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唐渔大笑:“那你可被他骗了,他可风liu着了,除了伶舟,还有弄弦、唱晚……”
“咳咳咳……”这回出声的是苏泠,听到这么明显的暗示,唐渔也很识趣地闭了嘴。
三人心里都知道今晚必定有事,也没有心情去搭理那几个女子,早就打发了出去。又过了一会,唐渔开口说要出去看看情况如何,只留下两人在房中继续喝酒。
苏泠一脸笑容,眼角瞥了眼温尘:“怎么,介意了?”
“啊?”温尘想了会才反应过来是刚才伶舟的事,不禁摇了摇头,心中却有几分欢喜,他可没有忘了不久前他还惹恼过苏泠,现在苏泠肯和他说这些闲话,是他再期盼不过的。
苏泠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也是,你名公子之风liu之名也可算是天下皆知。”
温尘听不出苏泠是什么意思,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快,说是戏谑更确切些。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悲哀,虽然那日苏泠可说是答应了他,但这几日来,他除了可以拉一拉手,或者偶尔偷个吻,也没有什么甜言蜜语,跟之前并没有什么区别。想到这里,温尘觉得自己有些前途渺茫了。
苏泠看着温尘脸色一变再变,就算他有七窍玲珑心,也不会知道温尘在想些什么,无所觉地转了话题:“虽然消息放出的时间不长,但还是有人已经赶到了肃京。”
温尘也总算是回复了一贯的风liu倜傥:“那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只是他们应该还顾着些面子,不会做得太难看。”
苏泠饮尽杯中酒:“我敢说几乎所有人都怀疑过消息的真实性,却还是抱着侥幸,希望能在这其中分一杯羹。”这是人之本性,若非他知道其中关节,恐怕也不会忘了来横插一脚,当然,他若是插手,绝不会容得由他人随意算计。
温尘眯起眼睛看着苏泠一眼,突然皱起了眉头:“我觉得你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虽然心中咯噔一声,但苏泠表面却是纹丝不动:“哪里?”
“说不上来,就是那日我带你去了我那间当铺后的事,”说到这里,他突然正色问道,“你介意我的身份?”
“你会告诉我吗?”苏泠反问。
“不会。”温尘颓然道。
苏泠笑着摊了摊手:“那不就成了。你有你的秘密,我有我的秘密,何必对方的一切都要知道得一清二楚呢?我们终究是两个人。”最后一句话说得颇为绝情。
温尘面色一黯,即使不想承认,他也知道他说的很对,他有太多秘密,而苏泠也没有坦率到哪里,大家都彼此彼此而已。只是这么明白的听到苏泠那么说,却是不自觉的心中一窒,他还是动了情,只是这情再深,他也知道他在做什么。等到这场纷争结了,不知他二人是否还有机会同桌饮酒?
温尘不说话,苏泠自然也不会说话。他现在所想的和最初所想的已经差太多,而需要隐瞒的事情也越来越多。温尘有他的秘密,他也已经能猜个十之八九。他自己的隐秘,也不得不隐瞒。只是现今二人并没有什么实际利益冲突,故而能够如此坦然。他不喜他人的欺骗,也不想欺骗他人,但却不是什么迂腐之人,该狠心的时候绝不会手软半分。待到风平浪静时,不知温尘是否会改变他当初的心意?
