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让木香一个人去了。
苗玉轩也不知怎么想的,就在木香离开开不久,他对大梅道了别,便寻着她走的路线,路了过去。
左家庄这个名字,是根据以前最早落户在这里的一个大户人家定的名字。所以庄里有不少姓左的。
只是时光变迁,随着外来迁徙户的增多,慢慢的,左姓的人,也变少了,外姓的人反而多了。
当苗玉轩还没报名字的时候,木香还以为他或许是姓左的,来这里探亲的。
可当知道苗玉轩不姓左,这份疑惑便打消了。
左家祠堂就在村子的正中央,修建的很阔绰,高门大宅,有两层阁楼。
门的两边立着两只麒麟兽,并不是普通人家所立的狮子,这一点倒让木香很奇怪,也可能是南晋国的风俗便是如此。
左家祠堂的大门紧锁,木香扒在黑漆的门缝边上,想看看那祠堂里面是个什么样。
还好这种木质的大门,缝隙很大,使劲扒开了,依稀可以看见里面的院子,种着齐二楼围栏高的松柏,地上铺的不是一般的青石板,而是。**。白色的白玉石,平整光滑。
汉白玉石的路面,一直铺到祠堂前厅,那里面摆着什么,就看不见了。
“你在偷看什么?我也看看。”
微带戏谑轻快的声音,在木香头顶处响声。
突如其来的讲话声,把木香吓了一跳,蹭的站直了身子。
她本来是以半蹲的姿势扒门缝,从远处看,这姿势真的很难看。
木香极少在乎自己的形像,但是被人抓到肯定是不好的,弄的不好,人家还以为她要干啥坏事呢!
她急着站起来,却压根没想到,某个人就站在她身后,也学着她的模样,扒着门缝往里面瞧。
她这一站,头顶正撞上那人的下巴。
这下可好了,某人被撞疼的直抽气,捂着下巴,黑眸中写满了控诉。
如果认真去看,不难发现,苗玉轩的眼珠子,并不是纯黑色的,而是泛着深棕色的光泽,多看几眼,还真挺好看的。可现在不是看人家眼睛的时候。
木香看他捂着下巴,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顿时也觉得怪不好意思的,“那个……你没事吧,要不你放下来,给我瞧瞧。”
其实她真没觉得撞的有多严重,至少她的头一点都不疼,也许是他的下巴很肉,所以她撞的不疼。
苗玉轩此刻的心情,那叫一个憋屈,一堵气,索性真把手放下来了,“喏,给你看,我说你的头,是不是铁核桃做的啊,我这下巴都快被你撞碎了,你可倒好,一点事都没有!”
木香盯着他弧线优美的下巴看了一会,除了有点发红之外,别的也看不出来。
“撞的不严重,你一个大男人,不过是撞了下巴,瞧你叫唤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杀猪呢!”知道他下巴没大问题,木香的心也跟着放了下来。
紧接着,不爽的怒火便涌上来了。
他能怪谁?要怪只能怪他自己,好端端的扒在别人身后,不撞他撞谁?
苗玉轩瞧着她气呼呼的小脸,脑子都有些懵了,她这算不算倒打一耙。
“你……你恶人先告状,”苗小爷真的生气了,红如樱桃的嘴巴嘟起来,颇有几分可**的味道,萌男啊萌男。
“切,懒得理你,”木香不想再跟他废话,便绕开他,往别处走了。
庄子的另一边,有一处小树林,并不是竹林,而是种满了松树以及白杨树,还有几棵梧桐树。
远处还有几棵枫叶,叶子都落完了,只剩光秃秃的树枝跟树干。
林子里没什么杂草,树与树之间的距离也相距较远。
想来村里的小娃们都喜欢在这里玩耍,有几棵树中间还栓着秋千。
木香很少这么放松过,看见那会草绳扎着的秋千,玩心大起,忘了身后还跟着个苗玉轩,小脚一迈,便坐了上去。
秋千荡起来,只觉得头顶上的蓝天也跟着晃荡起来了。衣摆飞扬,风儿被带动起来,在她脸颊上划过。
软软的触感,让木香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
苗玉轩一直都站在那,看着她慢步走过来,看着她坐上秋千,看着她闭着眼睛,沉静在淡淡的微笑中。
就在木香的秋千快要慢下来时,苗玉轩突然出手,用力的推了一把。
秋千原本也没多结实,被他这一推,摇摇晃晃的,差点没断了。
“喂,你搞什么,想害死的啊!”木香在平复下狂躁的心跳之后,不客气的朝他吼。
苗玉轩却笑的很欠扁,“你不是想荡秋千嘛,我这是在帮你啊,要不要再帮我荡高一点?”
