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也嘿嘿一笑:“宋某还有个疑问,不知姑娘。。。”
寂辉阴森了双眼:“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宋也听着这话且退了一步:“姑娘不说,宋某也猜得几分。只是。。。姑娘掂对如何向大哥交代?”
寂辉心下一慌:“你是说,刘公子对我也有了疑心?”
宋也苦笑道:“倒是姑娘当真以为大哥是呆子了。姑娘可知道青楼是个什么地方?那是达官贵人出入间最不设防的一处。大哥生来就是个遁世的人,可却不是不通世事的。他敢把姑娘赎出来带在身边,心中怎会没有几分数?他倒是不愿逼你,等你自己跟他说实情,不然怎会认你做妹妹?”
宋也自以为自己嘟嘟囔囔说了这么多,多少也有猜对的。却看见寂辉脸上那不知该如何形容的表情。便就问道:“怎么了?”
寂辉瞪圆了眼:“他认我做妹妹,是因为心里有你!”
宋也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说完一时心虚,便是追加道:“姑娘怎会这样认为?”
寂辉又是空白了一眼:“有人睡梦里也叫了你的名字。他的心思你会不知?别跟我这装傻充愣,平时道理不是一堆堆的?”
宋也心说这个话头可不该这么发展,再这么说下去,寂辉没准还真是敢动了杀手。便就抽冷子问道:“那人家睡梦中可也叫了姑娘名字?”
见寂辉脸色一红,宋也心一落底:“姑娘这气生的莫名。大哥对我真真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这一点我敢打包票,他绝对是只钟情女子的。”说罢兀自转了半边身。
寂辉皱眉:“你打包票?你凭什么打包票?”
宋也朝反方向挪了几步,心中叫苦,这话头还说什么都转不回去了。怎的一遇到和海娘差不多心性的,自己先就矮了半分?
随即灵机一动:“跟姑娘说明白倒也不是不成,只是,这坦诚是要相互的。姑娘何不为宋某解了惑?”
“你想知道什么?”
“姑娘说的大院儿东西已然上交。这上,是指?”
寂辉一时被他这摁葫芦翻瓢的话乱了心思,加之当真想知道刘三心意,便是咬牙道:“是。。。你已是见过了。便是那门口的小乞丐。”
宋也一时回不过心思:“丐帮?”想起那小乞丐神情,抿着嘴不卑不亢,顿时惊得一脊檩:“他是。。。”那两个字没敢说出来,却单手食指指天!
寂辉微微点头。
宋也还未回过神,就听寂辉道:“你的包票呢?”
宋也叹气:“寂姑娘,不是宋某夸言。若是大哥得以入朝,你,我,或许加上严锦,皆都比不得他。就凭着心细如丝这一点。。。亏你还觉得他呆,姑娘当真看不出宋某乃是一女子么?大哥可是见我第一面便疑心了。”
寂辉着实没想到是这么着,愣了大半晌方幽幽道:“既然你是女子,那刘公子。。。”一忽觉出问题来:“那你与张家小姐的亲事。。。你们。。。”
宋也苦笑:“正是,悖理的不是大哥,是我。方才出门时大哥牵的是谁的手,担心的又是哪个?枉姑娘一身武功,连宋某这等迂腐人都看出来了,姑娘却不察觉?”
寂辉心中当真欢喜,细细想来,心里怎不感叹,原来自己一心担心的事,却是一场烟雾么。
随即神采亦是飞扬了:“寂辉不是个多嘴的,公子勿担心。其实有些事公子不来问,不久便也知道详情了。上头已是来了灵犀,便是寂辉带不走刘公子,好歹能叫上头带走你。”说着这话,嘴边的笑散开,抬脚便是往回走去。如今心里当真一刻刻想见刘三!半分也不愿等了。
宋也心说,什么叫最毒妇人心?想了想又是喊道:“那日在亭子,姑娘可是故意自暴身份?”