想到这里,苏泠突然侧首,吻住了温尘的唇,而且吻得极其缠mian。
一惊之下,温尘心中简直是翻起惊涛骇浪,一直以来都是他主动,这次苏泠如此,让他大感意外。两人坐得近,这动作做起来也容易,只是还没等温尘回过味来,便觉苏泠在舔了下他嘴角的残留酒液后,狠狠地咬了口他的唇。
“呜……”温尘看着已经正襟危坐面上带笑的苏泠,捂着自己唇,委屈地看着他。
苏泠眼角一挑,淡淡道:“其实我有洁癖。”
“啊?”什么意思?温尘已经糊涂了。
“所以,我不喜欢吻别人,也不喜欢碰别人。”苏泠说得颇为认真。
你是想说你吻我其实已经克服了许多心理问题是吗?温尘在心里叹口气——他被嫌弃了。
苏泠心里却有几分轻松,果然,感情这东西还是要双方都主动些的。倒不是他嫌弃温尘,只是他的洁癖如此,他可是连自己也一起嫌弃的。能做到这份上,对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做人不能太贪心不是吗?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温尘还是个不错的人选,当然,他的人选指的是知己。他不希望和温尘的交情有一天完全灭失,还不如现在好好抓着,为自己多添些筹码。
所以说,苏家家主是狡猾的。
第二十八章 月华正浓
更新时间2010…8…22 22:04:35 字数:4409
唐渔回来得很快,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看得人想要往那张得意的脸上打一拳。
苏泠丝毫不和他含糊,开口便问:“情况如何?”
“只需我们从这里走下来,十有八九会‘偶遇’某些人。”手中的折扇摇得欢快,唐渔的声音中俱是愉悦。
作为和赵子仪那封信近距离接触的苏泠和唐渔自然是那些探听消息之人的首选,当然,事实上在座三人和那封信都曾有过零距离接触,可惜,那些人都不知。唐渔对此事如此热心的很大原因,还是与官凌虚有关。官凌虚进宫行刺,背后之人虽不得知,但也终究脱不开恕王和悟王两派。若是能够借这个机会,使得两王元气大伤,对于唐渔来说,自然是再好不过的消息。只要没有人还有什么闲工夫注意到那么个小小刺客,他也就可以安心了。
果不出其所料,三人刚走到楼梯口待下楼时,便被人出声叫了住。
“请问,是苏先生吗?”身后传来的声音还算好听,但苏泠却是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不知是否是自己印象先入为主的原因,总觉得对方的声音中带了几分阴森。
叫住他的是个年轻人,面容俊朗,面上带着爽朗的笑,让人觉得这是个没有心机的人,当然,在这种敏感时候出现的人会单纯才是真正怪异的事情。虽然也穿着一身白衣,却远没有温尘穿得漂亮,苏泠暗暗评价,谁叫珠玉在前呢?
旁边的那人一眼望去并不如前一人那般英俊,年纪乍看下并不明显,但也有三十几了,面容只是端正,只那一双狭长眼眸,极是温润,使人过目难忘。
只这一眼,苏泠便知道这两人绝对不是什么普通角色。自那前朝遗宝的消息传遍了天下,虽然那些当家人表面没什么反应,却也是不愿放过这万分之一的可能。只因消息不知是否属实,自己亲自出手未免小题大做,也惹人非议,便派了手下得用之人前来肃京探听消息,也算是合用了。而这两人,估计就是那所谓的“手下得用之人”了。
这些想法只是在一闪念之间,苏泠面上带着众人皆知的温柔笑意,略略点点头:“原来是清风谷的林大侠和望月山庄的秦少庄主。”这年轻人神情虽然与秦无涯完全不同,面容却有五六分相似,当是秦无涯那唯一侄子,望月山庄的少庄主秦子瑞。难为以秦无涯那张冷峻的脸,也能被秦子瑞笑得如此爽朗,当是不易。而那个有着温润眼眸的中年男子,则应该是清风谷谷主的二弟子林陌然,人人皆知他最是严谨处事,让他来肃京,亦是最好的安排了。
