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格拉最终被乱箭射死,死得慷慨激昂,且又悲凉寂寞。
战争胜利,浮越城打开城门。张家军拟折子快马加鞭给朝廷报捷。不日便班师回朝。
历史上这一战,史官着墨极少,只说了战争胜利,是突厥与大晋开战以来最为决定性的一战。
可是野史诸多记载,比如,因着投毒死了多少百姓,主帅几乎被俘,张家军名存实亡。
好多个野史编排得更甚,直说张梁功臣之后却辱了祖宗威名,为了一个叫苏荷的女子险些叫浮越失守,险些叫大晋灭国。
说什么的也有。
可是此刻,战争到底是告一段落!
作者有话要说:写得有点痛苦 大家凑合看
回宫
宫里。
太监逢喜一路向安乐宫走来,抬眼看着小徒弟承欢正倚在门口打盹,气得轻轻踢了一脚小声喝道:“大晌午头,不好生伺候?”
承欢一个脊檩,张眼见是师傅,一口气放回肚子嘿嘿陪笑:“原是师傅来了,太后午间喊乏,叫徒儿在外面伺候。徒儿也就靠柱子歪一会儿,既没睡死,必是不碍事的。”
逢喜拉着脸,近前说到他脑壳上:“这都什么时候了?张将军班师回朝,不是我说你,但凡激灵一点儿,这时候必马虎不得。”说着用下巴指着内殿的门压着声音问:“娘娘能睡着?”
承欢一听站直了身子:“师傅,您是说咱们打胜了?”
逢喜白了他一眼:“还不快去秉!”
屋里一声慵懒传来:“谁在外面,是逢喜么?进来~”
逢喜拿着小心笑道:“正是老奴。”边说边推门进去拜道:“娘娘金安,是老奴呱噪吵娘娘午歇,老奴死罪。”
太后缓缓起身:“这么多年还是这么恭谨,早和你说不用这样,你倒越来越拿着小心,说吧,才外头呛呛什么?”
逢喜立身回道:“谢太后体恤,老奴见承欢站在门外头,防着他偷懒不好生伺候,嘱咐了几句,不想吵了娘娘。”
太后抬手理了下鬓发:“你□的徒弟差不了,怎么了?南边战事如何?”
逢喜迟疑道:“这。。。”
太后看向一边:“都退下吧。”
几个宫女随着承欢退步而出掩了门。
逢喜近前小心道:“张家军战胜,突厥全军阵亡。折子已在途中正往里递,不日便班师回京。”
太后凤眉细挑:“哦?这次倒出乎哀家意料,竟打得这么利索。。。”
逢喜又道:“苏荷死于阵前,严谨归顺了张梁,那张辰的女婿宋也。。。是个头功。此人已被收服,可苏荷一死。。。”
太后皱眉:“依你看。。。”
逢喜又道:“太后英明,那严谨不足为惧,便是奖赏不过是放了他老父。严家如今再难成气候,且身边还有徐香。”
太后嗤笑:“你不懂女人,有些人是蔫吧狗,不叫可咬人呢。倒是那宋也。。。”
逢喜道:“那人身手一般,谋略上。。。照他义父差千里不止,叫他领了头功,只可惜了苏荷那一身好武功。”
太后缓缓点头:“宋也这人放不得,改日进宫哀家要好好瞅瞅,不是说刘家公子也有参与?”
逢喜点头:“正是,刘家公子在兵家要道开了药铺子,只未有所行动。”
太后想了半晌只问:“宋也立了头功?”
“是。”
“他都干了什么?”
“烧敌粮草,杀敌大将。”
“不是说他身手一般么?”
“苏荷因此死于城外。”
“这你也知道?”