见寂辉步子一丝停的意思也无,便又是问道:“那可否告知,原本是打算把我调到多远?”
寂辉银铃般笑声传出,一句不答他。
作者有话要说:额 先写到这 大大们有想法意见的 踊跃提
俩下乱
宋也回了屋。
心中一时有些懊悔,便就嘟囔一句:“倒是没那么老谋深算。”他说这话或许是想起了张辰,或许是龙椅上的小皇帝,也或许只是在说寂辉。其实自己心里有时候的想法也就那么一瞬。姑且想起谁不要紧,懊悔倒是真的。
海娘听闻他这么一句,看着他神情,也不像是生气,也不像是难过,眼底还透着一丝缓过口气般的欣喜。她问道:“也儿这是说谁老谋深算?”
宋也一怔抬头,犹豫道:“海娘,今儿我好像有件事办得不谨慎,或许酿成大错。”
海娘提起精神专心听他,问道:“是何事?”她也紧张起来。
宋也看着海娘,脸上带了一点苦,可是自己又是想笑,于是一张脸看起来有那么点抽筋:“海娘你说,若有人知道我是女子,会怎样?”
海娘一怔:“我自己反正不当什么奇谈,要说别个。。。我觉得:纵观天下的人,和心思纯雅的人知道皆也无碍。纵观天下的人看得多了,经得多了,自然就没那么多的稀罕。这心思纯雅的人,会在情义这条线上先琢磨,世俗自然困不得思维。”
宋也摊手:“那海娘觉得,寂姑娘是个纵观天下的,还是心思纯雅的?”
海娘又是一怔:“这个。。。她来路我不清楚,要说心思。。。她必定隐瞒了什么。我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像燕子,后来才察觉,她身上有我看不透的东西。”
宋也点头:“正是!你若知道她来路,肯定吃惊。”
海娘听着这话,一及深思,不禁惊道:“她发现也儿是女子了?”
宋也坐了桌前苦笑:“还是我亲口告诉她的。”
海娘心中一惴:“她那样的女子,倒是招人与她交心,只是因何呢?”
宋也叹气:“其实倒也不是交心,你知道庞成豹是谁打的?”
“难不成是寂姑娘?她有那样武功?”
宋也抿了口凉茶连连点头:“何止是那样武功,说绝世不为过。是我今儿试出来的。哎~你可知你那三哥听说我与寂姑娘要出去谈,他担心的是哪个?”
海娘边笑着,也边在旁边椅子上坐下:“三哥担心的自然是寂姑娘,那等女子,哪个不怜?”说罢却大笑起来:“原来也儿是吃寂姑娘的醋了,从来三哥没对谁比也儿好过。”
这话说得宋也直瞪眼,想起方才自己所作所说,不得不承认:“大哥对我一向是好的,便是自小与他到大的锦公子与我有争执,大哥也是站我这边的。只是今日,我不是吃这个他站了哪一边的飞醋。你可知,大哥担心我对寂姑娘下杀手。我。。。海娘,我是那等随便下杀手的?何况那姑娘来历且还不分明,是敌是友不知。最为重要的,大哥对那女子动了情,这等人我能随便杀么?“
海娘摇头:“也儿虽是比从前谨慎,冷了些儿,却不是鲁莽无情的人,三哥只是一时未想通罢了。只是,便就为这个,也儿便告诉她你是女子了?”
宋也又是摇头,眉头又是皱了起来,且那脸上神色比方才还要难懂。
海娘一时心慌:“莫说是寂姑娘原本是对你有意,这实在说不过去。”话虽说得个轻松,只脸色也垮了下来。
宋也又是摆手又是摇头:“你都想哪去了?可是嫌我还不够乱?我这就与你说,可别猜了。其实。。。其实倒也没什么,只是寂姑娘怀疑大哥把她认作妹妹,是因为心中有别个,而这别个,她倒以为是我。”
海娘一忽又笑起来:“这寂姑娘果然精明,这话不假,大哥却是对你很好!”
