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唉,虽然看著没什麽,但擦到脖子其实也挺吓人了。於是谢景迪也放下饭盒,站起来问:“要不要我帮忙?”
熊浩然马上给他飞了一记眼刀,眼里分明写著:你敢过来试试?
“不过算了我并不是很想帮。”谢景迪识趣地放弃。
向扬远无语,什麽人啊这是,不想帮问什麽问啊。
进了洗手间,向扬远阖上门才回过头,就被一把扣住了後脑勺,霸道地吻住。
他愣了愣,然後伸手攀上熊浩然的背,顺从地回吻。
熊浩然心花怒放,心想果然挨个枪子儿福利会比较好啊。
“混蛋。”被吃够了豆腐放开,向扬远小心翼翼地摸了摸熊浩然伤口外的纱布,哑著嗓子说:“我真的快被你吓死了。”
“心疼了?”熊浩然跟他额头抵额头,时不时蹭蹭他的鼻尖,觉得很享受。
向扬远顿了顿,闷闷地嗯了一声,声音有点抖:“我很害怕。”
熊浩然心里一紧,托起向扬远的脸,麽指在他脸上摸啊摸:“别哭啊,我这不是没事麽,我命比较硬你又不是不知道,没事的。”
向扬远眼睛红了一圈,委屈得要命:“你要是出了什麽事,我连你亲属都不是,我,我……”
熊浩然赶紧把人搂进怀里,哄著说:“好了好了,我会小心的,不哭不哭。”
向扬远把脸埋进他的肩窝,双手紧紧地拽著他的衣服,忍耐了许久的恐惧终於找到了爆发的出口,在这个温暖安全的怀抱里倾泻而出。
一开始只是克制地流泪,後来终於忍不住,呜呜地哭了出来。
熊浩然感觉到自己肩膀上温热的湿意,嗓子哽住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心里却又无比地幸福。
过了许久,向扬远哭累了,倦怠地维持著原来的姿势不动,好像睡著了一样。熊浩然亲了亲他的发顶,轻声说:“傻瓜,我不会有事的,我还有你呢。”
向扬远叹了口气,沈默了一会儿,又问:“常所长是不是知道我们的关系?”
“嗯。”
“他接受吗?”
熊浩然笑了笑:“不接受他会让你留在这里陪夜吗?傻瓜,他很喜欢你的。”
向扬远点点头,突然想起常所长平日里对著他咆哮,还动不动让他写检讨的场面,默默地打了个冷战。
☆、(6鲜币)第六十四章 关於曝光了
熊浩然在医院里休养了一个星期,刑警队又给他放了半个月的假,向扬远每天在派出所和熊浩然家里来回跑,为了给他做饭费尽了心思。
熊浩然心疼他挤公交车很辛苦,坚持要接送,向扬远拗不过他,只好让步说把你的车子给我骑好了。
熊浩然当然是慷慨地答应了。
於是骑车的第一天,向扬远就在下班的路上把膝盖摔惨了……
“熊浩然你就是个混蛋!都怪你!挤公交好好的你非要多管闲事!现在好了痛死我了!!!”向扬远在床上边呼痛边骂人,熊浩然手忙脚乱地给他擦药,一脸自责。
“痛痛痛痛痛啊!”向扬远的脸皱成了包子,只想一脚踹到熊浩然胸口上。
“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忍著点儿。”熊浩然细心地把沙尘清理干净,敷了药,用纱布包好。
向扬远一脸悲愤:“大热天你让我包著这个东西出门?”
熊浩然指指自己的脖子:“我还不是包了很久,一点也不热,真的。”
“信你有鬼!”向扬远把睡裤的裤腿放下去,一瘸一拐地下床去做饭。
熊浩然见他也没有真的生自己的气,喜滋滋地跟了过去,扒著门框看他鼓起腮帮子切土豆丝,觉得天下美景莫过於此。
向扬远感受到他死贱死贱的目光,回过头来白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到床上躺著去,想伤口崩开吗。”
“看不到你我伤口才会崩开。”熊浩然嬉皮笑脸地挨过去,说:“向汤圆我猜你其实是想要跟我共患难,所以故意摔的吧?”
