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好好睡,晚安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合约
苏沬的工作突然停摆,当她意识到这件事的时候,苏沬已经在家休息将近两个礼拜了。
时代1940就像柳风的消息一样,前几个礼拜结束拍摄,拍了几个月的长剧,最后只用一集匆匆结尾,杀青的那天并没有杀青宴,苏沬像往常一样在化妆室换下戏服,然后搭王霸的车回家。王霸在车上并没有提到任何的新工作,正在预选的剧本也没有提,车上只有广播的声音,二十分钟后,她回到麋忎伒的家楼下,麋忎伒那天却在他市工作。
就要过年了,麋忎伒变得忙碌,电影广告都要赶在年假前杀青,苏沬在家里待了几天,能看到麋忎伒的时间少之又少,麋忎伒回家的时间很晚,好几个早上,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又响,麋忎伒的睡眠不足以补充她流失的体力,文文在楼下电话一通接着一通打都叫不醒麋忎伒,苏沬看她在睡梦中都皱眉,怎么看都心疼,却必须把她叫醒,然后送她出门。
麋忎伒暴增的工作量像是无止尽的禅绕画,苏沬只剩下一张白纸。
吵杂的行程一夕间静了下来,苏沬的电话只有麋忎伒和苏母会打来,从一变成零和那天饭店里的争执无关,而是草草结尾的时代1940扼杀了演员的工作,演到后期观众的漫骂声不断,电视台改拍宫廷剧除了救收视,也在挽救电视台的签约艺人,如果他们不是还有电视台这一口饭吃,他们应该也和苏沬一样休息之后,就一直休息。
在白清妮的角色开始变成一个泼妇以后苏沬就有心理准备,但是她没想过会一点零星的工作都不剩,王霸已经一个礼拜没有打电话来了,苏沬不用去公司,意谓她可以继续待在家。
待在家,然后呢?
电梯到达的铃声相当清脆,回荡在午夜的空廊上余韵久久才从耳道里散去,铃声之后是铃叮的钥匙撞击声,搭拉搭拉有人打开了大门上的锁,打开门,关上门,又锁了三层防盗。进门的人将外套丢在沙发上,保温瓶被打开又盖上,哗啦哗啦,那是厨房的水龙头,想象洗保温瓶时水柱的冲刷,双手似乎也变得冰凉,苏沬抬头看向床头的时钟,两点半,麋忎伒今天又回来的晚了。
客房的浴室传来水声,麋忎伒没有打算泡澡,累了一天,淋浴早点上床睡觉才实际,热水从花洒里蹦出来,落在浴缸里,和麋忎伒的脚步谱成一断交响乐,没有特别出众的声段,沉闷,还是沉闷。苏沬听她推开了吹风机的开关,嗡嗡的声音闷在两道门之外,热风往不同的地方流动都有不同的声响,想象手指在她发丝里拨弄双手似乎暖了起来,关灯关门,麋忎伒往卧房走来,苏沬在黑暗里闭上眼睛。
缓慢的拉门发出古老的伊呀声,刚淋浴完的香气早麋忎伒一步溜上床爬到苏沬的鼻尖,床边有人在走动,手机,手表碰在床头的木柜然后安静,床垫陷了一边,被子被掀开先是一阵冰凉然后热意扑迭而来,隔壁的枕头上传来一声叹息,苏沬的手被收进被子里,腰上的被子被拉到脖子下缘时,手背还有一点刚才没散完的热度,热度的源头腾空降落在自己的脸上,感觉到麋忎伒温柔的揉着自己的头发,苏沬鼻子一酸往前躲进麋忎伒的怀里,很温暖,很想念。
苏沬钻过来的时候麋忎伒有些惊讶,很快的调整姿势,将苏沬抱在怀里:“吵醒你了?”
