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狗的情书作者:指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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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狗的情书作者:指环- 第2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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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一边抱怨他不爱你,一边又像个需要赞助的艺人一样,享受老板对你的物质付出。既然把他当高高在上的金主,期待他从物质到感情给予你施舍,从未把他当作一个平等的人来爱,更从未对他真正付出,又怎么能责怪他不爱你呢?”
  “周律师,我知道我错了……”周延还是那句话。
  “不,让你认错不是我的目的。有很多话,今天不说出来,我怕你以后就长歪了。我们毕竟朋友一场,所以想跟你来谈谈心。”
  “周延你知道吗,我们干律师的,每天要经手无数的案子,看到数以百计的恶人。真正坏人的坏,是你想不到的。你这点事,在我们看来,根本不算什么。正因为见识过更深的恶,所以我才比你更清楚,正义的本质。正义,不是让每个犯错的人都得到惩罚,以血还血,以牙还牙,那不是正义,只是暴力。正义的本质,是让每个人都从恶行所造成的苦痛和折磨中洗清,让爱和希望回到本来面目,让世界的苦难得到净化,让下一桩恶行不再发生。”
  “周延,我对你说这些,不是因为我圣母白莲花,自以为你需要我的救赎。只希望你明白,这世上,不是只有这婊那婊,更多的,是抱着一个信念,坚定走自己的路,认真过一生的成年人。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人,在他们中,有些人会真心地帮助你,有些人,也会像我这样,即使知道自己蠢,也还是会很愚蠢地继续善良下去。因为我们都希望世界会更好。”
  “杨宽爱我,不是因为我婊,如今你恨我,也不是因为你贱。善良,不是圣母,也不是白莲花,它就是一件很值得我们每个人骄傲,并身体力行去维护的事情。周延,不要被网络的恶毒所污染,我不是婊子,你也不是贱人,你明白吗?今天的事,我不会向任何人说,从今以后,也不再当你是我的朋友。你在网上攻击我的无稽之谈,就当它从没发生过。只是你自己要知道,这些所谓的网络语言,都是很丑恶的话,以后不要对任何人说。也不要认为自己很坏,把自己困在一个恶毒的定位里出不来。争夺一个人的爱情,不需要以攻击和伤害另一个人为代价。每个人都有改变和进步的可能,每个人也都有每个人的尊严。我希望你能尽快找回自己的尊严。周延,不要再哭了。不要伤心,不要难过。我已经原谅了你,也请你尽快放过你自己吧。”
    
    
     ☆、第 26 章

  我回屋去,一群护工刚往我房间摆完鲜花。杨宽独自操作一台榨汁机,正缓慢地转着两三根胡萝卜。他说,“用不着对周延说那么多。他现在明白,转头遇上其他艺人争名夺利,也还是会去争,还是会害人。这是他们的本性。人分三六九等,夏虫不可语冰。”
  “杨宽,你偷听我们谈话?”
  “路过。”
  “哦,原来在大少爷你内心,还把人分三六九等啊。那我也经常被人骂从贫民窟出来的低端货,岂不是不配和你共处一室。”
  “少妄自菲薄。你和他们不一样。”
  杨宽第一次试图榨汁,盖子没摁紧,胡萝卜疯狂地旋转起来,汁水甩了他和周围小护士一身。护工赶忙上去给杨宽擦身体,杨宽把两手抬高,任他们摆弄,顺便看了看我说,“别小看周延,十个你也玩不过他。你做律师,可能见过坏人,但没见过像我们这么坏的人。有些人药石无医,只好亲手处决,送他们离开这个世界。”
  “感谢您跟我分享身为黑道大哥感想。你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杀人?周延不是你的小情人吗,你对他到底有什么意见,难不成你连他也想杀?”
