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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出几个月,唐玥和唐钰背着众人去了九重天,可唐染倒是半点想离开的心思都没有。想是这几年,她已心如死灰。可若说是心如死灰,却又能在提及到洛雨菲这三个字时,而突然不自觉的泪流满面而不自知。
唐玥见她这样,只觉得嗓子里干涩异常,声音都有些嘶哑的说:“走吧,去外面看看,去寻她的一丝痕迹。”
唐钰始终是不相信洛雨菲死了,她笑了笑,说:“你若真是心死了,在哪里不是一样?何必还要守在唐家。出了唐家,哪里都有洛雨菲,她自由的像风,无人能束住她,你应该追着她去任何地方。”
“今晚就走吧,我们送你。”唐玥说着,环绕了四周一眼,这里还是这么冷清单调,数十年如一日的没有变化和当初姑母在时一样,和当初唐染才住进来时一样。
唐染微微点头,的确,除了唐家什么地方都显得那么没有压抑感,外面天大地大,去寻人的鸣沛若也没了踪影。唐玥叫人收拾了几件衣物细软,和唐钰一起去送唐染,路过云楼时,唐染不由停了步子,多看了几眼。
唐染向来都没有什么可带的东西,娘亲唯一留给她的凤束,跟着那人没了踪迹,而她唯一能时刻带在身边念想的,也只有一支发簪和一根青雨罢了。这时院子里的梨树,少了梨花的映衬,在黑暗下显得有些落寞孤寂。
这院子里的梨树,从来都没有结果果子,唐染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只是曾经一度很肯定的的认为,这样忧伤的院子、忧伤的梨树,承载了太多无可奈何的哀伤,它结出来的果子也一定是很酸涩忧伤的味道,能让人觉得心酸难过。
和姐姐们道了别,就见七哥站在不远处望着这边,脚步却像生了根似的没有要过来的意思。唐染低头,收敛了情绪,再抬起来时,就很自然的冲着他笑了笑。像极了从前那个安然恬静的小姑娘,只有淡淡的忧愁藏在眼里心间,表现出来的却永远是坚强勇敢。
其实唐梓淇不是不想过来,只是他不知道自己这做哥哥的到底有没有合格过?是真的关心自己的妹妹,还是因为世俗人眼中的应该要怎么样,所以才应该怎么样的去看待自己妹妹的终身幸福。
站着看了许久,直到唐染的那一个温婉的笑容,扯动着唐梓淇的心有些难受,他忽然有一瞬间回到了幼年时的错觉。小时候的唐染,就这么乖巧坚强的让人心疼。她还小不懂事时,总喜欢缩在常常坐在梨花树下的五婶婶的怀里,像朵安静的小白梨花,让人忍不住想去护着她的腼腆脆弱。后来,五婶婶不在了,五叔叔也不在了,她也渐渐长大,变得独立起来,就像是遗世独立的梨花,大气不缺矜持,还少了份腼腆,柔弱却也不再脆弱,也再不是那个只喜欢缩在母亲怀里的小女孩了。
可是啊,淡雅的梨花洁白如雪的开满了娇柔,有沐浴朗月、临溪绽放的高洁,也有随风飘零、满目破碎的凄凉,千姿百态,是像极了从小到大一直在蜕变的唐染。可她对她自己爱情的执着,也像她的性子一样乖巧低调从不张扬,却也能让人真实的感觉到她从心底执着坚强的不愿放弃。
作者有话要说:、颜薄凉是受,是抖M。T_T~
☆、第一百一十二章 鸾愁孤影
愣了那么一愣之后,唐梓淇才抬步过来;动了动唇角;扯出抹僵硬的笑来,“以后;要记得常到雅筑留口信给哥哥姐姐们。”
这种时候,唐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点了点头;看皱着眉的唐梓淇眼中有些湿润,她张口和哥哥姐姐们道了别;便一路纵马扬长而去。
