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公子睡着了。”‘
“哟,我就说…公子那可能让你得逞啊!王爷我瞧着你怕是没机会了…”
岑云熵冷瞟了三叶一眼道:“我瞧你离了瑾国后,越发和我对不上口了。”
“谁说,我只想看看公子是真睡还是假睡,很少能睡这么沉的。”三叶苦笑道:“平常我只要一到他房门外,无论多晚,公子都会醒,如今却可睡得那么熟,呵呵…”
“你家公子在我身边的时候,除了在外,那一次睡的又不熟。”
三叶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能再说什么,是啊!宋文青曾在岑云熵身旁都能熟睡,慢慢的只有在岑云熵身边才能睡着。
那些岑云熵再后宫的夜里,宋文青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奈何习惯之后,便匆匆离去,然后…那人夜不能寐,直到回了宋家后,才变回了曾经的宋文青。
当三叶每每将二人凑到一起时,就连他都不知道是对是错。
“我记得在我回到公子身边的时候,他都不怎么笑过,我却不知在我昏迷的那段日子,没有记忆的宋文青可曾跟你笑过…公子的一片真心,再毁就没了…”
岑云熵被三叶的一句话,堵得不知说什么才好,对宋文青再还未恢复记忆至少与岑云熵笑过,之后宋文青说他一切都在报复,岑云熵的记忆里只剩下宋文青冷冽的笑容…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肩膀都被我睡麻了吧!怎么不叫醒我。”
那懒散的声音在岑云熵的耳边响起时,岑云熵居然有一种回到了曾经的错觉…
“公…将军,你好醒了,我们还商量着让你多休息一会再叫你,没想到你却醒的那么快。”三叶挠着头笑道。
“恩,也睡不了多久,你们也休息一会,明早天一亮就要赶路了,若无意外,再过四天就到了,如今多少难民与我们军队擦肩而过,边疆战事必定加急,明天可就不能休息了。”
“是,将军!”
宋文青起身离开,岑云熵揉了揉肩膀叹了口气,有些时候他倒希望宋文青怒责他占他便意,就像初相识一般。
那一掌虽然厚实,却也奠定了还是,岑云熵自觉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恐怕他不会再选择报复宋文青,两人便都会很好,但是就没有了绯儿那鬼灵精,二人说不定会寂寞,又不能在一起多久。
忽而论不清从前对错,只知道如果没有曾经,便也不会到现在的局面,可却不知若没有了那些事,会不会二人就连彼此怀念也会没有了…
岑云熵看着远处篝火边的宋文青,叹了口气,裹紧了衣袍,那个人不会再在乎他的冷暖,可却不知宋文青到底还是什么都忘了,或许有一日会想起,但又或许永远都不会想起来…
“三叶你说若是我不来耽误他,是不是他都该有一房娇妻了。”
“有些时候我觉得公子应该会后悔遇上王爷,但是我觉得若是让公子选择,他肯定愿意再被王爷坑一次,然后再喝下那杯酒,再到现如今的局面,一切都不会变。”
“为什么?三叶你如何可以这么肯定的。”
“因为我知道公子是个傻人,他看上的东西才舍不得让他跟别人跑,你别看公子平常对你温柔的事情没什么脾气,是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发脾气,怕你会因此讨厌他,便也显得日子有些无趣了。”
“是啊!现在的宋文青多有趣,还能和我斗嘴,那么将就我作甚,他就脑子有问题!明明知道…”
三叶踢了岑云熵一脚道:“你脑子就没问题!我瞧你脑子有问题,才会放着那么好的人不要!”
