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你们在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了呢。”
因对方明显地取笑,李赢的老脸突然有些挂不住,瞪了他一眼,李赢岔开话题大吼,“姚赖,你这蹲地上干吗呢?有没有一点军人的样子!”
被叫做姚赖的嚣张家伙站起来,很不以为意地一笑,“呦,政委,什么时候这军人连蹲着也不行啦?”
李赢指指点点,到处找茬,“可你蹲门前干吗?不挡道啊你?”
姚赖现出无奈的脸色,胳膊在身侧挥了挥,正指示出他旁边的大门,“政委,您看,门在我身侧哪。您要进去的话,是完全可以随便进出的。我可是一点也没挡着。”
李赢的眼睛瞪得更圆,引得一路上都背地叫他笑面虎的徐曼很是惊奇地不停看他。
李赢还是在吼,“姚赖,你什么时候能不要我说一句你顶十句,什么事都有千百万个解释等着?”
姚赖耸肩,很不将李赢放在眼里地道:“等您老什么时候讲点道理的时候呗。”
李赢更气,“我什么时候不讲道理,你在这门口蹲着——”
姚赖好气地截断他,“我在这儿蹲着怎么啦?”
李赢一手指他,“你……你这不成样子……你……”
就在李赢找不出话来教训姚赖的时候,旁边一直站得挺直的小孩突然开口很大声地喊了一句“报告”。
李赢被这突然的一声吓了一跳,转眼看他,“干吗?”
小孩仍旧目视前方,两手笔直地压在裤线上,很紧张地开口,“报告政委,我们老家吃饭的时候就是这样蹲在门前的,我习惯了,姚营长是看我这样觉得好玩才跟着一起蹲着的。我不知道这是违反军纪的事情,请您处罚我吧。我保证下次再不这样看了。”
小孩很大声地说着,声音却微微地似乎有些发抖,好像很害怕的样子。
姚赖哭笑不得,拍着小孩的后背安慰,“没这么严重,没这么严重。政委跟我们闹着玩呢,你别往心里去啊。”
李赢也是被闹得说不出话来,他当然不是跟姚赖闹着玩的,他是随时准备着找机会要找姚赖的麻烦,可被眼前这小兵很严肃地一通“报告”,倒要他瞬时也接不下去。
干咳了两声,李赢转移了话题,终于想起程绪等人。
稍稍地退后了一步,将程绪等推到姚赖面前,李赢隆重介绍,“程队,这是我们空降营的营长姚赖。姚赖!”他重重地喊了一声,严肃起来,“至于这一位,那就是利刃一队的队长,程绪同志。跟在他身边的,还有二队副队长林郁,以及艾征、徐曼、唐鑫、王弼和薛宁渠等几位非常优秀的战士。”
程绪瞄了李赢一眼,为他刚刚的轻慢和此刻的隆重,然后才伸手跟姚赖相握。
虽经李赢如此特意地介绍,姚赖却也只是很随意地笑了一下,捻了烟,将手伸出去,握住程绪的。
两相介绍完毕,李赢沉吟了一下,像是临时决定了一下似的,“嗯,这样,姚赖啊,那就让程队长他们跟你住一屋得了,你看如何啊?”
姚赖笑,“当然行啊,反正现在也就我这屋还有地方了。我想您也把他们安排不到别地儿去了。”
李赢瞪了姚赖一眼,将他拉到一边,神色不快地训斥起来。
姚赖两手随意地插在裤兜里,无所谓地听着。
艾征凑在徐曼耳边低笑,“觉不觉得这场景很眼熟啊?”
徐曼瞄着程绪,郑重点头,“确实。”
程绪扭头白了他两个一眼,低声道:“少瞎说啊,我对大队可一向都是很有礼貌的,从不像这样随便顶嘴。”
徐曼乐呵呵地斜眼看他,“对呀,咱队长那可是不像这位这样顶着干的,咱队长从来都是当面应着,背过头来该干嘛干嘛,绝对阳奉阴违。”
王弼感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每一位成功的特种部队领导背后都有一个刺头的下属在折磨着他?”