唐染一路奔至下山;都没曾回过头,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唐家的束缚再多;也终归是从小生长的地方,有着云楼,有着至亲的人在。这一走,怕是再回不来了。
可离了唐家,唐染既不知道洛雨菲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寻她,甚至连洛雨菲是生是死,也只是大家的一个美好的认为罢了。
一夕相许,执念成痴。那些人前难诉的哀愁,唐染伪装的坚强,在洛雨菲眼里,却总是能轻易被看穿。莫失莫忘、不离不弃,都鼓足勇气说出了口,却始终做不到完满,而藏在柔软的心房。纵然有心如那十五夜月,此时也只奈何天涯路远,相寻陌路。
唐染几乎是没目的的停停走走,竟连半点鸣沛若的消息也没有了,离开唐家时,唐染将水云留在了唐家,托付大姐给她找个好人家,心性单纯的小丫头,人生也只要过的很平淡,就会觉得很幸福吧。
时间倒是过的极快,转眼间,唐染已经从西到东,从唐门到嵩山,又顺道一路纵马南下。这时已近六月,不知道怎的,她就一路往杭州去了,兴许是觉得总要亲自见一见荣瑾瑜,才能了了心事,那个自己寻寻觅觅着想知道又怕知道的答案,总不能逃避一辈子。
进了杭州城,唐染就有些心不在焉了。美好的女子,翩跹的少年,永远是江南的温柔情怀。而江南的天气,还是和孩子的脾气一样,说变就变。江南的雨,也依旧下的缠绵谴慻,一如江南的女子,向来温柔多情。
她一路走去,不觉间在一处宅院前停了步子,她企图隔着那堵矮墙望向里面。可这显然是有些难度的,一时之间,就有些忧伤的失了神。绵雨的季节,有多少人在思念里回忆着离愁?她固执的死死盯着那堵矮墙,看起来生生是要把所有的回忆,通通从里面救赎、释放出来似的。
渐渐起了风,天空又下起了迷濛细雨,经过的路人无一不是步履匆匆的往家赶,急着要回到那一方能遮风挡雨,温暖人心的归宿去。家里总有亲人爱人在等候,那种等至亲至爱归来的心情,既担忧又甜蜜,是种能让人心牵绊着的复杂感觉。
可唐染还是愣着,看起来,她是无家可归了,当然,连她自己也是这么觉得。因为她不知道,洛雨菲带着她的心,去了哪里?她在寻找,可是还没有找到。她觉得洛雨菲就在江南,并且离她不远,可又毫无线索、没有头绪。也许,是心还连着,所以,就算隔着千山万水,也才不会觉得很遥远。
倒是有个匆匆而过的少年,路过唐染身边时,不免多看了她两眼。因为唐染站在那条不太宽的小路中间,看起来丝毫没有半点要回家的意思,或是在避雨的样子,倒是有些清风细雨的黯然伤神。他走出去了几步,还是觉得困惑有些不忍,又从前头跑了回来,十分好心的对她客气的说:“姑娘,这雨稍后可就要下的更大,你若是没带伞,我的可以借你。”
唐染的眼还看着那堵矮矮的青墙,见她没有回应,引的那少年也好奇的望去,可墙还是那堵矮矮的青墙,少年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他又看了看唐染,却突然发现面前这女子的周身,竟散发着股子极温柔的气息,像是和眼里的哀伤完全扯不上半点联系。
耳边响起了声音,好半天才将唐染的思绪从很多年以前拉扯回来,她微微偏头,眼里还有一丝疑惑,竟张嘴就没来由的问了一句让人觉得不相干的话:“公子有没有听见,有人在抚琴,低声的吟唱着一曲凤求凰?”
