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相信简芮昨天没有把王霸的事告诉麋忎伒,就算她没有,苏沬昨天也留了讯息,但是麋忎伒还是那个样子,苏沬相信有什么事她不知道的,她不知道,但是邹芝灵知道。
“我能偷偷告诉你,不过这件事还是必须让她自己想开。”邹芝灵举起了酒杯等着和苏沬碰杯,其实这件事她是不该多嘴的,但是给苏沬多一点体谅的力量也好,她的酒杯在空中等了一会,苏沬才会意过来,清脆的声响,红酒的润泽,酸甜的香气,还有苏沬想知道的事。
“你出事那一天,阮姨进急诊了。”苏沬的表情就和她想象的一样,邹芝灵放下了酒杯,继续说:“消息过来的时候你还没醒,小麋爸打了好几通过来,还好最后稳定下来,小麋担心你醒来会害怕所以没有马上回去,麋爸打电话到文文那里,文文不知道阮姨进医院的事,就说了她在你这里。等到小麋回去的时候,麋爸打了她,还说了很多重话,她长这么大第一次被这样打,就算是拍戏也没有挨过巴掌,心里难过是一定的,阮姨过年的时候去国外动了手术,详细是什么我不清楚,虽然手术很成功,但是她自责是一定的。”
“尤其,你们那天又起了争执,现在虽然知道真相了,她还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所以你再给他一点时间,等麋爸原谅她了,她才有余力去想其他的事。她们家从小就是阮姨在操持大局,麋爸只是一时害怕了才会这样,等阮姨能够精神奕奕从掌大权的时候,你先巴结麋妈,然后再勾引勾引,以前的小麋就会走出来的。”
邹芝灵又喝了一口酒,如果她和简芮同时知道阮离缃和合约的事,那苏沬和麋忎伒这段日子应该就不会让彼此那么辛苦了,说出这些,就当是为她和简芮赎罪,邹芝灵肯定了自己的答案,又要倒酒的时候苏沬站了起来:“邹姐,我上去陪陪她。”
“上去吧,不过……”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和口型,酒液沿着杯壁滑进半圆转,苏沬看着不远处的阶梯,克制的一上去就要抱住麋忎伒的冲动迈开了脚步,麋忎伒却从楼上跑了下来,边下阶梯边套外套,动作笨拙。
“你这么急着要去哪?”开门的动静刚才就响彻整栋楼,邹芝灵也站了起来,拦住麋忎伒像无头苍蝇般的脚步。
“我要回家一趟。”麋忎伒拿着手机,正在往口袋掏钥匙,却掏出了内袋,苏沬按住了她慌乱的手,替她找到了钥匙,又整理好领子:“我跟你一起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温水
麋忎伒的车子快得超越了同样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其他车辆,即使车窗关得严实苏沬还是能听到擦过她们身边的风,麋忎伒看着前方目不转睛,连眼角余光都容不下其他,苏沬不怪她,在麋忎伒不知道第几次食指点在排档上时,苏沬将那只手握在自己掌心里,麋忎伒看着前方,而她看着她。
车子滑下斜坡,再过去就是她们的家,麋忎伒又变得不安,她们在红灯时停下,麋忎伒第一次转头看向苏沬,说:“我先送你回家,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
苏沬靠在椅背上看她,目光里是麋忎伒无法承载的温柔,她将她的耳朵在手心里揉暖,说:“好,都听你的。”
车子在苏沬的家门口停下,很快又匆匆地走了,在苏沬的眼里,麋忎伒很少有那么焦躁的时候,少得几乎没有,看着她的车尾灯从巷子里转出去,苏沬又看了一会才转身。
这不是很好笑吗?当麋忎伒在两难的情况下选择了苏沬,苏沬又为了保护麋忎伒而起了争执,她保护她,却伤了她,当日麋忎伒离开时带走的不仅仅是失望,还有更多的是麋忎伒不愿意说的,而苏沬一直坚信只要王霸的事情解决了,她们就可以回到以前的样子,所以她纵容麋忎伒对她的冷漠,到今天,苏沬才知道,她们之间根本就不是王霸的问题,麋忎伒的冷漠是她心里最深的无措,苏沬不知道,她的纵容,其实是让麋忎伒一直伤害她自己,要不是邹芝灵托出了一半的实情,她们之间的隔阂还会继续下去,每日每夜在隔阂的磨砂墙上碰撞,等到爱磨耗得小得直到看不见的那一天,她们就真的回不去了。