  “周灼,”杨宽叫我的名字说,“刚才你不是还对周延说,能够原谅一切。”他看着我,指指他自己,“那你能原谅我吗。”
  半晌,没有反应。杨宽自嘲地把根西芹丢到果汁杯里,“原来也是纸上谈兵。”
  我笑起来,从他手上接过丑丑的果汁,“对,就是纸上谈兵。”
  那之后我就忘记了周延,一心一意养伤,再不想旁人来干涉我的生活。有一天,陡然发现他已经很久没有借探望我的名义到疗养院来找杨宽了,随口打听一句,杨宽说,“他回国内拍电影去了。我让他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
  “噢,”我点头。反正已和周延没什么关系,以后不见更好。不过还是发挥常人的好奇心,兴致勃勃找杨宽八卦道,“他拍的是什么电影啊,有没有签保密协议,主演是不是大明星?跟我说说呗,我从前唯一认识的影星是梁朝伟刘德华,还因此被单位女同事嫌弃。哦对了,这几天卧床看片,还认识了刘青云。”
  杨宽一脸看宠物的表情,低下头来研究我,“周灼,你还真相信他是拍电影去了?”
  “你这个人。不是你跟我说他去拍电影的吗!”
  我这身伤,医生保守估计,完全恢复至少得三个月。我使劲追问会不会留疤,医生一脸便秘,说什么由于大火扑灭得及时,烧伤不算太严重,皮肤神经并未坏死所以……又用的是英文医学术语,我听也听不明白,只能每天窝在疗养院,祈求上天发生奇迹。杨宽很愧疚地表示他会住在市郊一家五星级酒店里,每天开两个小时车过来看我。
  这天他来时,我正像个神经病一样疯狂做着橄榄油煎小馄饨。杨宽锁了车赶忙跳进厨房窗户来拦我,“油烟。”“这油没什么烟,”我说,“天天果汁流食,想吃这一口想坏了。”“那也不行,”杨宽把我按到一旁吧台上坐下,“说步骤,我做。”
  捏一把汗,使唤着低厨商的他总算把一盘小馄饨从平底锅倒出来,杨宽倒了杯水,把馄饨抄到里面涮涮,又用叉子叉出来,给我舔了一小口儿,剩下的全进到他肚里。我丧气地说,“做半天又不能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木乃伊脑袋往长餐桌上一倒。
  “小心,”杨宽眼明手快倾过来,将他手掌垫到我头下,明晃晃的蓝宝石表面,硌得我太阳穴生疼,“这什么破表啊,太硬了。”杨宽拆下袖扣,卷起袖口,取下他腕表说,“别人都说这块表贵,唯有你嫌弃它硬。”
  “让我看看,”我从杨宽手上抓过来,研究了一下,“是挺贵的。可有钱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啊,几十上百万戴手上不嫌硌得慌吗,你们搞黑射会的,都这么小康啊。哎哟还真硬。”
  “周灼你是狗吗。”杨宽恼怒地敲了我一下,连忙从我嘴巴中取出手表扔掉,举起我下巴,查看刚刚复原一点点,却似乎又被我撑裂的伤口。“恨铁不成钢。”他说。
  “你是想说烂泥扶不上墙吧。”在杨宽捧着我一张烂脸颇有色情嫌疑地摸来摸去的间隙,我戳戳他说,“喂,土豪,还记不记得你中学时,老不爱写作业。偶有一次突发奇想,硬要跟我交换作业。我给你做代数,你利用书法特长,模仿我笔迹,给我抄课文。你个白痴,一不小心把馄饨写错成了混沌。老师一看,诶,周灼怎么可能会写错字?叫来仔细一问,原来是别班同学代做的。自习课罚我站了一整晚。”
  我说完小小声豁着嘴,跟个僵尸一样哈哈大笑,杨宽一手扶在我下巴上,看了看我,也跟着笑了。恍然间我们又回到多年前两小无猜的那个下午,而杨宽因许久不笑,表情生硬,距离记忆中真挚热切的脸已经非常遥远。
  我止住笑,觉得自己从根本上就不适合跟杨宽待在一起。无论有过多深的过去,多恨的过往,只要把我们俩凑一块儿,不出三天,立刻擦枪走火。
  那种亲切有男人味的笑容还停留在杨宽脸上,虽然有点像为了附和我硬凑出来的。我看着他说,“杨宽。”
  “嗯?”