程绪扫了一眼王弼,正欲开口,突听旁边扑哧一声轻笑。程绪的视线顺着转过去,就正见刚刚的小孩捂着嘴瞄着几人偷乐。
小孩见程绪的视线扫过来,立时又啪的一声两手扣在军裤两侧,目视前方,一脸的紧张。
程绪微微一笑,拍他一下,“别紧张,你叫什么,多大了,也是这空降的?”
小孩挺直着身体回答,“报告首长,我叫蔡小丁,今年19岁,我不是空降的,我是XX军区XX团XX营蛙人小队的队员。我是一名蛙人!”
蔡小丁的最后一句喊得很大声,伴着说不出的骄傲,因紧张而绷紧的脸也在瞬间现出了一丝掩不住的笑意。
李赢和姚赖听见声音也回过头来,两人对蔡小丁露出一丝相似的怜爱笑意,对视了一眼,李赢道:“行了,程队,你们大老远过来也辛苦了,现在我们的训练还没正式开始。你们可以先在这里整修一下,接下来的就让姚赖带你们进去安排住宿吧,我就不管啦。”
程绪回应,“好,李政委您请便。”
李赢点了下头,将程绪等人交给姚赖,自己背着手走了。
姚赖将几人领进屋子,指着屋子里的通铺土炕道:“哪,我们晚上就都睡那张炕上,这一个屋能睡十三四人呢,不过你们是七个,再加上我,还有我们营的邱贺章,“他拍了下跟进来的蔡小丁的背,“还有蛙人部队的蔡小丁同志,一共十个人,晚上能睡得挺松快。”
艾征扫了一眼屋子,“这房子看起来挺新。”
姚赖笑,“据说是用三天的时间盖好的,我们是住进来的第一批房客。”
徐曼惊讶,“三天?不会是豆腐渣工程吧?”
姚赖不以为意,“万一倒了,就当灾难演习呗。”
徐曼嘀咕,“我们又不是普通市民,灾难演习就不用搞了吧……”
姚赖一挑眉,很不客气地拿话堵他,“军人不是才更该能够灵活地应付各种状况嘛,否则从战场上活蹦乱跳地回来了,却死在房屋倒塌中,那不就成笑话了嘛!”
徐曼琢磨了一下,拧着眉头冲姚赖问:“哎,我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觉得你们这的人好像处处针对我们啊?”
姚赖轻慢地笑,“自我意识过剩了吧,兄弟!”
“你说什么?”徐曼本就是火爆脾气,虽被程绪治得收敛不少,可平常其实也还是说爆就爆。早在李赢接他们过来开始,徐曼就已经被弄到有些不快,此刻被姚赖一说,立时冲了上去。
唐鑫见状赶紧将他拉住,按到身后,好言相劝。
王弼却站在一旁煽风点火。
四个人瞬时热闹成一团。
其他人也不管他们,随他们去吵去闹。
艾征拿眼细细地将屋子里外看了一圈,正欲跟林郁说话,一个人走进来提着一把狙击枪走进来。
艾征的视线被吸引过去,“新5。8?”
进来的人听见这话似乎有些疑惑,可下一刻却又领悟而释然,“你们是利刃。不常用这种枪吧,要试试吗?”
第一句肯定的语气有些奇怪,可艾征也毫不在意,走到那人面前,他接过枪,“邱贺章?”
对方点头。
艾征道:“艾征。”
见艾征过去,林郁一个人站在一边,程绪凑过去,将声音压到极低地道:“晚上睡一堆啊。”
林郁胳膊交叉在胸前,根本没理程绪那茬,“搞不好,我们是要被利用了。”
程绪默默地叹了口气,感慨眼前此人的无趣,“这么无聊的事情,随他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日后的某一天
徐曼突然想起来问姚赖,“哎,姚赖,你的‘赖’到底是哪个‘赖’啊?不会真是‘无赖’的‘赖’吧?”