三叶也气呼呼的走了,岑云熵叹了口气靠着树,自认现在就连个说话的人也没了…
第二十八章
边疆的陆丰城被外族攻下,镇守边疆军队退往三才镇,而镇守边疆的将军说巧不巧,便是苏将军——苏钱。
此时可谓是狭路相逢,苏将军见过这个瑾国王后,本听说是宰相之子带兵心中暗叹才俊出,可当见到宋文青真人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宰相之子当初不是病重,而是做了三年瑾王爷的王妃。
“在下宋文青见过苏将军。”宋文青行礼道。
苏钱喉咙内挤出一阵嗤笑道:“哪敢哪敢…老夫那受得起宋将军的大礼!宋将军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
“苏将军哪的话,对了,南蛮已占领一个城池,如今怕已准备着第二次攻克,在三才镇怕不能再失了。”
“老夫瞧着宋将军那么有把握,便带着你带来的五千轻骑去拼杀就是,老夫手下士兵,怕如今还无法上战场,反倒是给我们的才俊宋将军添乱…”
这话里有刺,听进心里委实不舒服,跟在一旁的三叶与岑云熵就差搂起袖子就打这个老顽固一顿,现如今家国天下如此不稳当,这老顽固倒是想起私仇来了。
到底是那已逝的庶女重要,还是眼前的局势重要,随后苏将军转身离开,宋文青还挂着笑容站于原地,瞧着那背影渐行渐远。
“沈副将明日你我带兵攻城,意思意思便可,触南蛮攻来将这三才镇也给拿下!”宋文青说道。
“将军!虽然苏将军是个老顽固,你也不可意气用事啊!”
“呵呵…意气用事?!这个词我倒喜欢。”宋文青淡笑道。
说完宋文青提步离开大厅,只剩下三叶与岑云熵面面相对摸不着头脑。
“王爷你觉不觉得有点不对劲?”三叶无奈的说道。
“哎…三叶我今天才知道原来你姓沈啊!”岑云熵文不对题的回答道。
三叶二话不说先白了岑云熵一眼,才没好气道:“王爷你能不能长点心,这龙景皇朝可不光光是皇上一个人的天下,公子说不定是还未解气,置气才会有如此打算。”
“那三叶你是不是全名叫沈三叶,这个姓随谁啊?!你找到你亲生父亲了。”岑云熵摸着下颚认真的猜测道。
“王爷,我在与你说正事可好!”三叶无奈道。
岑云熵笑眯眯的又道:“你是不是看上我皇兄了?可惜我皇兄这辈子就栽在一个人手上了,你这有点难度,俊虽俊可我皇兄喜欢稍奶气,应该看不上你。”
“我怎可能对皇上有感觉!我连皇上一面都未见过,哪来的感觉!就连封副将也是太监带来的圣旨,哪来的什么感觉啊!”
“别激动嘛!沈三叶…话说你这名字倒听好听的,日后我连名带姓叫你好了,对了谁给你取的名字,我和文青都没听你说过。”岑云熵道。
一瞬间三叶真想运起气一掌将自己拍死,他自觉一脸严肃,这岑云熵怎么就能将这么严肃的话题扯开,三叶还真不知道日后如何和岑云熵说正事,怕说完之后,他自个就先给气死了。
岑云熵满不在意的靠在衙门内的太师椅上,打了个哈欠,一手杵着头,一手轻敲着大腿,笑眯眯的看向三叶。
——文青无论做什么,我都不会怀疑,因为他是宋文青,所以我信他…
虽然岑云熵没当着任何一个人的面说出口,但这句话,他对自己说过很多遍,所以这件事他不想多问,不想多管,无论最后是害他也好,
帮他也好,岑云熵都不会多问,多管。
只要宋文青没事,那便是岑云熵一生的欣慰。
“王爷你真是不可理喻,日后莫要再问我公子的事了,我和你没有什么可以聊得。”
岑云熵抿了抿下唇道:“沈三叶你可不能这样,若是你不帮我们,那绯儿怎么办,绯儿还在宫里等着我和文青回去啊!你能不管我,但是绯儿从小也算你干闺女,你能不管她吗?”
