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见得?还有你知道我的主子是谁?」
「当今最有名的彩云公主……就因为是你,我才告诉你主子的情况。」顿了顿,细心观察霜的反应,任雅叹说:「只要天亮前回到东木城,你一定可以拯救你的主子。」
沉著脸狐疑地打量任雅,霜不再说话也没有进一步行动。任雅知道她在等待她的解释,亦猜测她开始对自己产生不信任。
「我知道你的主子是谁,就等於你知道我『现在』究竟为谁卖命一样,要知道的总会有办法知道。」她特意著重部分字眼。「我可以告诉你,这次我敢对天发誓没有骗你,成腾已经安排好一切准备行动。」
「现在离去真的赶得及?」霜的心开始动摇。
「一定,请相信我!还有,千万别告诉任何人是我向你告密。」
霜缓慢站起,手执配剑转身欲离去之际,任雅把她叫住。「把锦囊给我!」
「真是不死心!这麽重要的物品要是给你毁掉还成?」
「若果把锦囊毁掉我也活不成!」任雅冷道。
她避重就轻,不能说出长久以来的秘密,即使霜可能猜到她的身份,但有些事是永远不能拆穿。
俄倾,霜从腰间取出锦囊放到桌上,任雅紧张地拆开锦囊确认当中的字条无恙後,便安心地向霜展露笑容,霜轻易察看任雅脸上的讯息,那神情足以证明她不会丢掉锦囊。
「很重要吗?」
「即使换不了我的命,但也可以用来保住我爹的性命。」
「好好保管,不见了我不会替你找。」语毕,霜旋即离去,任雅唤冬儿入内,并把一个包袱交给她。
「马上带著这个包袱和锦囊找我爹,告诉他尽快,最好是明早出城到七灵府找府牧萧然,再把这个锦囊给他,可保你们平安。」
「小姐,你不走吗?」冬儿眼眶的泪水快要涌出。
「我会走,不过还不是时候。若是我爹不肯乖乖离开,你告诉他小雅不孝,万事往後再说……冬儿,我爹拜托你了。」
冬儿猛地点头,她接过任雅手上的包袱,在任雅的带领下安全地从後院爬出宅第。睨著细小的身影隐於黑夜,任雅徐徐回房收拾行装,准备到东木城与孙怀树和成腾会合。
午夜出城和入城都比白天的来得麻烦,令牌不能轻易随便使用,免得打草惊蛇;假如要攀登城墙外出,她又不想为此而花上力气。
左思右想,霜选择交出应有的通行费,谁叫这里的小卒秉成县老爷的优良传统、收礼的美德。幸好,守门的小兵是个酒鬼,霜丢了两醰上等女儿红在他怀中後,便骑著爱驹安然出城。至於东木城,虽说守门士兵是坐在城门处,不过看上去是睡得正酣,霜把快马留在城外,接著用上迅速的步伐冲进城内。
拚命地跑到最近城门的小巷,她终於停下稍作休息。沿熟识的石路回赵府途中,霜眺望远处隐约有两道身影在街道追逐,兵器的碰撞声使她谨慎视察。
别说月光,就连繁星也没有,霜惟有倚靠附近青楼透出的丁点微光,在昏暗的环境中瞥见打斗的二人正是雷和安桓。一个箭步,霜握住利剑加入战团,交战相方没料到有第三者加入,二人即时分开。当雷认清来人後,脸上全然是庆幸的表情,安桓则是恼怒地挑眉。
不而久战——是雷及霜一番眼神交换後得出的结论。等待适当时机,两人有默契地朝安桓直冲,安桓摆出动作准备迎击,岂料下一刻他感到双眼被粉末覆盖,反射动作令他一边猛力甩头一边挥剑防御。良久,他发现没有受到攻势,因而勉强撑开双眼,原来眼前街道已经空无一人。
「彩云是否出意外?」霜边跑边问。
「消息灵通啊!不过才发生不久……」雷讶异道,她很好奇为甚麽雷这麽快就知道。
好像知道雷的怀疑,霜立刻补充及转移话题。「有密报嘛……反倒是你为甚麽和安桓打起来?」