逢喜噗通跪倒:“浮越附近城池已然传遍,苏荷乃张梁之小妾。”
“嗯,退下吧。。。哦对了,叫承欢弄一碟子上次做的那个叫什么果香,天儿热了。”
“是。”
“怎么还跪着,说了你多少次。”
“多谢太后。”
逢喜退出门来,背后一下的冷汗。
谁能想到这安乐宫里的太后是那个曾经唯唯诺诺,被人看一眼就羞,被人说一句就哭的秦妃?
想着不禁感叹,造化弄人。人一得了权势,面目皆非。这太后早已不是先前的秦妃了。
宋也跟着张梁几人身后,一路等,一路走,一路等。最后终于来到皇宫大殿前。
小太监唱道:“宣,镇国将军张梁及其亲随觐见。”
文武官员各自一行。
一行人御前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善年童音自上方传来:“几位将军平身。”
“谢万岁!”
善年又道:“张将军守边关多年,如今大胜而归,朕与太后甚是欣慰。朕不知该赏你什么,大将军且说,你有何要求?朕无不应允。”
众臣一听皆是一怔。可随即一想,张梁早已经是一品大员,又是镇国将军,如今又立了这样大的功,简直就是赐无可赐,赏无可赏。
张梁又再跪倒:“多谢皇上,老臣食朝廷俸禄,仰百姓称颂,得以保国卫家乃是本分,皇上此言老臣愧不敢当。”
善年呵呵笑道:“大将军过谦了,请起身。”
“谢皇上。”
善年又道:“这样吧,朕特赐将军为“大将军王”,享亲王俸禄,御前免跪,封地徐州。待得与家眷欢聚,3日后往封地。你可愿意?“
张梁脸上红光满面:“多谢皇上。”说罢又拜,只这次是心甘情愿的拜。
善年笑道:“爱卿平身。严谨。”
严谨向前一步跪倒:“草民在。”
“念尔保国有功,孝心有加,特赦你老父严宽无罪。你么。。。赐官居三品,任兵部侍郎。你可愿意?”
严谨一听当即热泪盈眶:“吾皇圣明。”
善年小嘴一笑:“起来吧,宋也。”
宋也上前跪倒:“草民在。”
善年难能的笑出了几分真:“你是朕布衣之交,如今又立了大功。折子上都清楚记了,朕也不一一列出。只是,你有何要求?”
宋也跪地叩头:“草民不敢,此次随军出战,多是天佑我大晋,草民实在未有建树,无功不敢受禄。只愿我大晋国富民强,草民回家种田一愿足矣,望皇上成全。”
善年一拍桌子:“朕不准!”
宋也被他吓得一脊檩:“草民该死。”
善年红着小脸:“你的确有罪,你陷朕于不义。天下人若问,那军中立了头功的宋也,到头却是个回家种田。皇上可是枉顾人才,你叫朕如何说?”
宋也脸贴在地上,心说什么话还不是凭你说了算,倒是我一身不是?
随即道:“不敢欺瞒皇上,此次得以完成任务,并非草民三脚猫功夫所得。此乃苏姑娘一身绝学才得以成事。只是苏荷如今战死沙场,还请皇上明察。”
善年看着底下跪得那像小倭瓜样的宋也,不知怎的忽然想笑:“朕听说了,可是朕听说苏荷是张将军手下,如何是你来替她邀功?”
宋也心头那个气啊,心说小小孩子怎么就学会挑拨离间了,继续脸贴着地道:“草民乃乞丐出身,不知礼节叫皇上见笑。苏荷确是张将军手下,只是苏荷之前也是草民手下。此次大战得胜,张将军带领的张家军固然是主力,可苏荷亦是功不可没。”
善年点着头:“你说你无功,烧粮可是你的主意?托斯比可是你亲手杀的?”