向扬远咬牙,举起了亮闪闪的菜刀。
熊浩然做了个求饶的姿势,然後笑得不能自已。
虽然膝盖受伤了,可向警官没有请假,坚持上班。熊浩然本来也是个没办法闲在家里打苍蝇的人,等脖子上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了,也回到了刑警队。
“浩然!”听说熊浩然回来,谢景迪一路小碎步从打黑大队奔跑过来,一脑袋扎进他怀里,悲痛欲绝:“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我连你亲属都不是,呜呜呜……”
重案大队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只有梁建不疾不徐地吐了一圈烟雾,幽幽地念道:“啊,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熊浩然额角青筋暴起,直接提起谢景迪把他拎了出去,咬牙切齿地说:“谢景迪!听墙角这麽没素质的事情你也干得出来!不怕被雷劈吗!”
谢景迪用拭泪的姿势擦了擦汗,说:“不是我想偷听的好不好,你们那也太大声了,简直旁若无人。”
“我本来就没把你当人!”
“嘿嘿嘿。”谢景迪笑得一朵花似地:“浩然,你谈起恋爱来好肉麻,真想让大家都参观一下。”
“……你要是敢乱来你就死定了。”
“诶对了,你徒弟说万一你出事他连亲属都不是那句话是什麽意思?是担心分不到遗产吗?那你赶紧立遗嘱吧,到时候英烈基金可是会有很大一笔钱呢。”
“……他只是担心不能在我的手术通知书上签字而已,谢谢关心。”熊浩然决定和此人绝交。
“哎别走啊,那天他在我也不好问,你们什麽时候好上的啊?你怎麽一点风声都没有透露呢?你追的他还是他追的你?你们那啥没有──哎我还有很多问题呢你别走啊!你的初吻还在不在啊浩然!”
熊浩然不理会,径自推开办公室的门,结果意外地掀翻了门後偷听的人。
陈欣最先反应过来,用无辜的眼神看著熊浩然,问:“浩然今天天气还好吗?”
梁建无声无息地飘回到座位上,掂了一个新奇士橙子,半晌,低吟:“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熊浩然抿著唇,沈默地站了片刻,一拍额头:“对不起,我今天继续休假。”
☆、(9鲜币)第六十五章 关於所长讲故事
社区组民警的办公室里,每个人都埋头忙碌著,过阵子分局领导要下来视察工作,大家都相当惶恐,生怕在自己的工作上出了纰漏,会被常所长鞭尸。
正想著,常所长就背著手,一脸严肃地走了进来。
靠!曹操!勤劳勇敢的社区民警们纷纷把自己藏在显示屏後,缩起脖子,在心里祈祷:这货不是来找我的。
常所长带著君临天下的威严,东看看西看看,每张办公桌都巡了一遍,挑了点诸如不准在桌子上放饼干之类鸡毛蒜皮的小毛病,然後就走了。
呼……大家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结果刚走到门口,常所长又回过了身。
嘶!群众再次夹紧尾巴。
常所长摸摸下巴,状似无意地说:“突然想起点事情,小向来我办公室一下。”
中枪的向扬远嗖地站起来,紧张地吞了口唾沫,差点被椅子绊倒。
把门关上,向扬远忐忑不安地看著常所长。
常所长悠悠地喝了口茶,下巴扬了扬:“坐。”
居然让自己坐?!向扬远受宠若惊,才坐下又觉得不对,这麽客气,难道是要炒鱿鱼?──啊啊啊常所长不发怒不咆哮的样子更恐怖啊!要不是觉得太没出息,向扬远真的很想搓衣角。
“这段时间,浩然麻烦你照顾了,我手头上太多事情要忙,都没怎麽去看他。”
向扬远连连摆手:“不麻烦的,反正我们也是──呃,同事一场嘛。”
常所长哦了一声,勾了勾嘴角,意味深长地问:“是吗?”