「一言难尽!」
霜夜半出现在大厅的情景,令众人用奇怪的眼神投向回来了的她,霜自动跳过她们的疑问,以一脸紧张扫视彩云和秋月,终於她忍不住出口。
「真的出了事?」
「嗯,所以你这次回来可说是恰好。」
「不,是某人把我赶回来……现在究竟发生何事?刚刚雷跟安桓打起来。」
「竟然演变成这样……」彩云有点心烦,脑中努力筹划下一步行动。
见彩云没有回答,霜盯著其他侍卫,露拉著她的手臂直出屋外,开始为她解释不久前所发生的事。
若要解释,一切从三天前说起——
因为剩馀的日子不多,彩云惟有下令加快调查进度,众人可谓忙得不可开交。即使皎月走到头顶,府中总会不见了一、二人,而且光点还未熄灭。
雷已有多天没到梦回楼,青烟有丁点在意,不过最令她在意的却是另一件事。正午,青烟趁未正式工作便决定往赵府跑一趟,碰巧彩云等人都在府中,她抱著侥幸的心情告诉她们一些看似不太重要的事。
「古真荣这两天没有到梦回楼,就连春绮楼也不见他的踪影。」青烟知道这话根本不能令众人明白她的意思,所以她向带著迷惑神情的一众补充重点。
虽然古真荣在东木城横行无忌,但他多少仍会担心自己遭人报复,所以约三年前,他与青烟在私下有一个约定,就是他到不到梦回楼都会在前一天通知青烟,若是有要事突然未能到达,他会必定会差人告诉她,要是他杳无音讯,他大概出了意外。
曾经在前年中秋,古真荣与随从被山贼洗劫,幸亏当时身上有不少贵重物品而捡回一命,最後他们被山贼给绑在树干。青烟两天後仍等不到回音便找林泰商讨,林泰一听随即派人四处搜查,终於在接近悬崖附近的大树救回只剩馀白色衣衫的二人。
自此,古真荣对青烟极为信任,每次到外地前必定仔细告诉青烟他所走的路线,直到现在,免得自己客死异乡而无人得知。
「你指他有可能遇上意外?」露依据青烟的说话推测。
「有这个可能。」她知道古真荣是重要人物,要是出意外,彩云等人的心机会白费。
「青烟,你先回梦回楼等待消息,还有,古真荣有没有告诉你他要到哪里?有通知林泰吗?」彩云问。
「这个月他绝不会离开东木城,因为他的亲娘在月底生辰。至於林泰,现在他是成腾的人,要是告诉他亦未必理会我。」
众人我看你你看我,秋月比一众先说话:「只要知道人在东木城便易办,若然青烟不介意,也请你替我们调查一下,毕竟我们人手有限,假如丽娘可以帮忙就最好。」霜在外边调查未能归来,她们正缺人。
「她已经派人调查,大街小巷已找了几遍,只差潜入城中的宅第。」青烟笑说,过後,然後她好像惊醒似道:「差点忘记还有一点要告诉你们。古真荣早几天到梦回楼找我诉苦,就是成腾把他大部分的生意抢去,林泰背叛他,他生怕自己不能保住东木城的一切。」
「呵呵……可能真的行动了!」霞嘻皮笑脸瞧著彩云。
想了想官员和商贾现在处於的利害关系,青烟淡淡回应:「成腾早已把角州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惟独古真荣不肯就范,所以这次失踪……我明白了!要是推算准确,他现在身处的地方应该只有那几个。」
「调查的事由我来做。」雷自告奋勇投标。
「嫌工作不够多?」露调侃问。
「是嫌不够刺激。」她知道众人猜到她的想法,所以她也不作解释。
「既然决定,那就拜托了。」彩云盯了眼一脸无奈的青烟再回望雷。
虽说青楼间是互相竞争,但要是到了危难关头还是会互相帮助,毕竟都是同行,有外来敌人目标必定一致。交游广阔的丽娘有幸得到神通广大的朋友相助,得知古真荣两天前离家後便再没回去。