晚餐过后苏沬把自己关在房里,她坐在床上,拿着手机等着麋忎伒的消息,看着和麋忎伒一模一样的手机想着这段日子,看起来只是在过日子,却是惊险万分,要是哪个环节出错了,她们现在后悔都来不及,就像是那一天,她差点就对麋忎伒说分手,她们看似是这段感情的主宰,却是被感情逼到角落的人,她以为自己一直活在麋忎伒随时会走掉的恐惧中,麋忎伒却是躲在钢索上,轻轻的一句话,对她来说都是不定向的强风,回想,才知道有多危险。
时间还在走,苏母和苏恺早就睡了,苏沬躺在床上,灯是暗的,心却明亮。一直安静的手机突然动了起来,苏沬要接电话的时候又安静下来,点开画面,麋忎伒传来了讯息。
走出家门,唯一的一盏路灯下有她等的人在等她,柔柔的灯光铺洒在车子的周围,像是梦境里晕上的光,苏沬往车子走去,打开车门,麋忎伒趴在方向盘上听到声音露出了一只眼睛,很快地又藏了起来。
“怎么了?”苏沬抚着她的背,声音轻柔,怕扰了美梦,也像在哄人入睡。
“被骗了。”麋忎伒侧着头趴着,无奈的对着苏沬笑,两只眼睛都肿了,即使光线看不清楚,苏沬也能猜到她的眼睛一定是红的,正要说什么,又听见麋忎伒叹了一口气:“我爸只说要我马上回家就挂了电话,我以为是妈又出了事,回家的路上脑袋根本一片空白。结果,回到家的时候晚餐好了,我爸只是骗我回家吃饭,呵,这样的玩笑我应该要生气,怎么可以在这种时候这么敏感的时候这样骗我,但是,我真得好想我妈做的饭,从来,从来没有那么想过,只吃了一口饭我就哭了,哭得……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然后才发现,白饭是我爸淘米用电饭锅煮的,是不是很笨?”
麋忎伒又是那样笑,像是在自嘲,像在释放还没流逝的哀伤,她重重的把脑袋往手臂里一搁,很懊恼的样子,又藏起了眼睛。
“眼泪太咸了,后面的菜我都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苏沬看着她背上的线条,低头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整理好自己以后,说:“阮颜熙,你要那个破方向盘还是要我?”麋忎伒就是个笨蛋,硬梆梆的方向盘有比她好抱吗?
苏沬这边在气麋忎伒不知好歹,麋忎伒那边却因为苏沬太过正经而笑了出来,她吸吸鼻子往后一倒,倒在椅背上看着苏沬,说:“两个我都不要。”
麋忎伒在笑,苏沬也在笑,笑着又掉下眼泪,伸手靠向麋忎伒命令道:“过来,我抱你。”苏沬一直觉得相拥而泣是一件很傻的事,但是此时此刻她想要这么做,虽然在车子里一点都不浪漫,虽然只有她一个人在掉眼泪,她还是想要这么做,那个人是麋忎伒,她想,也应该这么做。
不大的空间里麋忎伒循着苏沬手上的温度靠近她的拥抱,苏沬又哭了,她止不住自己的眼泪,就像止不住对麋忎伒无边无际的心疼,这个女人,怎么可以让自己那么委屈。
“笨死了,你真得笨死了……”她们都笨得不象话,要是说出来,她们也不用忍着过得那么辛苦了。
“对不起,这段日子让你难受了,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苏沬,她老是不知道该怎么办,想要亲近,那两巴掌得痛似乎又回来了,只有站在距离外,才能像正常人一样呼吸,但是那样的距离又远得让她想不起苏沬身上好闻的味道,日子没有味道,心好像也被那样的无味漂得麻木,每次回头,她又错过了好多时间。
“我看看,还疼吗?”邹芝灵说她的颜颜被打了,苏沬捧着麋忎伒原本就已经很小现在都要没有肉的脸,左右脸颊都点上了苏沬的唇形,现在连掌纹都要烙上,看着看着又把麋忎伒抱得稳稳的,她的女人必须要在自己的臂弯里,哪里都不能去。
“不疼了,我妈替我教训我爸了,虽然仅止于谴责暴力的行为,但是真的不疼了。”麋忎伒已经很久没这样笑了,这才是她最原本的样子,苏沬能从她的眼睛看到发自心底的笑意,和山林里的的甘泉一样清澈,那样的纯粹不是为了掩饰什么而笑,而是真正的开心,就像邹芝灵说的,麋忎伒从心门里走出来了,她往前想要吻她,麋忎伒却装模作样的往后躲,眨眨的眼里尽是三八的害羞模样:“要是被拍到了怎么办?”