这张牌只要一出,三叶立马就软下来,谁叫三叶从小到大都陪着那个小丫头进进出出,说到底比这两人还上心,一提到绯儿,三叶原本的脾气都压下来不少,冷瞟了一眼岑云熵,就挥袖离开。
此时房内的宋文青捂着胸口,卷曲在床榻上,一声声咳嗽低沉的送喉咙深处挤出,瓷枕不免在咳嗽声下掩上了触目惊心的血红。
宋文青半眯着双眼从胸前摸出一个白瓷瓶,将一瓶药倒在了手心,颤抖的手指扒弄着手心黑色的药丸一粒一粒的数着,额前的发丝浸满了汗水变得潮湿,掌心一抖,手心的药丸散落在了床上,滚落在了地上。
他捂着胸口艰难的从床榻上坐了起来,拾起地上一颗颗乌黑的药碗,脸色已是煞白,却任认不得咽下一颗。
如今药丸只剩二十来颗,宋文青要熬到战事结束,可却不能现如今就将边疆外族赶出国土,毕竟想要的东西,还没有握在手中,宋文青只有忍,尽量在独自一人之时,忍着生疼也不肯服下一粒。
尉迟珏没了,这药也不会再有了,宋文青心里有数,所有尤为珍惜,他如今心疾之事,切不可让手底下的士兵、苏钱还有岑云熵知晓,不然宋文青知道,此战必败无疑…
“公子…”
三叶推开门时,宋文青正瘫坐在地上,拾起一粒粒药丸,三叶于心不忍,蹲到其跟前帮其一起拾着散落了一地的药丸。
“公子你是不是又疼了,你都这样还不与王爷说,若是王爷有一日知晓该有多懊悔啊!”
宋文青双眸微垂,艰难的说道:“我的事与他何干!三叶…我记得,你答应过我不会说的…”
“可公子你这样…日后真出什么,我怎么跟绯儿和王爷交代!”
“他们不会知道的。”
宋文青平淡的说道,塞上白玉瓶,又艰难的坐回了榻上,脸色恍如一张白纸,怎么看都令人心疼不已…
“明日一战切不可恋战…要输!”宋文青道。
“为什么?”
宋文青道:“我自有我的理由…”第二十九章
彻夜岑云熵只是孤身一人坐在庭院内饮茶,明月高照参杂着丝丝血色,宋文青身披外袍走进,瞧岑云熵一人,便也坐于他跟前。
“我还以为王爷大战前期,居然在这饮酒,没想到却是在饮茶,让在下有些失望啊!”宋文青调笑道。
岑云熵抬起头,看着那许久不见的笑容道:“失望?宋将军为何失望?”
“若是王爷饮酒,我便可军法处置!”
宋文青的笑容带着些血腥味,岑云熵忽然想起在龙景皇朝中有定,若是再行军打仗时饮酒,杖责五十,自然连这个王爷也不能例外。
这法一想,岑云熵一把将宋文青拉到了怀中,握上那人手时的冰冷直刺骨髓,岑云熵蹭了蹭宋文青的颈窝,享受着之人在他怀中僵硬的躯体,轻抚着其冰凉的手背。
“若是文青明日能平安归来,我便把酒庆祝,军法处置便军法处置,你乐意便好。”岑云熵柔声道。
宋文青嗤笑道:“你以为我乐意罚你?”
“嘶…文青的手好凉,本王这就脱衣服给你披上。”
从什么时候开始岑云熵总喜欢扯开他不想回答的东西,就如同现在一般,宋文青看着他,那个好似相识,却又好似从不认识的岑云熵。
他想抬手触摸他的面颊,可终究是忍住了,用那仅剩不多的力气睁开岑云熵的束缚,站了起来,直视着那张几次三番他忍不住想要吻下去的面容,只觉得那人比原来消瘦了,嘴角柔和的笑容,却无法给其带来任何的温暖。
一直以来他想要护着的岑云熵,现如今笑容柔和的讨好着他的冷漠,宋文青不觉得开心,只觉的眉头越蹙越紧。
“王爷难道不知道自重二字吗?你我同为男子,就算王爷不要脸,本将军可丢不起这个人!”宋文青冷言道。
岑云熵倒吸了口凉气,强笑道:“那又什么办法,本王一见到宋将军就没皮没脸的,错在宋将军,怎就长得这么迷人,在来三才镇的一路上本王险些把持不住。”
话音才刚落,一记铁拳便落在了岑云熵的妖媚面颊上,岑云熵眼前一黑一亮,那身披外袍的男子,早已气急败坏的挥袖离去。
岑云熵揉着红肿的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