  “给温彻寄信那事不是你做的,周延在被绑架的时候跟我说的,我都知道了。”
  “原谅我了?”
  “这件事可以原谅,因为你没错。其它的,不能原谅。”
  “周灼,安心养伤,别想太多事,那不适合你。”杨宽披上西装外套,起身把餐桌上的杯盘狼藉都扔到水池子里,“你去外面读一会书,护工会来收拾。”
  “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还来?天气预报说明天暴雨,您可真风雨无阻。”
  “吃个饺子都能把嘴豁裂,你太傻了我不放心。”杨宽坐进他的敞篷车,埋汰我说。引擎发动,绝尘而去。
  我扶着窗檐,呆呆望着超跑俊逸潇洒的背影。杨宽太绝了,他让我身处异乡好比流落外星球,身边只有他这么一个人类,可以亲近和说说话。
    
    
     ☆、第 27 章

  当天晚上气压极低,天空翻腾,熟睡中仍听到压抑的巨响。次日暴雨倾盆,密云将清晨威慑得有如黑夜。我望着在狂风闪电中摇摆不定的树冠,心想那个男人可能不会来了,在护士帮助下涂完药膏,回身便看见辆老款奔驰缓慢驶进庭院,杨宽一身长风衣从车上下来,撑开把黑伞,快步走向我别墅正门。
  护士到楼下开门,别墅内回荡起两双皮鞋间隔踏上木地板的响声,男的沉着,女的轻快。我像只扯线木偶缓缓转身,“外面雨下得可真大。”
  对面没人回答我,他沾了一头一脸的湿气。在护士帮助下除去雨伞和外套,又接过热毛巾擦手,随意拉张椅子,在我面前坐下来。当他半身前倾靠向我身边,为暴雨所笼罩下阴冷幽暗的室内,居然一下子就显得温暖而干燥。
  我扯扯手中布条,“其实你可以不必来的。早上新闻都发布了气象预警,说外面雷鸣电闪,不宜出行。”
  杨宽只说,“既然来了,你就该请我喝杯茶。”
  护士小姐不仅会说五国外语,也会煮菜做饭烹茶。将本地山泉注入茶壶的技艺比我们中国人还熟练,我们目不转睛地看她,由衷地对她表示感谢。茶沏好了,一盏揭开来清新透亮,散发着草本植物特有的芳香。我垂头在护士小姐手上低低啜饮,一小口喝完就没了。眼巴巴望着护士小姐,她只留给我一个背影。不由得叹气,“日子过得真像坐牢。”
  “医生的话总是要听。”杨宽劝慰我说,“主治医生对你抱有极大希望,认为你极有可能痊愈。”
  “真的?”担忧了一俩月,陡然听到这话如闻仙音。“这玩意儿还能百分百治好,疤也不留?”我一高兴,又止不住去拍自己的木乃伊头,杨宽和护士急忙扑过来,一人抓我一只手。“嘿,我就摸摸!高兴了确定下这张脸还在不,难道好端端的,还能把自己这张脸给撕破?”话没说完,面颊那里火辣辣地疼,护士把我按回椅子上,拆下纱布,重新检查和固定。
  杨宽避讳地转过身,单手背在身后。对着窗外景色说,“周灼你傻吗。这么大人了,做事还跟十几岁一样。糊里糊涂,不知轻重。”
  “呵呵。”我就呵呵了两声,没再说话。护士小姐温馨的体香扑上来,被人伺候的手续太过繁琐,在一堆纱带和药物中,很快忘记了其它事。
  杨宽走时我去送他,大雨已经停了。“生气了?”杨宽说。“哪敢啊,现阶段不还得享受杨老板公费医疗么,怎么敢得罪金主。”我望天说,“可惜自己没多大本事,过了这阵,不能把我爸也接来享受下。”
  杨宽看了我一眼,仿佛想说什么。但终究还是觉得我无药可救的样子,车身一耸,离开了我身旁。
  第二天雨下得更大,疗养院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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