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身,遇上陈妈,“你起开!”伸手就把陈妈推开了。
这人来也一阵风,去也一阵风。
陈妈眼睁睁看着她夺门而去,好像记得她说要给钱的,可是她在厨房转了一圈,也没找见钱在哪。
“这个不要脸的疯婆子,下次再让我瞧见,非得好好收拾她一顿不可!”
这些话,王嬷嬷可听不见了。她此时正得意着呢。
东西也拿了,银子还一分没花,她能不高兴嘛!
兴冲冲回了府,把东西交给小厮,这银子,她就自己留下了。
小厮拎着篮子,又马不停蹄的送到太子的书房里。
下午舒良娣的事,已经平息了。
孩子是如何掉的,如今已经无从考证。
为了这事,唐昊也补偿了她,送了些金银首饰,算是安慰了她受伤的小心灵。
上官芸儿送去的补药,最终还是喝掉了。
至于喝掉以后,会怎么样,谁也猜不到。
篮子送上唐昊书桌,他掀开之后,当看见里面横七竖八放着的包子时,他嫌弃的皱眉了。
“这品相也太难看了,一点都不精致,手工一点都不讲究……”
他一边埋怨,一边拿起一个包子,先闻了闻,能闻见馅里头的咸菜香,再咬一口,满嘴的咸香味。
最后,他得出一个评论。
那女人做出来的东西,跟臭豆腐一样,看着难看,吃着还凑合。
说是凑合,他却一口气吃光了篮子里的四个包子。
吃到最后,连水都喝不下,躺在那,接连打了好几个饱嗝才算完。
他在这里吃的香,襄王府的前厅里,用午膳的气氛却有些凝固。
彩云到吃饭的时间还没回来,喜鹊去找她,回来禀报说她中午在外面用饭,不回来了。
木香知道她是在躲着鉴空,不想瞧见他。
彩云没回来,坐在桌上吃饭的人,就只有木香、赫连晟、鉴空、明了以及木朗。
这四人,唯有明了跟木朗吃的欢快。
至于赫连晟,表情淡淡的,不过吃饭倒是没耽误,吃的也挺香。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吗?
女人最幸福的时候,就是看着自己的男人,吃着自己做的饭菜。
他吃的香,幸福感才会暴增哪!
相较于他们几个,鉴空只吃了一个包子,喝了半碗粥,便搁下筷子不吃了。
他自从坐下之后,不跟任何人说话,眼睛是放空的,似乎聚焦在一个地方,又似乎去了很远,很遥远,无法触摸的地方。
木香本以为,把木朗叫来,他会有所反应,至少也应该是用复杂的眼神,去看木朗。
可是没有,他只看了木朗一眼,对他慈祥的笑了笑,完全是一副出家人,看待凡俗人的眼神。
赫连晟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而是在木香的身上,他一边吃着饭,一边盯着木香的小腹,还看她吃饭。
木香的注意力却不在他身上,看见鉴空没吃到什么菜,她最终还是忍不住发问,“你不吃了吗?这些都是素的,还是菜不合你胃口?”
鉴空微微低头,“施主费心了,贫僧饭量小,你们不必管我,明了,扶我去外面坐,别扰了施主吃饭。”
“哦,师傅您别急,我这就来,”明了咽下最后一口包子,顾不得把包子咽下去,便站起来,不是用扶的,而是用背的。
看着他们的师徒俩走出去,木香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搁。
说不失望是假的,曾经盼望了那么久,渴望真相了那么久。
到了真相揭开时,所看到的内在,却叫她难以接受。
赫连晟也放下筷子,握住她的手,“算了,由他去吧,其实我能理解他,在我眼里,你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哪怕是孩子,没有我,他们还能长大成人,但是我没有你,一天也活不下去,懂了吗?”
赫连晟是间接的拿自己做比喻,做为男人,他很了解鉴空的心思。
失去爱人,于他来说,便是失去了灵魂。
人没了灵魂,就只剩一具躯壳,这并不奇怪。
木香看着他的眼睛,清楚明白的知道,他说的是真话,难道真是她想错了吗?
彩云从家里跑出去之后,顺着襄王府的围墙转圈圈,一遍一遍的走着,想排解心里的烦闷。
走到后面一条小河旁边时,她忽然停住了。
看着潺潺流动的河水,她忽然好想家,想回玉河村去。这里的人,这里的事,都让她感觉到烦心。
不知在河边坐了多久,手脚都冻麻了,刚要站起来,就听见后面有说话声。
“你若再不动,我还以为是个石雕呢!”微带调皮的声音,轻快的语调。
彩云怔了下,才想起后面站着的是谁。
她猛的回头,狠狠瞪他,“无声无息的站在别人背后,无耻卑鄙!”
唐鑫吃过午饭,闲着无事,出来散步而已,无意中看见她一动不动的站在这儿。出于好奇,才过来看看,并在心里打赌,她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坚持续多久,这怎么算无耻卑鄙呢?
唐鑫年轻气盛,性子也高傲,这些年与唐焱待在一块,没有学到他半分的隐忍。
听见彩云一点情面都不留的讽刺他,他能不怒吗?
“野蛮女,你大姐没教你对人要有礼貌吗?跟她还真是一路的人,这条河又不是你家的,本王喜欢站在这,关你什么事!”他也跟她扛上了。
其实彩云骂完之后,就有点后悔了,她心里憋了股怨气,是他撞枪口上了。
但她没想到,这个唐鑫居然也是个毒舌,她气不过,更努力的迎起脖子瞪他。
没事长那么高,害的她脖子都抬疼了。
“是不关我的事,我坐在这儿也不关你的事,还有,别每次都拿我大姐说事,你那个病大哥就没教该怎样对待女孩子吗?”