江南的熏风细雨,恰似恋人眉眼间深蕴的温柔,带着思念的风,有温馨的暖意。唐染轻轻抬手,将一缕被熏风撩拨到散乱的发丝捋到耳后,神情有些期待。
那少年微微睁了睁眼睛,伸着脖子竖起耳朵听了好半天,居然认真到连呼吸都屏住了。可他什么也没有听见,只好无奈的冲唐染摇了摇头,他还想说什么时,唐染的眼神暗了暗,有些滞涩的将眼光转了回去。
“谁都听不到,那是她从心底对我吟唱的思念。”这不是对那少年说的,而是对她自己说的。唐染的音色语气,连带着神情笑容,也跟着越发的低迷且温柔了。
那少年一愣,他听见了唐染声音低低的言语,就以为这女子是想念着离别的心上人才会如此忧虑神伤,不觉间倒有些羡慕起那个从不曾存在过的男子来。
唐染旁若无人的十分随意,抬了步子缓缓上前去敲了敲那扇有些老旧的红漆木门。隔了好一会,门开了,里面探出来半个身子,有一个十分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问是谁在敲门。
唐染没有答话,那开门的老者也认了出来。几年前,这姑娘曾带着另外几个姑娘租下了这个院子好久,可没住了几天,就离开了。自此后,这院子倒是再没租出去过。
唐染冲那看门的老者点了点头,给了他些银子,说要在这住上几天,请老者去与东家付了银子顺便请人来打扫一番。
老者得了银子,自然欢喜的去了。唐染进了院子就往后面的园子里去,那里的模样还是一点没变,一如当年。
唐染缓步走向回廊上的凉亭,路过曾经被自己想要修剪的青藤时,跌进眼底的尽是柔柔的浅绿,朦朦胧胧。像及了那一年,那一抹青翠的绿,散着的温柔爱意。
此时又是满墙新绿,多情向谁诉,离恨却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园子还是旧时模样,发间的碧钗,腰间的青雨也还是旧物,只是唐染知道,回忆长,陌路远。青藤攀过了灰白的墙朽,像是将刻骨断肠的爱恋,深藏在,青与白之间委婉的表达着遗憾。
恍惚中,时光停滞,岁月静好,宛如六年前。唐染望着隔壁园子里的花丛,一时失神,又跌进了回忆的漩涡中,搅的缠绵一片纷乱。
“我倒真想知道,他们日后,会是如何?”唐染还记得,洛雨菲那时玩味的笑,是认真到让人心发凉的声音。
枕函香,□漏。依约相逢,絮语黄昏后。时节薄寒人病酒,铲地梨花,彻夜东风瘦。掩屏,垂翠袖。何处吹箫,脉脉情微逗。肠断月明红豆蔻,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
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现在?现在会是如何?是往事少年依约,又或是不见薄情郎?六年了,也不知道那时的懵懂少年和青涩少女,是否能穿过重重阻隔成家立室,现在能否在人前身披羡慕的眼光,并肩携手而立。
可隔壁园子里,总有种萧瑟的凄凉感,唐染现在才明白过来,洛雨菲那时玩味的笑容,是透着嘲笑和讥讽的意味。其实,她是早就猜到了结果的。知道那些山盟海誓,休戚与共的誓言,九天为正,皓月为凭的过往,也只不过是沧桑的成长,终究是没有几人,能在这红尘世间,为了爱情执着到肯抛弃所有。
天色渐渐昏暗,雨倒是半点要停的意思都没有,被派来打扫的丫头们来亭子里请唐染下去休息。还是那间屋子,里面的家具陈设也都没有半点变化,只是床榻上都换了新的被褥,也没了半点人气。
打发走了丫头们,这园子里,又只剩下了她一个人。细细回想起来,这些年的时光,总是静静的。唐染就总是在这静静的时光中,回想着洛雨菲的美好,一点一滴,慢慢被时间侵浸到了骨子里。
唐染耳边又似回响起的琴音,浅斟低唱的还是那一曲凤求凰,隐隐约约,越来越听不真切,她一阵心慌,便吹奏青雨随琴声附和。流转迤逦的曲调,是唐染这些年来,日夜吹奏的成果,她将自己所有的思念和爱意全都融进了这惆怅的曲调里,堪堪是能让听到的人,潸然泪下。只这一曲,只会这一曲,心里便十分满足了。
淅淅沥沥的雨,真的逐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