宋也踌躇半晌:“正是。”
“有功必然得赏,既然你说你身手一般,可见有着几分才智。便是你不爱做武官,那就给你个文职,官居二品,任吏部侍郎。再拒死罪。”小皇帝笑面虎般的说下这些话。
宋也跪地叩头:“谢皇上恩典,臣领旨。只是那苏荷。”
善年狠盯了宋也一眼,道:“王贺民。”
宋也一看皇帝不答这茬,只得躬身退下。
宋也心中做好了打算,苏荷这事他找机会再和皇上说,拼着一死,就算皇上不答应给苏荷封功。他也要去求寂辉把苏荷骨灰从将军府偷出来。
他知道苏荷死都不愿意死张梁怀里,死后怎么会贪那一点高地?
退朝时,宋也看着张辰与一帮人走了过来,有些官员向自己道贺,宋也一一还礼。
张辰混在其中未置一词,宋也却对着他的方向愣神瞪去,想起巧儿和义父的死,也想起自己应承海娘三书六礼。一时间心中如乱刀绞过,是个什么痛已经分不清楚。
出得宫门,几个封功的一一道贺,张梁带着王贺民回了将军府,严谨回了严家,宋也一时恍惚竟无处可去。
一个小太监蹬蹬追来:“宋大人,可叫小的找到了。”
宋也躬身:“公公找在下何事?”
小太监连连还礼:“哟,不敢当。皇上赐了府邸,特派了人开路,只一直不见大人来。”
宋也一怔:“皇上赐了住处了?”
小太监见他一点架子没有,自当信了听别个说的朝堂上这个混不吝的人,一时胆子也大了:“皇上既然赐了官,自然要赐府邸的,连银子下人也一起打发去了。大人请随小的来。”
宋也笑道:“多谢公公告知。”
宋也一路跟着小太监,领了旨上了轿。一路奔着属于自己的第一个家而去。
坐在轿子上,宋也心中有些迷惘,海娘此刻在哪?
想到这,翻出怀里宝蓝的耳坠,一时想笑,一时却皱眉。
一行人抬着轿子路过张府,正逢宋也掀帘子往外看,这一看忽然心生悲切。立马喊了人:“来人。”
过来个小厮直道:“停轿。”
宋也摆手:“不用,就这么走着。我是想说,派几个人在这,若是看见张家。。。”他想说张家小姐,又觉得不妥。说海娘或是自己夫人,他们又不认识,也不好往里打听。
忽然反应过来:“你去刘大人府上,且问刘三公子可在。”
小厮边跟着轿子走,边称是。
宋也又道:“要是在,就回来告诉我。你叫什么?”
小厮一笑:“爷,小的陈奎。”
宋也点头:“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写到这
意难平
善年下朝后便去了安乐宫给太后请安。
逢喜老远迎出去,搀着走来:“皇上下朝了,承欢制了蜜果香可要尝尝?”边说边小心陪着走。
善年嘟着脸,任他扶着手:“逢公公,母后可有不快?”
逢喜笑道:“太后才吃了蜜果香,说心里凉快些许。”
善年步子一顿:“朕知道了,你跟朕进去。”头也不回冲着其余人道:“你们外头守着吧。”
“是”
太后倚坐在躺椅上,喝一口茶,寻思半晌再放下。
见门开了,善年蹦跶着走来:“母后,儿子给母后道喜,我大晋打了胜仗。”说着笑得狡黠,撒娇搬偎过来。
太后摸出丝帕给他擦了额角的汗:“哀家要恭喜皇上,好生提拔了许多人,可是有了主心骨了?”
善年撒娇道:“母后~~~~~~~~~~~”
太后皱眉:“哀家知道你想快些成事,在宫中培植自己人也不错,年儿,欲速则不达。”
善年站起身:“那张梁连兵符也不交,朕罚不得他,却还要赏他!”
太后嗤笑:“那严谨和宋也呢?”
善年皱紧小眉头:“朕还不能生气了么?朕就是要在张梁张辰面前提拔别个。”
太后也不去说他,只道是:“大臣的折子明一早就会铺天盖地上来,说那宋也一届贫民,就算立了奇功也无道理官居二品,到时年儿当如何?”
善年心中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