唐鑫的眼神,一瞬间变的阴狠,突然上前一步,逼近她,“收回你刚刚的话,否则本王会破了不打女人的戒!”
他人虽不大,但气势还挺足的,虽稚嫩了点,但从他身上还是可以看出属于皇家子弟的那一份霸气。
彩云历练的还不够,肚子没有木香那么大。
她知道,如果大姐,一定会一脚把唐鑫踢进河里,管他是皇子还是皇帝。
可是她不敢,真的不敢。
彩云退后了一步,避开他的眼神,不敢看他,“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的,哼!”
惹不起,她还躲不起吗?
瞧见这个讨人厌的皇子,她很容易就想起刘二蛋了。那个男娃,虽然各方面都不如唐鑫,在但是对她好,对她百依百顺,哪像这个所谓的皇子,自高自大,还自以为是。
她转身就要走。唐鑫看她倔强的背影,似乎觉得刚才的话有些重了。于是主动追上她。
“快到中午了,我请你用午膳吧,我让下人去襄王府回个话,你就不用回去了。”
“谁要你去回话,谁答应跟你一起吃饭了,你别跟着我!”
“本皇子请你吃饭,多少人想求还求不来呢,行了,别不好意思了,我不会笑话你的,”不知为何,唐鑫特别喜欢看她气呼呼的模样,生动有趣,比他府里那些整日都只有一张脸的人,好看多了。
彩云快被他气死了,撅着小嘴,“我说了不去就不去,你爱去,自个儿去好了!”
这边走不通,她就转身,走另一边。总之,就是不要跟他同路。
“吃饭当然要两个人一起才好,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走吧,”她转身,唐鑫也转身。
两人就这样扛上了,最终彩云也不敌他的力气,被他连拖带拽的领进一间雅致的在小酒馆。
到了饭点,这家酒馆也有不少的客人。
但唐鑫来了,自然不会跟这些俗人一同坐。
酒馆老板亲自将两人引来一处清雅单独的隔间里,中间有帘子隔着,可以听见外面的声音,但是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的动静。
唐鑫极少展现同龄少男的调皮一面,以往他总是不声不语,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就像那一日,他站在角落,看着一个野蛮女娃,打了两个小子。
彩云还是那副气呼呼的模样,看了看所在的环境,感觉浑身都不自在,“你到底要干嘛,我不要在这里吃饭,我要回去吃饭,你爱坐,你一个人坐好了!”
她站起来就要走,唐鑫这会却不急了,不慌不忙的端起茶杯,轻啜一口,“我忘记带银子付账,菜单已经下了,你若是走了,那我也走,这菜钱不付也罢,被人抓住了,让他们去襄王府要账如何?”
彩云停下脚步,猛的回头瞪他。大姐说的太对于,越是漂亮的男人,越不能相信。
“你是故意的,可恶!”彩云气的不行,嘴巴撅老高,气急了,也只能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瞪着他。
唐鑫被她这副炸毛的样子,逗的放声大笑,“不过是吃一顿饭而已,你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吗?放心,我不是要吃你。”
彩云不情不愿被他按回到座位上,坐下之后,就一个劲的瞪他,用她平时最恶毒,最限辣的眼神瞪他。
唐鑫却始终是一副淡笑如风的模样,时不时的问他这个要不要吃,或者那个味道如何。
彩云很不喜欢,他自为是,自做主张的样子。
两人这顿饭吃的别别扭扭,一个冷眼,一个热脸。
赵天霸跟徐睿,都是京城里的老油条了。私塾先生见了他们都得头疼的要死,更何况是这种没学上的日子。他俩更是闲极无聊,四处闲逛。
今儿中午还是徐睿做东,请赵天霸跟另外两个少年,在这间小酒馆喝酒吃饭。
别看他们几个年纪不大,喝酒可是很有一套的。
酒过三巡,徐睿胆子也大了起来,一双鼠目四处瞄。
也是赶巧了,彩云坐的位置,正好能被他瞧见。
在小二掀帘子,送菜进来时,徐睿睁大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那里面坐着的丫头,不正是襄王妃的妹妹,跟她一样野蛮,爱骂人,爱打架的丫头吗?
“哎哎,你看看,那女的是不是那个叫什么彩云的,”徐睿还在为上一次,被她关在襄王府,干了一天苦力的事耿耿于怀,正想找机会报复。
不过这报复,得在她身边没那个壮汉,也没那个比她还凶恶百倍的大姐,才能实施。
“什么彩云?”赵天霸吃的正欢,大块大块的肉往嘴里塞,他最近落魄了,他老爹成天只顾着把失掉的生意再揽回来,家里使的银子都很少,所以他最近很穷哪,只有跟着徐睿,才能混到一顿两顿好吃的。
“你别光顾着吃,就是襄王府的那个,你也被她整那么惨,怎么还记不得她是谁,小二,过来,”徐睿招手唤来店里的伙计。
“客官有什么吩咐?”
“那里头的客人是谁?有几个人在里头?”
伙计伸头往里看,挠了挠头,想了想才道:‘好像就两个人,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女娃,一个是年轻少爷,除此之外,好像没别人了。”
唐鑫进店,是掌柜的亲自接进去的,他当然不知道那里头的是个身份。
徐睿跟唐鑫并不熟悉,否则上一次,也不会认不出他了。
唐鑫跟他绝对不在一个档次上,人家是皇子,徐睿在他眼面前,连个奴才都算不上,他才不屑与他们为伍。
徐睿挥手赶退伙计,凑在赵天霸面前,低声说道:“今儿正好无聊,既然这丫头是单独出来的,咱们不乘此机会,报仇一番,简直对不起天赐的良机,干不干?”
“这不好吧,那伙计不是说了,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