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忎伒抓着自己头下的枕头爬上了苏沬的床,苏沬看着她一连串的动作,回过神来已经被抱在怀里,麋忎伒睡在枕头上,而她,睡在麋忎伒的肩上,麋忎伒的手臂瞬间变得那么有力。
“那时候不熟,在国外念书的时候遇到之后才熟起来的。我们睡了好不好……”苏沬没有听错,麋忎伒最后已经是恳求的状态,她突然觉得麋忎伒很可怜,也不再想其他,乖巧的在她的怀里点点头,缩在胸前的手也环上了麋忎伒的腰际,久违了,拥抱。
彼此的体温很温暖,许久不见的温馨在被子里摀热发酵,苏沬想将自己深埋在这一份麋忎伒才能给予的安定,这么好的一个人,当时怎么能就这样放手?那时候……那时候……
苏沬突然抬起头:“你什么时候到国外念书了?”
麋忎伒想哭,她好困……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发现上一章有一个小小的bug吗?(摀脸)
☆、南风又轻轻的吹送
苏沬和麋忎伒之间有七年的空白……
拿下毕业生胸花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麋忎伒,毕业的南风吹走了麋忎伒所有的消息,干净的就像是麋忎伒从来不曾出现在苏沬的生活里,毕业的那一天麋忎伒一直都是笑着,笑着和老师说话,笑着和同学道别,到大考前都还会见面,毕业的离愁一下子就被冲淡了
麋忎伒在班上的朋友比苏沬想象中的还要多,隔壁班也有不少人来和麋忎伒拍照,有几个苏沬认得的都是和麋忎伒在美术班画画的人,但是大多数,苏沬根本没有印象,她们怎么和麋忎伒有交集她也不清楚。相较于麋忎伒,苏沬就像是来观礼的,上台领了班主任凑给她的服务奖,开口对嘴全校的骊歌,毕业证书要离校那天才会给,苏沬唯一做的就是坐在原地看着奖牌上自己的名字。
典礼结束的喧闹似乎都不关苏沬的事,她就坐在会场的中央,却置身事外,直到麋忎伒用手肘推了她。麋忎伒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坐在苏沬的身边,苏沬看向她,她又指着礼堂的门口。
那一刻,苏沬委屈的几乎要掉下泪来。她以为家人不会来,但是他们出现了,带着花,带着欣慰的笑,眼光在服装统一的毕业生里寻找,找到了苏沬所在的角落,麋忎伒放下了替苏沬挥着的手,手垂下落在苏沬的头上。
“去吧。”麋忎伒替她踏出了那一步。
在母亲的怀里苏沬还是掉下了眼泪,母亲安慰的抚着她的头,和麋忎伒的手是不一样的重量,苏沬在眼泪里想找到麋忎伒的身影,麋忎伒却从另一个出口离开了会场,离开了苏沬的圈子,在全班最后合拍的照片里,独独就少了这么一个人。
第二年的同学会,她们谈述她的外貌,讨论她的穿着,麋忎伒似乎过得还不错,却没有人知道麋忎伒后来去了哪里,当苏沬不经意的问起,她们还以为苏沬会是知道最清楚的那一个,毕竟她们以前那么要好,被这样反问,苏沬只能尴尬的笑。
麋忎伒说她毕业典礼之后就一直在准备出国,申请通过了就一直待在国外,在那里念完了大学。简芮当时的男朋友是麋忎伒的学长,他们在那个金发碧眼高挑帅哥的毕业展上遇到了,后来一直都有连络,回国之后麋忎伒的经纪约就签给简芮哥哥经营的经纪公司,简芮将麋忎伒拐进了娱乐圈,自己却跑去当记者。
“你和简芮有什么吗?”
