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如缓过神一笑::“小姐,锦公子才走。”
海娘一听他名字便收了笑:“爹呢?”
魏如踌躇:“老爷。。。。老朽不知。若没事的话,老朽告退,几位失陪了。”说着朝里走去。
刘三神色一滞:“难得见魏先生失魂落魄的。”
海娘道:“不止,难得见三哥也有怕的人了。”遂瞥眼看了海茵。海茵脸色一红:“是谁?”
海娘笑:“你问他。“
刘三心里气结,一手搂过海娘:“娘子小妹,惧内可不是不光彩的事。”
海娘一挣:“你。。。。”
海茵见二人打情骂俏一时白了脸,领头走在前面。
刘三小声道:“小妹,别给我惹麻烦,也别害了茵儿。”
海娘疑惑:“茵儿你都不中意,三哥倒是中意怎样的?”
刘三心知说不清,自顾朝园子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先写到这
新欢
此时前院偏堂,魏如自送走了锦公子,便一身疲惫的回了里间。
宋也正趴在榻上看着一本书,见他进来忙道:“爹爹,也儿想和你说个事情。”
魏如撑起笑走过来:“说吧。”
宋也再三斟酌一翻,道:“巧儿才走,也儿想着,等我伤好时候,好好置办一桌子饭菜,咱们爷仨吃个团圆饭,也叫巧儿认认亲。不知爹爹可赞同?”
魏如一愣,随即笑了:“你这娃娃倒还想着叫巧儿借个光。只可惜。。。可惜为父也是个说了不算的,倒叫你们委屈了。”
宋也一听脸就红了:“爹爹怎的如此说,连老爷和小姐也说爹爹是我大晋第一智慧的,我兄妹认了爹爹,是我们福气呢!”
魏如欲语还留的犹豫着。宋也见状道:“爹爹有话请讲。”
魏如心下没盘算好,只道:“也没什么,这是咱爷们的缘法。”终是没忍住问道:“也儿可计较妹妹的终身大事?”
宋也一笑:“原来爹是担心这个,我本是想给巧儿置办个嫁妆,如今也儿在老爷与爹爹身边,做事勤恳些想也不难。巧儿还小,婚事倒是不急。再说既然认了爹爹,全凭您老做主吧。”
魏如无声的叹了口气:“巧儿模样自是无双。这事还是等她自己遇到中意的吧。”
宋也望着魏如,不知为何觉得他的背仿佛有些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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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阁再也没了那销魂之声,各小厮花了心思的猜测窥探,却依旧不知那女子是何人?
有人打着哈哈:“我看就是燕子吧,只有她一早从东阁出来。”说话这人是小厮里公认的脑子不管用的。
众人哄他:“你当人都跟你一样发傻么?要是燕子,她怎可能大模大样走出来?不定猫在哪个角落偷偷溜走呢。再者说,你知道燕子是谁?那可是夫人陪嫁丫头,夫人能容她?”
这笨小厮一听,是这么个理,可终究疑惑:“再也没见哪个丫头进过东阁不是?”
小黄消息灵通:“好了众兄弟别猜了。东阁都换了新主子了。新来的宋也妹妹宋巧儿住进去了。这几天忙三火四的布置,恐怕老爷要纳妾。”
不知情的惊道:“果真?那宋巧儿比燕子姿色怎样?”
小黄挑着双眼:“别说,那丫头真叫好看,别说比燕子,就是跟咱小姐恐怕也比得。”
笨小厮纳闷:“大哥你说,这原来的丫头,到底是谁呢?我这银子还赌着呢。”
众人哄堂大笑:“是谁都不要紧,是谁都轮不上你小子艳福。”
都道是心里没鬼自然坦荡。这几个机灵的却不如那笨人,貌似坦荡的,不是更不叫人怀疑么?
