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收起脸上的笑容,目光深沉的看了眼关着的牢房,“我不是没警告过她,她是明知故犯,像她这样的人,不是吃一次亏,就知道错的,对她,我已经仁至义尽,你去告诉长生一声,是他的媳妇,他有知情权,至于要怎么处置,他没权过问,因为草儿犯的是家法,我的眼中,最容不得背叛之人,这你们都清楚,让长生见她一面,然后送去刑间,送她去边关,生死都不得回来!”
没有要草儿的命,她已经很仁慈了。
竟敢害她的孩子,这样的女人,心思该有多么的歹毒。
吴青没有为草儿求情,“属下明白,此事一定会办好,那对陈妈怎么说?”
“这是长生的事,”木香留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次日一早,周大憨跟着吴青回了军营。
凌晨时分,丘管家几近支离破碎的身体,被人丢在了太子府的门口。不光身体残了,连舌头都被人割了去。
轩辕凌在丘管家彻夜不归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他定是被人抓去了。那么,他的身份也一定暴露了。
但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还将丘管家送了回来。
不用问,此事一定是对面那女人干的,这样反常的事,也只有她干的出来。
丘管家对轩辕凌还是抱着一线希望的,希望他能看在这几日,他为轩辕凌鞍前马后的份上,找个大夫医治他。
但是轩辕凌在看了他片刻之后,便招来书房里的暗卫。
那暗卫全身上下都隐在黑暗之中,哪怕飘到丘管家面前时,依然看不清他的脸。
他出手极快,瞬间掐住丘管家的脖子,丘管家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脖子一歪,不敢置信的瞪着轩辕凌,便断了气。
轩辕凌站在窗边,此地曾是唐昊的书房,站在二楼,可以俯览太子府的全貌,“去杀她,你有几分把握?”
落胎不成,他也不能等了,那个女人知道了他的身份,说不定此时就在商量对策了。他在南晋势力单薄,不能硬拼。明着不行,那就只能来暗的,总之,在他离开南晋之前,一定要杀了那个女人。
“三分!”暗处的人,如实回禀。
轩辕凌叹气,这个答案也在他的预料之中,“即便有三分,好像也非做不可!”
暗处的人似乎犹豫了下,才道:“主子,赫连晟袭击了您的封地,您该尽早回去才是,眼下的情况对您不利,属下担心……”
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要的没得到,原本拥有的,也被人夺了去。
轩辕凌嘲讽一笑,“那个破地方,失了就失了,有什么好可惜的,若真的丢失,本王正好借此机会回京都,那个野种,怎配坐着太子之位,要不是赫连晟暗中助他,就凭他的实力,一辈子也没可能跟我争!”
那人不敢再说话,默默的退到一旁,“属下明白了!”主子要破釜沉舟,非得杀了那个女人不可。
外面有人靠近,那人身影一闪,瞬间消失在原地。
两日之后,太子府的书房内……
“殿下,五皇子刚才匆忙出府了,看着方向,是朝着四皇子府去的,另外,四五皇子府周围加强了不少暗卫。”
轩辕凌隐在袖中的拳头,猛的攥紧,“备马车,本王要出府一趟!”
“是!”
轩辕凌走向镜子前,烂掉的地方,稍稍有些改善,昨晚上了药,今早已结疤。
他觉着应该也无大碍,不过是去看一下,如果没有异常情况,很快就回来了,不会耽误太久。
上官芸儿听说他要出府,拦了,没拦住,她不放心,便跟着他一起坐马车,去了四皇子府。
一大清早的,四皇子府外就围满了人。
不知晓情况的,还以为他家出了啥人命案子呢!
轩辕凌赶到的时候,挑开帘子,看着这副景像,内心的不安与愤恨,简直飚到了最高点,怎么有种不详的预感。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上官芸儿察觉出他神色有异,靠近了他一些,试图握住他的手。
轩辕凌阴着一张脸,甩开她的手,满眼的愤恨,“没什么,”随即又对马车外的人,道:“传本王的命令,一切不相干的人,都赶走,一个都不许留下!”
几个侍卫领了命令,凶神恶煞的走到前面,轰赶百姓。
上官芸儿不管外面的事,她的一双眼睛,只盯着轩辕凌,靠的近了,她隐约的能闻到从轩辕凌身上散发出的味道,有点像什么东西腐烂了,期间还夹杂着古怪草药的味道,难闻极了。
不过她拼命的告诉自己,夙昱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不惜毁了容貌,这样的情意,她感动都来不及,又怎会嫌弃他呢!
百姓被强行驱赶,四皇子府门外的道路才算打通。
在王府门口,唐墨正站在那里,看样子他也才刚到,还没进门。
见轩辕凌的马车,已经近了,唐墨微微蹙眉。这个人,真的是阴魂不散,别人家的事,总要来掺一脚,真把自己当南晋太子了?
不错,他很早就知道真的唐昊跟皇后,已经死了。如果真的唐昊不死,有的人怎么能混进来。
唐昊的死,有诸多疑点,可惜他人缘不好,就算是枉死,也不会有人替他报仇申冤。
“五弟消息很灵通嘛,”轩辕凌一下马车,就迎上唐墨极有深意的眼神,语气自然不客气。
唐墨双手抱拳,对他施了一礼,“臣弟见过太子,臣弟只是担心父皇的东西落入外人之手,这样对你我,对南晋,都是一个大麻烦,臣弟虽然不得父皇重视,但该尽一份心力的时候,臣弟肯定是不能落后的。”
轩辕凌缓步走到他面前,与他站在同一层台阶上,平视于他,“五弟为国尽忠是好事,就是别太自以为是了,本王是太子,不管什么时候,你都得站在本王的身后,而不是走到本王前面。”
唐墨浅浅的笑了,“太子教训的是,是臣弟逾越了!”退后一步,又不会不块肉,这种时候,他绝不会跟轩辕凌对上。
在一切尘埃落定之前,他还是乖乖的做个隐形皇子好了。
轩辕凌冷哼了声,不再理他,朝着四皇子府的大门走去,从很远的地方过来,就瞧见唐焱府上的大门紧闭,门外还站着几个侍卫。
见他上前,侍卫握剑拦住他,“殿下请留步,我家主子有吩咐,任何人都不能进府!”