秦子瑞这时才好似看到苏泠旁边二人,眼中一亮:“原来是唐老板和名公子,今日真是巧啊!”语出真诚,实让人挑不出丝毫差池,而林陌然却只是点点头,难为的是让人不觉他傲慢,只觉他行事妥当不过,也是难办到。
苏泠见此,也不得不承认,这两人也的确有其独到之处。
唐渔脸上不冷不热,温尘却是一笑间尽显风流倜傥,只见他转头打量了四周一圈,笑得暧昧:“的确很巧,真是没有想到在这胭脂楼也能相遇。”他虽有名,但也都是风流之名和那先知之名,总有人不屑,在人看来却比不上苏泠和唐渔,若非这次他也与那信扯上关系,恐怕那两人都不会搭理他。
秦子瑞明白温尘的意思,笑容腼腆,面上稍稍有些泛红,看来羞涩不已。
苏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笑容依旧,道:“既然有缘相遇,何不大家一起喝一杯?”这话自然中了秦子瑞下怀,当即引人进了他们的雅间,又让人送了几壶酒酒进来,还唤了几个姿色颇佳的女子来唱了几支小曲。
五人闲聊几句,从头至尾,唐渔和林陌然都没有说几句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酒至酣处,秦子瑞终于开口问道:“不知苏先生和温公子是如何认识的?”这也并非他多问,只是他实是不知这两位是怎么扯上关系的。
苏泠心里不禁一跳,看了眼温尘,见他双眼里满含笑意,不觉有些好笑又好气:“只是在彤云酒肆中恰巧遇到,一回生二回熟而已。”天知道他是被死死缠住,然后碰见贾明之事,事了之后有被赵子仪之死绊住。
温尘似笑非笑地接上一句:“我初次见到清玉便引之为知己。”初次见面是知己,后来可就意味深长了。
闻言,即使是苏泠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也不禁为其话中深意而闹得有些不自在。虽然两人说得全是自个知道的事,可在人前这般坦白,也不符合他性格。他不在乎为人所知,可也不希望,时不时被人用这件事调戏一番。
唐渔摇着手中的金边折扇,附和道:“当日我亦在场。”
秦子瑞拍手赞道:“这倒也是缘分不浅。”
可怜苏泠和温尘被他这话闹得哭笑不得。
对于这些,秦子瑞即使再心思灵巧也是不得而知的,面上颇有憾色:“不知二位如今投宿于何处,待我有闲日也可登门拜访。”
看到终于到正题了,苏泠举杯饮尽杯中酒,才答道:“正是在那春风得意楼。”
“春风得意楼?”秦子瑞眉头一皱,“可是赵大人他……”
装得还真像,苏泠腹诽不已,面上却是无丝毫不耐,反而颇为意外的样子:“原来秦少庄主也知那……”他话未说完,在场众人却都知道他未尽之意。
秦子瑞苦笑摇头:“你还不知,那封信之事已是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看他之意,倒是颇为苦恼,其中几分真几分假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温尘面显讥笑:“这种谣言也可相信?”话是这般说,他心中却是在发笑,只待这话一出,由不得秦子瑞不抓住问下去,可他也只等这机会。
果然,秦子瑞明显不赞同:“名公子这话可不对,所谓是无风不起浪,这前朝遗宝之事,也未必是空穴来风。”
“哼,”温尘手中酒杯打转,眼中讥讽之意更甚,“我那日可是亲眼看见那封信,不过是个空信封罢了,哪来的什么前朝谜题,全是那无事之人搞出的无聊把戏,也亏的那么多傻子相信。”说到后来,更是刻薄恶毒,听得其他几人皆是讪讪不语。
即使知道温尘在做戏,苏泠也不禁感叹这温尘的确是一副轻狂子弟,放荡不羁的样子。
秦子瑞显然没有想到温尘说话如此直接,一时之间倒是有些语塞,反是林陌然开口道:“我清风谷中有用于追踪的异虫,若是苏先生有需要,我可以……”
不待他说完,唐渔已是极为不满地看向他:“要说这种异虫,难不成你以为我是唐门弃徒,身边便没有了吗?”他的眼中明明白白地写着你看不起我的意思。
苏泠笑道:“唐渔你还是这般冲动,林大侠也是一番好