“……”麋忎伒无言的表情说明了一切,苏沬撇着嘴角又倒回麋忎伒给予的温度里。
“那她为什么总是写我坏话?”苏沬从麋忎伒的叙述里得到了一个奇怪的结论。
“有吗?”她不看报纸的,麋忎伒想了想,又说:“我和她之间很清白,你和她才有一段过去。”
“怎么可能?”苏沬一掌拍在麋忎伒肩上,她知道简芮这个人已经是第二篇第三篇乱七八糟的新闻印在报纸上之后,苏沬特别记得自己四脚朝天的照片被印的特别精美,一般杂志做不到的画质简芮做到了,想到就气:“什么过去?”简芮写的每一篇报导她都记得,就是不记得怎么惹到她了。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如果她们是情人,那麋忎伒就没有拒绝的理由,现在两边都是朋友,她只想睡觉不想惹事。
“麋忎伒!”苏沬两只手撑在麋忎伒身边,手掌压到了手臂的肉疼的麋忎伒皱起了眉头,苏沬抱歉的伸手替她揉揉,左手却失力又倒在麋忎伒身上,麋忎伒这次连眉头都懒得动,06:01她的眼皮已经在抽筋了。
“麋忎伒……”苏沬大概忘了她们早上都还有工作,放软了口气还是想知道答案,天都亮了才放弃纠缠,环着的手抚着麋忎伒的背,直到房外透进来的光让她能看清麋忎伒的脸:“麋忎伒……只回答这个就好……你进演艺圈是为了我吗……”苏沬的声音很低,低的像是会被房里的灰暗带走。
麋忎伒醒着却没有回答,就像是她没有回答麋忎伒当初为什么要和她分手,一人一次,扯平了。麋忎伒沉默的松开了手,翻身睡到床的另一边,少了肩膀,她将唯一的一颗枕头留给苏沬。
苏沬醒来时面对的又是独自一人的房间,昨天睡得太晚让她头疼的张不开眼睛,结合今天的行程,她希望脑袋干脆就这样爆炸算了。她和麋忎伒今天都没有戏,麋忎伒不知道又到哪里鬼混去了,苏沬今天要再度踏进那一间万恶的录音室,她曾经天真的以为她这辈子都可以不用再受折磨,偏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浓重的黑眼圈让她看起来更加悲哀。
王霸的车子早就等在楼下,苏沬拉开了车门就闻到奇异的味道,熬夜的后遗症让她有点反胃,这些冒着热气的都是什么?王霸见苏沬系好了安全带便开始献宝,陈皮汁,柠檬水,陈皮柠檬水,枇杷膏,罗汉果,各种开嗓的饮品应有尽有,全都是热腾腾的装在保温瓶里,特大的保温瓶足够苏沬一次录个三天三夜了。
苏沬看着那一整篮的饮料,心里感激却高兴不起来,全世界大概只有王霸一个人不知道,她这歌艺,不是嗓子开不开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 饿……
☆、麋老师的音乐教室
从进了电梯开始,王霸得了空便猛烈的向苏沬夸耀他一整个早上和老母合力炖出来的汤,电梯里吵吵闹闹,走廊上吵吵闹闹,一直到推开录音间的门,王霸那一张嘴还是没停。王霸的唠叨让苏沬心烦,烦的忽略的录音间门口亮起的红灯,推开门,略微低沉的女声透过音响传到她们的耳里,坐在台子前的制作人摔了笔转过头来,看到进来的人是苏沬差点没扭了脖子。
灾难来了!