苏沬拍她,火急燎原了她还有心情说这些,她掐住麋忎伒的耳朵,凑上自己的吻:“叫你那个老公去想办法。”
麋忎伒和他结婚,不就是为了要和自己谈恋爱吗?
婚结了,所以现在,你是我的,苏沬要吻她的所有,现在。
苏沬的吻很霸道,强占了麋忎伒舌尖能躲藏的所有空间,连氧气也被夺走,热辣辣的岩浆在吻里流动,缺氧的状况下她们都要被融化,苏沬松了口贴在她的鼻息间喘息,换一口气的时间,再贴上,热情转成了绵绵的柔情,这样的温柔让麋忎伒的双唇成了刚卷好的棉花糖,越是香甜可口,苏沬的吻就放得越轻柔,嘴里尝满了腻蜜的味道,还是舍不得放手。
麋忎伒是她的,一吻再吻过后,她必须走了。
麋忎伒这么说的时候,苏沬只是翘着嘴看她,时间已经很晚了,不只麋忎伒该回去,苏沬也该回家了,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舍不得。
“那我陪你开到路口,你到那里放我下车。”她陪她一段,再自己走回来。
“好。”麋忎伒干脆的答应了,她笑着发动了车子,车子一开竟是一路载着苏沬回家,路上只停了一个红灯,那个红灯还是在麋忎伒家门五百公尺以外,在那之前,苏沬已经知道自己上当主动系好了安全带,随她高兴吧,反正苏沬也想和麋忎伒多待一会。
回到家里,麋忎伒牵着苏沬上楼,从客厅开始的小心翼翼像在偷情一样,背上电流滑过的酸麻感,让这短短的路程添加了刺激,关上门,麋忎伒的吻准确无误的来到苏沬的期待里,她在点火,粉红的火苗熊熊窜起,烧烬身上碍事的衣物,唯一能穿得只剩下透着欲望粉色的肌肤,麋忎伒的攻势让她全身无处可躲,苏沬恨不得连最后一层也为了麋忎伒脱去。
她们倒在同一颗枕头上,近的鼻尖都能碰在一起,苏沬却嫌不够张手抱住了她。不在身边的时候想念,想念地想要听到声音,听到声音以后想要见面,见面以后只有抱着才不觉得远,在关系里苏沬一直都是贪心的,贪心地想要麋忎伒的全部,拥有了全部以后,就想把自己的全部给她,谢谢这段日子的折磨,也对不起。
贪恋多一点相处的后果就是她们一觉睡到了第二天,苏沬记得她在麋忎伒家,却忘了她家还有人这件事。
“不起来吗?”
“不要。”麋忎伒拒绝的理所当然,头一缩,被子里的暗度刚刚好,她满意一笑,又回到梦里,苏沬却醒了。
和她想的一样,刚才的声音是阮离缃的,不一样的是,她并不在门外而在床边。
“很久不见。”阮离缃不说早安,而是用极为冷淡的眼神正在评价苏沬的身材,当然,身上的那些痕迹她尽量当作没看到,直到苏沬发现了她的胸型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