姚赖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鄙人姓姚名崃,一个‘山’加一个‘来’的崃,还是读‘来’。而姚赖这个名字,则是充分地证明了有一个没文化的领导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儿……”
剧外话:姚崃的名字是我先想好了字音,然后查手机,看这个崃比较好看,选择了这个。但后来我又查了查字典,发现它并不如我最先所想的读四声……
于是,变成了现在这样……因为我觉得姚崃的名字要是读二声,那就太古怪了……
52。。。
到达草原的第二天,众人起了个大早,却连早饭都没得吃,只能坐在只用了三天便造好的简易小平房里大眼瞪小眼。
屋子里也是除了一张土炕外没有任何东西,几个人各踞在炕上的一角呆坐,看起来倒是很适合周末闲扯联络感情的状况,可惜,没一个愿意费力找个大家愿意聊聊的话题。
终于,徐曼呆不住了。
一把甩开一直被他抱在怀里的棉被,早上叠好的豆腐块此刻已经被胡乱的挤成一团扔在一边,徐曼下了炕,不客气地冲邱贺章一伸手,“枪给我,出去打两枪。”
邱贺章理着平头,看起来有些冷淡,为人实际却很随和,他将枪递出去,道:“里面没有子弹,你可以拿它出去瞄准。”
徐曼楞了一下,“啊”的一声怪叫,然后烦躁地又将枪扔回给邱贺章,“没子弹的枪我拿来干什么?”
说着,他两只手挠上自己的脑袋,一副恨不得拽下几根头发的样子。
程绪瞄他一眼,“我说小妞你老实地呆一会儿行吗?”
徐曼张口欲辩,程绪却根本不理他,转过头,程绪问姚赖,“你们天天都就这样呆着吗?”
姚赖背靠在一团棉被上,半倚半卧,一只腿搭在另一只腿上高高地翘着,同样也很是百无聊赖,“自从来这儿,都是这么过的,周围方圆百里,你找不到一户人家,而在这儿嘛,不管你起来多早,第一顿饭都得十点以后吃,没有任何训练,当然娱乐就更是没有。武器一概收在仓库里头,唯一放在外面的,就是邱贺章手里的那把,这还是因为他没枪抱着晚上睡不着觉,政委特别批的。不过每天只有五发子弹,吃完饭可以从政委那领,打完就再没有了。”
程绪倒回到自己的那团棉被上,两手枕在脑后嘀咕,“这又不是曹操练兵,至于这么无聊我们吗?”
一转头,他见林郁正看着窗外发呆,便拿脚踢了踢林郁的腿,问:“看什么哪?”
林郁回过神来,摇头,“只是无聊而已。”
听见林郁这话,徐曼立刻极为兴奋地开口,“哎,要不我们俩出去打一架,怎么样,林郁?”
林郁挑眉看了徐曼一眼,他不介意跟徐曼出去干上一架发泄精力,也在一屋子人都还算耐得住无聊,只有徐曼一个人跟被烫着了屁股的猴子一样乱跳的情况下,林郁很是郁闷于徐曼为什么独独地找上了他。
“为什么叫我?”林郁问。
徐曼上来拉他,回得理所当然,“你坐得住吗?”
林郁从不知道原来他给徐曼的竟然是一个坐不住的印象,亏他还一直自觉自己的耐性不错。他冷冷地开口,“我又不是多动儿。”
“诶?”徐曼很惊奇地看向林郁,没想到会被拒绝,因为他一直都觉得林郁是整个利刃里最热爱训练而从不愿停下的人。
很郁闷地插起腰来,徐曼也赌气,“拉倒,你不出去我自己出去,我不信打架我还找不着个人了。”
说着,徐曼转身就要往外走。
可程绪却在他的脚即将跨出门时慢悠悠地命令道:“回来,小妞!在这儿给我老实呆着,当训练耐心了你。”
徐曼不满地转身嘀咕,“我又不是干狙击的,我要耐心干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