向扬远被他玩味的眼神吓得冷汗涔涔,心想这是怎麽回事,趁熊浩然不在要杀自己灭口吗?
“浩然前两天去找了公证处的人咨询,关於手术同意书授权签字的问题,刚好那个人是我朋友,一起喝茶的时候跟我聊了聊这件事。”
手术同意书?向扬远一愣,那个混蛋又在玩什麽花样?
常所长从抽屉里拿出一叠资料,递给向扬远:“他想要给你在他手术同意书上签字的权利。”
向扬远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骂道:“他是白痴吗?还想有下一次?好好的干嘛诅咒自己!”
常所长笑吟吟地点头,说:“他就是这麽个性子,或许就是想向你点证明什麽吧。”
向扬远一囧,脸有点发烫,哎呀,这个是家长啊,自己怎麽能口无遮拦!
“浩然的情况有点复杂,不知道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妈跟他断了联系的事。”
向扬远心想其实我偷听你说过啊,然後乖巧地摇摇头。
“有些事,你不问,他是永远都不会说的。”
“哦……”
常所长眼里热忱无比,分明写著“你快问我啊我一定全部都告诉你啊!”
向扬远纠结了片刻,试探地问:“那他其实……”
“他其实是在单亲家庭里面长大的,他爸,也就是我妹夫,在他小时候就和我妹妹离了婚,到外地做生意去了。”常所长点起一根烟,用慈爱的目光看著向扬远,对他满足自己讲故事的欲望很是开心:“不知道是不是受我影响,浩然从小就很崇拜警察,所以大学一毕业他就考进了刑警队。”
哎呀原来是真的啊!向扬远热泪盈眶,有种淡淡的自豪感。
“他脑子聪明,胆子又够大,年纪轻轻就立了很多功,很受队里的器重。”
“那他为什麽……”
“几年前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子弹打中了大腿,伤得很重,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正常地走路。他这孩子傲惯了,当时遇到那种困境,也有点自暴自弃,我怕他想不开,就把他从刑警队要了过来,让他换个环境,喘口气。”
向扬远心里一抽,脑子里满是熊浩然吊儿郎当的嘴脸,实在想不出他自暴自弃是什麽样子。
“当然,他的腿後来慢慢痊愈了,刑警队那边也缺人,就打算把他调回去。”常所长瞥了向扬远一眼:“结果,那臭小子有生以来第一次违抗命令,死活就是不肯走,又是装病又是耍赖,真是跌破了一群人的眼镜。”
又是装病又是耍赖……听起来的确是熊浩然擅长的事情啊。向扬远疑惑地想,这有什麽好跌破眼镜的,自己就每天都能看到这种场面。
“当时大家都想不明白他中了什麽邪,现在我回想一下,那个时候,你正好来我们所报到没多久。”
向扬远瞪大眼睛,呆呆地看著常所长。
“年纪也不小了,居然还搞这麽浪漫的把戏,真是气死人。”话是这麽说,常所长却没有一点要气死的样子,反倒满脸洋溢著“啊孩子长大了可以成家啦”的欣慰:“小向,虽然你跟我想象过的外甥媳妇儿有点出入,不过也是个好孩子,浩然做事一向有主张,我没什麽好干涉的。”
向扬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觉得外甥媳妇儿几个字真是听著让人好想吐血。
“浩然跟他妈呢,从小到大感情一直不错,就是他受伤那年,他妈让他辞职改行他不干,闹了点矛盾,後来又说喜欢上了一个男人,他妈一气之下,就不许他回家了。”常所长同情地看看向扬远:“我妹妹的脾气和浩然一个样子,又倔强又固执,自己认定的事情,九头牛也拉不回来,所以,你也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