不过,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古家毫无动静,古夫人没有派人寻找之馀,就连古府大门也未曾移动半分,这诡异的情况不得不惹人起疑,最坏的想法是古家上下惨被灭门。
还好,谈义气的江湖人士为她们解开第一个疑团——古家上下安然无恙。只是,府中有几名看似懂武功的彪形大汉在宅内把守,古家没人走近大门,形势好像被软禁一样。
翌日傍晚,雷趁守卫换人的空档偷偷潜入府内,随便抓了个婢女到假山後打算逼问,岂料婢女比她抢先说话。
「女侠,我家老爷被抓,请您行行好心帮忙救他出来。」
「我可是入侵者啊,干嘛拜托我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你不怕我来灭口?况且,我没有救出你们的打算。」
婢女顾不了那麽多,好像怕自己快没有开口的可能,自动忽略雷一些说话,把想说的话一次道出,没有给眼前女子有插嘴的机会。
「女侠,老爷前天出门不够十步便给一群人推进一顶木轿,轿和人一下子消失在街上,管家根本来不及呼救。後来,有人送信给夫人,那名送信人背後有几名高手跟随,夫人看信後一脸铁青,那些高手从那刻开始便留在府中,更要我们这些下人每天定时送饭菜给他们。
我们不断打听是谁写信给夫人,管家保持缄默,我们做下人的惟有在守卫换班时偷听他们的对话,希望从中听取些情报。幸运地我们听到些重点,甚麽孙爷差不多到城,白脸书生打算到城门迎接他……」
听到特别的形容词,雷已经肯定所谓的书生就是孟崇谦,而孙爷即是孙怀书。既然孙怀书到东木城,古真荣恰巧失踪,她没可能不怀疑成腾和孙怀书暗中作交易,按照推算,只要找出孙怀书便会知道古真荣的去向,也会翻出成腾的落脚处。
「知道成腾是谁吗?或者是孙怀书?」雷尝试在婢女口中问出重点。
「成腾倒是听过几次,但只从老爷咒骂时听见,管家可能知道他是谁。」
若是突然出现在管家面前询问,她真的可以问出个甚麽?询问前就已经被人怀疑身分,又怕惊动四周守卫,雷此时头昏脑胀。
「女侠,别想那麽多,跟我走的就是。」婢女生怕雷离去而催促。
算了,是陷阱也罢,她要的是情报,何况她们时日无多。
「好,就让我见一下你们的管家。」
只要有一丝希望,人们总是设法利用它去扭转乾坤。雷顺利从管家口中得知古真荣确实被成腾捉住,至於本人身处在东木城哪一个地方,管家只是猜测在城北附近一带。
「想不到你竟然跑到古府找线索,更意外地被古府仆人主动告知真相,真是好运呢!」霞抬头迎向讲述奇遇的雷。
「假若馀下的日子好像今趟这样顺利就最好,我受够了不断调查的日子。」
「平常你不是最爱四周调查的吗?」
「情况已经不同了,因为她现在有了情人嘛,除了青烟的事,其他都不想再理会。」露盯著调侃雷的霞道。
「但辛苦的的差事差不多快完,只要找到古真荣,一切就好办。」
「如今,我们有两种方法案需同时进行。往後的晚上就劳烦雷到城北找找看,找到及情况许可的话,就把古真荣带回来。明天霞传话给孟崇谦要求他到这儿,我们该逼供的时候也到了。」彩云终於插口说。
第二天,孟崇谦确实到赵府来,更是有备而来,小仙假公主的身份被揭穿,还不幸被挟持,府中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