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武抬起一张惨白的脸,咬着牙吼道:“你他妈的眼瞎了啊,还不快给我收拾那小娘们,妈的,把她给收了,老子要把她卖花楼去,他娘的,敢踢老子,老子让她生不如死!”
哪怕疼的要死要活,邵武都不会善罢干休,非得出这口气。
得了老大的命令,几个喽啰哪又张扬开了,一哄而上,有两个冲着木香而去,另外的几个,有的进了厨房,有的要去砸堂屋门了。
木香面色不改,一记左勾拳,再一记扫堂腿,就将面前的两个男人撂倒了。
可是,她不管再怎么厉害,始终是一个人,两只手,抓住了这个,其他的就顾不上了。
就在她转身要阻拦另外几个人时,眼前似有风刮过,还有一股熟悉的气息飘过。
接着,余光好像看见什么东西,咻咻的飞过,等她回过神来,定晴一瞧。大门外横七竖八的,躺了一大片,除了捂着裆部,还没回过劲来的邵武,冲进院子里的人,都被扔了出去。
身后有纯男性的气息靠近,莫名的,木香觉得心安,也不知是因为贼人被打跑了,还是因为身后的这个男人,他是天生的强者,站在他身边,木香很自然的平复呼吸,有些紊乱的心跳也稳了下来。
赫连晟冷着一张万年寒冰脸,站在木香身后一步之外,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藐视着邵武,一字一句说道:“邵家是吗?可惜了百年酒窖。”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木香跟邵武都听懵了。
赫连晟看也不看邵武,一手扶上木香的肩,带着灼人的温度,将她的身子板过来,非常正色的问她,“我叫人把邵家的仙露酿送来,要不你自己去挑,挑出最好的酒,咱们自己藏着,剩下的,要么毁了,要么拿卖掉,你认为如何?”
木香看鬼似的看他,“我又不喝酒,搞那么多酒要往哪放啊?你是不是哪根筋搭错了。”
赫连晟的俊脸黑了几分,这丫头的一张嘴,真叫人恨的牙痒痒呢!
“我没搭错筋,你不喝酒,可是我喝。”
这话木香听着更别扭了,“这位大哥,您在我家是借住,又不是长住,你操哪门子心呢?”
好吧!虽然不想承认,可是木大小姐的情商真的很低,加上,她又是历经两世的人,对男女之情看的很淡,哪怕面对上一个高大上,各方面条件都无可挑剔的男人,也激不起她心里的小浪花。
赫连晟也是个情商不高的人,但好歹比她高那么一点点,就这一点点的高度,足够让他揪着木香,往他希望的领域发展。
看他咬牙切齿的模样,木香心肝颤颤,“好吧,算我说错了,您不喝还可以带走,可是这……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她指的是邵武。
赫连晟松开她的肩,气质傲然的俯视邵武,“一个小小的邵家酒坊,仗着自己的势力,就可以横行乡里,难道不该管吗?不该严惩吗?”
邵武终于缓过劲来了,挣扎着站起来,那股霸道劲也跟着回来了,“哼,我们邵家的事你也敢管,我看你顶多也就是当个小官,有什么可神气的,你知道我们邵家酒坊上面的人是谁吗?告诉你,我怕吓死你,当朝宰相府的人,你听过吗?你惹得起吗?”
赫连晟面色一寒,“宰相府?”
邵武以为他怕了,底气更足了,“那是,我们邵家跟宰相府的关系,可亲着呢,我们有姻亲,随便动一个小指头,就能叫你全家死绝了。”
“主子!”何安气的不行,有人侮辱他家主子,看主子这意思,还不想表露身份,不表露身份,就不能下命令,这可咋办。
赫连晟略一摆手,制止他往下说,凌厉的眼神不变,“你尽可试试,我倒想看看,宰相府的人,要如何目无法记!”
邵武见他压根不怕,心里顿时也没底了,有些犹豫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人武功那么高,带了这么多人,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他犯不着这会跟他翻脸。
但这仇是肯定要报的,等他回家招了家丁,再从县衙找几个捕快,月黑风高之时,看他要怎么防备。
“小爷不跟你计较,你……你给我等着,总有你后悔的时候,”邵武忍着身体的不适,转身就要走。
门外的几人伤的不轻,即使站起来了,也一脸的惨白,得扶着墙才能站住。
别看邵武没什么内伤外伤,可他伤的最重。
子孙根哪!绝对的重中之重。
邵青儿知道邵武他们要来找木香的茬,便偷偷跟在他们后面,当邵武他们在院里打架时,她就躲在院墙外偷瞄。
可她哪里会想到,邵武就是个纸老虎,平时看着挺横,到了关键时刻,被人家一个小手指头就给提溜着扔出来了,没用,太没用了。
邵青儿气不过,看见邵武走出来,一个跨步走到他面前,拦住他,没好气的质问道:“大武哥,你就这么走了?就这么放过他们了?还说替我报仇呢,原来都是假的,还有你们几个,瞧瞧一个个摔的,真没用!”
“闪一边去,我现在没空理你,别来惹我,”邵武这会火气下不去,下面隐隐的疼,他非得去花楼找个美人试试,可别真给踢坏了。
他对邵青儿没好脸色,可二皮他们不是。
二皮就喜欢邵青儿翠鸟似的小模样,听她叽叽喳喳的叫唤,甭提多乐呵。
眼见邵青儿板着一张小脸,眼圈都红了,便赶紧上来劝说,“青儿别哭啊,老大他不是不帮你,实在是这家有个顶厉害的人,咱们兄弟几个跟他打个回合呢,可人家是练家子,估计还有可能当过镖师,拳脚功夫了得,咱不能硬碰硬,等找到机会再来,一定帮你出气。”
邵青儿瞄了眼堂哥铁青的脸色,不太相信,“你说真的?”