“你敢,我不要你推,我,我警告你,别推,啊……”
木香的警告还没完,苗玉轩却已经坏坏的伸手,又使劲推了她一把,这回使的力气比刚才还大,把木香荡到了最高处。
幸亏这秋千绳子不长,否则还指不定荡多高呢!
苗玉轩侧目,看她惊慌失措的小脸,总算有了同龄女娃的模样,
这才对嘛,干啥非得整天板着个脸,装深沉,女娃就该有个女娃的样,像他家里那些个表妹一样,叽叽喳喳的跟在他屁股后头,想着怎么讨他欢心。
又或者安安静静的坐在那,绣着花,偶尔扑个蝶。
可是,当他真的想像到身前这丫头,手拿绣花针,乖巧听话的安静样子。却又觉得,人影模糊了。
他现在还不明白的是,如果木香真的像个大家闺秀,行不露足,笑不露齿,那她便不是她了。
若少了那股子霸道劲,秀眉间没了那股子皎洁的灵气,再漂亮的女人,也不过就是花瓶。第一眼看着觉得好看,看久了,便会腻。
就在苗玉轩想入非非时,坐在秋千上的木香,突然一个利落的转身,从秋千上跳了下来。在苗玉轩还没反应过来之时,狠狠的一脚,踢上他的肚子。
她这身手可不是白练的,虽然没有内力,但是敏捷的拳脚功夫,也就是近身搏斗,揍起人来,也绝不含糊。
等到苗玉轩被肚子上的痛感,拉回神思,抱着肚子,哀嚎着蹲下身时。
木香早就跑远了,临走时还不忘丢下一句话。
“欺负别人的时候,要做好随时被报复的准备,臭小子,下次可别再让我看见你了,否则小心你的腿!”
木香恶狠狠的威胁,她是真的气到了。
虽然她不恐高,可是突然被人那么推一下,她这小心脏受不了啊!
这可恶的坏小子,下次再敢惹她,她真的会下狠手。才不管他有啥背景呢,反正她记得某个人好像说过,会替她撑腰来着。
苗玉轩抱着肚子,看着慢慢跑远的背影。比女娃还要漂亮的嘴巴,扬起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她说不找就不找了吗?
好久没碰到这么可**的人儿了,他,苗大少爷的玩具,哪能这么轻易就放手呢!
木香回到老吴叔家时,棉被已经弹好了。
这速度算很快的了,要不是她跟大梅都在这儿等着,这活只怕要拖到明天才能干完。
新弹好的棉被,外面用棉线做的网子裹上一层,以利于棉被成形。
老吴叔帮着把新棉被抱上板车,不忘嘱咐她俩,“这新被子,要铺在炕上压两晚,然后再套上被里被面。”
这事大梅知道,木香却是头一次听说,不过既然是老吴叔说的,那肯定是对她们有用的。
算好了银子,大梅挥着鞭子,赶着马车,出了左家庄。
过了晌午了,两人都有些着急,肚子也饿的不行,只想着赶紧回家。
回程的速度明显快多了,很快两人就看见了玉河村的村落,他们回来的方向是从东边回来的,所以首先看见的是木香家的屋子。
彩云给大姐留了饭,木香便叫大梅也在她家吃一口。
木朗帮着把棉被抱回家,摸着崭新柔软的棉被,木朗都快舍不得放手了。
木香看他依依不舍的模样,好笑道:“今晚就把棉被给你铺炕上去,让你垫着新棉被睡,软乎死你!”