那很好二字说得别有深意,倒把宋也听得满心也急起来:“你若看到大哥死拽着她的手,不叫她跟我出来,你便不会如此说了。”
海娘诧异:“三哥会如此?”
“自然是会,他以为,人命关天。再者大哥也是对那姑娘起了疑,却是不愿逼问。越是不知道的事,越是胡思乱想。大概就想到这个关节吧。”
海娘微微一笑:“既是说了,倒也无妨。君子坦荡荡,我信那寂姑娘且不是个多嘴的。况且,不说也说了,多想无益。”
宋也笑望海娘:“认识你真是我的福分。呵,其实我倒不想那二人因为我这么个不算理由的理由去隔阂。大哥孤独了这么久,真真好不容易遇到一位对心思的,不管怎样我也会说的。我自是想着,你我名誉,不能把大哥的终生幸福做了代价。只是倒对不住你,我竟没有问你,就去自作主张。”
海娘一时想起方才的话头,便就又是问道:“虽是说得鲁莽了,可我并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倒开心看着你愿意相信人,不再有事自己闷着。只是寂姑娘到底是个什么底细?”
宋也深深叹气:“她是朝廷的人,皇上来了灵犀。我见过,不傻也不瘸,一双眼睛很冷静。如今我倒纳闷,你爹若见过不可能看不出来!”
海娘也是一阵的苦了脸皱眉:“也儿是说,皇上早就掂对着对付张家和张家军么?”
宋也亦是一时说不出:“确实也不大可能,那小皇帝才十三岁,往前几年说,谁也不知道善丰会死。而一个小孩子。。。海娘,你十来岁时候,可能运作这样大的阴谋?”
海娘只是摇头:“这我不能,我自觉着。。。也儿何不去找寂姑娘问个明白?”
宋也一听大大犯难了:“我不去,她说话那神气与你如出一辙,比你还多了一身武艺,我才与她说话,满脑子都是你的样子。这还如何问得?”
海娘眯起眼:“你说什么?难不成你对她也。。。”
宋也立时也怕了:“那去就去。”说罢也不再分辨,起身奔了门外。
话说寂辉与宋也说完话,且奔了刘三房里。刘三自是在寂辉出门后一刻也不得坐下,满心把方才的事头想了一遍,越想越是担忧。就在理智坍塌的当口,寂辉迈着从容小步回来了。进门对着刘三便是展颜一笑。
刘三一时不知该如何,也就顺着笑起来。二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笑得个四目相投,却又莫名其妙。
待得笑得脸也有些僵了,刘三干咳一声:“不知也儿可带了寂姑娘去哪?”
寂辉倒是不再推诿,直接的问道:“刘翼,我若肯嫁你,你娶不娶我?”
刘三登时愣在当场,素来没人称他名字,只有老父偶尔与他叫声翼儿。这么一来,有时倒叫那半熟不熟的人,只知道他叫刘三,人称三公子,且忘了他名字。连他自己,也是不习惯被人这样称呼。便就尴尬一笑。
可这光火不是尴尬就完了的,人家不是问自己吃没吃饭,喝没喝茶,身体是不是舒服,天气是不是晴朗。
人家问的是,要不要娶她!
嫁娶,这个词的意思是伴随终生的一件事,也就是说,这不是一见随便的小事。
刘三心中这一局促,立马激出咳嗽,自是咳个不停,脸也憋红了。
寂辉见状一声叹气,便就走过去倒了杯茶递到他嘴边无奈道:“你这等身子,弱得像个颤巍巍的老槐树,怎的脾气倒是拗得很?我若这辈子不与你说些什么,你这辈子是不是不打算问?偏要浪费了一生与我猜来猜去的生着闷气么?”
刘三脸憋得个猪肝色,却仍是一手挡在嘴边,一手伸出来一阵的摆着。
寂辉心一软:“你别急,咽下口水慢慢说。哎~”
半晌工夫,刘三算是咳嗽完了,水一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