东阁的粉纱帐终归是换了,张辰问道:“巧儿,这东阁以后就是你的住处,随你喜欢怎么布置都使得。”
巧儿脸红:“老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只是千万别告诉我哥哥。”
张辰大笑:“你还怕他?你哥哥已认了魏先生做义子,再不是个下人了,在我府里,魏先生就算横着走也没有人敢说半个不字,你来想想,你那哥哥可算是平步青云?”
巧儿愣道:“我不懂,魏先生难道不算下人么?”
张辰苦笑:“他怎能算下人?他是我大晋最有名望的先生,打个比方,倘或老爷我是皇上,那先生就是丞相。我府中的丞相之子,怎可让人小窥?”
巧儿笑道:“老爷不知羞,说自己是皇上。”
张辰一把搂过巧儿,粗粗的气呼到巧儿脸庞:“叫我云易。云易是我的字。没人时候你只准叫我云易。”
巧儿脸红心跳:“我不敢。”
“巧儿可喜欢我?”
巧儿脸色更红:“喜欢,老爷对巧儿好。”
张辰打横抱起巧儿往床边走,眼神已是欲望升腾:“不许叫老爷,叫云易。”
巧儿被他目光刺得不敢直视,连忙把一只袖子遮住眼睛,羞羞的出声:“云易。”
张辰再不迟疑,伸手解下巧儿小衣,低低呢喃:“巧儿,我的巧儿,你可知我最喜欢你什么?”
巧儿不似燕子般娇声大作,只低低喘息:“老爷。。。云易。”
张辰的话似从云端袭来:“我喜欢你貌若西子,心内纯洁,不似我府中任何女子般用尽心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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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回府后便斟酌起海茵的事情,边思索边手头不停配着些药料。思来想去,脑中却渐渐浮现另一女子的脸,那个女扮男装女子的脸。一时惊觉,已是愁灌心扉,不禁苦笑:原来自己竟也有为一个姑娘辗转反侧的一天!
刘府本为了他的病,留了一些世上纳罕的奇医,可这事乃杀头的罪,越少人知道越好。他不得不用自己仅有的一点医术尽力而为。配好了药,第二天一早便出门去了张府。
到得张府却不进前院偏堂,直直的奔向园子海娘处。好像慢了一步就会万劫不复。不知为何,就是不想见宋也,大概心里自己憋着一鼓作气。还没想到该如何面对她那双美妙的眼睛,比之更叫他在意的。他不知道如何面对一个还不属意他的女子。
园子里海娘正在与海茵谈笑,见刘三匆忙赶来便迎出来:“三哥,可是锦公子在后面?”
刘三笑:“不曾,只是想念小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快一步是一步。”
海娘脸色微红:“你怎的学的这般轻薄,亏得还有人喜欢。”
刘三大笑:“小妹也这么大胆了,你心意三哥知道,放心里就好嘛。”
海茵在窗里听见,无端端伤感:“公子与姐姐情深,茵儿祝福二位。”说着这话眼圈就红了。
海娘看不下去,忙道:“妹妹别听他胡诌,他心里自然有人,却不是我。”边说边扯着刘三进屋:“叫你来当军师,别扯些不着边的了,倒是有什么主意?”
刘三长叹:“我本配好了药,这药一份是毒药,等待二小姐进宫前服了,过了这个节骨眼再服解药。只是毒药虽然不致命,却也对身体有些害处。另一份是补药,大补却也伤身,待来日再配个清火的。”
海娘一想:“这不成,宫里有御医,若查出问题岂不是个欺君罪?补药也不成,茵儿身子虚,大补恐怕补出祸患。三哥,说你久病成医,却只有这些法子?”