“啥?新棉被要做垫被?那咋能做垫被呢,压坏了,坏脏了,那得多可惜呀,”彩云也抱了床被子,跟着进来,一进屋,听大姐说要把被子垫在身下,心疼坏了。
木香笑着道:“没事的,只垫几晚,这新棉被要压一压,才能平整,这样便于睡觉,我这两天就把被套做出来,今年过年,咱们就有新被子盖了。”
彩云听明白了,看了看新棉被的数量,高兴的道:“正好三床新被子,咱们一人压一床,今晚都能睡软乎喽!”
“睡新被子喽,哦哦,”木朗也欢呼雀跃,抱着被子,又搂又亲。
大梅饿坏了,一进门就跑厨房盛了饭,听见他们姐弟三个在的欢呼声,就端着碗,依在门边上,一脸鄙夷的嘟囔起来,“瞧你们那点出息,不就几床被子,至于嘛?”
彩云冲她扮了个鬼脸,“大梅姐当然不用羡慕了,等你嫁人了,肯定有好多好多新棉被,到时候上面盖下面盖,冬天盖夏天盖,啥时候都能盖上新被子呢!”
“死彩云,你说啥呢!”大梅小脸刷的红了,换了一只手拿碗,另一只手腾出来,就要去揪彩云的辫子。
彩云灵巧的躲开,边跑边笑,“大梅姐妹害羞了,啊,大姐快救我。”
房间不大,大梅站的位置又是门口,加上她身材比较的……壮,彩云在她跟前,简直跟小鸡崽似的,没一会,就被大梅一把拎了起来。
“小丫头,还敢说哪,懂的还挺多,要不要让你姐也给你定个娃娃亲,哦对了,刘二蛋就不错,我看他对你不错,整天的跟在你屁股后头,要帮你干活,你快老实交待,那小子长大了是不是想娶你啊?”
彩云怕痒,大梅抓的地方正好就在后领子,这一拎,可把彩云害惨了,笑的都快喘不上气了。
傻笑归傻笑,大梅说的话,还是一字不落的叫她听了进去。
虽说彩云的年纪还小,但在古代,十二三岁订亲的人家还是很多的,娶回家,养两年再洞房也是可以的。
“你可别胡说,我才不要嫁给刘二蛋,我看是你想嫁王喜大哥了,”彩云顶着一张红的跟鸡血似的脸颊,还在那反驳。
“二姐,我来救你了,”木朗看着二姐被大梅抓住,知道她俩是闹着玩,便也凑上去,想抱大梅的腿来着。
大梅低头看去,“哟呵,木狗子,你最近胆子肥了不少,敢跟你大梅姐干架,那好,咱俩来练练。”
大梅性子像男娃,打架这种事没少干。
以前也经常跟木朗,打打闹闹的,三个人很快就闹成一团,大梅手里的差点都要掉了。
木香脸上始终含着温柔的笑,如果这会苗玉轩看见她脸上这笑,只怕会把他吓个半死。
吃过晌午饭,木香还有好些事情要做,被套要做,地里的大白菜也能收了。
要做成辣白菜,她还想多开发几个品种的泡菜,至于白萝卜跟胡萝卜,留着自己家里吃也不错。
陈美娥跟苏秀站在自家门口,亲眼看着木香拉了那么多的棉被回家,两个人心里都不痛快。
尤其是苏秀,她都要成亲了,可她老娘拢共也没筹到几床新棉被,看着木香把家当越办越多,她肺都快气炸了。
“娘,你说她哪来的那么多银子,莫不是上回那位公子给她的吧?”
苏秀口中的公子,自然就是赫连晟无疑。不想他还好,越想她就越郁闷。
她找了好多借口,过去木香家,想多看两眼赫连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