苏沬摇摇头。
“我明天没有行程,有没有想去哪里?”这几天都只能靠通电话或是传讯息,回到家里苏沬都睡了,等她的只有苏沬留在保温瓶里的汤,每天晚上喝了胃都暖暖的,汤很暖很窝心,但是她们很久没一起吃饭了,每天才出门她就想回家,什么事都不做抱着睡一觉也很好,麋忎伒想着想着满心期待,苏沬却是无比哀怨。
“我明天要去公司。”空了这么久,为什么偏偏是明天,苏沬说,麋忎伒也愣了,原来不只是遇到对的人要缘分,遇到了以后,相爱了以后,还是需要缘分。
不能约会那至少一起吃早餐吧。
不能约会那至少让我送你去上班吧。
约好了以后,苏沬在麋忎伒的臂弯里闭上眼睛,感觉到麋忎伒的手在她的背上摩娑,声音从头顶传来。
“湄儿。”
“嗯?” 苏沬因为麋忎伒的安抚而饱足睡意,她困钝地应了一声,跟着麋忎伒的气息,唇边覆上一片温热,尾音被麋忎伒收在吻里,苏沬仰起了头和她交缠,晚安吻转为淡甜的温情,麋忎伒意犹未尽点点她的唇边。
“终于不用偷亲睡美人了。”
苏沬抿了抿嘴,笑,难怪,她觉得这感觉并不久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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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陪伴夜晚似乎变得很短,第二天很快就来了,接近饭点,苏沬坐在老总的办公室里,王霸坐在她的旁边,年关将近,公司的人走路都变得繁忙,不知道是太久没来了还是大家都去外面工作了,苏沬一路走进来觉得公司冷清了不少。
昨天王霸说接到一个代言的工作,详细是什么他却说不清楚,这不像是王霸的专业,苏沬翻阅着手上的资料这才明白王霸的支支吾吾是为了什么?这个品牌的资料少得可怜,服装的型录没有,公司的简介没有,股东或是设计师的资料都没有,是刚起步的服装品牌,唯一有的只有旗舰店的地址,地段在百货常驻的偏区,据说现在还在装修的阶段,所有的情报半张A4纸都嫌大。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让苏沬头痛的事,苏沬的合约明年中就到期了……
“小苏啊,你也知道公司花了很多资源栽培你,但是公司最近的情况不好……”从苏沬走进办公室以后聒噪的老总一直都没有开口,好不容易等到他的声音,却不是什么好消息,不续约,或是砍价。
苏沬衔着心听完了全部,面上无波无澜,心里却是忧喜参半,老总的话里好消息坏消息各占一半,公司还是希望能留住苏沬,但是开出的签约金比上一份合约少了一半。
“老总,再怎么说苏姐也赚了很多钱,这样……”老总说的数字连王霸都觉得惊讶,他们公司并不大,这些年都是靠苏沬才能养活公司的员工和其他培训中的艺人,王霸的薪水当然也是苏沬赚来的,王霸还想代替苏沬说两句,却被老总暂时请出办公室。
老总办公室的玻璃很脏,整间屋子像是打了马赛克一样,但是这不妨碍王霸偷看,老总说话动作一向很多,从他蹬腿伸胳膊就能知道他在说哪个词,但是苏沬,王霸一点也看不明白。苏沬在椅子上挺直了背,就像她平时在谈正事的样子,苏沬越平静王霸就越烦躁,烦躁的想抽烟,又不敢在这时候离开,就在他准备嚼烟草的时候,苏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打开门出来,扬扬手上拿着那只有几行字的资料:“我们去看看。”
她如果不在两天内决定,公司会替其他艺人争取这份工作,代言和续约都是。
车在路上走,车里的气氛比去时冷清许多,苏沬看着一直经过窗边的街景,她叹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该这样比较,因为早上是麋忎伒送她去公司的,她们甚至没有经过这几条街。王霸偷看苏沬好几次都不敢随便开口,在王霸的车上苏沬除了公事一向话不多,她通常都是看着外头,看着商店的橱窗,看着在路上走的人,记住每一个画面都是在弥补她繁忙的生活,但是今天,那些经过的画面就只是经过,一秒都没有在脑里停留更不要说记得,苏沬只是看着车窗的玻璃发呆,老总最后说的话占据了她思考的能力。
