣领上捻下来一根枯黄的草叶。“粘上东西了。”
眼神渐渐暗淡下去,布满的是无尽悲伤,他以为的皆不是他以为得。或是爱恋或是其他什么给了他无限的勇气将舒辰拥入怀中。
一直以来他都尽力掩饰不让他知道然而这一刻他在无法扮演只是朋友的假象,自莫府遇见他便是有企图的接近他,从未想过能与他有什么结果,最初只求能这么相处一段便好了,当那日看见他与莫羡并肩同行才明白他想要的远远不止如此,何时……贪念越来越大了……
舒辰不挣扎不抗拒,手轻轻拍着云生的背,像是在安慰他,却是在安慰自己。
良久,柳云生才放开他,眼中闪过星星泪花,含情脉脉的再看了他一眼便快速离去。
柳云生刚踏出门,便闻“唰”的一声。
舒辰背部一僵,那声音再熟悉不过,莫羡收扇子的声音。
莫羡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那傲娇的眼神看他一眼便大步流星的离去。
莫羡随手将手里的芙蓉糕扔进墙角,今日陪萧炎去外镇遇上那芙蓉楼的芙蓉糕吃着格外爽口便想着带些给他,匆匆忙忙的赶回来,却看见那么一幕。
好一个深情相拥,还含情脉脉,好啊!你舒辰好本事,竟把我莫羡耍的团团转。
舒辰愣在原地又窘又迫,手心里捏出一把汗来不知如何是好。
……
“莫辰,你背叛我,你又背叛我……你给我滚,给我滚……”莫羡目光如炬的盯着他,指着他的脸怒吼。
“我没有,公子我没有……”地上跪着的身影一个劲的摇头,泪水已经沁湿了衣襟。
莫羡扬起手将一盏茶杯摔到地上,四分五裂。“没有,好意思说没有,那我看见的是什么,我瞎了么?滚——给我滚!再也不要让我看见你这张脸。”
地上的青衣男子扑过去抱着莫羡的腿,哽咽着哭喊:“公子,公子不要,不要让我离开你,莫辰不要离开你。莫辰要服侍公子一辈子。”
莫羡拳头捏的咕咕作响,脚用力一踹便愤怒的扬长而去。
场景变换,莫羡站在悬崖边上,折扇轻摇依旧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只是面容阴冷的如冬月寒风,口气决绝的对他说:“莫辰,你背叛我,我要让你后悔一生。”话还未说完便一头纵身跳下了悬崖。
整个崖边只留下青衣男子一声竭斯底里的一声哭喊:“公子——”
舒辰猛地从梦中惊醒,额头溢出密密的细汗,他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梦中莫羡跳下悬崖那阴冷的表情还浮现在脑海,轻呼一口气,再次躺下却翻来覆去再也睡不着,一闭眼便是莫羡那纵身一跃的样子。
舒辰在床上翻来覆去终于挨到蒙蒙亮的时候便穿好衣衫蹑手蹑脚的出门了。
他心里着实放心不下,梦里莫羡那一跃活灵活现,现实中莫羡最后看他那傲娇的眼神,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心中实在担心的紧,想着又加快了步伐。
街上了无人烟,舒辰步步皆听得见自己的脚步声,偶尔看见街角一团黑影一动吓得小心脏一颤连跑好几步。
一个人行走的街总是显得格外的长,舒辰感觉走了好几个时辰才到莫府,到莫府的时候天还没完全亮,慌里慌张敲了一阵门无人回应,便坐在梯坎上杵着脸等着。
在若闺阁睡不着在这反而睡着了,恍恍惚惚听到搬运货物和说话的声音,舒辰这才醒来。
这时柳云生抱着一箱唱戏行头出来,看见他喜出望外,连忙把行头放在那车上,道:“舒辰,你来送我?”
柳云生欣喜的样子舒辰看在眼里,一时竟不知道该如何说,只得默默点头。
日后见得着见不着都未可知,就当作是来送他的吧!
“这么早就走啊!”
“嗯,早点好赶路。”
“云生,来把戏服搬出去。”里面传来班主的声音。
柳云生连忙应着,对舒辰说:“等一会儿,我去搬东西。”
舒辰微微点头。
不一会柳云生便搬着一个大箱子出来了,看着挺吃力的,舒辰便过去搭把手。
莫羡搂着位少年晃晃悠悠的走过来,浑身散发着浓浓的酒味。
“莫公子,你家到了。”少年柔声柔气的说道。
“好,好,晚上我再来找你……”说完便转身朝莫府走去。
一转身,一袭青衣入眼,那样纤弱的身躯殷勤的接过一个巨大的箱子放上马车,然后又和柳云生说这话,柳云生笑的明媚,那笑像根根银针刺痛着他的神经。
酒醒大半,宛若无事人般阔步走过去,走到柳云生面前还笑着道:“慢走。”
完全无视舒辰的存在,连眉角都不带瞥一眼舒辰,舒辰知道莫羡是真的生气了。正欲嘴上去,却被柳云生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