二皮见有戏,恨不得给她发毒誓,“太真了,你的事就是你二皮哥的事,谁要是敢欺负咱家青儿,二皮哥就是拼了命,也得给你讨回公道。”
二皮献殷勤,以及讨好小姑娘的本事,绝对的无人可比,况且他就喜欢邵青儿这样的,自然是咋好听就咋说。
赫连晟懒得理会门口,那几个人的调侃,侧目看了何安一眼。何安点头,乘着外边的人争论的空隙,悄悄出了木家,往林子里去了。
这种小混混,他家主子不能出手解决,否则太掉份了。
他家主子的一双手,那是用来指挥千军万马,举剑杀敌的,哪能随便用。
木香自然也瞧见何安悄悄溜出去了,眸光淡淡看向赫连晟,“他们不过是年光轻狂,我不想把事情搞大,日子还是要继续过滴。”
邵武他们虽然坏,虽然是不可理喻的小混混,可他们罪不至死,叛逆期而已,谁都会有的。
要是事情真的闹大,她家的安稳日子怕是不容易保住。
上一世过的动荡,这一世,木香也不求别的,只求个安稳度日。
赫连晟忽然道:“你跟我去京城,我保你一世安稳,如何?”
他不是个轻易许诺的男人,可一旦许下诺言,便是从心里认定的。
木香奇怪的看他,“谢了,我在这儿挺好,犯不着去京城。”
不管赫连晟是真心还是假意,她统统不在意。本来就是距离遥远的两个人,他说的话,她又如何能当真。
况且,京城那是什么地方,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稍不留神,这脑袋就得搬家。木香很有自知之明的,像她这种火爆性子,又不懂得忍让,要是去了京城,就跟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
估计活不过一日,就得被强权消灭了。
堂屋门还没开,木香不想再跟他废话,走过去敲了敲堂屋门,“彩云,快出来吧,那些人都出去了。”
“都走了吗?不会回来了吧?”彩云拉开门,探出头朝院子里瞧了瞧,见到院子里只有赫连晟站在那,目光深沉的盯着她家大姐,也不知在想个啥。
木朗也挤出来,万分崇拜的看着赫连晟,“大哥好厉害,把人都打跑了。”
木香摸了下他的头,还是有些担心的,不过脸上丝毫都没表现出来,“没事了,他们要再敢来闹,咱就去报官,我还就不信了,天底下没个说理的地方。”
赫连晟看她一眼,不动,也不说话。
她想的太简单了,十官九贪。
说的可能夸张了些,可贪官多,却是不争的事实。像临泉镇这种边远小镇,邵家酒坊是当地最有名望的家族,跟官府的关系,更是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这个性子,冒冒然的前去报官,还不定招回什么麻烦来。
赫连晟想到她的性子,又想到她孤身一人,带着弟妹孤立无援。万一有个事,她一个该要如何应对呢?
嗯,最好的办法,就是将人捆在他身边,待在他随时能看到的地方。
其实先前木香的那些个烦恼,在赫连晟这里,是根本不存在的。所以他俩想的也根本不一个方向。
他堂堂的襄王,又是护国大将军,赫连家的长房长孙,除了皇上之外,在京城,他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赫连公子想宠一个人,想护着一个人,试问,谁敢动?
门外,邵青儿跟邵武他们还没离开,赵修文又追来了。
他是真怕这几个二世祖,又闯什么祸。
人是倒他家来的,万一出个事,绝对会牵扯到他。当然了,他不会承认,他也想来看看木香。
“邵武,这都是怎么了?”一过来,就瞧见邵武跟那几个人脸色一片铁青,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邵武没好气的啐了一口,“你说怎么了,哥几个今儿不想跟那丫头一般见识,不过她等着,小爷是不会放过她的,娘的,不就是长的有几分姿色,小爷还就不信了,她能逃过小爷的手掌心!”
二皮附和道:“那是,老大,只要您一句话,哪家的姑娘不是争着抢着,往您身上扑,她不理,那是她没福气,走走,小弟请您到福寿楼喝酒,好好补补身子!”
邵武甩开他的手,不爽道:“去什么福寿楼,陪小爷去花楼,这边的事,晚上再说。”
他现在急着要检查他的命根子呢,哪还顾得了别的。
赵修文是个斯文人,哪听得他们这些人的胡言乱语,当下一张脸涨的通红,“邵公子,我看这事就算了,都是乡里乡亲的,得饶人处且饶人,闹僵了,说出去也不好听,你说是吧?”
邵武眼一瞪,不高兴了,“你这话啥意思,是他们找揍,伤了小爷的人,这事小爷能罢休吗?看在咱们有姻亲的份上,这事我不跟你计较,你也别管了,总之,这事没完。”
邵青儿也积极的说道:“哪能完,你也不瞧瞧他们几个伤成啥样了,我来的时候,他们都在地上趴着呢!”
见这几个人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赵修文面色也不好看了,“冤家易解不易结,我让他们给你陪个不是,几个兄弟的伤,也陪些医药费,邵公子是大度之人,想必也不会跟一个女娃计较,要是传出去,不好听,你看这样行吗?”
按着赵修文的观点,不管木香现在变的如何的刁钻,如何的坏脾气,说到底不过是个女娃。面对邵武这种无赖的挑衅,肯定是吓坏了。
如果他能在此时帮她解决这个麻烦,木香肯定会感动,毕竟谁也不想惹麻烦不是?
邵武现在就缺个台阶下,既然赵修文给他铺了台阶,他岂有不下的道理,“哼,看在你的面子上,小爷可以考虑放她一马,不过小爷这医药费可不便宜,你瞧瞧这弟兄几个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