车子在目的地附近减了速度,停车时,这里比她们想象中还要好太多。
这里离市中心的精华地段只有几条街的距离,车流丰富,正在装潢的店面霸住十字路口的一角,直角延伸之广阔,几个红绿灯外就很显眼。苏沬从车上下来,抬头看去品牌的Logo已经挂在大门的正上方,许是还没装潢完全,Logo的字样上还盖着防尘的帆布,停车场路口的指示灯已经摆好了,工人正在接通线路,停车场的路口可以看到小小的管理亭,这个还没正式上市的品牌财力比她们想象的还要雄厚。
王霸不敢带着苏沬直接进去,她让苏沬留在车子旁边,和工人打过招呼之后进去看看情况,再出来,瞪大的眼睛说明他有多惊讶。
苏沬带着疑惑跟着王霸走进去,店里比外头看起来还要更大,天花板上的灯饰已经全部装好了,剩下的都是柜子或是隔间的装潢,在工人来来去去的空间里,苏沬看到了应该算是老板或是负责人的角色,她就站在工头和装潢设计师中间拿着图版比划,当她结束谈话往这边走来,苏沬也吓了一跳。
“邹姐?!”
她怎么在这里?
邹芝灵显然也很惊讶,她撇过头和助理说悄悄话,助理点点头往楼上跑,邹芝灵带着苏沬在唯一有椅子的角落坐了下来,从塑料袋里拿了两瓶饮料给苏沬和王霸,说:“小麋没说你今天会来。”
“我也不知道我今天会来。”邹芝灵的话苏沬一开始没听清,她笑着接过邹芝灵给的饮料,又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颜颜?”
“湄儿!”
说人人到,从楼梯走下来脖子上还挂着皮尺的人不是麋忎伒还能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绕指柔
人与人关系的改变往往需要一个契机。
阮颜熙和苏湄儿从同学变成情人是因为阮颜熙的告白,而邹芝灵和麋忎伒从仇视变成朋友则是因为一根大头针,严格来说,她们在朋友之前先经历了一段草创的合约关系。
在踏上那一艘游轮之前,邹芝灵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她和麋忎伒会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她替她倒酒,然后像闺密一样窃窃的聊感情,现在回想起来,一定是因为她们摔下楼梯之后患难见真情。
麋忎伒摔下楼梯之后就昏了过去,邹芝灵只好把她抬回房间里照顾,以前她觉得这个小女生不错但是不讨喜,现在她觉得她……还可以,她坐在床边看她,只见麋忎伒在睡梦中动了动嘴唇,从微弱的声音里,邹芝灵分辨出玫儿两个字,以前她觉得麋忎伒除了演戏对其他事物都很冷血,现在她觉得……有戏。
晕船加上睡眠不足麋忎伒赖住了一张床就不打算清醒,大家都还有工作邹芝灵就算对她再有兴趣也不可能二十四小时守在床边照顾她,麋忎伒昏睡的几个小时后,邹芝灵站在穿衣镜前看着那尺寸明显出错的戏服,她瞪着镜子里的自己,瞪着那松垮的肩膀和看起来肥沃的腰身,正准备发脾气的时候,麋忎伒拄着椅子走过来,只用两根针就解决了邹芝灵的困境。
麋忎伒大学是学时装的,还是在英国最顶尖的设计学校,中间去巴黎交换过一年,有这样的经历对她来说修改衣服根本是小菜一碟,当然,这些经历是邹芝灵旁敲侧击打听出来的,打听了以后,麋忎伒就成了邹芝灵眼中不可多得的宝。
比起艺人,邹芝灵其实更像是商人,演艺是玩票,投资才是她真正的收入来源,在她的名下举凡饭店,百货,或是生技产业都有投资,就连球队也赞养了不少,但是女人终究是爱美的,早在资产开始慢慢建立起来,邹芝灵一直想要的是一个从零到有的服装品牌,而麋忎伒,是她最好的合作对象,不论是麋忎伒在设计上的实力,或是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