刘三苦笑:“本就是个半调子医生,小妹还当我是扁鹊还是华佗。只是三哥觉得这两个方子也险,以备不时之需。若要不易察觉,最好用个笨法子。”
海娘一笑:“法子有了,只是人却没有。且需妹妹受些罪。”
海茵一笑:“茵儿愿意,只要不进宫,折寿十年我也愿意。”
海娘道:“倒没那么严重,只是人选上,万一牵连出来,都是个欺君的罪名。你二人先来商讨,我去后院看看母亲。”说着系好斗篷奔了后院。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我费尽。。。过度 过度哈~
情窦初开
后院景致显得萧索。张夫人一早起来一身素衣。捻了佛珠烧了香,便命下人多多裁纸,左一摞右一摞依旧嫌不够。那纸直堆了半人多高。燕子摸不准她心思,打趣道:“夫人这是要在府里售纸了,质量好,裁得精准,写出字不渗不阴。”
张夫人一脸平静看向她:“你这两天怎的这样闲?前院没事?”
燕子脸一红:“老爷告假,恐怕前院无事,燕子可乐得在后院陪夫人呢。”
张夫人定定看向她半晌,燕子一时慌了手脚:“夫人有吩咐?”
张夫人叹气:“你模样是好的,白跟着我这么多年。”
燕子心中咚咚打鼓,努着胆子笑问道:“知道夫人要成仙了,难不成连燕子也要赶走么?”
张夫人自顾一笑:“我赶你走,你可有去处?”
燕子大惊,一时不敢再玩笑,正色道:“燕子自小进宫伺候您,哪里还有什么去处?还请夫人开恩!”
张夫人眼眶微润:“燕子,你打13岁就跟着我,我待你其实比一家人还亲。你我共处时日比谁都多,亲爹娘也不堪比,是不是?”
燕子低头:“夫人说的极是。燕子自来没想过离了夫人。”
张夫人又道:“我本想,他最后会把你收了房,如今看来,不可能了。”
燕子一听这话,脑子嗡嗡作响,愣了片刻扑通跪下:“夫人,我。。。。”
张夫人厉色道:“还当我不知道么?自他把青楼女子带回来,你哪次不是积极跟我汇报?”说着语气缓下来:“你使的那些手段,可阻了他的心思?不是依旧府里佳人不断么?我只道这几年他对你好,把你找去前院伺候。。。。如今可是另有新欢了?”
燕子再装不下去,眼中泛出热泪:“不敢瞒夫人,那宋巧儿夫人是见过的,怕是,怕是被老爷收房了。
张夫人也不惊讶:“那丫头模样,一见便知是个惹眼的,他岂肯放过?如今我再没了那心思去计较,只是你,跟了他这么多年,没个名分,你可有打算?”
燕子这心事怀揣多年,总以为有侥幸,或许张辰对她有一丝恻隐。可今日听夫人一言,她知道自己是白白担了那份情,心下冰凉一时也没了主意,低身叩头道:“全凭夫人发落!”
张夫人起身缓缓走向佛前:“你这些年只当我会阻你这心思,事事瞒我。。。我的确是会阻你,可你也小看了本宫。都道是男子三妻四妾很是平常,我岂有为这事埋怨你的?我只是担心你,本宫身份尚且不足他忌惮,你是本宫的陪嫁丫头,他岂会对你专情?再者你是我的人,他如何对你毫无防备?你糊涂!”
燕子趴在地上也不起身,一悔一恨不禁伏地大哭:“夫人,燕子错了,求夫人责罚。只是。。。。那宋巧儿,如此得宠,老爷又当壮年,恐怕以后有了子嗣。。。。”
张夫人回过头:“她侍寝不曾喝那药?”
燕子试了眼泪道:“自从她来,燕子便只去过前院一次,可东阁里的布置却是花了心思的改了,那汤自然不曾喝。”
张夫人嘲弄的一笑:“无妨,我如今有海儿足矣。”才说到这,就听有人道:“小姐来了。”燕子闻声赶忙退下。
张夫人背对着门稳坐蒲团,一时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对于女儿,想念却不想见。
海娘推门而入:“娘亲。”闻着满堂的香火气,说话间已是带了哭腔。
张夫人依旧不回头,只缓了情绪轻声说:“海儿往后少来这后院吧,为娘虔心礼佛,再也不想听闻这俗世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