轩辕凌心中的疑惑加深,“放肆,凭你们也敢拦着本王吗?滚去通禀唐焱,本王非要进去一探究竟!”
“殿下恕罪,小人真的不能放您进去,主子下了死令,任何人都不能进!”
轩辕凌已经处在暴怒的边缘,如果不是戴着面具,他此时的脸色,一定很可怕,“本王偏要进去,来人,杀了他们!”
曾经,当轩辕凌身为燕国太子时,行事就是这般我行我素,不讲理法,只讲他太子之法。他这个自我为中心的性格,就算在失了太子之位以后,也没有得到教训,还是这般猖狂。
上官芸儿没想到,才刚一出府,就碰见这样的事,她急忙上前劝阻,“殿下息怒,这里毕竟是四皇子的府邸,要不,还是让人去通报一声,您再发怒,也不迟。”
轩辕凌猛的甩开她的手,“他府里藏了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吗?需要防着本王,今日这四皇子府,本王非闯不可,来人,给我撞门!”
晚一步,他担心的太多,万一唐焱真的找到了什么,将东**起来,那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所以,轩辕凌急切的心情,其实是可以理解的。
上官芸儿被他甩开,心中的难过比难堪要多。
她仿佛又看见曾经的唐昊,为什么夙昱会变,难道每个坐在太子之位上的人,都会变吗?
唐墨一直很安静的站在一边,即不劝限,也不鼓动,好像个局外人似的。
其实他得到的消息,并不确切,他派来守着的人,只说四皇子府突然将大门关闭,他留在府里帮忙清理的人,一个也没出来。
如此反常的情况,唐墨不可能不在意。
但是当他赶到四皇子府外时,却忽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所以他没有贸然过去闯门。
他知道轩辕凌一定会来,这个闯门的任务,还是交给他好了。
反正他比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都想到得到唐皇的玉玺。
轩辕凌此刻,脸上火辣辣的疼,再加上被拦在门外,两股火气凝聚到一处,他已经暴发了。
不顾上官芸儿的劝解,执意让太子府的侍卫将门撞开,谁拦谁死。
四皇子府的侍卫,肯定不能听他的命令,他们首先是唐焱的人,然后才是南晋的臣民。
两方人马打的很混乱,有伤有死,可是不管外面的打闹的如何,那扇黑漆大门,就是纹丝不动。
不远处的一辆紫红色的马车里,木香坐在里头,悠闲的吃着水果。赫连晟不知托谁弄来的葡萄,保存的很好,很甜,水份也很足。
她吃的高兴,肚里的娃儿也安稳,这两人天夜里,胎动的很频繁,但是不会影响她睡觉,总是在她醒着的时候,鼓动几下。
月份不足,动静不大,再过几个月,怕是要在她肚子里翻天了。
喜鹊坐在她身边,葡萄都是洗干净的,主子也没有让人剥皮的嗜好,所以她现在很闲。
听着外面的动静,她好奇的问木香,“夫人,您说太子会不会杀光四皇子府的侍卫,我看他正在气头上,如果四皇子再不开门,他非把这门轰了不可!”
喜鹊跟着木香的时间越久,话就越多,从前半天吭不了一声,现在可倒好,除了没有木香嘴毒之外,她几乎就是半个木香。
木香慵懒一笑,身子往后面靠了些,透过马车帘子的缝隙,看向热闹的四皇子府,“轰不了,咱们打个赌,我数到十,唐焱就会开门,你信不信?”
“您说的我自然信,可是为什么先前不开,现在把人都得罪光了,他再开,不是也晚了吗?”
“不晚,为了保住仅有的大门,他非开不可,算这时间,他应该把洞堵上了,”木香笑容很狡诈。
喜鹊不明白,“四皇子府都挖完了,他要堵什么洞?难道是狗洞?”
木香噗嗤笑的直抽气,“狗洞?你可真有相像力,不过也差不多,在我看来是狗洞,在他看来,可就未必!”
早前她就说过,唐焱府里有密室。
当时,将这句话听进去的人,不在少数。作为当事人的唐焱,肯定更加在意。
之后唐墨与轩辕凌一同监督倒腾他家院子,那个时候,他没有机会多作防护,只能尽力将他们几人的视线往别处移。
那晚去襄王府用晚膳,说到底,是他攒动的。
目的就是要将他们三人都拖住,好让他的亲信,将密室悄悄改道,不能改道的,就在周围设下另一层防护。
吴青原本没找到密室的位置,他这么一动,密室的位置自然就暴露了。
昨夜,英杀带着单林渊执行任务,单林渊以他快到肉眼看不见的手速,跟英杀天衣无缝的配合,埋了威力不大,声音也不大,却刚好可以炸塌密室入口的火药弹。
再牵出一根特制的引信,将火药弹引燃。
这个东西,当然是木香写了单子,命军中造出来的,但是没有对外说,除了赫连晟,还没有别人知道。
这玩意杀伤力太大,如果大范围使用,会造成生灵涂炭,那是在造孽。
杀戮太重的事,她不干。赫连晟也是同意的,这火药弹做了特别的设计,炸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