制作人眼里的恐惧苏沬没漏看,点着头安静的表示抱歉,她一掌摀在王霸的嘴上让她闭嘴,和那一罐罐的汤汤水水在沙发上找了位子坐下,女声唱了一个段落停了下来,就着麦克风和制作人讨论刚才的录音,熟悉的声音让苏沬竖起了耳朵,玻璃窗里,戴着耳机的人不是麋忎伒还能是谁?苏沬一把抄起桌上的歌词,麋忎伒居然唱的是主题曲。
受到制作人太过奋力的夸奖,麋忎伒腼腆的笑了笑,音乐继续,麋忎伒等着间奏扭开架子上的水瓶喝了一小口。
“小麋的歌声真不错。”上次差点对苏沬恶言相向的制作人竟然在不通话的情况下毫不吝啬的称赞起麋忎伒,苏沬靠在软软的椅背上,心想,你还不知道她以前得过奖呢。
麋忎伒的歌声又传扬出来,许是节奏的关系,许是歌词的编排,麋忎伒并不像一般歌手唱得如此激昂,她更像是,更像是在说一个故事;故事里有一点陈旧的灰,拨开了那层沉积的时间,盒子上的纹路竟然是那么熟悉,小小的空间里光彩夺目,凹槽的正中央是他想忘却的回忆,过去一下子涌在血液里,原来,参与的每个人都在谎言与私欲的生存里挣扎,他剥开身上的那一圈光鲜亮丽,剩下的只有疮痍,穿过了丑陋的荒原,找回了曾经站在身边的那个她,却再也看不到那一份如水柔情。
“苏姐,苏姐!”苏沬的世界天摇地动,从灾难里逃出来,发现是王霸在摇晃她。
“什么?”苏沬回过神来,以为王霸又要拿汤说事,安静点,别吵到人家工作。”
“录完了,苏姐,你想什么呢?嘴唇都咬破了。”
录完了?苏沬这一次真的回神了,录音室里播放的是麋忎伒刚录完的成品,声音的主人倚在台边和制作人说话,低着头在本子上签名,本子交给等在一旁的录音助理,麋忎伒往苏沬这边走来。
“昨天怎么没听你说今天会来?”麋忎伒是到刚才才知道苏沬是她下一棒,苏沬心里翻了一个白眼,你也没和我说你今天会来。
麋忎伒拿走苏沬手上的歌词,只看了标题又还给她,月亮代表我的心……苏沬连你是风而我是沙都能走调成诡异的月亮心,这应该,应该是苏沬擅长的吧……
“不用太担心,加油。”
“嗯。” 麋忎伒笑的很自然,看不到一丝刻意,苏沬想要临阵脱逃的心也缓了下来,淡妆下遮不住麋忎伒的黑眼圈,苏沬突然对自己清晨的闹腾感到抱歉。刚才还希望麋忎伒最好一录完就走,现在倒是希望她能在这里多待一会。
从以前,就只有麋忎伒知道苏沬有多不爱开口唱歌。每次只要遇到这种场合,苏沬一定能躲多远就躲多远,麋忎伒怕她被记旷课,不只一次跑到校医那去求校医伪造诊断让苏沬逃课,被刁难了几次麋忎伒也不高兴,没有人像她这样一声不吭就跑走的,苏沬也知道麋忎伒为了她有多委屈,在一个考完试的午后,苏沬拉着麋忎伒到她逃了好几次的音乐教室,第一次,苏沬开口就雷焦了麋忎伒奉行多年的中心德目,剥开酥酥脆脆的外层,内里早就被苏沬歌声里的曲折陡峭吓坏了。从那天开始,麋忎伒就认了校医当干妈。苏沬不知道麋忎伒怎么做到的,但是她总是很有办法。
“能走了吗?”文文从录音室门口探了一颗头进来,跟在后面的还有小助理。麋忎伒等到了来接她的人,点了头便要去拿挂在扶手上的外套,麋忎伒还没站起来制作人却把文文一把勾走了。
文文和陈制作什么时候这么有交情?
麋忎伒不解,苏沬更是不可能知道,她们面面相觑了一会,文文又回来了,这一次,换成文文把麋忎伒勾走了。
麋忎伒再回来,脸上笑的复杂,苏沬分析不出一点端倪,她在苏沬身边坐了下来,原本要穿上的外套盖在身上,拿出手机看了时间,苦笑的说:“你的声乐老师爆胎了,从现在开始的一个小时
,我是你的音乐老师。”手上拿的,是制作人逃命前塞给她的歌词。
录音间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就连苏沬都能猜到那一圈轮胎是声乐老师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戳爆的,气氛有些尴尬,麋忎伒想让苏沬先开口唱一遍,却只得到一个哀怨的表情,方针紧急更改,“我唱一句,你跟着唱一句?”
“嗯……”苏沬没有回答,麋忎伒疑惑的抬起头转着脖子望了一圈,这个季节有蚊子吗?
【麋老师的音乐教室】
正式开课!
应到人数:苏沬一人,
实到人数:苏沬一人。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考虑到苏沬的音域,麋忎伒开头比原曲高了一个key。
“你闻窝哀逆有朵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